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谷崎兄妹的性子很好，热情大方，两人很会做菜，平时没少分享给他。


    星期天早上，牧野冬是被一阵肉香味叫醒的。


    他从床上爬起没一会儿，门被敲响。


    打开一看，是谷崎润一郎端了肉排过来。


    正好他过来，牧野冬拉住他请教一番。


    之前在东京，他也是一个人住，他会烧些简单的菜，不会烧肉，也不会处理肉。


    星期五晚上逛超市，他不止买了菜，还买了肉丁。


    “炒肉丁吗？牧野打算用什么和肉丁一起炒？”


    见牧野冬茫然，谷崎润一郎弯腰袋子。


    没一会儿，他从中拿出来一个黄瓜。


    “用这个？”


    牧野冬颔首表示可以，半点不提这黄瓜他原本是打算生啃的。


    既然肉已经是肉丁状...


    谷崎润一郎没多犹豫，很快做出决定，开始指挥牧野冬。


    肉如果是当天买的，可以直接下锅炒，但要是放了一两天的，需要在生肉里放点盐与黑胡椒粉抓一下，然后静置十五分钟。


    如果想黄瓜的口感软嫩一些，就先把它的皮削掉，然后把它切成与肉丁差不多大，或者比它小一些的大小都可以。或者不去皮也可以，洗干净了直接切成丁子。


    锅里倒些油，一些葱爆香，把抓腌好的肉倒入锅内翻炒，加入红酱油也就是老抽上色，一些生抽，还有一点点糖，肉均匀上色后，倒入黄瓜，大火翻炒。


    谷崎润一郎一步步指导，牧野冬一步步做。


    二十分钟后，一盘肉丁炒黄瓜丁出锅。


    香味扑鼻，红酱油倒的多了些，菜的颜色有些黑。


    菜出锅，见牧野冬有些沮丧的样子，谷崎润一郎尝了一口肉丁与黄瓜丁。


    细细品尝了一番后，在牧野冬忐忑的目光中，他竖起大拇指。


    “好吃，就是味道有点淡，牧野下次可以大胆一点放盐。记得先把盐放到锅铲上，这样的话，如果倒多了还可以弥补一下。”


    “润一郎！送个猪排人也跟着送出去了？”


    开了条小缝的门外忽的传来咆哮声，谷崎润一郎的话语顿了下，对牧野冬讪讪笑了下，快速将最后几个字说完，匆忙朝玄关走。


    “那个，牧野，我先回去了哈，有什么不懂的再来找我。”


    刚起床，什么都没吃，牧野冬饥肠辘辘。


    热上米饭，按照谷崎润一郎的步骤将菜倒回去加盐，确认味道可以后，将它盛到盘子里，再将猪排端到桌上，还有一碗饭。


    这是牧野冬今天的早中饭。


    吃得饱饱，牧野冬将盘子碗收拾到水池里洗掉，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


    打开门，没看到人，牧野冬又探出头往左右看了看，确认真的没人，他缩回脑袋要关门，却发现门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疑惑低下头看，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白皙的手。


    那手正卡在门缝处，细细看，还在颤抖。


    牧野冬松了力道，将门拉开，蹲下身。


    “我说，”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还能是谁，牧野冬想都不用想。


    “今天是在玩扮演乞丐的游戏？”


    太宰治瘫在地上，听到牧野冬的话，他强撑着抬起头，模样狼狈。


    “不是扮演...”


    见牧野冬垂眸看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太宰治吸吸鼻子。


    “有没有吃的，我好饿。”


    牧野冬站起身。


    “你家就在隔壁，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家里没吃的。”


    太宰治话语低低。边说着，踉跄撑起身子，靠着墙坐起来。


    太宰治眼底阴影有些重，就好像一整晚没睡。再加上衣服脏乱褶皱，头发也乱糟糟，仔细看去，还湿乎乎的。


    牧野冬一挑眉。


    “做的坏事太多，终于遭报应了？”


    太宰治吸吸鼻子，半弯着身子站在牧野冬身后，没应声。


    也不知太宰治出去做什么了，房门钥匙也没丢了。


    索性牧野冬家里有铁丝，这才将门撬开。


    这是牧野冬第一次踏入太宰治的家中。


    若非知晓这间房是太宰治在住，牧野冬都要以为这是一间空房。


    入眼所及都是房子本身配好的家具，房间里空空如也。


    冰箱里也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要说唯一有些人味的可能就是满满一柜子的绑带。


    除此之外，真就如太宰治所说，这房间里是一点吃的都没有。


    等待太宰治撬锁的时候，牧野冬问了他一些问题。


    这个月才过去一半，牧野冬朝他确认。


    “家里有放钱吗？一点钱都没了？”


    太宰治点头。


    牧野冬在原地站了会儿，认命般叹了口气，率先朝门的方向走。


    “米饭和炸猪排吃吗？还有一点我炒的菜。”


