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作品:《这般颜色做将来(民国)》 “少奶奶,要不要喝银耳莲子羹呀?清火润燥的。”
没过一会,阿英的生意就从屋内传出。想着学梅前一餐没吃好,似乎是个不爱喝荤汤的,阿英就有些着急。
“你看,阿英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人。”实在弄不明白洪学梅在别扭什么,赵知格只得暂且把这些放下,反正洪家姐妹不会反悔,他也自信她们反不了悔。
“我知道。”学梅也不想费工夫让赵知格同意她的观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回应阿英说,“会不会太费心了?”
“不费心,都是应该的。”阿英看学梅完好无损的回来,这才放下心来,“从前老爷爱喝汤饮茶,夫人喜欢牛奶面包,少爷中意各种牛扒肉食。阿英一餐得做好几种花样呢。”
“那是阿英能干。”学梅由衷的夸赞道。
对于学梅所说,洪釉惯会捧哏:“我觉得阿英的手艺,在外头开馆子都成。”
“唔得行!”阿英连连摆手,急得她广府话都冒出来了,“我就是个在家煮饭、收拾家务的佣人,哪里有开馆子的本事。照顾好少奶奶,照顾好小釉就是我的本分了。”
哎!姐妹两个无奈对视,想改变阿英,恐怕任重道远。
既然安定下来,两人之间的承诺便是要兑现了。首先兑现的就是洪釉的学生头。家里请了新式的理发师上门,给洪釉围上来理发围布。随着剪刀的卡嚓声,洪釉的头发渐渐变短,其整整的留在了她的腮边。
“短发精神。”阿英看着理发师下剪刀,先是心疼洪釉黑油油的头发。见实在阻止不了了,她才这般说道。而后她又道:“小釉得吃胖点了。这短头发要圆圆脸才趁得喜庆。”
“有阿英在,我何愁长不胖。”围布还没来得及解开,洪釉就作势要往阿英身上凑,“我瞧着这几天,已经长胖了不少。我从前的衣服都小了。”
“哎哎,我这做饭的衣服,有油的。”阿英叫着躲闪,脸上确是怡然的笑容。这几天的相处,她已经习惯了姐妹两个的处事模式,不再像从前紧张兮兮患得患失。若不是从前赵知格说过她的情况,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个正常人。
学梅倚在沙发上,看着两人的互动,也跟着出声道:“你长身体呢,衣服小了不很正常。可别冤枉阿英。”
能出入公馆的理发师自然是见多识广的。他看着这家人的室内装潢,又瞧了瞧几人的衣着打扮,心里渐渐有了数:连做饭的下人都衣着体面,肯定是个肥羊!
得出这个结论,他自然就不满足于给洪釉剪个学生头了。看学梅像是当家作主的,他对着洪学梅堆满了笑容:“太太要不烫个头?如今大街小巷的太太、奶奶们都喜欢烫头呢。”
“不用,你做你的便是。”学梅并不搭理他。
理发师随身带着一本画册,封面上的女郎烫着一头燕子尾巴似的卷发。他跟没听到学梅的拒绝一般:“您瞧瞧,这燕尾头多时髦呀。太太您一看就是时尚人,要不烫一个?不好看不花钱的。”
“我说不用!”因为洪家的往事,学梅本就不喜欢这个行业。现在见人这般死乞白赖的模样,更让她心生反感,“阿英,结账。”
孕妇的情绪容易激动。阿英把学梅当眼珠子一般的爱护,哪里看不出她的不满。不等学梅接着吩咐,她就立马上前:“缺德呀你。哪有劝孕妇剪头烫头的呀!晓不晓得习俗、晓不晓得规矩!”
见占不着便宜。这理发师狮子大开口要了个五块钱的高价。阿英怕又闹得学梅心里不爽快,也不跟人多掰扯,付了钱就把人往大门口赶。等人走远了,她还朝着对方的背影啐了一口:“扑街!”
剪了学生头,自然就要忙活洪釉上学的事了。十三四岁的年纪,不正是上学的好时候。沪上的女中,功课多着呢,光外语就要学两门。她们住的是法租界,学校好些教材用得是法语。买来教材一看,通篇的鬼画符洪釉一个字都看不懂。
把头埋进书里,洪釉试图把知识塞进脑袋里。这当然是无用功,最后洪釉自嘲说:“当初跟着史密斯学什么钢琴呀。早知道就跟他学法语了。当时学了,现在最少有点基础,不用跟个睁眼瞎似的。”
“史密斯?”这洋人的名字阿英听来有些稀奇,于是她问道,“这人是谁?”
