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梁妃

作品:《鹤归春色

    整个殿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就连原本翩翩起舞的舞姬也早已停下自己舞动自己腰肢的动作,跪在殿中,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她们身份卑贱,面对上位者的争锋相对,她们就像无根的浮萍,任风将她们吹向何方。


    就在顾春迟思索着开口,


    那端坐高位,造成这般情景的罪魁祸首却是哈哈一笑,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摆了摆手,声音低沉,却也听不出喜悲,


    “朕就和你开个玩笑,切勿当真。朕若是当真将你赐婚给太子,怕是你那老爹会提着刀从北境赶到京都。”


    皇帝虽是笑得乐呵,却没人觉得这是个玩笑话。


    常言道:


    伴君如伴虎。


    底下的官员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却是在心里重新考量了顾家的地位,


    虽说他们敬佩于顾侯的赫赫战功,可这也不过是建立在顾家常年驻守北境,


    可若是顾家的根基挪在了京都,凭借顾家的声望以及帝王的宠渥,那京都可就没有他们这些人的话语权了。


    接收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或打量、或审视、或探究的不善的目光,顾春迟这才明白皇帝将她召回京都的原因,


    杀鸡儆猴......


    可是,


    顾春迟微微低着头,站得却是笔直,不卑不亢道:


    “陛下说笑了,便是陛下当真要赐婚,身为臣子的自当谨遵圣旨。”


    皇帝听这话,虽然知道其中夹杂着虚情假意,但还是龙颜大悦,眯着眼打量着她,


    见她身姿不凡,端庄优雅,


    夸赞道:


    “顾侯倒是将你这丫头养得不错,就连朕最为宠爱的昭阳,也不及你半分啊。”


    听到提到自己的萧清川,娇嗔道:


    “哎呀,父皇......”


    可还未等顾春迟说些场面话,皇帝大掌一挥,示意她退下:


    “好了,你先退下吧。”


    顾春迟颔首行礼。


    可当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时,


    萧清川再一次凑了过来,一脸八卦地看她,问道:


    “顾姐姐,你觉得太子哥哥怎么样?”


    顾春迟刚被皇帝问候了一番,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可问她这话的是萧清川,


    即便面上再怎么不耐,但还是挤出一抹微笑,回道:


    “太子殿下人中龙凤,自是很好。”


    面对顾春迟如此客套生疏的评价,萧清川撇了撇嘴,目光却意外撞进对面的萧鹤川眸中,


    萧鹤川原本正饶有兴趣地盯着顾春迟,这会儿见到萧清川望着自己,一时有些怔愣,但还是瞬间反应过来,朝她做口型说道:


    “礼物送过去了。”


    萧清川眼睛滴溜溜地转,想到自家二哥虽说在京都名声不太好,但平日对自己还算不错,计上心头,转头又问她:


    “顾姐姐,那......我二哥呢?”


    骤然听到一个不同于太子萧承川的名字,顾春迟明显愣住了,一时竟没能反应过来,犹豫着问道:


    “萧......二殿下?!”


    “嗯嗯,二哥虽说不喜政事,但他善通诗文,相貌也是不错的。”


    萧清川似乎很想让顾春迟成为自家嫂嫂,一个劲地向她推荐自己的哥哥们,


    “其实我还有个三哥和四哥,但是三哥府上已有不少妾室,四哥年纪又太小。”


    她在遗憾自己没有多几个哥哥,这样顾春迟成为自家嫂嫂的几率就大了些。


    顾春迟倒是面色如常。却是低头不搭话。


    萧清川却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一个劲地问她:


    “顾姐姐,太子哥哥和二哥哥,你更喜欢谁啊?”


    想了想这样问似乎不太合适,她又改口问道:


    “太子哥哥和二哥哥,你觉得谁更好些啊?”


    见萧清川一副要不到答案不罢休的模样,


    顾春迟凝眸,似乎是在思忖,片刻之后才开口:


    “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都很好。”


    “是真的都很好还是相较无二,挑不出好的?”


    身旁突然传来一道清丽的女声,循声望去,


    却见一位身穿如翠竹般青黛宫装的娴静女子,满眸秋波间,笑与悲皆是沉稳。


    萧清川亲昵地凑近那人,惊喜道:


    “二姐姐,你怎么来了?!”


    闻言,顾春迟便知道来人是谁,


    萧南言,南宜公主,早已下嫁丞相嫡长孙,育有一儿一女。


    她连忙起身微微躬身行礼:


    “臣女见过南宜公主。”


    “春迟不必多礼,你年幼时还唤我一声南言姐姐,怎的长大了,倒是不唤姐姐了,”


    见顾春迟没回应,她也不恼,却是继续问着刚刚的问题。


    顾春迟沉吟片刻,回道:


    “两位殿下各有千秋,是春迟挑不出差的。”


    萧南言见她比起从前更加规矩优雅,知书达理,甚至是戴上伪装的虚假面具,


    到底是十年未见,


    曾经心思澄明、喜欢跟在她身后叫着姐姐的女娃娃,也在皇权压迫和世事无常中成长为这般模样,


    长姐,小春迟终究还是成为了你最不希望的模样。


    ......


