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自从南寻岛引发的全国“地狱泄露”灾难结束，地狱边界出现的次数大幅下降，导致异魔几乎在现实销声匿迹。


    专家称世界进入珍贵的较和平时代。


    大三的上学期，傅青聿和发小、同届学生物的朋友注册了一家科技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和CEO是发小，股东是他们三个人，入资的大头和首席技术官是傅青聿，监事和首席运营官是那位朋友。


    公司空有名头和组织架构，入股资金一共才五万块，这事只在圈子里掀起一阵波澜。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多人忘了这件事。


    直到同年12月，国际大学生创新比赛的选拔赛上，傅青聿三人参赛的反重力装置拔得头筹，不但轰动物理界而且一路杀进决赛圈。


    期间，不少科技公司想买断他们的技术，研究院向他们抛出橄榄枝。奈何，三人淡泊名利似的不为所动，现身于决赛，以一辆反重力无人驾驶的汽车样本夺得冠军，一鸣惊人。


    他的获奖感言给观众、评委和其他参赛者塞狗粮：“制作反重力装置的灵感来自我的女朋友，没有她我不一定能制作成功，我十分感谢她的指引和支持……”


    这辆汽车样本与现实的轿车一比一等比例缩小，看着像是小孩驾驶的玩具汽车，实际上内部的结构、零件和驾驶系统等与成年人驾驶的汽车相同。


    不同的是它能悬浮于半空行驶，而且是无人驾驶，靠人工智能设定最佳的路线，依靠模拟海豚的声波，利用声呐技术避开障碍物，比模拟蝙蝠的次声波安全柔和。


    科学界为之沸腾，因为反重力装置的出现，意味着现代的物理学上限已经打破。


    紧接着，被人遗忘的空壳公司注册了反重力技术、无人驾驶人工智能系统和应用于陆地上的海豚声呐技术的专利。


    这下，商业圈的顶流也沸腾。


    “你！你居然联合外人申请了专利！”傅卓庭气得肺叶要爆-炸，指着傅青聿的鼻子大喝。


    躲在书房门外偷听的傅君雅，暗爽父亲也有吃瘪的一天。


    当初她得知弟弟与外人注册公司的时候，有想过使小手段为难他们，但她想知道弟弟能靠自己走多远，于是静观其变。


    没想到注册公司的第二天，弟弟居然约她外出吃饭商谈。


    “姐姐，你想要自由吗？”他第一句就令人吃惊。“你一直没结婚，就是不想草草联姻吧？”


    不得不说，傅君雅被他说中心事。


    “你可以继续当集团的CEO，也不需要靠联姻来维持地位，甚至还可以在结婚的时候获得6%的股权作为嫁妆。”


    她不会忘记弟弟当时笑容看似温柔，实则偏执。


    “等我继承董事长的位置，你想要的都会有。”


    书房内，响起傅青聿镇定自若的声音：“我们三个一起研发的技术，一起申请专利是应该的。”


    “肥水不流外人田的道理你不懂？还是你天真地以为靠你们三个能够创业？撼动所有家族？”


    傅青聿笑了笑：“父亲高看我们了。我们注册的科技公司专注开发技术和开发新能源，还没有人手生产，怎么可能撼动你们呢。”


    傅卓庭沉住气，怒道：“既然没有人手生产，你要怎么完成我们的对赌协议？”


    “父亲，现在不是有大订单了吗？”


    他笑吟吟，傅卓庭则要气死。


    特驰汽车集团的订单可不是大订单吗！


    “我们随时恭候贵集团的战略合作合同。”


    离开书房后，他遇到站在走廊窗边的傅君雅。


    “你的野心很大。”她直言不讳。


    傅青聿眺望窗外的碧空万里，阳光晕染笑容：“我只是想拥有一个小家庭而已。”


    大三的暑假，三位合伙人异常忙碌。他们没想撼动大树，只是想搅一搅一潭的死水。


    大四学年，傅青聿和学生物的朋友连读研究生，以发小为首经营他们的小公司。现在，公司的规模变成十几人办公的小公司，外加一条生产线。


    傅青聿不担心反重力技术被人盗窃，因为除了他和资深的物理科学家，没人能琢磨出其中的玄妙。


    “原来你用魂力当新能源。”龙桑桑扶着没有窗户的窗框，俯视楼下的街景。


    “从你那获得的灵感，你能控制魂力场，我能封锁，或许我能利用魂力场做什么。”傅青聿环顾宽敞的毛胚房：“三室两厅够大吗？要不要再挑大一点的？”


