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作品:《老祖她曾言不娶[女尊]

    祭祀那日,摄政王突然倒下,随行的御医几乎都被留在了行宫。


    仅剩的几个御医对突如其来的重任吓得瑟瑟发抖,无从下手,只能先行催吐。


    毕竟脖子上只有一颗脑袋,御医们谁也不想生出差错,白白断送了性命。几颗脑袋凑在一起,半响也未对阮成鸿中了什么毒说出个所以然来。


    褚寂借着术法的便利,早早上前探查了一番。末了,她站在一旁含着笑,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么。


    “她们倒是把我们忘了个干净,合着本座这么惨绝人寰的脸是一点作用没起。”观南盘着手中的念珠,啧啧地摇着头。


    沐灵忱:“……”


    惨绝人寰是这样用的?


    自阮成鸿突然吐血,近卫军一拥而上,将所有人压在原位看守起来,整个幄帐在近卫军的包围下水泄不通。


    在这严肃的氛围下,观南的声音很快便引起了所有人注意。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的来源。


    棉意在看到观南和沐灵忱后,仿若大梦初醒,这才想起这两位早已被遗忘的仙使,哭着喊着向两人扑去。


    “仙人!仙人救命啊仙人!”棉意扯起破锣嗓子,直将观南桌前的酒盏一扫而落,趔趄着跪倒在地,“仙人救救我们陛下吧,大域可不能没有陛下啊!”


    阮成鸿被御医催吐后面色仍未好转,秽物夹着四四鲜血从她鼻口喷涌而出。嗅觉和视觉的双重碰撞让观南也面露难色,她凑上前装模做样瞥了几眼,后退几步。


    这模样在棉意看来便是阮成鸿的情况极难救治,就连修仙之人也束手无策,她连忙扶住桌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丧起来。


    “陛下啊,这可怎么办啊,没了您老奴可怎么活啊……”


    沐灵忱本就没有救阮成鸿的打算,若不是为了看清阮成鸿昏倒的原因,他根本不会跟着观南上前。在外围看了几眼后,他便站到了寂离身侧。


    小影不知何时跳到了楚寂肩头,合起眼眸,打起了盹。


    “嘘,你小点声,本座的耳朵都要聋了。”观南对棉意的大嗓门十分不满,又退后几步。


    棉意忙扒上观南的大腿,像是在抓最后一根根救命稻草般用力,掐得观南呲牙咧嘴起来,“仙人,仙人肯定有办法救陛下,求仙人大发慈悲。只要仙人肯救陛下,陛下什么都会答应仙人。”


    “你这家伙真会说笑,你说的话可没什么分量。”观南边后退边转起圈,让棉意扑了个空,这才解放了双腿,“你们人间的毒哪能难得了本座,只不过……”


    “可是什么,仙人有什么顾虑大可直说。”棉意还想向僧袍扒去,观南及时挥停了她的动作。


    “停!本座是来人间捉妖祟,解毒救人可不在本座的计划中。”观南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藏在僧袍中的手却在暗中结印,一道金光悄然滑入阮成鸿的额间。悄无声息间,那双紧闭的细眼便抖动几分,有了苏醒的预兆。


    对于观南代替了他的职责,沐灵忱不欲反驳,见到了那束金光,他也不打算插手,转而和寂离传声问道:“她真的中毒了?”


