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讨论厨艺高低,迪克的水平略高于克莱尔,他身边定有高人指点。


    两人决定用意大利面作为主食。克莱尔尝了一口他熬的肉酱,咂嘴。


    “好吃,味道很特别,和我以前吃过的味道都不一样。”


    迪克用西兰花的根茎削了一朵小花,摆在牛排边上。鉴于克莱尔把胡萝卜远远地扔出了购物车,这朵花是鲜艳的绿色。


    迪克骄傲道:“我用了阿福的秘方,别的地方尝不到这个口味。”


    “原来从前我错过不少,我开始感到惋惜了。”餐叉戳进西兰花小花中心,克莱尔用它蘸了酱。有酱料加持,西兰花也变得好吃了。


    她的夸奖让迪克脸上挂起笑容,他再接再厉,“今晚要留在我家过夜吗?”


    克莱尔一掀眼皮,似笑非笑道:“好问题,我记得我们分手了?”


    迪克歪歪脑袋,把牛肉沙拉往她面前推,示意她取一点。


    “只是一个小小的建议。”


    吃人嘴短,何况克莱尔确实有通勤上的难处。她的游艇停在临水别墅的码头,即使有巴希尔支援的交通工具,往返也有接近两小时。


    她眯了眯眼,“我该如何支付我的房租,房东先生?”


    “碗归你洗。”迪克轻快道。


    他放下餐具,托腮坐着,陪克莱尔用餐。


    他隐约察觉到克莱尔犹豫的原因,“迪克”不知道他的前女友面临心脏丢失的大问题,他对克莱尔而言是一个麻烦。


    这层认知从他脑袋里悄悄掠过,化作不起眼的蚊虫,趴在心头啃咬血肉。


    你可以多信任我一点。


    想象中的迪克·格雷森这么说。


    现实中的迪克·格雷森目光偏移,停在卧室门口。卧室里有他的衣柜,衣柜内有暗格,存放夜翼的武器和制服。


    论隐藏秘密,他才是克莱尔的前辈。


    心怀愧疚的人无声叹气。


    迪克不再活跃气氛后,餐桌上的氛围和食物一起慢慢变冷。克莱尔同样在思考问题——她在想收纳台上多出来的玻璃杯。


    这不是哈利·波特的世界,餐具不会自己跳进洗手池把自己清洁干净,也没有勤劳的家养小精灵服侍伟大的格雷森少爷。


    在她们两次跨进家门之间,有一只小精灵心虚地逃走了。


    两人沉默不语,只有金属餐具剐蹭瓷盘的声音证明屋内有人。


    她们的安静持续到克莱尔完成餐具的清理工作,迪克抱着一床崭新的被子走进卧室,换掉提姆用过的床具。


    克莱尔倚在门口看他,“我今晚睡沙发。”


    迪克抻开被单,没有把她的话当一回事,“要是你坚定地认为我们不能睡在同一张床上,我可以睡沙发。”


    克莱尔道:“我是客人,我睡沙发。”


    迪克回头,与抱臂的克莱尔对上眼神。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用餐时两人的交谈都是轻松愉快的。


    他眉头微皱,“我有哪里惹到你了吗?”


    克莱尔面无表情,努力克制心底升起的烦躁,“我睡沙发。”


    她为什么会和迪克交往?


    格雷森巡警不仅有一张漂亮脸蛋,有一副完美身材,最重要的是,他似乎天生拥有给人带来快乐的能力。他是太阳,源源不断地向外散发光热。


    她们分手的原因……


    烦恼、郁闷、暴躁,它们累积的数值超过了克莱尔在这段感情中体会到的快乐和幸福。就好比现在,她有很多话想说,又有很多话不能说。


    她走过去,抢过被褥,扔到沙发上。


    迪克全程只站在旁边,表情有些难过。


    “到底怎么了,有话直说,好吗?”


    克莱尔拖鞋躺上沙发,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


    “你说错了,我们从来没有达成‘有话直说’的要求。”她叹了口气,放缓语气,“晚安。”


    没有回应,克莱尔闭眼假寐。过了一会儿,她听见脚步声。


    熄灯,“晚安。”


    门关上了。咔哒。反锁。


    一道小小的门锁拦不住克莱尔,但她太过傲气,不会主动开锁进来。于是薄薄的门扉隔开了两人,成为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刚铺好的床单像是在嘲笑迪克的自作多情,他视角一转,衣柜映入眼帘。


    迪克打开衣柜,T恤、卫衣和外套井井有条地挂成一排,悬挂在角落里的熏香包散发出好闻的香气。任谁来看,都要说衣柜的主人是一个整洁讲究的男人。


    然而它们都是表象,是充满表演性质的作秀。迪克撩开香薰包,在后方找到机关。柜壁翻转,暗格亮起灯。制服和卡里棍摆放成展示的姿势,仿佛有一个无形的超级英雄正穿戴整齐,彰显力量。