    直至亥时,


    皇帝这才生了倦意,打了个哈欠在侯公公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殿,


    帝王都离开了,大殿的官员也没了兴致继续玩闹,


    这会儿,都困倦到不行,明日还要早朝,


    却也不敢提出先退。


    倒是皇后,见台下的人倒得七仰八叉,也只好宣告宫宴结束,


    听那声结束,官员们倒是比听到升职还要欣喜,却也只敢在皇后离开后才挪开脚步。


    当顾春迟走出大殿时,


    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下去,殿内殿外却都点上了灯,


    夜色朦胧中,却见一位宫女直直上前,


    顾春迟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在看到宫女的到来时忽而就清醒了过来,


    顾晗自身本也有些困倦,却见她直直朝自家小姐这边来,当即戒备地望着那宫女,


    语气很不好地问道:


    “有什么事?”


    那宫女恭恭敬敬弯腰行礼,回禀道:


    “奴婢是梁妃娘娘宫中的,我家娘娘想见见北安郡主。”


    见状,


    顾春迟挑了挑眉看向那宫女,


    问道:


    “你家娘娘?是那位新封妃的梁国公主?!”


    见那宫女答是,


    顾晗却来气了,又向那宫女道:


    “夜已深,你家娘娘有何要事非要这么晚见我家郡主?”


    顾晗说话向来没什么顾忌,再加上时辰不早,她的语气也有些凶。


    梁国公主想要见她?


    虽然不知为何要见自己,但顾春迟也能估摸个一二。


    见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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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迟并没有答应,那宫女犹豫着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见一位美人缓缓走来,


    那美人一袭粉色宫装,披着披风,迈着莲步轻移到她跟前,发饰上的流苏也在微微颤动,看起来似乎是很急切。


    不远处微弱的宫灯照在她姣好的容颜上,却是增添了一丝朦胧感,


    顾春迟不免得怔愣住了,这才明白眼前这位应当就是和亲的梁国公主梁戏言了,


    不过......


    看样子,她竟是等到宫宴结束。


    “是我太想见郡主了,深夜叨扰,还望郡主见谅。”


    梁戏言倒是礼数周全,虽是心急,却也保持着一国公主的基本礼数,


    “不知郡主可能移步?”


    她却又着急忙慌解释道:


    “郡主放心,耽误不了太久的,一刻钟就好。”


    她语气温温柔柔的,情急之处眼眶微红,看起来楚楚动人,


    可偏生顾春迟最见不得美人落泪了,她当即答应了下来:


    “可以。”


    梁戏言颔首致谢:


    “多谢郡主了。”


    “举手之劳罢了,娘娘不必客气。”顾春迟应了声,朝梁戏言一笑,便跟着她来到太清宫不远处的一座凉亭内。


    凉亭内,


    梁戏言孤身一人坐在顾春迟对面,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的笑,那笑却刺得顾春迟不敢直视,


    总归说,


    她被母国送来和亲,和顾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见她让自己的侍女去亭外候着,顾春迟也摆摆手让顾晗去外面。


    “郡主果然和我那日所见一样,非普通世家贵女能比拟的。”


    梁戏言忽而说了这么一句,倒令顾春迟错愕。


    她下意识问:


    “若非没记错,这是我们第一次见吧?”


    见她呆愣的模样,梁戏言没忍住笑了笑:


    “不是,”


    忽而又补充了一句,


    “准确来说,这是郡主第一次见我,却不是我第一次见郡主。”


    “那娘娘是什么时候见过我的?”顾春迟被眼前这人的话吊起了好奇心,没忍住追问。


    听到那声称呼,梁戏言的动作猛地一滞,下意识裹紧披风,苦笑道:


    “娘娘......还是无法习惯这个称呼啊,郡主叫我戏言就好。”


    闻言,顾春迟难得沉默了,


    片刻她扬起笑,


    唤了声“阿言”,却也补充了句:


    “阿言也别叫我郡主了,唤我春迟就好。”


    梁戏言面上依旧温柔,却总有股悲伤,她笑了笑,解释道:


    “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北境。”


    北境!


    听到这个地方,顾春迟心下一惊,却按捺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只是静静地听她说。


    “那时我早早猜到此战梁国必败,可败了之后呢?”


    “梁国为了求和,定要送公主和亲。”


    “整个梁国皇宫,只有我生母地位低微,也不受父皇宠爱,被送去的只能是我,也必然是我。”


    “我不愿成为战争的牺牲品,我生母听闻,就让我偷偷跑,无论去哪,都不要留在梁国了。”


    梁戏言说着,原本苦涩的嘴角却逐渐平缓,


    “我跑了,跑去离梁国最近的北境,在那里我遇到了你。”


    “当我险些被梁国派来的侍卫抓去时,是你救了我。”


    “春迟,你不记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