    中毒?阮成鸿的身体早就被掏空了,褚寂的灵力流转一圈也没察觉出什么毒素。


    她摇摇头:“对这么一副躯壳来说,最致命的或许不止毒药。她不过是补过头了,突然接触到大补之物,身体接受不了。”


    “啊?”沐灵忱盯着那盘白肉,眼皮抽搐起来。


    莫不是……


    “想什么呢,那玩意可没这么大的功效。”


    褚寂及时打断沐灵忱发散的思维。


    “本座不喜欢做烂好人。”观南摆摆手,抬高了声音,“除非你们陛下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棉意急得跳脚,“你这和尚几日前还自称贫僧,如今却本座来本座去,满口荒唐言。我们陛下这几日来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没想到……”


    见时辰差不多,观南施法封上了棉意的嘴,添上最后一把火,“你们陛下所中的毒无人能解,再拖下去,就连本座也要回天乏术。”


    棉意瞪大了双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确实没有随口承诺的权力,又怕观南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若是这和尚觊觎大域的皇位……


    “什么条件……”阮成鸿挣扎着说出口,体内气血倒流的痛苦让她吐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


    她深知,自身那幅气血盈亏的身体根本经不住任何折腾,不然她也不会苦心积虑地向天玄宗“求助”。


    只是,她实在没想到,天玄宗竟会派个男子前来帮忙……


    一个男人……


    她要一个男人的肉身有什么用……


    察觉到阮成鸿眼中望向沐灵忱的森森寒意,一声猫叫将阮成鸿从恨意中拉回,她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


    “本座的条件很简单,本座可以为你解毒,只要你将地宫中的佛珠归还给本座……”


    “不……”


    阮成鸿死死抓住身侧的扶手,指缝嵌进了些许丝状木屑。那双眸中的黄泥水被彻底搅散,久久不能平静,似乎是在压抑着深渊中的惊涛骇浪。


    观南收起笑意,眼神顿时变得凌厉,眉眼间浮现属于天人境界的威压,让阮成鸿心惊不已。


    “你……你怎么知道……”阮成鸿颤颤巍巍直起背,用扶手借力,想要站起身,却因脱力瘫坐了回去。


    她尝试着呼唤守卫,视线聚焦后,却发觉周围的众人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只有棉意焦急地望着她,却又似被什么邪术困住,动弹不得。


    观南取下手腕上的珠串,成串的珠子明显缺失了一颗,露出一截金线。“当初魔主取了佛珠来镇压人间的“真龙之气”,可本座到了人间后,怎么也找不到那颗佛珠。听说,你为了皇位,把佛珠从地宫中取了出来,是与不是。”


    恍惚间,眼前的和尚披上了金身,化作了一幅威严巨大的佛像,那双看穿一切的长眸似乎要将阮成鸿钉在木板上,让她冷汗直流。


    “是。”阮成鸿的思绪随着翻滚的波浪飘荡,终究是忍受不了如此剧烈的起伏,她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了位,全身血液都向头部涌去。


    她若是再犹豫片刻,怕是要血尽而亡。


    “哗啦~”一口口黑血似泉水般涌出。


    感受到眼皮逐渐沉重,阮成鸿慌张不已,急忙开口:“救我……我会把佛珠……给……你……”


    没了佛珠,旧日的约束不再被桎梏,人间能变成这样,实在不足为奇。


    “她不过是个人类,如何能抵抗魔主留下的封印。”沐灵忱沉思许久,问出了心中所想。


    “这就要问她自己了。”观南摇摇头,剜了-褚寂一眼。


    无论如何,佛珠的事情肯定和魔主逃不了干系。


    褚寂意味深长地回视着观南,碍于沐灵忱在场,只能将心底的疑问收了回去。


    地宫的封印确实只有她能解,不过,不知道是哪个她解开的……


    想到此,她不禁有些头疼,忍不住扶额。


    “喵~”时辰到了。


    小影纵身一跃,跳到了阮成鸿面前,稳稳当当地坐下。


    褚寂知晓这件事是她的手笔,却不明白它的意思,什么时辰?她看了眼天色,落日熔金,正洒下最后一丝余温。


    达到了目的,观南在阮成鸿话落便立下了天地誓约。这才放下心来,低声诵起经来。


    在场心惊胆战的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和尚念完经后,原本奄奄一息的皇帝逐渐恢复了生机,甚至脸色比先前还要红润不少,有了回春的趋势。


