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第 43 章

作品:《无限沉沦

    陆薇开着车行驶在高速上,远处天空泛起鱼肚白,不一会儿的功夫,天色已经大亮。开了三个小时后,车子下了高速,上了国道,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李安安应该已经上早读课了。


    教室里,李安安心神不宁。


    从陆薇走后,她就没了睡意。简单烤了两片面包,热了瓶牛奶,吃过早饭才出发的。


    也不知道陆薇走哪里了,是不是快到了?


    此刻,陆薇已经驾车驶入桐县,看着眼前不停滑动的雨刷,眉头凝重地蹙在一起,雨越下越大了,她已经进入山道路段,雨下的这么大,这周围也没有个人家,她本想将车停下来等一会,后面驶来一辆货车,货车司机看着陆薇坐在车里,向她按了两声喇叭,陆薇打开车窗,货车司机趴在车窗上冲她喊道:“妹子啊,这里不能停车的,这一段一下雨特别容易塌方,你还是快开走吧。”


    陆薇怔了下,当即意识到了危险,连连向货车司机道谢,发动车子,重新启动行驶起来,只是她不熟悉山路,导航进了山道不停的在报错,驱车五个多小时了,无论精神还是身体已经在极限边缘,她拍了拍脑袋,强打起精神,缓慢着前进,导航又提醒她‘您已偏离路线’,陆薇一手搭着方向盘,伸着脖子,另一只手放大着导航仪,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放大的绿色路线清楚地显示她正行驶在正确的道路,没错啊。


    刚一抬头,忽然前方一辆货车迎面驶来,她快速打放向盘,但下雨路面太滑了,货车司机也是紧急避让,陆薇的车子在大货车强悍的冲击力下,撞得直接倒退,最后冲破了山路一边的防护栏,整个车子翻身摔了下去,货车司机眼看着陆薇惊恐无望的表情消失在他面前。


    ……


    电话打给李令辞的时候,他正在香港出差,接到电话,“请问您是李令辞先生吗?”电话里是浓浓的桐县口音。


    李令辞疑惑地将电话拿起,看到来电显示确实是临城,又重新放回耳边,“对,我是。”


    “很抱歉通知您,陆薇女士在桐县312山道发生车祸,您这边可能需要过来一趟。”


    李令辞似是没有反应过来,“等等,你等下,你说什么?陆薇?桐县?陆薇怎么会去桐县?陆薇发生车祸?”


    “是的,确定是陆薇女士,我们目前能联系到的人只有您。”


    得到对方的确认,李令辞差点站不稳,“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问出口的时候,李令辞才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对面沉默良久,“……不太好。”


    李令辞没再多问,连夜订了去临城的机票,半夜到达机场,他本想连夜赶过去,被陈柯拦住,“桐县现在是大暴雨,这样连夜开过去会出事的。”


    李令辞不管不顾,拉着行李箱蒙着头就往前走,陈柯无奈甩了甩脑袋,追上去拦住他,“五点,再等两个小时,五点出发。”


    李令辞抬眼看他,陈柯一愣,这才发现李令辞突然看着颓败了很多,一夜的时间,沧桑了不少。


    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没事的,你别往坏处想。”


    李令辞在酒店硬生生坐了两个多小时,看着窗外蒙蒙亮起的天,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立即起身,“陈柯,五点了。”


    陈柯睡了一会,被李令辞喊醒就看到李令辞拖着行李箱站在门口准备出门,他连忙穿上鞋子,快速收拾好东西,两人就出发了。


    路上,陈柯问:“安安应该还不知道吧。”


    陈柯的话让李令辞心突然揪在一起,他都不敢想,万一,万一陆薇出了什么事,李安安要怎么办?


    李安安巴掌大的时候,就知道缠陆薇了,她是陆薇一点一点呵护大的,想到这里,他痛苦地将脑袋抵在车窗上,陈柯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


    李令辞站在太平间门口的时候,整个人仿佛被抽了灵魂,表情呆滞地看着里面躺着的三具尸体。


    怎么会?


    怎么会是这样?


