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愉快的冲突
作品:《【HP】So We Wait Till It is Dawn》 Chapter 06 - An Unpleasant Conflict
当他们走进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时,并没遇见什么人。大多数学生还在礼堂。再加上大部分格兰芬多学生都见过文森特和她们两个在一起,因此,这样一个斯莱特林学生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
“你们认为D先生的话可信吗?”进入公共休息室的洞口刚刚关上,希娜就问,“我们真的可以相信斯内普?”
“他没必要对我们撒这种谎。”文森特说。
“而且我觉得他没有骗我们。”柏妮丝沉思道,“刚才我们问他问题的时候,他看起来是认真的。”
“但实话说,即使知道斯内普不是坏人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希娜说,“我们依然不能把石头给他,否则万一被发现了,先不说我们怎么样,首先他肯定解释不清楚。而一旦他走了——你们敢想象亚克斯利或者别的什么人担任校长的话霍格沃茨会是什么样吗?”
“不用说也知道,那肯定是幅相当令人向往的图景。”文森特毫无幽默感地说,“总而言之,我们依然得把它交到其他人手上。”
“把什么交到其他人手上?”一个声音突然在柏妮丝头顶上响起,她抬起头,看见艾克索正倚在她扶手椅的靠背上。
“你怎么这个时候就回来了?”希娜问。
“噢,我没什么时间吃晚饭。”艾克索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我得把这小家伙赶紧送到壁炉里去。”
柏妮丝看见,在她的掌心里,趴着一只白色的活物——那是一只火蜥蜴。它从她的指间处探出脑袋,好奇地四处张望。艾克索将她的手伸到壁炉边,火蜥蜴立刻爬进火里。在一瞬间,柏妮丝看见它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然后它往炉膛里一钻,不见了。
“他是我从保护神奇动物课上偷偷带回来的。”艾克索解释说,“我给他喂了些辣椒,可以让他离开火存活几个小时。但他肯定不喜欢待在外边的感觉。”
“你打算一直养着他吗?”柏妮丝问。
“没错。”艾克索自豪地说,“我连名字都取好了。我要叫它‘萨拉姆’。”
“对于一个宠物来说,这名字可真是够随意的。”文森特扬起眉毛【注:“萨拉姆(Salam)”是“火蜥蜴(Salamander)”的前五个字母】。
“是啊,而‘艾克索’这个名字一听就知道是特别用心取的【注:“艾克索(Axo)”是“蝾螈(Axolotl)”的前几个字母】。”艾克索一如既往地在三秒内实现了让话题从轻松到沉重再到轻松的转变,“而且他才不是宠物呢,别忘了我和他都是蜥蜴。告诉你们,我刚刚跟他说好了,他是我表哥!你们可不准小瞧他!”
“我明白了。”希娜一本正经地对着壁炉说,“万分抱歉,艾克索的表哥,我朋友刚才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您……”
“好啦,别骚扰他了。”艾克索笑着制止了她,“所以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什么?”
柏妮丝简要告诉了她他们闯入校长办公室并成功打开那个盒子的事。艾克索直呼可惜,说自己也该一起去的。最后她问:“所以你们现在打算做什么?”
“找到合适的人,把东西交出去。”文森特说。
“我问的不是那个!”艾克索有点气恼地打断了他,“我是说,在那之前,你们就不打算拿它做点什么吗?比方说,你们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只有你们俩能用那块石头,你们还一点也不珍惜这个特权。如果是我……”
文森特撇了撇嘴:“首先,我能不能用那个石头还是个未知数——”
“那不就更应该去试试了吗?”艾克索再次打断他,兴奋地说。
文森特发出了一种代表对方无法交流的“呃”声。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问。
“就今晚怎么样?”艾克索把身子往前倾,压低声音,“我们去看看这玩意儿到底有什么本事。”
“你是说出去夜游?”柏妮丝尽可能小声地说,虽然还是不够小声,但幸好现在附近依然没有人,“但那是违反校规的。”
“啊呀,姑娘,你还是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艾克索说,“放心,我这方面经验丰富,不会害我们学院被扣分的。我告诉你,在校七年都没有在晚上出去玩过,就相当于没来过霍格沃茨!”
