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牧野冬脸色一黑，毫不留情将人推开，大步朝前。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就知道，这人不说话的时候肯定也没憋好屁。


    就不该多嘴问他。


    “怎么不理我，牧野酱是不是害羞了~没关系的，我们这样好的关系~”


    自从牧野冬问过他，太宰治就像个狗皮膏药，一路走一路粘他，叽叽喳喳个不停，牧野冬拳头越握越紧。


    ‘噌’。


    一抹冷光闪过。


    太宰治的目光随掉落的发丝下垂，直到发丝飘飘然，再也看不见，他抬起脑袋，看向身边人。


    对方好似邪灵附体，满身戾气。


    “安、静。”


    太宰治眨巴眨巴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额头前方的发丝。


    意识到自己有些玩过火了，他乖乖点头应声。


    见他点头，牧野冬正要收回手，被人握住了手中形状有些怪异的长剑。


    一阵光线闪过，手上青色的刀剑不再，牧野冬松了手，将东西抛给太宰治，率先朝前走。


    看着手中的瓦片，微微用力攥住它，感受着掌心传来的痛意，太宰治张开手，任由其掉落到地上，碎成七八瓣。


    而后快步跟上前方险些走没影的牧野冬，抬头看向他，目光暗了暗。


    不是错觉，自从进入擂钵街，牧野冬就很沉默，心事重重的样子。


    路过一处拐角，太宰治叫住他。


    “这里。”


    牧野冬停下脚步看他，见太宰治神色坚定站在那，牧野冬走回他身边。


    两人一路向前走，一路走到近乎大坑的位置，只是不同于大坑附近，这里的一个死胡同，除去来时的路，三面都是墙壁。


    “这里？”


    太宰治颔首。


    在牧野冬的注视下，他几步来到墙边，上下打量墙壁，开始敲敲打打。


    擂钵街里，光线昏暗。


    牧野冬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前方那白皙的手指上，半眯起眼。


    白皙的手在黝黑的墙壁上移动，强烈的色彩对比刺激着牧野冬的眼眸。


    这不是牧野冬第一次发现，太宰治拥有一双好看的手。


    要是他没这么气人就好了。


    “啊，找到了。”


    思绪被话语声拉回，反应过来自己刚刚是在想些什么，牧野冬脸色臭臭的。


    看着太宰治扒拉墙上，牧野冬站在原地抱胸。


    要不说太宰治是有实力的，乱步建议他带上太宰，换作牧野冬自己，肯定找不到这开关。


    没一会儿，轻微的咔咔声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人面前黝黑的墙壁上开了一个小门。


    太宰治见状，面上浮现出笑容，转头看牧野冬。


    “牧野酱，我找到门了哦~”


    听出太宰治话语里的求夸成分，牧野冬打开手电筒，上下打量门里情况，嘴上给予夸奖。


    “嗯嗯，真棒。”


    太宰治嘴一扬，而后又一撇。


    正要开口抗议他的好敷衍，对方却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越过他走进了门里。


    “什么嘛...”


    太宰治不想拿手电筒，也不想在外面等，不情愿但也只能跟在牧野冬背后朝前走。


    也不知道太宰治发现的这个门是用来做什么的，两人一路向前，除了走廊还是走廊，没有任何东西。


    微弱的光线中，人的五感会更加敏锐。


    耳朵所及只有两道不重叠的脚步声，也不知走了多久，就在牧野冬即将不耐烦，怀疑是不是被太宰治耍了，面前的视野忽的开阔起来。


    抹掉牌子上厚厚的灰尘，露出上面的字迹，牧野冬眯了下眼。


    ‘后勤室’。


    “我们进来的那应该是后门。”


    离它最近的是后勤室，说明他们经常从这出去补充物资。


    牧野冬说着，见太宰治扭了扭门把手无果，他照了照前方。


    宛如被黑雾笼罩，手电筒一下照不到头，牧野冬什么都看不到，除了手电筒三步范围，其余只能看到一片黑暗。


    牧野冬正要抬脚继续往前走时，太宰治忽然出声。


    “牧野要继续往前走吗？我建议，我们下去。”


    “下去？”


    牧野冬不解。


    “怎么下去？”


    左右前后除去这一间后勤室，其余什么都没有，看着空空荡荡。


    牧野冬方才还在想，或许是因为离门太近，才什么都没有，以防信息外漏。


    “从这里。”


    见牧野冬转头看他，太宰治伸手指了指两人身旁的门。


    牧野冬再次扫视门上的字，确认无误，他伸手拧了下门把手。


    打不开。


    那门被锁起来咔咔的声音，太宰治想必也听到了。


    在牧野冬的注视下，太宰治从口袋中拿出两个细丝，只几秒的功夫，门咔嚓一下被打开。


    太宰治收了手中的东西，率先推门进入。


    地上一走一个脚印，带了些味道的空气，无一不在证实很久没有人踏足这里了。


    ‘啪嗒’。


    牧野冬听到声音，猛地回头。


    没等手电筒照到什么，头顶突然传来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灯亮起的一瞬间，牧野冬捂住眼睛，全身紧绷，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但灯开启后好一会儿，除了这两声，之后周围都静悄悄的。


    眼睛能适应光亮后，牧野冬放下手，环顾四周。


    与外面灰尘尽然的环境一样，房间里似乎很久没有被打扫过了，地上，架子上，到处都是灰尘。


    没忘记自己是与太宰治一起下来的，快速环顾一圈后，他又开始找寻太宰治的身影。


    太宰治原本正在翻门边桌子的抽屉，对视了眼后，他默默走到牧野冬背后。


    牧野冬见状收回目光，继续朝里走去。


    不同于牧野冬本以为的大小，这间后勤室很大，一眼望不到头。


    打开的电灯只能照亮靠近门口的几排货架，他们并不能看到更深内部的情况。


    温热的呼吸吐在脖颈，带来酥麻感，牧野冬下意识加快朝前的脚步，结果那吐息却如影随形。


    牧野冬忍无可忍。


    “你...”


