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闹剧终于还是以谢无忧不住嘴的求饶,还死皮赖脸的进屋给师父搓背,这样的方式结束了。


    西门吹雪闭着眼睛享受徒弟殷勤的服侍,觉得谢无忧似乎有些越来越……无赖了。


    他有些轻微的苦恼,不知道是继续放任下去,还是需要管教一下。


    究竟哪一种才是对谢无忧的成长最好的呢?


    师尊大人坐在澡盆里思忖着。


    然而此时,蹲在浴桶后方卖力的为他擦背的徒弟,心里想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眼前是师父苍白到有些透明的肌肤,毫无瑕疵劲瘦有力的腰背。他被笼罩在烛光之下,平时玉雕一样的一个人此时被镀上了一层温润的淡橙色,浅淡的梅香和沐浴粉的木质香气融合在一起。水汽蒸腾下,身周的味道是柔软芳香的,他的心也变得软乎乎的,滴着水一样。


    好喜欢师父啊,好想跟他永远在一起啊……脑子里自然而然就浮现出这样的想法来。


    于是少年撒娇一样的伸长了手臂圈住师尊的背,声音也是低低的恋恋的:“师父,我们永远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年少的人总是这样的,总以为永远这个词代表的意义很简单。只有年长的人才知道,想做到这一点,有多么的不容易。


    于是西门吹雪有些淡淡的说道:“你总会长大的,世界很大,江湖很精彩。等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明白,跟师父永远在一起,是很无趣的,你就会后悔自己今天说了这样的话。”


    说到这里,西门吹雪竟然感到心底生出一股怒气。他也诧异于自己竟然会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而生气,这下又气自己,于是就更气了。


    完全不知道师尊的心理活动这么复杂的单纯少年还傻乎乎的说道:“我才不会后悔呢,我就想跟师父永远在一起!”


    说着还用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师父的脊背,跟个撒娇的大狗子似的。


    西门吹雪的内心因为他的举动而觉得温暖依恋,但回头想想他随意许下承诺,却会让自己当真,然后孤苦伶仃的在万梅山庄守候着他的归期……艹,更气了!


    谢无忧把脸颊贴在师父的背脊上,贪婪的嗅闻着师父的味道,然后听到师父冷淡的声音:“好了,你回去吧。”


    谢无忧诧异:“师父?”


    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赶自己走了?


    西门吹雪不再说话,谢无忧只好起身,委屈巴巴的像只伤心的大狗子一样回去了。


    回到自己小院的亭台里,他也不说话,端起酒杯来就一饮而尽。


    此时陆小凤已经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看着他郁闷的表情,问道:“怎么了?拉屎拉不出来?”


    谢无忧瞪了他一眼:“我年轻,肠道运动好得很,比你强……唉。”


    然后又唉声叹气起来。


    “那你到底咋啦?”陆小凤也不知道去哪里学的口音,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喝酒吃菜。


    谢无忧怔忪的看着黄铜火锅上方浮起淡淡白色水汽:“陆小鸡你说,我师父为什么最近总是喜怒无常呢?”


    “喜怒无常,西门?”陆小凤闻言愣了一下,随意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可能?我跟西门那家伙认识多少年了,他,喜怒无常?哈哈哈,不可能,他一直都是像个冰块一样,我根本想象不出来他喜怒无常的样子……”


    他自顾自笑了一会儿,看着少年烦恼的模样,收起笑容道:“难道你说的是真的?”


    谢无忧只觉得陆小凤太不靠谱了,但还是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真的。”


    陆小凤十分诧异,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竟然是真的,西门吹雪居然会喜怒无常。啧啧,这真是我万万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以为永远不会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


    谢无忧眼巴巴的看着他:“你主意多,你帮我想个办法啊,师父他究竟是怎么了?”


    陆小凤又摸了摸自己那两撇油光水滑,,眉毛一样的小胡子,突然眼睛一亮说道:“我听过女人到了年纪都会有一段心情烦闷,起伏变化大的时候,你说,西门会不会也到了那个时候了?”


    谢无忧气得拍桌子:“我师父还没到那个年纪呢!再说,他是个男人啊,怎么会有更年期?”


    “哦,原来那叫更年期啊,涨知识了。”陆小凤说着说着又去夹菜吃,然后跟谢无忧大眼对小眼:“你别看着我啦,我也没有办法哦!”