    那么精致的女人,脸却被树枝划成了这样,要不是那双熟悉的手,他真怀疑此刻躺在这里的是别人。


    警察在门外敲门,“李先生,还有些笔录需要您配合一下。”


    李令辞录完笔录出来,才知道是因为老两口出事,这边通知了陆薇,陆薇在过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痛苦地靠在墙上,陈柯听到声音抬起头时,就看到李令辞疯狂地抽着自己耳光。他冲到他面前,“你别这样,谁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


    李令辞一个大男人,蹲在太平间门口,旁若无人的放声大哭,他哭自己的无能为力,哭自己为什么要和她离婚,哭她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给他打个电话呢?


    可是所有这一切,都没法再说出口了,她不在了。


    这次,她是真正离开他了。


    想到这里,李令辞哭得更加伤心,他感觉心痛到快不能呼吸,心脏怎么会这么疼啊?


    他痛苦地捶着胸口,陈柯站在一旁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的抽,他是他们幸福的见证人,曾经多么甜蜜的一对,结局却是这般,他不知道到底怪谁?


    怪李令辞吗?但看着此刻的他,不再是商场叱诧风云的李总,只是一个失去亲人的男人。


    ……


    回城的路上,后座椅上放了三个骨灰罐子,李令辞的双眼已经红肿不堪,他回头看了眼,眼泪又不自觉流了下来,一想到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现在变成了灰烬,他就心痛的不能自已。


    “安安怎么办?”陈柯问。


    “你打算怎么开口?”


    李令辞不知道,他痛苦地摇了摇头。


    “我今晚回,公司你不用担心,香港那边的合作我会继续跟进,你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说吧。”


    末了陈柯又提醒了一句,“安安应该马上高三了,现阶段孩子的情绪很重要。”


    李令辞几乎发不出声音,“我明白。”


    李安安闷闷不乐的放了学,她给陆薇发的消息直到现在也没收到她的回复,也不知道她见到姥姥姥爷了没有,陈近南站在车棚处等她,远远就看见李安安低垂着脑袋,两手拉着书包肩带,看着像一只不开心的小狗狗。


    陈近南往前走了两步,喊她,“李安安。”


    李安安抬起头,看到陈近南冲她招手,她不急不慌地走过去,陈近南看着她紧抿着的嘴巴,“怎么了?怎么看着这么不开心?”


    李安安本想开口,想了下万一晚上陆薇就回来了,是她多想了,索性将话打住,推出自行车,“没什么。”


    陈近南以为她是因为期末考试,推着车子凑近她,“担心期末考?”


    李安安怔了下,随即胡乱地点了点头。


    陈近南拦住她的车头,“没事的啦,你都好好复习了,正常考就行。”


    看陈近南这么认真开导她,李安安勉强扯了一抹笑容。


    回家路上,陈近南说:“今晚去我家吃饭?”


    李安安想着陆薇说不定已经带着姥姥姥爷回来了,便摇了摇头,“不了,我回家等我妈妈。”


    “你妈不是在公司吃吗?”


    “这周马上结束了,你姥姥姥爷是不是快回来了?”


    李安安开心地点了点头。


    这一周家里突然人变少了,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那你又能吃上可口饭菜了。”


    李安安看了陈近南一眼,“陈叔做饭挺好吃的,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陈近南连忙解释:“我哪里不知福,我很惜福的好吧。”


    说完两人相视笑了。


    走到小巷口,陈近南又问了句,“你真不去我家吃?”


    “嗯,不去了,你快回吧,我走了。”李安安说完,一脚蹬上自行车就往家里飞奔,她期待等她到家门口时,姥爷正在书屋里整理教材。


    等她在家门口停下时,看到书屋黑着,门也紧闭着,心脏突然就抽了下,她默默地打开门将自行车推了进去,厨房灯也黑着,二楼灯也黑着,大家都还没有回来。


    李安安走到厨房,先在电饭煲上煮上粥,想着要是陆薇回来的晚,还能喝口热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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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


    冰箱里有陆薇买的一些即食的速食,她给自己简单弄了一些,匆匆吃了几口,好像也没有胃口。


    收拾好碗筷,便上了二楼复习去了,只有将自己扔进学业里,好像那股莫名的不安情绪才能消散一些,李安安一套卷子接着一套卷子的做,从晚上七点做到了晚上十一点,做了四套卷子。