柏妮丝还有些犹豫,但这时,最出乎意料的人发话了。“我同意。”文森特说。
“哇哦。”希娜调侃,“我们中混入了一个斯莱特林,猜猜是谁?”
“这跟你们的‘格兰芬多精神’没有关系。”文森特无奈地解释,“但艾克索有句话说得没错,我们的确有必要试一试石头的实际效果。除了宵禁后,其他时间都不够保险,很可能被其他人看到。”
“那就这么定了!”艾克索两眼放光,“今晚十一点宵禁后,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门口见。你们一个也不许少——尤其是你,柏妮丝!”
其实即使她不说,柏妮丝也会去的。文森特说得没错,没有比夜晚更好的时间了。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那么现在,”希娜站起身,宣布道,“在今晚的活动开始之前,我要去吃饭了。有人一起吗?我可不想错过今晚的牛肉腰子派。”
她的话让柏妮丝原本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没吃饭的胃再次饥饿起来。他们一道往礼堂走去,同时祈祷厨房的家养小精灵们还在烤出更多美味的牛肉腰子派。
——
柏妮丝和希娜到得比约定的晚了些。这主要是因为她们宿舍今天夜晚的闲聊比以往都更长——海莉刚刚和拉尼约会回来,有数不清的新消息要跟她们分享。其实即使她不说,明眼人也看得出他们有多如胶似漆:海莉这阵子每天早上花在打扮自己上的时间又长了一倍,而且常常带着某个新设计的发型问她们“你们觉得我这样他会喜欢吗”。那对拉尼学期初送她的蓝宝石耳坠她每天都戴着,而且还一定要露在外边,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男朋友给她送了礼物。
无论如何,等两个女孩终于来到约定的见面地点时,剩余两个人已经到了。他们又一道走下那些时不时会有整蛊人的陷阱的楼梯——柏妮丝险些踩到一个——穿过几条长长的走廊,进入一间空教室。
借着魔杖发出的光亮,柏妮丝认出这间教室相当熟悉。一个月前,就是在这里,亚克斯利命令她和安吉丽娜用钻心咒互相攻击。虽然现在他已经放弃了这种“决斗”,看到这间屋子,她还是禁不住打了个颤。
教室的门刚刚关上,文森特就迅速将它上锁,并施了个静音咒。“以防万一。”他耸了耸肩。
“行。”艾克索搓着手说,“那我们开始吧?”
柏妮丝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铁匣子,打开来。她先是给好奇的艾克索展示了一下(“闹了半天,就是这么一块石头啊?”),然后递到文森特面前。
“你先来吧。”她说。
文森特愣了一下,然后做了个深呼吸。看样子他比柏妮丝想象中更紧张些。然后他缓缓地伸出手,取出了那块石头,握在掌心。
突然之间,石头上的那个雕刻上去的符文发出微弱的白光,并就好像有人在它内部点亮了一盏灯——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然后,更奇怪的事发生了。
“文森特呢?”艾克索瞪大眼睛问。
“呃——看样子是石头起作用了。”希娜说,她看上去既震惊又困惑,“文森特?你还在这个房间里吗?”
仿佛是作为回应,突然间,她们身边的窗帘被拉开一条缝,月光洒了进来。然后,文森特重新出现在了窗边。
“哪儿都去不了。”他平淡地说,“还有,别嚷嚷。静音咒的力量也是有限的。”
“石头呢?”柏妮丝问。文森特的手上此时空空如也。
“在我口袋里。”他说,“我松开了它——以便让你们知道我没有突然消失什么的。”
“所以那就是石头给你的能力?”艾克索问,“它让你隐形了?”
“差不多。感觉像幻身咒,不过效果还要更好些。”文森特回答,“而且它还有一部分静音咒的特质——你们刚才没有听见我说话吧?或者我的脚步声?虽然我还是可以对外界造成影响——比如刚才的拉开窗帘——但不得不说,它提供的隐蔽效果相当好。”
“没有。没想到你最想要的事情竟然是这个——从我们视野里消失。”希娜扬起眉毛,“真不愧是你,文森特。”
“倒也不是那样。”文森特耸了耸肩,“我有时候的确想消失,但不是从你们面前。你要相信世界上还有人比你烦人得多,劳里埃。”
“啊哈,我猜你是指斯莱特林的那帮子人。”希娜笑了出来,“万分感激。你的话大大增长了我的自信心。”
文森特没有反对。相反,他竟然也淡淡地微笑了一下。但也只有一下。接着,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正事上。
“轮到你了,柏妮丝。”他说,“我建议你自己到我的口袋里把它取出来,免得你们又找不到我了。”
他侧过身子,方便柏妮丝把手伸进他的校袍口袋。柏妮丝很快摸到了那块石头。她把它取出来,看见那个符文同样在她的手心里散发着淡淡的白光。不过除此之外,她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太酷了,柏妮丝!”艾克索兴致高昂地说,“快试试看!”
