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波逆音

作品:《穿到三年后成了死对头老婆

    四下无人,裴郁热切的目光毫无收敛之意,看得人面耳热辣。


    一周前他信誓旦旦的话还记忆犹新,陈疏音捂住唇,声音像蒙上了层布,“没有就是没有,我跟你关系又不好。”


    “你才跟他们见了两面,关系已经超过我们六年的感情了?”裴郁看她欲盖弥彰的行为,借题发挥,说得一脸了然,“原来我们是关系不好但可以接吻的关系。”


    “我乐意。”陈疏音向来擅长应付他的死皮赖脸,“成年人亲一下怎么了,我就当被狗咬了嘴巴。”


    “好,我以后不咬你,要不要试一下?”裴郁自觉代入,手攀上了她捂唇的手背,“不然,没收到礼物,我会伤心得睡不着觉。”


    他赖着不走,“你这空气比我那新鲜,我在你这留宿,应该没关系吧?”


    “是不是我给了你礼物你就走?”陈疏音跨步拦他作势进屋的动作。


    裴郁佯装认真思考,“两分钟前是这样的。”话头一转,“现在不行,除了礼物,我还要——”


    早知他是得寸进尺的人,他话还没说完,陈疏音就预料到什么似,垫脚尖凑他脸侧啄了一口。


    清脆的“啵”声在偌大的空间交叠着回音传开。


    说是啄一点也不过分,她几近是撞上来,两片软瓣被碾开,里边的牙齿磕了他一下,离开时他的左脸有一道凹下的水痕。


    裴郁滞了数秒才反应过来她刚刚做了什么,转面,抬手不可置信地去触脸。


    “礼物之后补给你。”她亲得面无表情且敷衍,干脆得像提了裤子就要走不认人的渣男,“可以了吗?你走。”


    裴郁见好就收般,轻咳了声,“有东西要给你,等我一下。”


    他抓住窗框跳回隔壁,陈疏音心空地揪了一瞬,快步跑到窗边,仅仅是低头瞟了一眼,双腿就隐隐发软,没有任何保护措施,摔下去起码落个残疾。


    陈疏音扶紧门框,连自己都没意识手指扣到发白。


    不一会儿,他露脸,身后背了个长方形的鼓鼓囊囊的登山包,身手矫健地从对面跃过来,双膝微蹲起身,动作流畅得像夜行侠。


    她收回眼神,话里有不易觉察的阴阳,“跳窗这么熟练,裴老师没少跳别人的窗吧?”


    裴郁包放了一半,半干半湿的碎发盖在浓密的眉眼上方,遮住半边眉,他往上翻起黑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不禁笑出来,“说话这么酸,陈记者偷吃我的醋了?”


    空气里挥发开尤加利的清爽香气,这味道是他的移动标识,凛冽中暗藏着活泼的因子。


    陈疏音嘴角抽了抽,看他单膝跪在地板拆包,最上方有个精致的四方礼盒,他拿出这个和一个熏香瓶后就拉上了拉链,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银质打火机,掰动起火,一小簇火光燃起,映出他漆沉的瞳仁。


    “包里剩下的东西是给你准备的日常用品,虽然天冷了,有些蚊虫还没死绝,我帮你把香熏上。节目组准备的拖鞋不防滑,进浴室的地板容易摔,我给你换了双新的,消过毒的,鞋底贴了防滑贴——”


    “裴郁。”陈疏音倏地生出些不该如此的不自在,“你不用做得这么面面俱到。”


    她轻声提醒,没说明的话在两人间划开一道银河般的寂静。


    裴郁眸底一晃而过的落寞似是她的错觉,他站起身,擦肩走到她床头,把驱蚊的香薰瓶放到床头柜上。


    回过身,走到她面前,手抄回兜里,单手把礼物递给她,“拿着。”


    陈疏音不接,他会找别的理由赖在这,她双手抱住盒子,“我都没送你,你干嘛还送我。”


    胸腔震动,他笑声轻而不在意,“我呢,不是那种计较的人,成吗?”