“没什么,小釉从前的家庭教师,教钢琴的。”学梅轻描淡写的把话给带了过去。
提起家庭教师,阿英有些忧虑:“这怕是也得请老师回家来教吧。”
在老一辈人眼里,读书都是男人的事,是得考功名光宗耀祖的。如今为了自家孩子,阿英难得转变了口风:“读书是好事。往后小釉可要用功了。阿英给你煲枸杞菊花排骨汤,滋补又明目的。”
“明明有好吃的,为什么我听来一点儿都不高兴。”洪釉故作忧虑的揉着肚子,“是不是我没学好,日后就吃不到了阿英专门做的好吃的。”
“没有的事。”阿英这个老实人可听不懂她的俏皮话,赶紧一脸紧张的补充说,“小釉要吃什么,只管说。阿英就算不会做,也能去学的。”
洪釉笑嘻嘻的不语。安定富足又充满爱的环境让她渐渐生出了爱玩爱闹爱撒娇的少女心性。从前那个苦汁子里拧出来的红袖,似乎从她的身上消失殆尽。小孩子就是这样的好,成长赋予了她们无与伦比的恢复力,身上呈现出的往往都是生机与希望。
“皮猴。”学梅本想说她嬉皮笑脸的,没个女孩样子。不过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女孩子本就没有什么本该固有的模样。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口中标榜着三从四德的传统女性已经在眼下这个时代过时。现在最时尚的名流淑媛,可能在日后的某一个时候也沦为历史洪流里被冲走的存在。既是如此,何不给洪釉最好的成长环境,让她随心长成自己本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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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样子。
“小釉要不要吃菠萝油呀。”看着洪釉笑,阿英也不想太多,“奶茶配菠萝油,又甜又香的最好吃了。”
“我不要奶茶。”洪釉歪着脑袋对着阿英撒娇,“我想试试豆浆配菠萝油。”
“豆浆呀。”阿英起先觉得有些为难,哪有用豆浆来配菠萝油的。可一看到洪釉笑得甜甜的笑脸,她又觉得只要孩子高兴,喝豆浆也没什么问题:“女孩子喝豆浆好。奶茶喝多了热气。还是我们小釉会吃东西。”
“我看呐,榨了豆子就别做豆浆了,加了卤水点豆腐脑才是正经。”学梅被两人的互动腻得牙疼,她们两正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光言语揶揄还不够,学梅还一脸严肃的补充说:“这豆腐脑还不能做甜口的,得切了辣子,用热油泼了,做咸口的。”
“豆腐脑?做咸口的?”洪釉和阿英瞪大了眼睛,齐齐看向雪梅。显然是学梅这个说法惊到了她们两个。
“怎么,你都要用豆浆来配菠萝油了。我说要吃咸口的豆腐脑有错吗。”学梅挑了挑眉,表示她这个决定没法改了,“据说人家川渝人都是吃咸的豆腐脑。”
“照这么说来,这豆子还能做我们北平城的豆汁儿了。”洪釉存心想抬杠。
同是北平城长大的姑娘,学梅对豆汁儿是能接受的。只不过现在情况特殊,一回想起豆汁儿的特殊风味,她胃里就是一阵翻腾。
不等她强撑着同洪釉继续杠,阿英就一脸惊恐的叫停:“豆汁可不行。阿英不会做,也不会做的。那东西臭烘烘的,别到时两位喝了闹肚子。”
姐妹两个齐齐发笑,洪釉还接着腻歪说:“阿英,好阿英,你不是说了,只要我想吃,你不会,也会去学了做给我吃嘛。”
“不行,豆汁是万万不行。”阿英坚定的摇了摇头。这回小釉笑得再甜,她都不会答应。
晚点准备下午茶的时候,阿英拉过洪釉偷偷问道:“小釉,你想过你姐姐是生男还是生女吗?”
“怎么了?”洪釉不太明白阿英为什么神秘兮兮的问这个,“生男生女哪是我想就能生的。”
“你年纪小不知道正常。”阿英解释说,“老话都说,酸儿辣女。少奶奶今天突发奇想说要吃咸口的豆腐脑,还是要用热油泼了辣子来做。会不会就是应了这句话?”
“啊?”洪釉连连摇手,觉得阿英纯粹是想多了,“姐姐不是说了,那是川渝人的做法嘛。她可能就是想到了这一茬,就顺口说要吃这种做法的豆腐脑。”
“可这也太奇怪了吧。”
“不奇怪的。仔细想想,这种做法说不定鲜辣开胃,吃起来是好吃的呢。”只要是好吃的,洪釉都接受度良好。
只有阿英嘀咕说:“可小宝宝的东西要开始准备了。如果不是酸儿辣女,那我还要不要照着女孩子的喜好准备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