柏妮丝照做了。但古怪的是,她似乎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加强的力量或者加快的行动速度,她的脑子也和往日差不多。她听从其他几个人的指挥试着做了几件事,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就奇怪了……”艾克索挠了挠头——她刚刚让柏妮丝尝试一下能不能让她手上的几颗比比多味豆漂浮起来,但它们纹丝不动,“不对啊。你不是最应该被石头承认的人吗?”
“你把石头给我一下,柏妮丝。”希娜说,柏妮丝把石头递到她手里。那微弱的白光一下子熄灭了。
“这么看来,刚才在你手里的时候,石头是有反应的。”希娜说,“难道是你已经获得能力了,只是我们没发现?还是你其实什么也不想要?”
“柏妮丝,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或者什么愿望?”艾克索问。
这本该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柏妮丝却突然愣住了。
是啊,她想要什么呢?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还真的没怎么这样问过自己。仔细一想,她似乎并不那么在意财富或是名誉,也不求自己在哪一方面做到最强。她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都不想要,但若硬要她说她“渴望”什么东西——那有该是什么呢?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停了很久,最后答道:“我也不知道。”
屋里的气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原先的兴奋,变得混杂着同情、困惑和尴尬。柏妮丝知道,当他们走进这个房间时,没有人会想要看到这个。希娜似乎想寻找一个打圆场的方式,而艾克索的表情看上去像在酝酿一句安慰,但她们显然没有都找到合适的句子。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样?难道真的像希娜所说的,她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吗?她很想反驳这个答案,但她惊恐地发现,她甚至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证据。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块神奇的石头,在她的手中也许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垃圾。她以为自己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但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巨大的失落和朋友们的担心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文森特第一个打破了僵局。
“没关系。”他说,“收拾好东西,我们回去吧。”
气氛略显缓和。他们解除了静音咒,准备离开。然而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他们在走出门的一瞬间,看到了一个珍珠白的身影飘在半空,头上歪戴着一顶铃铛帽子。当那个熟悉的坏笑撞进眼帘时,柏妮丝的心霎时凉了半截。
那是皮皮鬼。
在他们第一年入学的时候,格兰芬多的级长们就曾警告他们要当心这个幽灵。他总在城堡各处游荡,而且时刻准备着对你实施各种烦人的恶作剧。一般来说,搬出血人巴罗的名号来吓唬他会起作用。但今天,他们显然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哎呀呀!真是一群小坏蛋!小坏蛋!”皮皮鬼哈哈大笑着,朝他们丢出一堆粉笔头,“学生不睡觉啦!到走廊里玩来啦!学生不睡觉啦!到走廊里玩来啦!”
他扯着嗓子连喊几遍,同时将手里的两把粉笔头一股脑地往四个学生脸上扔去。他们毫无防备,结结实实地挨下了这次攻击。皮皮鬼还嫌不尽兴,依然不停地笑着、叫着,丢出更多粉笔头。一直到所有人的袍子上都沾满了白色的石灰,他才最后大笑两声,在空中倒立过来冲他们做了个鬼脸,扬长而去。
“这下糟了,费尔奇随时会来。”艾克索紧张地说,彻底忘了当初是谁吹牛说自己“经验丰富”的,“我们得赶紧——”
但下一秒他们就意识到,已经来不及了。
“又有学生半夜不睡,到走廊里瞎晃悠!”费尔奇粗声粗气的咒骂声顺着走廊传过来,离他们只有一个拐角的距离,“这些不知好歹的小混蛋,如果早一个世纪,就该把他们全都吊在地牢里,用皮鞭狠狠地抽……洛丽丝夫人,你一定也准备好捉住他们了……是啊,一定要让他们尝点苦头……”
四个人飞快地躲到最近的一副盔甲身后,屏住呼吸。从这个角度,柏妮丝只看见费尔奇那盏提灯的灯光照亮了对面拐角处的墙壁。他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而更糟糕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压根没有逃走的可能性。
“你们认为会是多少分?”希娜绝望地低声说,“五十分?一百分?”
