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烧的火焰被限制在了第一车间的走道处。


    白烟顺着排风管道，几乎流遍了每一个空间。


    被云琦的话拖回现实的两人，终于后知后觉地认清了一切，苏南笙眼里的光被烟雾遮住，似乎消极的情绪又在悄悄扩散。


    杨媚抿着唇，眼神看向了云琦：“虽然boss清除了，可是关于通关进度的播报好像没有变。”


    云琦没有接话，率先走向了连接廊道的门口，两人很快跟了过去，方向写着第5-8车间。


    他的行为变相解答了播报没有更新的原因，利落的身影顶着烟雾进了第五车间，将方才没有水的闸口水管拧开，水龙头顿时清泉涌现，一旁的消毒炉也因为水源的运作，重新开始这道工序。


    之后是第六车间的玩偶毛发梳理，他们将密齿梳重新装入机械臂的卡槽。


    第七车间用来增加玩偶熊身上的配件，也就是背带裤，蝴蝶结等装饰，他们同样出了错的蓝图修正完毕，恢复运作。


    第八车间，则是进入质检大厅的前的最后一道工序，在这里，所有的玩偶都会摆成统一的姿势，云琦带着苏南笙他们通过一次次尝试，找到了正确的姿势。


    经过这后面几个车厢的归整，整条流水线真正意义上恢复了常规运作。


    当他们从第八车间出来的时候，系统最新播报——【进度90%】


    苏南笙和杨媚不约而同的垂下了脑袋，掩盖眼中的失落。


    [剩下的10%到底是什么？]整个过程在云琦的带领下，没有花多长时间，不过蒙小昕因为被提在手中的缘故，始终没有和云琦发生新的肢体接触。


    维持这副身体的蒙小昕，与他们一样迫切地想快点通关，多想也出上自己的一份力：[奈何没眼力的云琦，始终把我当透明一样。]


    蒙小昕的吐槽还未言尽，就发现眼前多了一双眼睛。


    她才注意到云琦将她重新拖回了眼前，用手整拖着她双腿的那种拖，没有追加亲密度的那种动作。


    [真是服了…稍微抱我一下是会怎样。]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彼此，蒙小昕在内心大喊：求亲密度。


    云琦则仍用他那双平静的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她，与其说是对视，倒不如说是观察。


    杨媚见状，怯生生道：“那个女孩子…变不回来了吗？”


    云琦：“不知道。”


    蒙小昕：[可以的！可以的小姐姐！你把我往他脸上呼过去！我绝对能变回来！]


    脸不行的话，往他胸口，怀里，腰窝，都是行的！


    苏南笙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们一会后，缓缓将注意力放到蒙小昕身上的污渍上，于是便很贴心地从口袋里拿出餐巾纸，混合着最初系统给的矿泉水，轻轻地擦拭着蒙小昕，口中还温柔道：


    “到底是个女孩子，肯定不希望自己浑身脏脏的。”


    被转了话题的杨媚，心情有些许的缓和，也跟着打趣道：“是啊，这样看起来，她和残次品仓库那些瑕疵品没差了。”


    “残次品？”


    无心的一句打趣，却让云琦眼底的墨色稍显波澜。


    他轻笑了一声，本就好看的眼睛往上挑了几度，那颗小痣突然变得醒目。


    在蒙小昕看起来，他眼里参杂的笑意与当下的困境太不匹配了，可不知为何，这种带着些许嚣张的笑容，没来由地让人觉得可靠。


    蒙小昕被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云琦倒是和没事人一样，重新抓起蒙小昕，并对身后两人道：“我知道问题在哪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再次扎进白烟覆盖的长廊里。


    他径直走向质检大厅，大厅里都是和蒙小昕一样的玩偶，而他的视线并未在玩偶身上逗留，而是来到了传送带的尽头。


    “果然。”云琦眯的眼光聚焦在传送带岔口上。


    杨媚一路小跑跟上来：“你又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云琦不答反问：“知道为什么叫质检大厅吗？”