    “那你别吃了!”谢无忧的脾气其实很好,但总会被陆小凤气得要死。


    这也算是陆小凤特别的本事了。


    酒足饭饱,醉意上头,当然是倒头就睡了。


    睡在书房的陆小凤半夜找不到马桶,急得砰砰砰的敲谢无忧的房门:“小谢小谢小谢,马桶马桶马桶——”


    谢无忧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说道:“在外面沐房里。”


    陆小凤这才开了门走出来,急急忙忙朝着沐房走去。走到院子里,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眼望去。这一眼,惊得他差点大喊有鬼啊啊啊!


    却见谢无忧的院子与西门吹雪的院子相接的那一面高高的院墙之上,此时正站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寒风吹动他雪白的衣襟和乌黑的发,一双寒潭似的眼睛冷冰冰的看着他,带着凛冽的杀意。


    陆小凤一惊之下差点需要换条裤子,但看清楚了之后便松懈下来。


    “我说西门,你半夜站在院墙上干什么啊,吓死我了!”他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说道。


    西门吹雪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他。然后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苍茫风雪之中,陆小凤呆呆的站着,几乎以为自己刚才是产生了幻觉:“一定是我看错了或是在梦游,西门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杀意呢……”


    翌日。


    陆小凤靠近谢无忧,神神秘秘的说道:“小谢啊,我觉得你师父确实是有问题。你知道吗?我昨天起夜的时候,看到他站在院墙上看你的院子,穿着一身白衣裳披散着头发,跟个鬼似的,吓死我了。”


    谢无忧正在用牙粉漱口,含着一嘴巴青草味道的泡泡,诧异的看向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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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吗?不会吧?”


    “我难道会看错?”


    谢无忧呸的一下吐掉嘴里的泡泡,傻眼的说道:“为什么啊?……哦我明白了,一定是我师父害怕你把我带坏了,不放心,所以才来看看,肯定是这样的!”


    他十分确定的说道。


    陆小凤瞪眼:“凭什么怕我带坏你啊?我这样的一个大好人,会带坏你?”


    谢无忧看看他,叹了一口气。然后再看看,又叹一口气。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陆小凤气得大喊:“小谢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还是不是好兄弟了?”作势要去掐他的脖子。


    谢无忧躲开他的禄山之爪,说道:“你叫我兄弟,那你跟我师父算什么呢?”


    “呃,咱们各论各的。我跟你师父是兄弟,跟你也是兄弟……”


    “滚啊你,真会胡说八道——”


    陆小凤就这么在万梅山庄赖了下来。显而易见,冬天不结束,他是不会走的。


    谢无忧觉得无所谓,安静的日子挺好的,吵吵闹闹的日子也还不错,他都能怡然自得。


    但西门吹雪显然不是这样认为的。


    固然陆小凤是他的好友,但现在嘛……他看向陆小凤的眼神总是时不时的带上了一股杀气。


    陆小凤渐渐的也觉得不对劲了,拉着谢无忧窃窃私语:“你确定只有女人才有那个什么……更年期?我看你师父真的就跟更年期到了似的,他有时候看我的眼神好恐怖啊……”


    说着,还夸张的打了个冷战。


    谢无忧其实也觉得有些奇怪,最近师父真的有些不大对劲。


    他自认为十分了解他,可是现在,他都完全搞不懂师父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尽管如此,陆小凤这么说西门吹雪还是很让他生气,于是就拿起剑追杀他。陆小鸡这家伙明明知道他追不上他,还大呼小叫着喊着救命。两个人在花园里一个追一个逃,吵吵闹闹,打破了万梅山庄的寂静。


    今日的风雪稍有减弱,两个人顶风冒雪的一圈圈狂奔,出了一身汗之后,都觉得十分舒服。


    他们一起在雪坡上躺了下来,大口大口喘息着,哈哈的笑着。


    笑着笑着又不约而同的抓起雪团朝着对方身上丢去,末了又抱在一起你踢我一脚我踢你一脚,浑身是雪,玩得非常开心。


    滚来滚去,陆小鸡被谢无忧压在了身下使劲儿挠痒痒,他越发笑得止不住:“你这个小混蛋哈哈哈——”


    然后,陆小鸡的笑声戛然而止,那声音就像是一只打鸣的鸡突然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十分难听。


    谢无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懵逼的抬起头转过身体,然后就看到了自家师父跟雪色差不多的面容。


    他翻身起来,笑呵呵的看着他:“师父,你也出来逛逛啊?”


    冷着脸的西门吹雪没有搭理他,只是盯着陆小凤的脸,冷声说道:“立刻离开这里。”


    怎么回事?


    谢无忧与陆小凤一起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