费尔奇已经转过那个拐角,朝他们的方向走来。现在柏妮丝能看见那只名叫洛丽丝夫人的猫正得意洋洋地竖着尾巴,瞪着一双红色的眼睛,跟在费尔奇身边。她的心脏好像快要从胸口蹦出来了。
但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费尔奇先生,非常抱歉。”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我是斯莱特林的级长,刚才皮皮鬼说的是我。他之前正好看到我在走廊上巡逻。”
“塔伦·埃德里安?”艾克索瞪大了眼睛,“她为什么在这里?”
费尔奇手上提灯的光线照亮了塔伦的面孔。她身上穿着校袍,头发也扎得整整齐齐,看样子刚才的确在外边。她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又低声向费尔奇解释了几句,大概是在说自己是如何和皮皮鬼狭路相逢,又是如何赶走他的。费尔奇的脸色稍有缓和,警告了她两句,抱起看上去依旧疑虑重重的洛丽丝夫人离开了。
塔伦却又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她的面孔转向他们所在的方向。有那么一刻,她肯定和他们对上了目光。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去。她的脚步声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我们差点就成功清空了格兰芬多的记分沙漏。”回去的路上,希娜惊魂未定地说,“艾克索,‘不会让格兰芬多被扣分’,这是你保证的。回头我们去霍格莫德你得请我喝黄油啤酒。”
“我们毕竟没有嘛。”艾克索嬉皮笑脸地说,“还不如省点钱用来宴请塔伦。我看她值得我们每人送她一整桶黄油啤酒。”
“说起来,”柏妮丝说,“为什么他们级长有夜间巡逻?”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他们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普通学生?”希娜接过话头,“按理说,如果出了什么需要级长们每天夜里巡逻来保障安全的事情,校方没理由不警告学生们。”
“只有一个解释。”文森特说,魔杖尖上的亮光照亮了他的神情,那模样不知为何显得有点冷酷,“他们在防备的就是这些学生。”
“等等,我没听明白。”艾克索插嘴,“他们防备我们做什么?”
“谁知道。也许他们认为某些学生会有什么对他们不利的动作。”他停了停,然后意有所指地继续,“比如说,有人在试图藏匿什么东西,而他们要找到那东西……”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石头的事?”艾克索继续问。
“只是一种可能性。”文森特耸耸肩,“说真的,你们没必要每件事都参考我的意见。我从来不喜欢往乐观的方向考虑问题。”
“我们是不是该采取什么措施来保障石头的安全?”他们爬上前往格兰芬多塔楼的楼梯时,柏妮丝问,“如果这真的就是他们在找的东西的话……我们已经知道它对神秘人很重要……”
“也许是的,但不是今晚。”文森特坚决地说,显然他已经决定先送几个格兰芬多到洞口再离开,“别忘了,明天还要上课。为这件没那么紧急的事彻夜不眠可不明智。”
“我们中排行第一的夜猫子如是道。”希娜揶揄,但没有提出其他异议。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洞口前了。肖像里的胖夫人已经睡着了,鼾声从她的画框里响亮地传出来。
“呃,口令是什么来着……昨天刚改的……”艾克索磕巴了一下,然后一拍脑袋,喊道,“穿着丝绸的猪!”
“你们该感恩亚克斯利不知道这个口令。”当胖夫人半睡半醒地为他们打开洞口时,文森特评论道。
“嗯哼,假如他听得出这是在骂谁的话。”希娜随口应着,跟着艾克索钻了进去。
——
自从那天夜里听到那个霍格沃茨可能在防备学生们的猜测,柏妮丝就很难再像往日一样生活了。她的心思总会在不经意间飘到这件事上,想象着会不会有人闯进她的宿舍,搜出那块石头。星期三上午的黑魔法防御术课上,这险些引来了大麻烦。
“你好像很喜欢呆站着,布瑞南小姐。”亚克斯利恶声恶气地说,“还是说你开始怀念上个月的那个小咒语了?”