    “太大会显得冷清，我觉得这样的格局刚刚好。”她比划窗户：“窗口向东，夏热冬暖，不过B市夏天的气温没S市高，这不是问题。”


    他从后面搂着龙桑桑的腰，下巴抵着她的肩膀。“就这间了？可是离你的总部不近。”


    “没关系，我可以买一辆摩托车上班。”


    “摩托车？会不会危险了点？下雨怎么办？还是买小车或者我接送你。”


    “嘻嘻，可以穿雨衣或者打车。你读研后会更忙，还要创业，哪有时间接送我。”


    “当然有，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出现。”


    龙桑桑转身搂着他的腰。“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你已经很努力，付出了很多，我们余生还有很多时间，就当是存起在一起的时间，到了未来的某一天大花特花。”


    垂眸的傅青聿蹭她的耳朵。


    未来，他要把这些时间讨回来。


    两人一起买下同居的房子，一起月供，成为他们以后的家。


    装修是极其繁琐的事，而且要经历几个月。


    总部的食堂内，龙桑桑频频看手机，看傅青聿有没有找她。


    昨晚她和傅青聿因为地板的材质的事吵架。她认为谁有空谁定下来就好，他却想尊重她的意见。


    心烦的她直言不想管装修的事了。


    他回复说：那大家都别管吧！


    她气死了。


    同队的女队员不知道两人吵架，很是羡慕：“龙副队，你的男朋友变未婚夫了吧？连房子也买了。”


    “没，还是男朋友。”


    另一个女队员打圆场：“可能现在不流行求婚、订婚的繁琐流程，等房子能入住直接结婚。”


    龙桑桑托腮：“还没有结婚的计划。”


    “啊这……我懂了，同居试婚，先磨合磨合。”


    试婚？


    她想了想。同居前就大吵一架，同居后还得了吗？


    就在她吃完最后一口白饭之际，广播通知他们队伍有任务。


    近年，虽然异魔出现的几率大幅度减少，但是异能者或兽人施暴的事件不减反增。


    这一次的任务地点是酒店，队伍赶到出事的楼层时，长长的走廊长满腥臭的大花。


    “呕——”嗅觉敏锐的兽人队友急忙屏息，连防毒面罩也挡不住恶臭。


    “报警人说暴动的是女性异能者，情绪不稳定，大家谨慎点。”中年队长用枪管碰一下臭花，不料，硕大的花瓣咬来。


    他及时抽出枪管，大家一身冷汗。


    花会吃人。


    一行十人小心翼翼地进入事发的房间，房间里也盛开许多臭花。


    染血的大床上躺着赤果的男人，下半身血肉模糊，大家不忍直视。


    “死了。”中年队长说。


    龙桑桑一瞥散落地上的男女衣物，认出男士的西装衣料不寻常。“西服是在莱西裁缝店订做的，死者的身份非富则贵。”


    她陪傅青聿去订做过，知道袖扣的特色是叶子图案。


    忽而，弥漫的魂力产生波动，她举枪指着波动的源头——卫生间。


    他们大吃一惊。


    光着身体的年轻孕妇腿间流血，面如死灰地走出来。“……死了……孩子死了……我不是泄欲的工具！”她突然歇斯底里，吓得大家如临大敌。“凭什么孩子的基因不达标就要我引产！凭什么要我一个孕妇当玩具！！”


    她指着队里的所有男人大吼：“你们男人都是恶心、肮脏的臭虫！！！”


    一束臭花迎面袭来。


    龙桑桑暗自收束魂力场，使臭花打不开花瓣撕咬。


    媒体包围盖上白布的死者疯狂拍摄，被捕的孕妇戴上特殊手铐，躺在担架上昏迷。


    虽然任务圆满结束，可是队员们面如淡金，怎么也忘不掉孕妇自己刨出胎儿的恐怖一幕。


    “……龙副队，我身上还有没有臭味？我老觉得熏入味了。”


    “我完全没有胃口，别让我看见肉类……”


    龙桑桑也没有胃口，脸色不怎么好。“队长说让我们早点下班，放松一下治疗心理创伤。”