    是的,他们从来没有达成“有话直说”的要求。


    他向卧室门的方向看了几秒,脱掉衣物。夜色掩映下,窗口飞出一只蓝色的鸟儿。


    克莱尔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夜,她倒没有辗转难眠,反而睡得很沉,醒得很早。


    昨晚她们没有拉上客厅的窗帘,她一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阴云。雨水积蓄在铅灰色的云层里,欲落不落。


    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卧室,耳朵贴在房门上细听。鼾声穿透门板,她几乎能想象到迪克一头栽进枕头挤到脸颊变形的扭曲睡姿。


    算了,克莱尔对自己说,前男友的事关我屁事。


    她去厨房,给自己做了早餐,还煮了一壶咖啡。早餐吃到一半,卧室房门忽地一下撞开,迪克蓬头垢面地摔出来,慌忙地四处张望。


    见到餐桌前用餐的克莱尔,他笑了笑,好像忘记了昨晚的一点不愉快。


    “早上好!”


    “早上好,”克莱尔给咖啡里加了四块方糖,“友情提醒,你的黑眼圈重到让人怀疑你半夜出门做贼。”


    迪克尴尬地扯扯嘴角,装模作样地打哈欠,“我没睡好。”


    偷溜出门的蓝色贼鸟两小时前才披着晨光回家。他原本打算利用夜晚的“空闲时间”寻找两位失踪少女的去处,并“拜访”带走她们的西装男人。但海滨栈道有两个帮派发生冲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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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罗宾在枪林弹雨里穿梭了一夜……很可能又要处理一桩私//运//军//火的新案子。


    罗宾此时正睡在他的床上,他总不能把好心帮忙的青少年一脚踹到床底下。迪克在他身上压了很多被子枕头,试图把他伪装成被褥的自然起伏。


    “吃点东西吧。”克莱尔啜着咖啡,“我准备了意面和香肠。”


    迪克反手关上卧室门,用最小的动静反锁。他心虚地摸摸鼻子,朝锅里看了一眼,“你煮的量太多了。”


    “是吗,”克莱尔不咸不淡道,“我觉得刚好。”


    迪克不愿为一点小事和她起争执,默默盛出来自己的量,拉开克莱尔对面的椅子。


    他的手机屏幕亮起来,是派翠克发来的消息。FBI跟随监控找到了海莉与珍妮特目前的落脚处,她们和西装男子在海滨栈道的豪华酒店开了一间房。


    这么说,夜翼昨夜很可能从她们附近百米的位置飞过屋顶。


    他抬头,看见克莱尔正安静地看着自己。迪克问道:“海莉与珍妮特的失踪案并案了,你打算怎么办?”


    两案合并后,调查权都在FBI与海文警局组建的调查小组手上,克莱尔的行动很可能受阻。


    她擦擦墨镜镜片,架在鼻梁上,遮住显眼的异瞳。“能确定两姐妹安全最好,我的问题,我自己会想办法。”


    她摆弄手机,吐出来一个房号,“康莱德酒店B2101。”


    迪克装作没听见,“我马上出发,在警局集合。”


    克莱尔点头,“我先走一步。”


    她抓起桌上巴希尔的车钥匙,披上外套匆匆离开。


    迪克加紧时间吃完早餐,换上警察制服。卧室门锁响了两声,一个裹紧毛毯的虫宝宝咕蛹出来,“她走了?”


    迪克着急检查装备,下巴朝厨房一抬,“那里有意面和香肠,还有咖啡。你吃饱了再休息。”


    “谢谢,”提姆虚弱道,“咖啡,啊,咖啡。”


    他睡得比迪克更晚。忙碌的小鸟没有忘记自己单方面答应了要给克莱尔帮忙,他休息前抽出了半小时追踪失踪双胞胎的位置,连带把轻浮西装男的全部资料打包发到了克莱尔的手机上。


    功成身退,他可以小睡一下。


    迪克没有分给他家里的钥匙,反正超级英雄从不走门。他着急上班的背影给提姆留下了很深印象。


    碍事的大人们离开,偌大的空间将由勤劳的小鸟虫一人独享。


    他蠕动着蹭进厨房,锅里的意面正好有一人份的量,油汪汪的香肠多出来两根。提姆眉头一皱,伸手去够咖啡壶。咖啡不多不少装满一个杯子。


    早餐不是迪克做的,他没有时间。


    准备早餐的人特意给提姆留了余量,甚至体贴地替他拿好了咖啡杯。提姆慢吞吞地咽了一口唾沫,发现自己顺手拿来的杯子,正是自己之前用来喝水的玻璃杯。


    他抓紧毛毯,浑身汗毛倒竖,从脚板心腾起一股恶寒。


    睡眼迷蒙中,他看见了一个恶劣的微笑。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