安吉丽娜连忙过来解围。“对不起,教授。”她快速说着,拉着柏妮丝的胳膊往后退,“我们没有冒犯您的意思,真的非常抱歉。”
亚克斯利今天尤其暴躁,一是因为他直到现在还是很不满斯内普先前对于他“实践教学”的干预,二是因为早上《预言家日报》刊登了九月以来第三名食死徒——多尔芬·罗尔的死讯。而且(对亚克斯利来说)更糟的是,这回所有学生都注意到这几个月食死徒接连丧命的事了。可以想象,这个消息带来的除了礼堂里一顿气氛尤其高涨的早餐外,还有这位食死徒内心的恐慌。而在这种情况下,柏妮丝的走神无疑使她险些撞在了枪口上。
“你怎么了,柏妮丝?”在再三确认亚克斯利没有继续盯着她们之后,安吉丽娜低声问,“你今天好像一直心不在焉,怎么了吗?”
自从上个月安吉丽娜去医疗翼看望柏妮丝之后,两个女孩的关系就迅速亲近起来。只要有见面的机会,她们就总是待在一块。在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一起上的草药学课和黑魔法防御术课上,柏妮丝跟她分在同一组的频率甚至超过了和希娜一组的频率。望着那双饱含关切的眼睛,柏妮丝沉思片刻,最终决定对她说实话。
“你是说,你们拥有一样力量强大的魔法物品,而且神秘人有可能也在找它?”听完她的解释,安吉丽娜的脸色变得苍白,“上帝啊,你们这样做太冒险了。”
“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柏妮丝解释道,“我们现在在寻找一个更稳妥的办法把它藏起来。万一它被发现,那就糟糕了。”
安吉丽娜低下头,用牙齿咬着食指关节思考了一阵。终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她开口道:“那个……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保管那个东西。”
柏妮丝愣了一下,一时间没理解对方的意思。然后她赶忙摇头。
“那怎么行?”她说,“这件事本来和你没有关系。但要是我让你参与进来,将来万一真的有人查到了,你说不定会有生命危险。”
“这我知道,柏妮丝。”安吉丽娜坚定地说,她的脸色还是发白,但神情已经不再慌张,“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有想到,但你们决定藏匿那样东西同样是冒着生命危险,在这件事上,我们没什么不同。虽然我不如你们格兰芬多勇敢,但这点小忙我还是有能力帮的。”
“但是——”
“没事的。”安吉丽娜温和地微笑,伸出一只手握住她的,“我们是朋友,更何况你救过我的命。这些是我应该做的。如果你对我足够有信心的话,请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承担,也让我为你做些事情,好吗?”
柏妮丝依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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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下定决心。她的确需要帮助——好吧,其实是非常需要。但她不希望让安吉丽娜卷进这整件事里来。这太危险了。然而安吉丽娜那双棕色的眼睛好像有某种魔力,她心里那种不安逐渐平静下来。
“谢谢你,安吉丽娜。”她感激地说,“如果有需要我会告诉你的。”
安吉丽娜笑起来。
一直以来,柏妮丝没有见过眼前这位赫奇帕奇如此开心地笑过。自从她们相识,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为什么事情担惊受怕,永远惊恐而忧郁。但在那一刻,就像是另一个更加鲜活的灵魂在她的体内复苏,在一瞬间,她不再是柏妮丝第一次见到时那个如惊弓之鸟般惶恐的女孩。她是那样的快乐、明媚,笑容如同春日的艳阳天。
“我随时恭候。”茶色短发的女孩轻声回答。
——
下课后,柏妮丝和安吉丽娜道了别,和希娜一起往外走去。她告诉了红发女孩安吉丽娜对她说的关于帮忙保管石头的话。
“她愿意帮忙是个好消息。”希娜说,“虽然文森特那家伙说不用太着急,但我有预感,我们很快就会需要更多帮助了。”
“这么说……”
柏妮丝还想说点什么,但她的声音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
“劳里埃!”阿尔诺·波普勒希尔从另一个方向走过来,貌似亲热地朝他们招手。苏珊、欧德斯和伊芙琳跟在他身边。
“波普勒希尔。”希娜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有何贵干?”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这个月我们就要和你们举行第一场魁地奇赛了。”波普勒希尔笑容可掬地说,“我是想来问问你,这阵子你们院队训练得如何了?”