    队员陆续回宿舍，龙桑桑还呆在女士更衣室，看着手机发呆。


    装修期间，她和傅青聿的对话全是围绕装修、刷墙使用哪个品牌的油漆、房门要哪种样式、地板要什么颜色之类的话题，琐事太多，有时候她看到手机就烦。


    烦得她想清空思绪，做回最初刷剧刷动漫番的自己。


    甚至有时候她会想，为什么要谈恋爱？空闲时就刷剧、和同事逛街、看电影的单身日子不香吗？


    每到这个时候，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爱他了。


    只是见过孕妇失去孩子的场面，她不禁想着傅青聿现在是不是顾着做实验耽误吃饭时间。


    她把心事告诉姐姐。


    【姐】：如果你有空，去他的学校走走就知道还爱不爱他。


    她百思不得其解，爱不爱跟他的学校有关系？


    反正提早下班，龙桑桑戴上漆黑的头盔，驾驶白色拼黑色的摩托车呼啸离去。


    夜幕降临，清木大学灯火辉煌，俨然钢铁野兽的摩托车闯入宁静的校园，惹来路过的学生侧目。


    她把摩托车停在最近的露天停车场，摘下头盔，揉一把压扁的短发。


    四月天，值班期间她都穿裤子，上身是深蓝色的牛仔外套，加上短发，她没发现自己的气质与周围的女生截然相反。


    路过的两个男生走近，腼腆地问：“学姐，请问你是哪个学院的？”


    学姐？


    龙桑桑面不改色：“隔壁学校的。物理学院怎么走？”


    “学姐是来找朋友的？需要我们带路吗？”


    “好啊，谢谢。”


    一路上，两个男生红着脸，旁敲侧击地打听她探望的朋友是男是女。


    她笑了笑：“来找弟弟的，他和你们的校草在一个学院。”


    “校草？”


    “是傅会长吗？我们的学生会会长。”


    她笑吟吟：“是啊，看来他很有名。”


    “那当然，追求他的女生排队排到学校门口去。”


    “何止，会长拿了创新比赛的冠军后，方圆几里的学校的女生都来堵人。”


    她佯作好奇：“他谈恋爱了吗？”


    “听说他有一个异地恋女朋友，不过只是传闻，我们几个系的系花不信，追求的劲头让我们男生妒忌，哈哈。”


    “学姐有男朋友了吗？”另一个男生忽而问。


    “有啊。”她勾起唇角，根据路标的指引，朝着物理学院的方向走去。


    路上，她听见一个漂亮女生咬牙切齿地聊电话：“……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总之一定要堵住他！毕业典礼上，我一定要说服他出演话剧的男主角，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龙桑桑来了兴趣。等她挂线，好奇地询问：“同学，你是想找傅会长演话剧吗？”


    “对——”女生警惕她是情敌，话锋一转：“你是？”


    “我隔壁学校来的，我弟弟和傅会长一个学院，来找弟弟的。”


    女生稍微放松警惕。


    “你们要去堵人吗？能不能算我一个？我想见识一下傅会长长得有多帅。”


    “也……行吧，到时麻烦姐姐你帮忙堵住他。大学四年了，他一次都没有当我的话剧男主角，太遗憾了！”


    “你很喜欢他？”


    “嗯，明恋四年了。”


    “明恋？”


    “唉，写过情信，当面告白过，不是明恋是什么？”


    “给我带路的男生说他有女朋友了。”


    女生不以为意：“异地恋很容易分手的，沟通不顺畅就会出现代沟，久而久之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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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现有共同话题的女生更合适。我打听过他的女朋友，说实话如果他女朋友没有混入圣澜当卧底，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和认识他……”


    龙桑桑听不下去她后面的话，感到心脏回到四年前那般酸酸胀胀，藏着晦涩难言的情愫。


    女生说得对，按照平常的发展轨迹，她不会有机会认识傅青聿。然而，两人的平行线就那样相交了，他还跑去地狱找回她的灵魂。


    遐想间，她跟随女生来到安静的教学楼，来到紧闭的教室门前才发现门牌写着“实验室”。


    “来实验室堵人？”她吃惊。


    一群女生堵在紧闭的门前，阵势有点吓人。幸好她们没有吵闹，安静地堵人。


    女生压低声线：“傅会长整天泡在实验室，来实验室肯定逮到他。”


    整天……


    他和她一样忙碌。


    她为了装修的事忙到心烦，他必然也是。


    大约等了半个小时，实验室门才打开。


    果然，泡在里面的是傅青聿。


    “傅会长！请你——”


    震惊的傅青聿咬牙挤开围堵的女生，抓住龙桑桑的手腕。“你怎么来了？”


    周围的女生们懵了。


    无论吵得多厉害，他依然第一时间奔向她。


    她鼻子泛酸，强颜欢笑：“来找人呀。”


    “找谁？”他死死地盯着龙桑桑，毫不介意露出别人没见过的阴沉之色，仿佛她一说找的人是另一个男生，他会干掉对方。


    “找弟弟。”