    她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了房间,看着黑漆漆、空荡荡的家,给陆薇拨了个电话,这会儿陆薇应该不回来了吧。


    李令辞开车到柳巷街巷子口的时候,陆薇电话响起,他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宝贝,他的眼睛顿时一酸,这么晚了,李安安还没有睡觉,肯定是这两天一直联系不上陆薇担心了。


    车子驶到墨香书屋门口时,李安安敏锐地听到了车上,她一阵激动,快速掀开被子,从二楼一口气跑了下来,一只拖鞋都落在了楼梯上,“妈妈姐,是你吗?”


    李安安在门内喊着妈妈,将一楼书屋的灯打开,“妈妈姐,是你吗?”说着兴奋地打开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李令辞时,眼睛里的雀跃渐渐熄灭下去,“爸爸。”


    李安安穿着可爱的小熊睡衣,此刻还什么不知道,看到李令辞时,小小的脸上有大大的疑惑。


    李令辞放开行李箱,一把抱住了李安安,嘴里呢喃道:“安安,宝贝,爸爸爱你,爸爸爱你。”


    李安安任由他抱着,靠在他的胸前,“爸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临城了?”


    李令辞强压着心头涌动着的情绪,大掌抚摸着李安安的脑袋,整个人压抑的都在颤抖。


    李安安感觉到一丝异常,一把推开了他,大大的眼睛里有不确定,有忐忑,有害怕,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镇定,歪着脑袋问:“爸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临城了?”


    同样的话,她执着地问了第二次,见李令辞不回答,抬头再次看李令辞时,这才发现他的眼睛整个外凸着,红肿的厉害,几乎看不到眼睛缝隙,一种强烈的不安浮上心头,李安安害怕又不确信,不安加重,不知何时,眼睛已经湿润,她倔强地又问了第三次,“爸爸,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临城了?”


    每次的叩问都在击溃着她拼命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在看到李令辞咚一声双膝跪地时,李安安忍了好久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她攥紧拳头,后槽牙都在使劲,终于说出:“爸爸,发生什么事了?”


    “宝贝,是爸爸对不起你,是爸爸做的不好……”李令辞再次崩溃,在李安安面前痛哭出声,李安安跪了下来,捏着衣袖给李令辞擦眼泪,可是越擦越多,整个衣袖都湿透了,李安安呜咽着说:“是姥姥姥爷出事了吗?”


    李令辞边哭边点头,李安安抱住他,“那妈妈呢?妈妈是不是很伤心?妈妈是不是还在那边?”


    听到李安安的话,李令辞大声恸哭,哭的不管不顾,李安安抱着他也哭,父女俩越哭越伤心,李安安说:“我给妈妈姐打电话、发消息她都没有回,爸爸,你带我去找妈妈吧,妈妈现在肯定特别需要我,我不能让她一个人面对。”


    李安安说着擦了擦眼泪,退开身,帮着李令辞擦了擦,“爸爸,你别哭了,这个时候我们要和妈妈一起,不能让妈妈一个人伤心难过,我们去找她好不好?”李安安说着伸手就拉李令辞,她想将李令辞拉起来,也不知道李安安瘦瘦的身体使了多大的劲,李令辞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拉着转了一百八十度,看着门口停着的车子,李令辞缓了下情绪,声音嘶哑开口:“安安,妈妈……妈妈……妈妈不在了……”


    李安安整个人还使着劲,她好像没有听清李令辞的话,仍旧像头小倔驴一般不管不顾地拉他往外走,李令辞将她往回拉了拉,硬是将声音提高几分,“安安,妈妈……妈妈出了车祸,已经去世了。”


    话音刚落,李令辞感觉手上的力突然一松,紧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李安安重重地摔倒在地,整个人晕了过去,李令辞连忙将她身体转过脸,看到她的额头,下巴,鼻梁上都磕伤了,他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李安安反应,只得将人赶紧抱起坐上副驾驶,开车去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