    “你给别人送礼,没想着给我,也没想过给自己?”他脸往外侧稍转,“外边那些人可没想过给你回礼。”


    “一个礼节而已,我不要回报。”他话里昭然,陈疏音心口被挖了块似,有不属于她的,新的心流灌入,产生了些排异反应,胸口发堵。


    他见她双眸放空,掐了把她脸颊的软肉,“我来做那个第一个,唯一一个,给你回礼的,行不?”


    这动作腻歪,陈疏音又躲闪不及,再回身,他已潇洒走到窗口。


    “裴郁。”陈疏音指尖摩挲着礼盒的珠光包装纸,沙沙声频率快而尖锐,“如果你是因为我说的那些话当真了,才对我这样,没必要。”


    “已经过去了,时空被覆盖后,不应该混为一谈。”她严词正色,“你就当,听了我描述的一个没有逻辑的梦,梦和现实,本就相反。”


    “那不都是我和你么?”裴郁步子稍转,靠在边界线,颀长的身姿外宽大的浴袍被风鼓吹,光影在他身上游离来去,他标致立体的侧脸像儿时看的漫画主角,随时有能飞高空的能力,“陈疏音,别跟我扯些什么理论和你生掰硬凑的话术,梦是假的,我就让它变成真的。”


    “你又有什么目的了?”陈疏音对他油盐不进的性子很不满。


    他喜欢玩弄人的心理,有时他自己都察觉不到。


    或许是他与生俱来的本事,上天给了他一副好容貌,总要给他武器来自保和反击。


    “你别在这时候跟我装傻。”裴郁其心昭昭,“我压根不需要跟你争跟你抢,我不缺也不在乎那些外物。”


    “但是你一直在做!”陈疏音音色徒然拔高了一节。


    远处的人倏然站直走近,朦胧的脸在眼周清晰,短短几秒近乎咫尺,他捧她的脸凑近,若有若无的腻味香气像冬日的水果蛋糕,他唇贴到几厘的距离,热气扑得唇面发痒,“是不是非要我亲你才明白?”


    陈疏音梗直了脖子,从未觉得如此紧张过,她僵得像干掉的颜料,手抠在裤缝线边际,一动不动。


    身前的阴影骤然远离,他垂着眼,话音渐冷,“强迫你很没意思,如果没有更直接有效的方式,下次,下下次,我都会尝试。”


    房间里又空寂下来,窗门被她关拢,她腿无力地垮坐在地,扯开蝴蝶结绸带,一层层剥开最里边的东西。


    是一枚定制话筒。


    栀子花白的筒身反着淡淡的银色碎芒,金属感被调色暖化,最下方刻着她的英文名——Suyi,底部有一个中型二八节奏音符标,标识盖是被钻缀满,长按显示屏一亮,划过一串英文消失笔触,意思是“欢迎你,Suyi”。


    最底部贴着英文的产品标,应该是先找人画图设计再找专人打造,她曾了解过,好的话筒动辄几十万往上,手里这枚满钻的奢侈度,估计大几百万。


    礼盒里有张手写卡,陈疏音认得那是裴郁的字迹。


    言简意赅,“入行礼,不客气。”


    陈疏音揉了下一晚上都不太安生的胸口,抚摸着话筒光滑有质的触感,目光顺延到登山包上。


    里边被塞得很满但应有尽有且分类清晰,每类用品都贴了标签,写上相应的备注。


    她没想每一样都拆开来查看,侧方口袋里的一个竖条包装吸引了她的注意。


    纸条上写——“右脚踝膝盖有三个毒虫咬的红包,睡前涂一次。一日三次。”


    陈疏音折过腿,还真是,脚踝最后方往上到小腿肚连串三个包。她今日穿的是一条针织鱼尾裙,感受到痒麻感时还以为是裙子的质量不达标蹭得不舒服。


    这个位置要扭着头才能看见,她洗澡时都没察觉。


    他一天天到底在盯着她哪看啊。


    思绪飘远,陈疏音上床埋进被子里,把自己捂住。


    不许想了,不许再想了!