柏妮丝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在打什么主意。阿尔诺是斯莱特林院队的找球手,他想要刺探格兰芬多院队下场比赛的战术情报。这种事三年级就发生过,那时候希娜还不太了解他,只当是正常闲聊,结果在赛场上便被斯莱特林的队员们围追堵截,没能抓到金色飞贼。这件事是希娜讨厌他的根本原因,至于后来那些事情,只能算得上是一点添头。
“我相信这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波普勒希尔。我们训练得是好是坏,在赛场上自会见分晓。”希娜假笑着说,“与其使这些小聪明,你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学学怎样把扫帚骑得稳当些,别一不小心摔下去了。”
“这怎么能叫‘小聪明’呢?我只是想和对手友好地交流一下。”波普勒希尔笑得更灿烂了——话说回来,他总是在笑,“千万别发脾气呀,劳里埃。把自己气出病来就不好了。”
“‘友善交流’,你在遣词造句方面果然造诣深厚,都快赶上那些真正的纯血家族接班人了。”希娜说出那个“真正的”的时候简直要冷笑出声,“不过往好了想,你那来自埃弗里家的老爹至少还教会了你这个,不是吗?”
第一次,波普勒希尔的笑容消失了。但他看起来并不是生气,而是——受伤。他的脸忽然失去了血色,就好像希娜刚刚在他身上的某处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狠狠踩了一脚。苏珊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伊芙琳惊恐地望向阿尔诺的方向。
事态从这里开始极速恶化。
欧德斯·罗兰冲上前,将阿尔诺挡在身后。“你怎么敢拿这件事嘲笑他——你怎么敢在他面前提他的父亲!”他恶狠狠地低声咆哮道,太阳穴上爆起青筋,“你认为自己有什么资格?嗯?你不过就是一个自大、愚蠢的白痴,每天在城堡里招摇过市,带着你那甚至不能靠自己说一句话的蠢货朋友——”
他的目光突然转向柏妮丝的方向。柏妮丝忙往后退,但已经迟了。欧德斯猛地伸出一条胳膊,一把将她衣领上那个黄铜喇叭拽了下来。
“把它还回来!”希娜愤怒地说,试图把喇叭抢回来,“这件事和她没有关系!把它还给她!”
“凭什么?”欧德斯冷笑,“你侮辱了我朋友,然后现在又想在自己朋友面前装成正义使者了?这就是你们格兰芬多说的‘豪侠仗义’?告诉你,劳里埃,这世上没有什么好的事!”说着,他一手扬起那个喇叭,往窗外丢去——希娜试图阻拦但没能成功——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解释一下,罗兰先生。”
塞德汀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身边,扫视眼前剑拔弩张的局面。她的级长徽章一如既往在最显眼的位置闪闪发光。
“劳里埃侮辱我的朋友。”欧德斯愤愤不平地说,“她拿阿尔诺的家庭羞辱他。”
塞德汀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万分理解的神情,然后以一种相当于“哇哦,你可真敢这么说”的表情朝希娜她们看了一眼。但转回去时,她又变回了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所以你刚才就把其他学生的东西扔出了窗外?”她扬起眉毛,“多么令人感动的友谊啊。我怀疑格兰芬多更适合你,罗兰。”
“不,刚才那的确是我的错。”希娜突然开口道,“我不应该那样说你。那样太过分了。非常抱歉,波普勒希尔。”
从阿尔诺的表情看不出他对此有何表示。欧德斯又嚷嚷起来:“她只是想逃避责罚!”
“我对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感兴趣。这件事要怎么处理是你们的事。”塞德汀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但是我必须警告你,罗兰先生,即使一开始的责任在她们两个,你的行为也很可能让斯莱特林被扣分。你必须学会让自己的行为无可指摘。”
她一挥魔杖,那个黄铜喇叭又从外边飞了回来,落到柏妮丝手里。
“这件事到此为止。”她宣布,“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在走廊上吵吵嚷嚷,我就不得不履行级长的职责了。我相信,这不是任何人想看到的结果。”说罢,她转身大步离开,校袍在身后翻飞。柏妮丝脑子里在一瞬间回想起了艾克索那句关于“小号版的西弗勒斯·斯内普”的评价。
“别跟她们计较。我们走。”欧德斯拽起阿尔诺的胳膊离开,临走前最后狠狠瞪了希娜一眼。苏珊和伊芙琳也跟了上去。伊芙琳转头看了一眼希娜,目光里满是谴责意味。
“所以波普勒希尔的身世到底是什么样的?”在往外走的途中,希娜皱着眉头问。
“我也不知道。我还以为你比我了解。”柏妮丝说,她将黄铜喇叭别回衣领上,施了个清理一新,“你刚才不是还对他道歉来着?”
