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唐员外案续(一)

作品:《青楼调查指南

    下方演出过半,快接近尾声,楼上人看得有些头昏眼花。


    捏捏眉心萧谓看着一旁面色如常的人,不由地有些叹服。


    “你们平时都在练这个?”


    “看着倒是比大部分的乐坊好的多。”


    闻言,祢生眼皮微微掀起,轻轻翻了个白眼。


    “我们这是青楼,不是乐坊。”


    “有天赋的才有机会练。”


    被祢生这么一噎,他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别的,正想换个话题,忽然,余光瞥见下方有了动静。


    只见那彩霞游起,红袖翻滚成山,一熟悉的身影从那山间探出,手搭在山上,头左右晃两下,一定,指尖微微向前一点,那山就开始震荡,化作海浪,层层叠叠,起伏不断。


    女人提裙,赤着足在海浪中游走,不大符合规矩的动作在她身上却如那刚下山的灵妖,魅惑不足,天真有余。


    突然,全场灯灭,只留了客前的一盏小灯汇成灯海,虚虚晃晃,极为脆弱。


    就在黑暗里,场内渐渐地喧哗起来,甚至有人耐不住性子起了身。


    叮铃——


    萧谓耳尖轻动,捕捉着那从远方传来的铃声。


    那铃声由远及近又在快要被人捕捉时似逗弄般逃远。


    叮铃——


    穿着红裙的女人踏着袖云从天而降,脚踝与手腕上的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微微作响,犹如一只山间修炼成灵的野狐,妖艳清纯交结,勾人而不自知。


    “荷夏姑娘的舞再看还是觉得惊人。”王世成不知何时到了他们身边,倚着栏杆看着下方的人在那四四方方的台面上跳舞,称赞道。


    再向另一侧偏头,萧谓发现唐惠也默默地凑到了他身旁,聚精会神地看着下方人。


    见着舞慢慢弱下,祢生从旁侧捏了几朵花儿抛了下去,正正好落在了荷夏指尖。


    女人落落大方地抬眼向上看来,将那花儿插在鬓间,勾人一笑,周围就发出了阵阵惊叹。


    “好一个一笑百媚生。”王世成也学着祢生的动作扯了两朵花抛下,只可惜这花却是落在了地上。


    王世成有些可惜,却也没过于在意,看着舞台中央的女人,眼里除了欣赏外还留有两分不明所以的悲:“只可惜水秀儿还没上过这台子演大戏,本来今年她有这机会的……”


    说着,他的声音就渐渐弱了下去,嘴角的笑也有些挂不住。


    自觉说了些扫兴的话,王世成忙是端起旁侧的茶喝了口,掩住自己快要维持不住的笑。


    他借着茶杯调整一番状态,轻咳一声,僵硬地换了个话题:“荷夏姑娘这无论是技巧还是观赏性,我想在整个京城都是能称之为最的,也不知你们这是请了哪个大家来教导她?”


    祢生正要开口回答,却被从开始就没讲过话的另一人打断:“是晚秋夫人。”


    “晚秋夫人?你是说那个舞动京城的那位晚秋夫人?”这话一出王世成倒是惊讶极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唐惠,道:“那位晚秋夫人不是多年前就不再出山隐做人妇了吗?”


    也不怪王世成惊讶,毕竟这位晚秋夫人在二十年前可谓是出尽了风头。


    传闻二十年前,京城第一舞姬,舞之动人,可是让那先帝都为止疯狂,一度想要将其收入后宫,好在这事还仅仅处于传言之际,先帝就退位让贤,长逝人间,如今圣上又是个包容的,放了彼时还是舞姬的晚秋夫人一命,给了她自由。


    在那之后,那晚秋夫人就再未出现在人前,据传言,这位夫人最后是与一书生成了亲,靠着两人往日积攒的钱财,隐居山林,过的甚是幸福。


    若要说与她最近相关的,那可能是前些年,朝中某位大臣想请其出山却只得一婉拒,想来也是,毕竟就连王世成也只在幼时去吃宫宴见过那位夫人一次。


    倒算也是个话本子里才会出现的角色了。


    看着王世成这般讶异,唐惠却是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猖狂与不屑:“那又如何?荷夏有这般又天赋,让谁来教导都是正常的,那晚秋得以教导荷夏,是她的荣幸。”


    “是亏得唐公子了。”祢生打断了唐惠的话,有些冷淡:“多亏唐公子为荷夏姐请了那位出山为师。”


    “这算什么?”祢生这般说,唐惠却是有些恼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祢生道:“若不是荷夏有这能力,那位也不一定会愿意出山。”


    “是吗?”祢生眼底划过一丝讽刺,见着下方荷夏准备落幕,就回了里头去。


    “本公子要去更衣。”看着荷夏一步步走远,直至消失在拐角处,唐惠这才恹恹地起了身,要朝外走:“别跟着我。”


    见他拉开门出去,萧谓朝萧一萧二递了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跟了出去。


    祢生看着几人这一连串的动作,就与那所谓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般,有些没了兴致,一杯杯地倒着茶,一杯杯地喝着,见她那喝茶的样态,倒有几分像饮酒的逍遥客。


    萧谓默不作声地坐到她身旁,拿下她又要往嘴里送的茶,放在桌上,温声道:“不看了?”