    一盒肉丁一根黄瓜，炒出来的分量有些多，牧野冬没吃完，还剩了三分之一，还有一半炸猪排。


    牧野很好奇，太宰治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把自己整的这样狼狈。


    但这毕竟是太宰治的私事，牧野冬也不好逼他回答。


    太宰治身上实在太脏，牧野冬很嫌弃。


    将人赶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牧野冬回家先去热菜。


    五分钟后，太宰治顶着湿漉漉的头发来敲门。


    一步一个脚印，头发上的水将身上的衬衫浸湿一大片，连带着木地板上也滴上了水。


    牧野冬啧了一声，翻出一个毛巾丢他头上。


    “新的，擦擦。”


    又是五分钟，牧野冬将热好的菜与米饭放到太宰治面前。


    “吃吧。”


    太宰治大口吃饭，牧野冬撑着下巴坐在他对面。


    头发半干后，太宰治就没擦了，只将毛巾随意搭在脖子上。


    白衬衫上被滴湿了不少，透露出不少光景。


    牧野冬发现，太宰治衬衫里，好像还是绑带。


    现在是夏天，他却从来没见对面人穿过短袖，印象里，除了手与脸外，其余能看到的地方都绑着绑带。


    牧野冬好奇。


    “太宰，你刚才洗澡了？”


    太宰治嘴里鼓鼓囊囊全是食物不好说话，只能对牧野冬点头。


    牧野冬惊叹。


    “那你洗澡还真快啊。”


    只几分钟后，太宰治吃完了所有饭菜。


    感受着饱腹感，他放下筷子与碗，长呼一口气。


    “我吃好了，多谢款待。”


    肚子饱饱，终于能分出精力注意其他事情。他起身将碗收到水池里，然后转身走到牧野冬身旁坐下。


    牧野冬见状挑了下眉，正要说什么，对方哐当一下倒到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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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牧野冬反应快速，一手迅速撑桌，稳住身形。


    “太宰，下去，重死了！”


    牧野冬说着，正要伸手将人推开，下一秒，他的动作顿了顿，垂眸看向对方。


    脸边不远就是太宰治的脸，相比往日气人的神色，此时这种情况下看，居然有几分可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牧野冬猛地甩头。


    疯了吧，牧野冬。


    还觉得他可爱。


    等他恢复正常了，知道你的想法，也一定觉得你很可爱。


    被自己气笑，牧野冬抬手就要将人推开，动作忽然顿了下，说起来，他这段时间确实没怎么见到过太宰治。


    是在忙任务吗？


    还是私事。


    撑着身子没动，肩膀处是对方的脸，视线不自觉落在其面上，牧野冬有些心不在焉。


    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不怎么了解太宰治。


    他的身世背景，以前是做什么的，在哪上学。


    国木田与谷崎兄妹，他还多少了解一些，但太宰，他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偏偏他们还是搭档。


    一会儿，实在觉得干坐着无趣，牧野冬一手托住他的脑袋，很快将自己置换出来。


    不好将太宰治一个人放在家里，牧野冬选择在桌边看手机。


    阳光照在地板上，桌上，脸上，暖意总会渲染出困意。


    牧野冬打了个哈欠，勉强撑起身子。


    正要拿手机看时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响彻整个房间。


    被吓得一个机灵，牧野冬先是一愣，快速摁掉声音，起身去接电话。


    电话来电是福泽谕吉。


    开门走到走廊上，将门半掩住，牧野冬接起电话。


    “喂，社长。”


    牧野冬背对着门，注意力都在电话上，没注意到躺在地上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


    “好的，现在去吗？我知道了，嗯，他在，好的。再见，社长。”


    没想到周末还会有任务。


    牧野冬抓抓头发。


    不过，这是不是算加班啊？


    是不是能多拿点钱。


    牧野冬进入房间，关上门，又将鞋踢掉，大步朝房间里走。


    “太宰。”


    没指望一声就能将人叫醒，牧野冬说着，几步来到他身边蹲下，正要开口说话，不知从哪伸出一只手，将他往下一拽。


    几乎紧紧贴在一起，鼻息交缠，牧野冬连忙撑起身子。


    “喂！”


    许是挣扎动作太大，太宰治总算松了攥着他的手，睁开眼。


    牧野冬撑的辛苦。


    对上他无焦的双眼，牧野冬愣了下。


    没醒么？


    “太宰？”


    “太宰？”


    边叫他，手同时在他脸上晃，却一直没得到回应。


    支撑身子的手一直在与太宰治的力道做对抗，已经有些撑不住开始颤抖，一时间，牧野冬顾不得其他，伸手直接探上他的脸。


    这是牧野冬第一次主动摸别人的脸。


    掌心下的肌肤很柔软，牧野冬愣住，指腹下意识摩挲手底下的肌肤。


    手感好好，一时间，他竟有些停不下手。


    直到耳边传来太宰治的闷哼声，牧野冬猛地惊醒，迅速朝后退，回想起来自己本来的目的。


    啊啊啊，他到底在干什么！！


    牧野冬你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