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壮从未想过，有个怀春少女一直对他魂牵梦萦。


    他从杨婷婷家门口回来后，就进屋蒙头大睡，还睡得很香。


    晨雾还未散尽，露水在桃源村的草尖上凝成晶莹的珠串。


    起床后，牛大壮吃了早点，站在自家小院门口望着远处山峦。


    薄雾笼罩的山坳间，新落成的桃源小学教学楼露出红瓦尖顶。


    整栋学校在熹微的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非常美丽。


    牛大壮抬手看了眼手表，六点五十分  ——


    这个时候，林悦和李雪的货车应该载着新鲜蔬菜和活蹦乱跳的黄鳝。


    一前一后第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路往县城赶了。


    "牛总，今儿的货都装车啦！"  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招呼声。


    林悦扎着利落的马尾辫，工装裤口袋里别着记录本，身后跟着李雪。


    自从牛大壮忙着跟进学校建设以来，这两个美女就撑起了运输大梁。


    如今西瓜过了旺季——桃源西瓜终究还是开始减产了。


    虽然上百亩西瓜基地，已经被牛大壮全覆盖布施了灵雨。


    但原先最早产出西瓜的瓜藤上，结出的西瓜越来越少了。


    所以最近的装载箩筐里，就更多倾向于桃源村的农特产品。


    水灵的黄瓜，带着晨露的青菜，黄鳝在桶里不时溅起水花。


    "辛苦你们。"  牛大壮笑着摆摆手，目光扫过集装箱货车里整齐的货物。


    曾经他也奔波在桃源村和县城之间的山路上。


    可现在，牛大壮已经彻底学会做甩手掌柜。


    他只要听听手机里  "到账  XX  万元"  的语音提示。


    这种躺赢的滋味，让他忍不住想起刚回村里在泥地里刨食的日子。


    牛大壮示意李雪额林悦赶紧启程，将桃源产品尽快送城里去。


    而他自己，则沿着青石板路走向学校，此刻，蝉鸣渐渐热闹起来。


    村口老槐树下，几个阿婆正纳着鞋底，见他走过便笑着打趣：


    "牛总，你这是又去看学校啦？咱们桃源村的学校太美，百看不厌呢！"


    牛大壮挠挠头应着，心里却有些忐忑  ——


    今天好像是原定的开学日，也不知道孩子们都来齐了没有。


    踏入校门时，教学楼前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出乎意料的是，校园里静悄悄的，只有几个女老师拿着扫帚清扫台阶。


    周健康扛着一摞课桌椅从走廊里出来，额头上沁着汗珠：


    "哟，牛总大驾光临！快到办公室里喝喝茶！"


    周健康放下桌椅，伸手抹了把脸，工装裤膝盖处沾着木屑。


    牛大壮环顾空荡荡的操场，塑胶跑道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橘红色。


    牛大壮就不紧不慢地问道："不是说今天开学吗？孩子们呢？"


    李兴华抱着一捆电线从器材室探出头，镜片后的眼睛弯弯的：


    "您这大忙人，怕是忘了今天才周日，孩子么双休呢！"


    他晃了晃手里的电线，说道："我们正给教室装班班通。”


    “唐校长带着其他老师去劝学了，说要把村里最后一个娃都拽来读书。"


    牛大壮正要转身去看别墅工地，杨小平抱着笔记本电脑追了上来。


    他的镜片滑到鼻尖，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牛总请留步！"


    杨小平推了推眼镜，显示屏上还停着未完成的下载进度条。


    "这网络实在太要命了，昨天传个课件，愣是等了快十分钟。"


    吴晓鹏蹲在地上整理电线，闻言直起腰，跟着说道：


    "热点终究是比不上光纤啊，牛总您看这大山里......"


    他话音未落，李兴华已经接上："之前给教育局传文件更糟心！”


    “我可是守着电脑熬到半夜，差点把鼠标按坏咯！"


    牛大壮望着教学楼外缠绕的藤蔓，突然想起开学典礼上孩子们渴望的眼神。


    当时唐校长说要打造  "山里的智慧校园"，可连基本的网络都卡顿，谈何智慧？


    他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许久，终于找到县城电信营业厅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听筒里传来如清泉般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电信服务中心......"


    牛大壮靠在梧桐树干上，望着蓝天上掠过的飞鸟。


    "我想给桃源村小学牵光纤，今天能搞定吗？"


    牛大壮顿了顿，补充道，"费用好说，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后，传来轻快的笑声：


    "看来我要挑战一下不可能了！"


    “桃源村，是有一个光纤线盒，不过距离学校有点远，我需要核对！”


    对方的声音带着职业特有的干练，她接着说道：


    "我叫杨梅，负责网络工程这块，您稍等，我查下线路......"


    牛大壮盯着地上晃动的树影，听着电话里键盘敲击的声音。


    当杨梅说  "附近有光纤盒，可以加急处理"  时，他立刻点开微信。


    "杨经理，先表个心意！"  牛大壮指尖悬在转账界面。


    犹豫片刻后输入  "1688.88"——  这个数字，在村里可寓意着  "一路发发"。


    看着好友申请通过的提示，牛大壮点开杨梅的头像。


    照片里的姑娘扎着利落的丸子头，十分清纯可爱。


    她那白衬衫领口别着工牌，眼睛明亮如星。


    牛大壮正想着该如何回复那个微笑表情。


    突然手机画面出现弹窗，杨梅发来新消息：


    "牛总放心，两小时内我带人到现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我们就能让桃源学校通网络！”


    “另外，红包太贵重了，我先代收，等工程结束再请您喝茶！"


    牛大壮望着教学楼前飘扬的国旗。


    想象着孩子们坐在明亮教室里上网课的模样。


    晨雾不知何时已经散去，阳光穿透树叶的缝隙。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一辆长城皮卡货车的引擎。


    牛大壮扭头一看，就知道是杨梅来了。


    牛大壮站在教学楼前，望着一辆银灰色皮卡车碾过碎石路驶来。


    皮卡车车轮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金光。


    车门打开时，机油与青草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两个穿深蓝色工装的技术员利落地跳下车。


    他们手里提着的工具箱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杨梅最后一个下车，卡其色短靴踩在松软的泥地上。


    她摘下墨镜的瞬间，眼尾的碎发被山风吹得轻颤。


    "早就听说桃源村出了个传奇人物，"


    杨梅笑着伸出手，指甲上淡粉色的甲油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


    她自言自语地说道："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