    “今年最大的戏码也结束了。”听着外头那乐声如流水灌入耳,祢生轻笑,笑中却有几分憾:“就连花儿姐姐排的最喜爱的那曲子都没得上了。”


    她就这般说着,话音未落,忽的,外头突然传来了一阵如雷的掌声与尖叫。


    “阿祢姑娘,老大,那,那是……”王世成手指颤抖,指着那舞台中央的人:“那是晚秋夫人!”


    晚秋夫人?


    祢生瞪大了眼,连忙起身往栏杆那侧看去。


    舞台中央,女人的脸被灯火照的耀人,明明眼角已有几根细纹爬升,可那面容看着却还是与二十年前一般动人,身子可以说比二十年前还要动人。


    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如同地母般温润的人就这般轻舞衣袖,厚重的鼓点敲击,妇人随着舞步游走,不同于方才荷夏所跳出的隐隐诱人意味,这位晚秋夫人的舞要更为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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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衣物是厚重的,色彩是浅淡的,舞步是轻巧的,面目是宁静的。


    她每跳一步都带着些庄严,眉眼低垂,嘴角带笑,若是说方才的荷夏是初出茅庐的小灵妖,那晚秋夫人就是族中尊贵万分的大祭司。


    伴着她的舞,周围问讯涌来的人愈发的多,一层层地叠在一起,几乎是密不透风。


    见状,祢生下意识地用余光扫视着人群,有些不甚在意,直到——


    “是那位公主!”她的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地蹲了下来,压低嗓音,呼吸急促,那日夜里,那股快要窒息的压迫感又重新席卷而来。


    扯着萧谓的袖口,紧紧攥在手里,她抬头,有些惊慌:“她怎会在此……”


    “不。”祢生又反驳自己的话语,深吸口气,平缓自己急速跳动的心脏,冷静分析:“不,她应该会出现在这里,若是不来才是怪。”


    祢生回想起那两份证词,回忆着那上面的内容,抿唇:“她往年都来,今年自然也是会来。”


    萧谓看着祢生这般惊慌,心中不知为何,总有些酸,好比那未熟的涩果,轻咬一口只觉苦涩。


    虽是心底有些不明情绪,可萧谓还是下意识地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她……常来此吗?”


    “何止是常来。”闻言,祢生冷哼一声:“她可是我们楼的贵客了。”


    “我们初见那人,她也在。不过在此之前,她已许久未来,只每日会派人来送些钱财打赏,这么说来,我们楼还得好好谢谢她。”


    “其实我总有些好奇。”王世成听着两人的话,从初到袖云楼那日起就含着的疑惑终于吐露出来:“你们青楼的客人怎么还有女人?”


    王世成这疑惑一出,祢生却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看错,他总觉得祢生眼底带着点嫌弃。


    “女人怎么就不能来青楼了,她们也花钱了,而且青楼里还都是女人呢,女人爱来总比男人爱来来的好。”


    “你……”被祢生狠狠呛声,王世成涨红了脸,有些羞恼:“我可没去过其他地方的青楼,我来这也是为了水秀儿,可不是为了什么其他的!”


    “这样啊。”


    王世成那般的恼怒,祢生的回答却是软绵绵的,倒是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就在他想着怎么还击时,他余光捕捉到了一旁嘴角带笑的萧谓,也扯过他另一边的衣袖,恼道:“萧怀素你帮我说句话啊!”


    “咳……”萧谓用拳头抵住嘴,偷偷看了眼明显状态好了许多的祢生,轻笑:“我是为了查案来的,支持每个人的青楼来去自由。”


    萧谓这般回答,倒是让祢生笑了出来,她眯眯眼,嘴角愉悦地勾起,头微微一晃,简直就像只洋洋得意的小老虎甩着她的尾巴朝弱者炫耀:“支持来去自由!”


    王世成听她这样说,也有些憋不住笑,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门被打开,而楼下不知为何也传来了尖叫声。


    “老大,唐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