    转过头，看着空荡荡的背后，牧野冬愣住。


    “太宰？”


    太宰治不知什么时候被架子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此时正在牧野冬不远处，仰头看着货架上的东西。


    听到牧野冬的声音，他疑惑转过头。


    “什么？”


    太宰治面上的疑惑不是作假，再加上这个距离，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到达的距离，牧野冬皱紧眉头。


    不是太宰？


    一瞬间，想到什么可怕的事情，牧野冬瞬间寒毛立起。


    一手握拳，攥着手电筒的手不自觉收紧，他话语先是顿了顿，道。


    “没什么，快过来。”


    “哦。”


    不疑有他，太宰治收回看货架的目光，几步走到牧野冬身边。


    太宰治神色如常与他并肩朝前走，牧野冬问。


    “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太宰治没立马回答，而是沉吟了下。


    “有些，但不多，得再看看。”


    牧野冬垂眸。


    “你之前说的水呢？”


    太宰治哦了声。


    “我们找找看呗，我刚刚看到物资单上...”


    太宰治话语落下的瞬间，牧野冬手电筒变换为长剑从牧野冬手中刺出，刺入他身体内。


    ‘噗呲’。


    “咳咳...牧野？”


    太宰治不可置信回头看他，面对的却是牧野冬面无表情的脸。


    大眼睛里满是不甘，不解与茫然，就这样，太宰治的身体很快失去控制，倒在地上。


    牧野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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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状，从尸体上拔出长剑。


    下一秒，一阵浓烟升起，地上太宰治的身影逐渐收水，等浓烟散尽再一看，地上那人哪是太宰治，明明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瘦弱无比，若非脸看着很老态，光看身形，都要以为是未成年的孩子。


    甩了甩剑，下一秒，它又变幻成手电筒。


    相比之前稳定的光源，手电筒忽然开始一闪一闪。


    牧野冬烦躁甩了甩手电筒，早知道刚才就不拿手电筒来打了。


    不确定的光源中，牧野冬的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货架，他逐渐皱起眉头。


    四处找寻，勉强找了个衣架，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牧野？”


    来人是太宰。


    他正站在牧野冬前方稍远的位置，双手插兜，疑惑看他。


    见牧野冬不理他，太宰治朝他走去。


    “怎么不往前走了？”


    怎么又来一个。


    牧野冬站在原地没动，任由对方靠近。


    “牧野。”


    “牧野。”


    “牧野。”


    不等牧野冬挥舞手中的刀，四周出现了好几个太宰治，他们都穿着一模一样，站在他不远处，朝他走近。


    又是幻觉。


    此情此景，牧野冬忽然联想到今天白天在台前府遇到的情况。


    虽然不能说完全相同，但某些程度上，这些幻觉与那小孩的能力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小孩说他从记事起就在孤儿院。


    真的么...


    快速在货架间移动，深紫色的血从大刀刀尖滑落，一个个太宰治倒地，牧野冬抓住货架，一个用力跳到货架最上面，环顾四周，最后在最角落的墙壁找到自己想要的。


    随着咔哒咔哒几声，电流的滋滋声响起，下一秒，灯光照亮了整个后勤室，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也瞬间消失殆尽。


    终于有了光源，牧野冬环顾四周，寻找太宰治的身影。


    “太宰？”


    试探性叫出声，却没得到回答，牧野冬皱眉。


    那人不会被杀死了吧？


    正当牧野冬疑惑时，脚底的地忽然动了起来，牧野冬皱眉低头。


    入眼是一块黑布，牧野冬跺了跺脚，触感还蛮软的？


    “我说...”


    经历了那么多个太宰治的围剿，再看到会动的不明物体，他一个大步跳到另一个货架，刀尖对准那东西。


    “牧野是不是在公报私仇...”


    微弱的声响传来，牧野冬没听清，只知道对方一定发出动静了。


    这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动。


    刚才那些太宰治也总和他说话，想到这里，牧野冬眉头皱的更紧了。


    形状奇异，扁平的刀自上而下，眼见就要砍到那黑乎乎的东西上，下一秒，光亮一闪而过，‘啪嗒’，刀恢复成衣架。


    将衣架变幻为棍子，捅捅眼前的不明黑色物体，牧野冬好一会儿没说话。


    好一会儿，他语气不确定，道。


    “太宰？”


    这是太宰？


    可太宰治为什么会变成一团....嗯...黑，黑泥？


    牧野冬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黑泥上，总算能听清他在说什么。


    “是我。”


    黑泥的声音粘稠又含糊不清，除非完全集中注意力，不然根本听不清。


    真是太宰治啊。


    随着牧野冬心中落下这句话，一阵白光闪过，牧野冬下意识起身远离。


    等白光消失，牧野冬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刚才那一滩黑泥消失不再，转而变成了太宰治。


    他正晃悠着腿坐在货架最上方。


    没错过牧野冬刚才蹲在地上戳着什么的样子，太宰治语气幽幽。


    “这些人的异能是幻想，会将人心中对人最真实的印象展现出来。”


    “牧野酱，你刚才，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