9. 9武器

作品:《盲雾

    早知道苏忱绝非善类。


    但今晚睡前,他还温柔地跟她说晚安。


    而此时此刻,他却在最诡异的场景下说出了令人脊背发凉的威胁……无异于聊斋里的书生半夜推门,看到艳妻脱下身上的画皮。


    越是什么都看不到,脑中的想象也就越是恐怖。


    殷雪抓住门把手。


    ——把他关在门外!


    门缝猛地合上了,她扭着门把手下的旋钮,咔哒两声利落反锁。


    先躲。


    很想知道录像视频的事,但至少今晚,她绝对不想知道什么叫“惩罚”。


    “叩叩。”与她头顶平齐的位置,门板忽然被敲响,震动让她下意识往后一仰,浑身发凉。


    这门板是不是太薄?苏忱会不会破门而入?


    她是不是得找个东西抵在门上?


    “开门。”苏忱的声音从门板外传来,带了微微的笑意,“不要闹了。”


    “……”床和衣柜都搬不动,殷雪手忙脚乱地推动桌子,忙乱中踉踉跄跄,差点被绊倒。


    桌子上的杂物和书籍都掉下去了,刺耳的摩擦声令人心脏紧缩,楼下肯定会骂她缺德——


    门锁咔哒一声,被她锁好的房门却忽然开了。


    客厅里的灯光透过门框照进来,她被困进拉长的方形光斑里,推着桌子,头发乱得像女鬼,惊诧地仰起惨白的脸。


    钥匙撞击的声音很清脆。


    苏忱道:“所有房间的钥匙,都在我这里,你又忘了。”


    殷雪僵住。


    他欣赏她的表情,缓缓走近。


    隔着一张被她推到移位的桌子,他弯下腰,单手撑在桌子上,轻声道:“妹妹,别犯傻。”


    这都是毫无意义的挣扎。


    “……”


    他们之间,隔这一张桌子并不算大。


    苏忱身高臂长,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殷雪无声地吞咽一下,明确地感觉到了他掌心的温度。


    他的手指比一般人更长,贴着一层单薄的睡衣,指尖稍稍陷入她的皮肤,带来了令人惊慌的控制感。


    她不得不近距离地面对他,不能后退,不能扭头,只能听他说话。


    所谓的惩罚,要来了吗?他终于要露出本来的面目了?


    她脑子里不停地转动。


    刚才睡迷糊了,水果刀被她忘在了床上,就在枕头下面……


    “我知道,你长大了,跟以前不同。”苏忱的语气很平静,不带攻击情绪,但如雾气一般,温柔地蒙住她的口鼻。


    她没法顺畅地喘气。


    他告知她:“但是,在这个家里,你要听我的话。”


    殷雪咬牙。


    她心里不停地冒脏话。谁要听歹徒的话?听话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苏忱叹气:“你总闹别扭,不愿意叫哥哥,这是不行的。”


    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更用力了,道:“为了让我高兴,以后都叫哥哥吧。”


    “……”


    是不是有病?什么狗屎哥哥?


    殷雪张开嘴就准备骂,“狗”字的口型都做出来了,忽然又听见他说了下一句话。


    “其实,我不会打小孩的。”


    打?


    这话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是威胁她的反话吧?


    她脑子里呼呼转动,艰难思想斗争。


    她总觉得,所谓“惩罚”就是要虐打她。


    已知苏忱皮糙肉厚,之前她打他都没喊疼,他又是高大有力的男性……


    对比敌我双方实力,真打起来,她还是需要武器。


    殷雪想转向床那边,肩上的按压感却更强了。


    苏忱倾身向前,压着她的肩做支撑,低头靠近她:“还不到晚安的时间……”


    话说一半,他倏然收声。


    距离足够近了,殷雪一抬手就抱住了他。


    实话实说,第一次拥抱异性,她觉得挺恶心。


    但只要达到目的,过程并不重要。


    她也是第一次摸到男人的背肌——绷得这么紧,这家伙不是细狗,打起来不能掉以轻心。


    “哥。”她发出一个模糊短暂的音节,糊弄过去,“你要罚我的话,能不能在床……”


    到床上,她拿水果刀。


    苏忱顿住。


    她的心跳快得像逃命的鹿,呼吸压抑清浅,紧张到了极点。


    他直起身,拿开了她的手,从她的手臂间挣脱。


    ?


    不吃这一套?


    殷雪急了。他吃不吃这一套不重要,武器啊,她的武器……


    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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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子上还有个机械键盘来着,也有八九斤,可以打他的头——在哪?刚才掉地上了?


    苏忱的手从她肩上离开了。


    她还没松口气,却感觉到他的指尖在她锁骨上划了一下。


    他手上有茧,微硬的触感让她寒毛直竖。


    乱碰哪里?


    布料摩擦,苏忱整理她的睡衣,把她的大领口掩上。


    殷雪:“……”


    他沉默离开。


    她连滚带爬上床掀了枕头,把水果刀攥手里。


    心有余悸,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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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雪早知道苏忱是拉小提琴的,今天,她终于亲耳听到了。


    因为瞎了,她的耳朵现在出奇敏锐,再加上距离近,有幸拥有立体环绕的聆听体验。


    她的听后感是:


    ——什么鬼动静!啊?


    锯木头?专门折磨她?


    不是说他是水平挺高的老师吗?邻居怎么不过来砸门呢?


    但是经过了昨晚,今天她决定管好嘴,什么也不说,以免惹祸上身。


    她坚持没捂住耳朵,但表情她就很难控制了。


    “再等一下。”苏忱低头调着刚换上的弦,“这把琴年纪比你小一岁。一直放在国内,没有保养……”


    他抚摸琴身:“但运气好,没有裂,还能用。”


    殷雪:“哦。”


    只要他不拉,多哔哔几句也行,她愿意暂时当个捧哏。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一直放在衣柜顶,你没发现吗?”


    殷雪服了:“你的房子,你放的东西,我怎么能发现?”


    她素质高,从来没乱动房东的东西。


    苏忱微笑。


    他调好音,上了松香,拿着琴来到她身边。


    她皱眉:“干嘛?”


    近距离噪音攻击她可受不了。


    “伸手。”苏忱要求她。


    殷雪抵触,她说:“我不会。我拉的更难听。”


    他把她的手指放在琴弦旁,说:“我出国以后,这把琴留给你了。你不愿意学,但是……”


    殷雪一怔。


    她摸到了。


    这里刻着一个浅浅的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