“那是他们让我感觉自己说了很糟糕的话。”希娜懊恼地说,“但其实我只知道私生子这一条。其实我一直以为他母亲是那个埃弗里包养的情人什么的,而他是个为攀上了高枝沾沾自喜的小混蛋,毕竟他老爱以纯血自称什么的。我没想到他的家庭背景对他来说这么敏感。”
五分钟后,在黑湖边,她们就这个问题询问了与她们关系最近的斯莱特林。
“波普勒希尔的家世我知道一些。”文森特没有太大反应,掰了块面包丢进湖里,看着巨乌贼伸出触手卷走它,“他父亲是纯血家族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母亲是被他骗得团团转的麻瓜血统女孩,意外怀上了这个孩子——当然,那是战争前的事了。”
“但我记得他的证件上写的是‘纯正纯血’。”希娜说,然后她明白过来,“所以他的身份是靠关系得到的?”
“据说是他母亲逼他父亲找人开的证明。”文森特耸耸肩,“二十八圣族的公子和麻瓜血统纠缠不清,这事如果捅出去,埃弗里家就有得受了。他母亲没有被魔法部抓走听说也是出于同一个原因。但除此以外,他父亲对他们母子基本上就是不管不问了。这种事你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待个一天就能听个七七八八,那些纯血最爱这么议论他们看不上的人。”
“然后我还说他是……”希娜目瞪口呆,然后把脸埋进手心里,“梅林啊,听起来我可真是个混蛋。”
文森特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说他是什么?”他问。
“关于这个你只要知道我以一种很糟糕的方式提到了他父亲就行了。”希娜崩溃地说,“但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不然我绝对不会——”
“下次有机会你再向他道个歉吧。”柏妮丝说,“告诉他你不是有意的。”
“我会试试。”希娜叹了口气,“但我不知道那时候他还会不会听我说话。”
艾克索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但她了解的大概只有“希娜和几个斯莱特林大吵了一架,其中一个还扔掉了柏妮丝的喇叭,最后这事被塞德汀撞见了”这么多。
“她怎么说?我是指塞德汀。”在礼堂里,艾克索一边往嘴里塞鸡腿一边问。
“她没说什么,还帮柏妮丝把喇叭找了回来。”希娜回答,这时候她已经慢慢从自己行为带来的极度后悔中恢复过来了,“说起来,她竟然这么好心?我一直以为她会直接给格兰芬多扣上五十分。”
出乎意料的是,艾克索并不显得有多意外。
“你们对塞德汀有点误解。”她又啃了口鸡腿,“别看她长得那么古板,其实她挺酷的。”
“这话怎么说?”希娜问。
“唔,这就说来话长了。”艾克索说,“如果我说她二年级的时候就偷偷给阿米库斯·卡罗施过咒,你们信吗?”
“你是说那个食死徒?”柏妮丝问。
“是呀,就是她。”艾克索说着,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起了那次传奇经历:二年级的时候,塞德汀有一回撞见了她在走廊上丢自制的简易粪弹。塞德汀本来还威胁她要告诉麦格教授,但这时阿米库斯·卡罗过来问她们发生了什么事。这位女食死徒素以折磨学生在霍格沃茨闻名。艾克索正以为自己小命要玩完的时候,塞德汀竟然在卡罗身后举起魔杖,然后——
“她施了个一忘皆空!”艾克索的声音突然拔高,把她们吓了一跳,“然后她居然还走过去,趁着卡罗刚被施咒有点迷糊,一本正经地说:‘教授,您身体是不是有点不舒服?需要我送您回办公室吗?’要知道,我都不敢这么干!”
“她真的这么做了?”希娜震惊地说,“你该不是胡诌的吧。”
艾克索看上去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不然我怎么会说她‘酷’呢?”她得意地说,“要知道,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这种评价的。”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