    杨媚被问得有些懵，只茫然回答：“不就是检查完质量，然后打包送出去的地方吗？”


    云琦回身看着她，微勾的嘴角满是难以解读的意蕴，说的话更是让几人摸不清头脑：“答案已经很清楚了。”


    他指着被毁坏的传送带尽头末端，之前工厂主为了防止有其他灵魂碎片的玩偶被运出去才这么做。


    这一点大家已经知道了，苏南笙不解地问：“所以呢？这里就是出口？”


    “当然不是。”云琦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结论，“完好无损的玩偶，运出去。有瑕疵的残次品，又该去哪里？”


    蒙小昕忍不住在内心哇欧！


    [这传送带被毁掉之后。大家只关注这里完好玩偶的存在，却忘记了残次品也混在其中。]


    所以这个副本最后的进度，需要将残次品小熊重新归入残次品仓库！


    经过云琦的不断提示，苏南笙和杨媚在得到指引后，立刻开始搜寻瑕疵品的玩偶。


    这里的玩偶数量极其庞大，三人花了很久才找齐所有有瑕疵的玩偶。


    杨媚找到个大塑料袋，一刻不停歇地往里塞，云琦则有序地清点数量：“一共十二只。”


    苏南笙边擦汗边拍拍胸脯：“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吧。”


    云琦则给出了否定的声音。


    “不，杀害陈河舟的凶手还没抓住，也就是系统所说的隐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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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之一。”


    云琦接着道：“第一个隐藏道具，杀戮熊的号召卡。第二个隐藏道具，我们都没注意到。”


    “走吧，我们回到残次品仓库，真相都在那里。”


    *


    再次回到游戏最初的场所。


    苏南笙和杨媚，此刻的心情都非常复杂。


    云琦将玩偶从袋子里依依倒出，随后转身走向了矮柜。


    不在状态的两人，看着他将蒙小昕放下，又重新抱起那个眼睛上裹着衬衫白布的玩偶。


    杨媚惊出了嘶声：“它不是攻击陈河舟的那只吗？”


    云琦低头，看向小熊：“你也是工厂主，对么？”


    ——轰


    蒙小昕感觉自己的脑袋被劈了一刀。


    [谁？什么？这玩意也是工厂主？什么叫也？]


    要素过多，蒙小昕表示有点听不懂了。


    同样听不懂的苏南笙愣住了：“工厂主？那个boss不是被清除了吗？”


    云琦回答：“是清除，不是消灭。”


    苏南笙：“这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种说法。”


    云琦冷锐的眼神砸向她，瞬间让苏南笙的质疑全部消音。


    云琦：“这是个玩命的地方，系统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线索。”


    言下之意，所有只关注表象的人，都会在这里迷失，甚至丧命。


    蒙小昕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如果我也是玩家的话…或许真的活不到现在。]


    然而现在并不是庆幸这个的时候。


    被打乱所有思绪的杨媚一听到工厂主，那些被恐怖支配的画面全部回来了！


    吓破胆的她已然六神无主，慌乱间竟然凑了过去，扫射惊恐的眼神到处乱撞！


    终于在看到蒙小昕的那一刻，丧失了理智，她竟然直接将一旁的蒙小昕用双手抓取并往云琦脸上怼：“你怎么不说她才是工厂主呢？荒谬！太荒谬了！”


    这毫无预料的动作，让云琦躲闪不及。


    被摆弄的蒙小昕却在此刻信欣喜若狂，因为那个半死不活的系统，终于又又又上线了：【触发鼻尖接触，本体释放机会一次，时效5分钟。】


    没给云琦任何反应的时间，一阵熟悉的白烟轰然炸开。


    巨大的身影突然变成百来斤的重量从高处往下坠。


    被如此动静扑倒在地的云琦。干咳两声挥散了白，再睁眼，就看到女孩跪坐他的身上，满脸盈盈笑意。


    蒙小昕再次回到人身，根本顾不上周围还有没有其他人，这一次她一定要告诉云琦变身的原因！


    于是，脑中提炼了无数遍的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变成：“你能不能再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