    阮成鸿铁青着脸,对指尖已经成型的天地誓约无可奈何。转头看到近卫军压着的阮逢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捏死阮逢英。


    阮逢英见她恢复如初,立刻挣扎起来,“母皇!儿臣……呜~”


    首座的金黄人影摆摆手,嘈杂的声音便换成了呜咽声。


    褚寂还在思索时辰的含义,散出的神识却感受到了周围的异动,无数脚步声凭空出现,身着齐整的士兵悄然间便包围了帐外。


    刚遭遇了刺杀、“中毒”,现在这是要逼宫吗?褚寂撇了眼阮成鸿,又看了看淡定的猫影,不明白这场戏的意义。


    要她说,这些碍眼的,一刀砍了便是,何至于浪费如此大的精力。


    沐灵忱察觉不对,正要出声提醒,衣袖却被人猛地向后扯去。


    “嘘~”


    褚寂将他拉至身后,不再遮掩身形,撤去了障眼法。


    “这个位置看风景确实不错。”观南颇有眼色,顺势躲到了褚寂身后,不经意间撇到褚寂的手还横跨在沐灵忱手臂上,实在难以忽视,“还不松开?”


    “继续看你的好戏吧。”虽是如此,褚寂紧忙收回了手。


    “出家人见不得这等亲密之举,真是罪过,罪过罪过。”


    褚寂几乎要将那溜光的脑壳看个透彻,也没看清这和尚的灵海是个什么走势,怎得如此不同寻常。


    “行了。”


    沐灵忱不想再听她们两个拌嘴,听着帐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他的眼皮再次抽搐起来。“为何那些人的脚步声会突然出现,我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若这是修仙界,他没及时察觉还情有可原,可这是人间,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高阶修士悄无声息地靠近。


    简直就像是突然从土里冒出来似的。


    观南手中的佛珠感应到了邪物地靠近,从她手腕中飞出,又被她及时抓了回来。


    和尚一脸邪笑,“你着什么急,给我安生等着,好戏还没看够呢。”


    褚寂不久前才从鬼域出来,对这气息再熟悉不过了,她叹了声,“能做到如鬼魅般来无影去无踪的,除了修士,自然还有……。”


    鬼魅本身了……


    “你是说……”


    “如你所想。”


    沐灵忱不自觉咬起下唇,他倒不是怕鬼,只是他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而人对于没有接触过的东西,难免会有些紧张。


    若是今日的东西和那晚离奇消失的鬼影相同,他确实没有应对之法。


    阮成鸿方恢复了力气,就见观南和沐灵忱退后几步,与她拉开了距离。她挥手示意御医上前,得令的御医还未走上前,一道破空声划破天际,正巧落在抬脚上前的御医背脊。


    “噗~”御医还没缕清情况,便被棉意冲上前撞倒在地,嵌入胸前的箭矢更深了些,贯穿胸膛的痛意仿若沁入了骨髓。


    “有刺客!来人啊,护驾!”


    守在阮成鸿身侧的守卫率先反应过来,顾不得其他,忙将阮成鸿按倒在地,用椅凳遮挡。


    “刺啦刺啦~”利刃划过布匹的声响四起,眨眼间便将幄帐划破,只剩下碎屑飘散。


    方才还可用于避寒的幄帐眨眼间便成了碎布条,将内间的一切展露无遗。


    冷风将在场之人面颊的红润吹散,尖啸四起。


    此时的天角只剩下一丝红意,幄帐破碎后,周围的黑暗暴露在眼前,沐灵忱及时唤出了祭尘剑。


    “又是那夜的黑影?”