    翌日一早,节目组敲锣打鼓把大家唤醒,发布了第一天的任务,陈疏音拿到的任务卡上显示她和裴郁需要在日落前在山下小镇学会做姜撞奶并卖出五十份。


    他们简单收拾后跟接驳车下山,照指定地点买好食材、所需工具和包装盒,在买姜的爷爷家坐下来,跟老人家学了一遍。


    等待凉置的几分钟,陈疏音简单划分了一下她和裴郁需要分工的事项,决定一边做一边售卖。


    老头是位独居的手艺人,精通编织和本地特产,他提示两人可以揭开盖子看一眼。


    成功的姜撞奶呈奶冻状,姜香和牛奶香冲撞在一起,甜而不腻。


    陈疏音打开碗盖,脸色僵着。


    “怎么了?”裴郁拿勺敲了敲晃动的奶块,感受到身边人的寡言。


    她碰了碰碗沿,里边的水液晃动起来,没成型。


    “为什么会?”她困惑地瞥裴郁一眼,他一次就成功了。


    “别急,可能是牛奶温度不对。”裴郁把自己的那份和她置换,“我去给你买个温度计。”


    “不、不用了。”陈疏音拽住他衣袖,“你可以,我肯定也可以。”


    她跑到灶台烧牛奶,往分出的姜汁里倒入,凉后,她忐忑地揭开盖子,手里的盖滑到一侧,撞到碗壁,水花荡漾。


    又失败了。


    遥想她当年的物理和化学实验都是满分,从未失误,比那些简单一万倍的小小姜撞奶,怎么会屡屡失败啊。


    老人家插一嘴,“女娃,你去削姜皮吧,让男娃来,这不就快了。”


    一来一回的失误耽误了不少时间,陈疏音想要再试,又不得不妥协接受结果,她现在是团队合作,不能因为她耽误了进程。


    她刚要点头同意,裴郁启唇,“姜伤手,我来。你榨汁撞奶,我教教你看温度。”


    裴郁绕到她身后,圈住她,代替她拿住了碗的边缘,“别用手去碰,会烫伤,你观察碗内一圈,煮得冒起细小的泡泡,差不多就可以倒进姜汁。”


    陈疏音被他环在臂膀之内,她屈着腿,他的下巴时不时蹭到她发顶,酥痒的感觉不容忽视。


    “我说清楚了?”他低磁的音色落在耳边,“一会儿用平底锅烧,一次能做十几杯,会更快,我先去削姜。”


    陈疏音不适应他温声和气又耐心的样子,耳根微微发烫,后退推开他,“我会了。”


    用他的方法,陈疏音第三次尝试成功,逐渐熟能生巧,把做废的两碗给拯救了回来。


    一个小时后,她和裴郁把售卖的推车推上街,正值饭点,镇子是云山山庄入口,来往的当地居民和游客如洪潮来临的鱼,如数涌入街市。


    两人女美男帅,都是放在人群里打眼的极品角色,又有摄像头环绕,路人看见拍子,认出是那档综艺拍摄,有人甚至开了直播对着他们录。


    有人首先排起队,其后跟随的队伍越来越长。


    直播里评论秒速刷满。


    “他们不是关系恶劣吗?我怎么看两人互相配合,还挺和谐的呢?”


    “我也认为,他们不像是为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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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争抢的人,倒像是我有一杯羹都要让你先吃饱的类型。”


    “在现场,他们好有默契啊,私下比照片还好看,好白,脸好小。”


    有人一针见血,“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不对付归不对付,死对头是比暗恋者还了解你的人,对立时是懂得怎么直击对方弱点,合作时是缺一不可的唯一队友。”


    “还是楼上会嗑,大吃一口!”


    ……


    陈疏音没料到招牌还没打起来,生意就火热地把任务完成了大半。有人借着买甜品的机会找裴郁要合照和签名,跟风而上的人导致“长龙”排了半条街。


    他们卖出了一百份,不但双倍达标还赚回本了。


    在节目组的帮助下从堵塞不通的街道回到老爷爷的住处,已是下午三点。


    收拾干净的工具留给老人家用,被他热情邀请留下吃晚饭。


    陈疏音接过裴郁递来的削皮刀,眼尖地看见他手指上细密几条刮痕,有的被水泡白,一片薄薄的死皮覆在上边,有的伤口稍深,血肉翻开一点,还有渗血的迹象。


    “你的手……”


    他翻手随意看了眼,“不痛。”


    想到他说姜伤她手才揽的活,陈疏音拉住他,公平回敬,“我给你上药。”


