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桑桑感到耳边毛茸茸的，猜测他在她的耳边垂首。他的怀抱带来炽热的体温，但他们在男校的男生寝室里，别扭的龙桑桑觉得他们的行为被全校看见了。


    “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他的嗓音沉沉的：“不放开，没人能进来。”


    寝室门确实紧闭，只有他们俩知道门锁的密码。


    她依然不敢乱动，端脸盆的双手愈发僵硬。“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不开心？”


    “对不起。”


    “嗯？”她错愕。


    傅青聿越搂越紧，像一个需要安抚布偶的孩子。“晚自习前，我跟着你到艺术楼，看到你给东西段子麒。”


    “原来是你？”


    “嗯……我知道作为普通同学，我没资格干涉，但是我害怕你会喜欢上别人，我害怕你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向别的男生告白。”


    “不会的。”她坦言：“我喜欢的是你。”


    傅青聿忘了呼吸。


    听见了。


    他居然能听见她亲口告白！


    他难以置信地再搂紧一点，胸膛隔着白衬衣紧贴她的后背，贪婪地嗅着来自她身上的沐浴露清香。凉凉的，是薄荷味道。“真的吗？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女生的身份被他知晓后，龙桑桑没想刻意隐瞒心意，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告白。她深呼吸，强作镇定：“傅青聿，我喜欢你。”


    他扬起唇角，语气却可怜兮兮：“我跟着你到艺术楼，你会不会讨厌我？”


    “不讨厌你，但是以后不准这样。”


    “嗯，不会了。”他十分喜欢从后面搂着她的姿势，产生拥有她的愉悦，舍不得松开。“所以那两封是别人让你转交的情书？”


    “对啊，另一封是给你的……我塞进你桌兜了。”她努嘴，本来不想说出这事，但傅青聿对她坦诚，她也该坦诚。


    傅青聿也努嘴：“我不会看的，如果下次碰见写信的女生，我会告诉她我有女朋友了。”


    “女……什么？”她心如鹿撞，脸蛋犹如盛开的红牡丹。


    “女朋友呀，等我高考结束，你当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龙桑桑仿佛变成一只梅花鹿，踩着柔软的草地蹦蹦跳跳。


    没听见她回答，傅青聿委屈巴巴地故意蹭她的耳朵：“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不愿意吗？”


    酥酥痒痒的感觉使她一个激灵，她忙说：“不是，我高兴过头……”


    “意思是愿意？”


    “嗯。”他老在她耳边说话，害她的耳朵烫得不行。


    然而傅青聿还没肯放开她：“别人让你转交情书给我，你为什么答应呢？”


    好家伙，挖坑等她呢。


    她咬牙坦白：“我才不想答应，我难受死了！快放开我，不然我把送你的礼物扔了！”


    “礼物？你买的？”


    “哼，不然呢！”


    心花怒放的傅青聿乖乖放开她，目光炯炯充满期待。


    没好气的龙桑桑放好脸盆，从书包拿出一个盒子。“给你。”


    她预想是在友好和谐的氛围中，自己会带着羞涩的心情送他礼物，甜丝丝地听着他道谢。


    呵，计划赶不上变化。


    傅青聿仔细端详盒里的机械狗，晶亮的双眼笑如弯月。“谢谢你，我会摆在每天看到的地方，看到它等于看——”


    “别说了！”龙桑桑羞赧地转移话题：“你的练习册破了，明天怎么交作业？”


    “问题不大，粘好就行。”他突然话锋一转：“为什么会选机械狗？”


    “觉得你会喜欢，男生不都喜欢乐高和模型吗？”


    “但它是机械。”


    龙桑桑预感他又挖坑，无语凝噎：“你想说什么？”


    他含笑：“你真了解我的喜好。”


    “……”


    算了，快暴露得一干二净，她干脆认了。


    他给自家集团的新款汽车画设计图纸，她便猜到他喜欢机械。果然，他的资料显示他已经上完大二的机械工程专业课。


    她微微一笑：“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和你说话，因为我喜欢真诚的交流。”


    傅青聿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急道：“对不起，我——”


    龙桑桑做出为嘴巴拉链的动作，转身溜到床上看书——做完作业的感觉真好。


    傅青聿自知理亏，只好抱着机械狗回书桌。他把机械狗放在台灯旁边，每次抬头就能看到它。


    他笑了笑，心满意足地粘练习册。


    第二天是周六，高三年级的学生终于能喘口气。


    但学生会的成员忙得昏头转向。


    艺术节在下周三举办，他们抓紧周末的时间布置好校园。


    万里无云，五月的阳光明媚耀眼。


    运动场上的大舞台就快搭建好，乐队的社团成员负责调试音响。


    风纪委员会和学校的保安队一起调整巡逻的走位。届时莅临的嘉宾有头有脸，安保工作不容有失，龙桑桑认真严肃地进行巡逻演练。


    上午十点多，烈日炎炎，傅青聿带领生活部的成员搬来一箱箱饮料和零食，犒劳齐心协力的各部门成员。


    “你们风纪演练也很辛苦，来喝饮料吧。”