    她们似乎又被浓雾包裹了般,完全看不清周围帐外的状况,沐灵忱怀疑还是那日宫中的黑影。


    “不是,是新的。”褚寂终于知道什么叫时辰到了。


    日落了,确实是这些阴魂出没的好时机。


    “陛下……”


    棉意趴在地面,与阮成鸿大眼瞪小眼,抖成了拨浪鼓。她抬起头,原本还将幄帐包围的近卫军不见了人影,就连瞬间粉碎了幄帐的那群“刺客”也完全不见了人影……


    只有阵阵寒风吹过,吹灭了好几处火把和烛火,也吹灭了几声尖叫。


    “咳咳……”


    伴着突然出现的声响,好几处本已沉寂的尖叫再次响起。


    “见鬼了!”


    “有鬼啊!”


    只见先前倒下的御医从地面爬起,贯穿她胸膛那根羽箭也不见了踪影。


    “我……我没死……”御医捂着胸前,也是一阵诧异。


    “这……”阮成鸿从椅后探出头,也是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她看的真切,御医倒下时,温热的血液不少喷溅到了她衣领。阮成鸿急忙低头去看身上的血迹,却发觉自己身上属于御医的新鲜血迹也不见了踪影。


    眼前诡异的场景在沐灵忱看来却没有丝毫异样。因为从始至终,他根本没有看到什么箭矢。


    一名宫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眼前突然出现的身影让她一愣,可看清了那人的容貌,她的心中只剩下惊恐。


    “太女殿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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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阮成鸿也注意到了那身影,她推开身前的侍卫,不敢相信她的眼睛。


    还不等阮成鸿擦亮老眼昏花的眼睛,无数人影凭空而出,将四周团团围住。那些闪动的人影穿着旧日的侍卫、军士服饰,破烂的衣杉挂在白骨架上,看起来十分骇人。


    “不可能……”阮成鸿不敢抬头,陷入了回忆。


    看着那具被鲜血浸透的无头女尸,沐灵忱也有些反胃。褚寂见他如此,取走了他手中的祭尘剑,剑身颤抖片刻,又恢复了正常。


    将剑身还给沐灵忱,褚寂轻声道,“这把剑虽然底子不错,可你如今的修为还不足以发挥它全部的实力。”


    褚寂向阮定远处抬抬头,“你再仔细看看。”


    沐灵忱接过剑身,那无头女子竟变成了太女阮定远,那些白骨也变成了寻常侍卫。不过阮定远苍白的脸颊和失去了色泽的瞳孔怎么看都像中了幻术,像一具行尸走肉。


    “小四。”无头女尸漏风的嗓子发出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像个迟暮的老年人,又像个充满朝气的少女。


    “别过来,别过来。”阮成鸿连忙蹲下身,用手抱起头,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怖的东西。


    棉意被阮成鸿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劝慰道:“陛下,陛下,那是太女殿下啊,您仔细看看。”


    “棉意,你没看到吗?”,阮成鸿将棉意拉到身前,指着不远处的身影。


    棉意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陛下,那就是太女殿下啊。”


    “小四,你不认得我了吗?”阮定远向前走了一步,却被近卫军首领提剑拦了下来,她看着明晃晃的剑身,没有丝毫俱意,继续说道:“小四还想砍姐姐一次吗?”


    阮成鸿犹如惊弓之鸟,四处躲藏躲藏起来,疯癫的模样让诸臣失去了主心骨,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陛下口谕,废太女是如何出了地牢?”阮成双见众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阮定远出现在此处的不合理,这才站出身来。


    几十双眼睛这才注意到跟在阮定远身后的那群侍卫。虽然那群侍卫穿着侍卫服装,可那副久经沙场、训练有素的气质可骗不了人。


    “太女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想逼宫?”近卫军首领张丛带领着剩下几个守卫挡在阮成鸿身前。


    虽然陛下还未真的起旨废黜太女,可废黜太女不过是时间问题。若是把太女逼急了,血洗丰山,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先例就躲在案桌下。张丛看了眼躲在按住案桌下的阮成鸿,思索着对策。


    “逼宫?本宫可没有天大的胆子,只不过是请大家说几句话而已。”