    “得。”裴郁意外地挑高眉,欣慰地弯唇,“会关心、心疼人了。”


    “你来我回而已,想好多啊你。”陈疏音批判了他一句,拉他在木椅上坐下,把消炎药膏挤到棉签上,手心盛住他的手,有点大,她一只手包不住。


    她站在他肆意敞开的双腿之间,屈着脖子仔仔细细地给他抹药,清新刺鼻的药味传开,从门檐撒下的光照亮她两颊的碎发,连脸上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白底的肌肤折着透亮的血色。


    裴郁喉结上下滑动,“凑近点,离这么远能看清伤口吗?都涂到外边去了。”


    他摆多事的大少爷谱,陈疏音不想搭理,涂好作势离开,一直手绕到她颈后,扣住她往他那送,右脸烙下微烫的唇印,他故意“啵”得大声,在她愕然的目光里,勾唇笑得恣肆。


    “还你的。”


    糟了,有镜头。


    陈疏音条件反射地耸了他一把,力道失衡,他防不胜防,被一把推倒在地,椅子腿被高高的门框拦了把,即将狼狈摔出门外。


    一堆在外休息的摄像被“哐当”巨响吓了一跳,接踵放下手中的饭碗站起身。


    裴郁后天反应及时,摔得很有自我保护意识,没有期待中的四仰八叉,相反,摔跤也要保持帅气。


    正仰躺在地,单手支起手臂抬着脑袋仰看室内。


    昏暗的祠堂,一个逆着光看不清人脸只有高挑轮廓的女人俯视着眼前的男人,看起来肃杀之气喷薄欲出。


    完了。


    这一天还是来了。


    破冰仪式上一前一后离开,不能互相在场待过半刻。


    他微博先给她点赞又取消,点其他八人排挤她。开拍合伙饭上,她送其他八人礼物,就是不给他送回击他。


    下午好不容易搭伙圆满完成任务,还是闹掰了?


    网络爆料在此时的对立来看,显得有几分真来了。


    “怎么办?要不要报告一下导演,我感觉我们这好像要打起来。”有摄像小声地说。


    另一位也诚惶诚恐,“报吧,我们一会是拉架还是把这段拍下来?快请示一下导演。”


    电话刚拿起掐下拨号键,陈疏音从外匆忙地跳了出来,和数个工作人员环视一眼,举双手抱歉,“打扰大家,你们继续吃,继续吃。”


    她蹲下身去扶裴郁,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你什么时候这么柔弱了?”


    裴郁等着这刻,半个上身的重量都压到她肩膀,紧蹙着眉头,“怎么办?本来只是伤了手,现在全身都疼。”


    “谁让你亲我?”


    “学你的。”


    “那还不是因为你先——”陈疏音没他无耻,撑着他走进室内,“好了,现在放开我。”


    裴郁没骨头地站直,她有一小缕头发挂在他腰部的麦线上,陈疏音被扯着,头脑撞上他结实的胸部,被裴郁从后掌住她肩头才勉强维持住平衡。


    身后传来他含笑的调侃,“这次是你投怀送抱,别冤枉我啊。”


    他说着,手轻柔地解开缠绕的发丝,“别动,有点打结了。”


    陈疏音对头发没什么留恋,光头她也留过,他慢腾腾、无声无息的动作等得她焦急,“好了没呀,解不开拿剪刀来剪掉。”


    裴郁顿手垂看她一眼,沉默着把把她的头发完好无损地归回她发间,“留着。”


    他把腕部的黑色发绳推出来递给她,“扎好。”


    男生戴发绳可不是什么新型时尚,明眼的寓意她都懂。


    陈疏音捏着发尾瞥了眼,犹豫着拿过发圈盘了个清爽利落的丸子头,“你头发扎不起来,戴发绳干什么?”


    她绑头发的动作熟练迅速,说话不拖泥带水,倒让裴郁措手不及,他没回答,往外走时指尖碰了下她空荡荡的腕部。


    再抬眼就只有他往厨房走的背影。


    陈疏音抬起两只手转了转腕,不觉呢喃,她今天忘了戴而已。


    思绪发散的几秒,门外忽地传来十万火急的呼救和呐喊,“快去打水,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