    “弟弟？”他一怔。


    “某种程度上，已经找到了。”


    正牌女友已经出现，四周女生们悻悻散去，带路的女生不甘心地瞪两人，无奈地离去。


    龙桑桑牵起他的手：“你还没吃饭吧？带我去你们的食堂尝尝？”


    “好。”他深沉的眼神平静地酝酿风暴。


    静谧的夜色笼罩校道，龙桑桑发现他带自己来到僻静的地方。“你们的食堂这么偏僻吗？”


    “有一家比较偏。”他话锋一转：“来找我之前为什么没告诉我？”


    她故作轻松：“我们正在吵架呀。”


    他抿唇：“为什么来找我？”


    “散心。”


    “我要听实话。”


    感到手指被他夹紧，龙桑桑才说实话：“想你了。”


    他舒缓眉间的愁色。


    “啊……”龙桑桑忽而揉不适的胃部，脸色铁青。


    “怎么了？”


    “可能中午吃饭吃得匆忙，加上刚才吐过，胃痉挛。没事，揉两下就好了。”


    傅青聿眸色幽深：“你经常这样？”


    糟糕，情急之下她说漏嘴。


    “呃，偶然吧……”


    他沉住怒气，背向她，在她的跟前蹲下来。“上来，我背你。”


    “不用了，会被人笑的。”


    “这条路人不多。”


    “但是……”


    “以前你不是义无反顾地背我吗？现在换我来。”


    龙桑桑默然地爬上他的后背。


    他的薄荷味洗发水很好闻，她默默地依偎他的颈侧，祈祷争吵只是愿景拼图的一小块。


    “对不起，昨晚我不该发你的脾气。”她沉声。


    “我也有错，应该体谅你，对不起。”


    傅青聿背她来到比较安静的蓝湖食堂，这里有现煮的粥、面食和饺子等等。


    他背龙桑桑到座位，叮嘱她坐好等他回来。


    她像贪嘴的小孩，偷偷吃了一块糖果，心里甜滋滋。


    十分钟后，他先后端着两人的晚餐回来，买给龙桑桑的是热乎乎的小米粥，以及秋葵酿肉。


    食堂的电视机播放新闻，傅青聿惊愕地注视新闻画面——某座酒店门前，医护人员抬担架，旁边站着一身黑色战斗服的龙桑桑。


    她手持步枪，戴着黑色头盔，笔直的身姿犹如白杨树，英姿飒爽。


    龙桑桑疑惑他突然发呆，回头看到新闻报道，错过了拍到她的画面。“梁家的人被契约情人杀死，可恶的是被他抛弃的契约情人怀了六个月身孕，进行房事的时候胎儿没了。人渣。”


    傅青聿回神：“你因为这事吐？”


    “孕妇疯疯癫癫地刨出死胎，我们全队都吐了……唉，走选择错的路，付出的代价太大……”


    人间的罪恶无处不在，她每天伸张正义，看见太多黑暗的角落，充满正义感的她何尝不会面对巨大的身心压力。


    傅青聿满眼心疼，随即突发奇想——回宿舍后他要截取拍到她的画面，保存下来。


    夜深，两人手牵手逛校道。


    “我送你回总部。”傅青聿说。


    “不用了，我骑摩托车来的。”


    他忽然拉龙桑桑过来，宽大的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热吻恣意侵略她柔软的唇。


    “唔……”她怕被人撞见，锤他的胸膛。


    傅青聿眼尾发红，放过她的唇一秒：“让你见识我是不是弟弟……”


    热吻像两个相撞的星球，像汹涌的潮汐；爱欲的浪花一层击碎一层，把海里的鱼拍上岸，激烈地抖动。


    深夜，傅青聿发了一条社交圈的动态——女朋友上电视了［憨笑］［色］


    配图是从电视新闻的截下来的画面，除了龙桑桑一个人其他人打马赛克。


    【发小】：……这样秀恩爱，甘拜下风。


    【黄大力】：我就说你今晚老是对着笔记本电脑傻笑


    【柏高】：姐姐好飒！


    【黄大力】@【柏高】：快删了你的危险发言


    ……


    三个月后，傅青聿本科毕业，留校再读研两年，不过他不再住校，而是搬到新家和龙桑桑一起住。


    两人的甜蜜合照放在主卧的梳妆台上。


    主卧的床被他们用来测试弹性和柔软，测试了一晚。


    楼下的车灯闪过，掠过电视柜里的大合照——圣澜男子高中的学生会大合照，傅青聿、龙桑桑、卫少延和段子麒站在第一排的中间，记载四年前的青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