    一道明黄的身影从远处的昏暗中走出,来人有着和阮成鸿相同的精明眉眼。养尊处优的生活使得时间在他脸上留下的痕迹没有阮成鸿那么多,那凤纹绣袍更是昭示了他的身份。


    “是阮成鸿的正君。”观南认出了来人。


    “太女被囚,正君不是被囚禁在行宫了吗?”沐灵忱依稀记得宫侍的闲话。


    “谁知道呢?”褚寂搜索着那只黑猫的猫影,却一无所获。“连阮定远都能从地牢飞出来,谁又知道呢。”


    很好,褚寂已经能确认,这些附身人身的魂魄就是被行宫镇压的“恶魂”。


    “诸位不必害怕,请坐。”钟华容走到阮定远身侧,执起太女的手,和蔼地笑着。


    “各位也见到了,陛下病了,许是昏花了眼,连我们父女也不记得了。”钟华向后睨了眼,一群训练有素的军士鱼跃而出,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近卫军还想反抗,起手刀落下只剩下无声的沉默和如夜色般蔓延的红迹。见状,还想反抗的朝臣只得作罢,不敢再轻举妄动。


    钟华容走上前,看向阮成鸿的目光只剩杀意。“昨日,也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刺杀今上,今上受了些刺激。”他点了点额角,“这里不大清楚了。诸位没有异意吧。”


    “你在胡说什么,分明是太女……”一名年轻的朝臣还不明白眼前的情况,话还未落,便被一旁的军士抹了脖子,只剩转动的眼珠随滚落的头转动。


    这哪是说几句话,分明是听他钟华容拟定些“事实”。


    冒着热气的头颅滚落在兽皮毯上,胆小的宫侍纷纷撇开了眼。


    “钟华容,你!”阮成鸿从近卫军身后爬起身,刚想呵斥,看到他身侧染血的袍衣后顿时住了嘴,又躲回了原处。


    钟华容只当她是受不了打击才疯言疯语,没有注意到阮定远像看死人般的眼神,他拉着阮定远站到阮成鸿面前。


    “本宫念着往日的情分,留你一命,只要你下诏将皇位传与远儿,你现在拥有的一切,本宫不会少了你。”


    阮成鸿只觉得阴风阵阵,她向观南投去求助的眼神,


    “儿臣念着那不值一提的血缘,没将你斩首示众,母皇难道不高兴吗?”


    “可怜我那二姐姐啊,为了救你这个老顽固,就因为你不愿意拟诏书,她才会死。她的尸首就在门外,您要见见吗?”


    “住嘴!”


    阮定远还未说完,阮成鸿就像中了邪咒般癫狂起来。她面红耳赤,仿佛被踩到尾巴般愤怒,却又不想失去庇护所,仍是蜷缩在桌底。


    不为其他,这些话都是当初她对先皇所说的,一字一句,分毫不差……


    “别说了!别说了!”阮成鸿面如死灰。


    “远儿?”钟华容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去拉阮定远的衣袖,却拉了个空,她这才发现阮定远的面色像糊了层面粉般白的不正常。


    再者,阮定远哪来的二姐姐?阮成鸿一众子嗣中,排行老二的是个皇子,还未满月便夭折了。


    “无妨,父君,儿臣在同母皇说笑呢。”回以对方一个僵硬的笑容,阮定远顺势拔过身侧侍从的配剑,飞快劈砍上桌案,木制的板块瞬间四分五裂,将底下的身影露出。


    “咕噜咕噜~”一盏烛台滚落在地。


    阮成鸿抬眸看去,滚至身前的是一颗未合眼的头颅,那双泛白的眼眸倒映出头颅主人的身影,无头的身躯正握着把锈剑。


    锈剑上满是血迹,剑身高举,正向一只趴在地上的金鼠劈砍而去。


    “啪嗒~”


    阮成鸿摸上脸颊,从眼眸的倒影中看到锈剑的血水顺着剑柄落了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