    “谢谢会长！”


    “有没有冰可乐？”


    微笑的傅青聿温言温语：“刚运动完喝冰的对心脏不好，而且艺术节和高考快到了，为了大家顺利参加，所以我都买常温的。”


    想喝冰冻饮料的男生们恍然大悟。“其实解渴就行。”


    “会长对我们真好！”


    龙桑桑安静地拿起一瓶运动饮料。


    傅青聿想趁机和她说话，哪知她拧开瓶盖就喝，斜睨过来的目光仿佛带着一声冷哼。


    好吧，她还没气完。


    他从盛零食的塑料袋拿出不同的零食分享给大家，到龙桑桑面前时，给她一块巧克力。“要补充体力吗？”


    龙桑桑不客气地拿走，一声不吭。


    卫少延从旁拿走一包辣条。“龙桑，一起吃辣条吗？”


    “好啊。”


    傅青聿：“……”


    “吃什么辣条，吃蛋糕更有力气。”段子麒从傅青聿的袋子里拿走一包蛋糕，追上他们俩。


    傅青聿想踹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到海里，但保持彬彬有礼的微笑。


    忙碌的周末转眼即逝，由于要在艺术节前加强安保工作，因此周末的两个晚上，风纪的八条队伍要夜巡校园。


    这一次，有保安队长和龙越分别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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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晚上，龙桑桑和卫少延巡逻静谧的植物园。


    夜晚的植物园凉飕飕，茂密的树木和乔木遮挡校道的路灯，显得黑漆漆。


    今晚，有一朵白光在植物园中偷偷地照亮。


    龙桑桑和卫少延对视一眼，蹑手蹑脚地走近凉亭。


    “……笔仙请现身……”


    龙桑桑瞠目结舌。


    老天奶！23世纪了，人类进化了，还有人请笔仙？


    “……笔仙请现身。”


    两人一左一右地包抄凉亭，吓得请笔仙的两个男生尖叫。


    “安静，我们不是笔仙，是风纪。”龙桑桑大喝。


    “风、风纪？你们在周末不是不用巡逻吗？”


    她懂了，这两个家伙想钻空子。“这周例外。你们为什么请笔仙？异能者和兽人都出现了，你还信笔仙存在？”


    “不信。”另一个男生直言不讳：“我们玩的是刺激，结果不重要。”


    “……你们已经体验到惊吓的刺激，赶紧回寝室。”


    卫少延登记两人的班级和名字，没收他们请笔仙的工具。


    待两个男生离开植物园，龙桑桑端详他们乱画的纸张。“为什么突然有人请笔仙？最近流行的吗？”


    “我们班也有同学私下讨论这种见鬼游戏。”卫少延说。


    “什么时候开始流行的……我们先汇报吧。”


    请笔仙的工具落在龙越手里，他询问两位会长：“能查到是哪位同学放笔记本到图书馆吗？”


    段子麒说：“需要保安队长批准，才能调取图书馆的监控。”


    有龙越出面，他们轻而易举地拿到图书馆民俗文化区域的监控，聚集在保安室查看最近一个月的监控录像备份。


    傅青聿对图书馆的内部比较了解：“这片区域除了放专业书籍，还有许多民俗风格的当代小说，借阅的同学不少。”


    如他所说，民俗区域来往的学生比较多，他们聚精会神地盯着显示器。


    过了很久，保安队长揉眼睛。“都是去借书的，没人带黑色笔记本过去。”


    龙越看了看手表：“我和队长留下查看，你们俩回去休息，明天要上课。”


    “好，拜托你们了。”


    回宿舍楼的路上，段子麒忽而问傅青聿：“上次野外生存考试发生的意外，没有参加考试的学生帮忙激活地狱藏品，是打不开地狱边界的吧？”


    “你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它一直运转，我只是没找到可以商量的人！”


    傅青聿颔首：“愿闻其详。”


    段子麒气得牙痒：“君子不与小人计较。前两年学校没有流行什么请仙游戏，如果那个笔记本是激活地狱藏品的学生放，他的目的会是什么？”


    “你换个思路，如果笔记本是地狱藏品？”


    段子麒脸色一变：“艺术节不可能取消。”


    傅青聿环顾四周，轻声说：“现役军人不会贸然进入学校当顾问，所以你们的安保工作重中之重。”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们会拼尽全力保护学校。”


    他错愕地打量坚定的段子麒，笑了笑：“你终于不幼稚了。”


    “你应该继续闭嘴当个假人。”段子麒气冲冲地环手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