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王恢复神智，天空已经蒙蒙亮，三人怕被人看见节外生枝，绕着基地外围的远地回到公寓。


    “多亏了我们是改造者，身体素质比以往强不少，要不然这一晚够呛。”谢月边撕下脸上的面具收好，边感叹。


    话音刚落，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是啊，要不然我这样的很难活下来吧。”


    刚才光线不太好没有看清，现在谢月才发现从他的左手臂到胸膛，只有几条可怜的布料还挂在身上，裤子也是一边长一边短。再配上小王幽怨的眼神，实在是像冷宫疯了十年的妃子。


    “噗嗤！”想到刚才的场景，在少年的脸红中谢月毫不客气笑出声。


    瑞吉在小王后脑勺拍一掌：“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小王抱着头，神情麻木、脚步虚浮地走向卧室。


    瑞吉就不必说了，那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亲人，丢人就丢人吧。可他非常悲催地发现在谢月面前如此丢脸自己心情居然也没什么波澜。


    难道是丑出多了，也就不在乎多一点还是少一点了？


    他甚至觉得就算他此刻在谢月面前喷屎，自己应该也能淡定地用手接着，面不改色从人面前走过。


    “偷的数据分析拿出来看看。”瑞吉抖抖外套，猛灌下一口水。


    “什么偷？偷什么？”谢月眨眼，她比瑞吉矮一个头，身材也瘦弱不少，看起来当真是无辜的紧。


    瑞吉满眼不可置信。不是姐妹，这东西我可是亲眼看你装上的。


    “哦～你说的是这个借来的数据报告吧。”谢月在“借”上加重读音。


    “有理有理！”


    两人对视，露出邪恶一笑。


    ……


    【亲爱的改造者，早上好呀！（末日生存第十天）


    今日任务：


    1、击杀三个血人（0/3）


    隐藏任务：


    2、寻找高级+血人踪迹（0/1，9天23:59:59）】


    谢月和瑞吉研究了一晚，准确来说是一个小时左右，终于得出结论。


    这些该死的怪物确实是江源研究出来的。


    但谢月总觉得不对劲，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出场。


    体力和脑力的消耗让人体疲惫不堪，她拆出一支营养液喝下，蓝色液体在体内循环一圈，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


    与以往不同，这次瑞吉出门，关闭的卧室房门没有任何响动。


    谢月害怕小王本就脆弱不堪的心灵再次受到不可磨灭的伤害，在门口踌躇，最后还是留下了一张小纸条。


    听到房门响起第二次，卧室门拉开一条小缝，小王探出头确认没人这才走出来，桌边有一张字条。


    算你们还有点良心。


    拿起谢月的字条一看，上面龙飞凤舞落下几个大字：


    “菜就多练！”


    “可恶！”小王将纸条甩进垃圾桶，似乎不解气，又捡起来撕成粉碎，团成一团用脚踩扁。


    ……


    任务进展一切顺利，谢月心情大好，走在路上都不自觉带起风。


    科研管理大楼门口围了一堆人，谢月看到熟悉的身影走过去：“这是在干什么？表彰大会？”


    “嘘！”陈薇面露惊恐，连忙制止谢月说话，“什么表彰大会啊。昨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楼的玻璃门被撞碎了。”


    玻璃门碎了？她印象里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谢月拨开人群，满脸阴沉的江源正站在门口指挥人打扫，原本安装玻璃门的位置从正中被撞碎。


    她按住额角跳动的太阳穴，一阵头大，怎么还忘了有这件事。


    门口的残渣碎片很快被清理干净，众人不敢触领导霉头，小心办事。


    “老茶，你来。”谢月一上楼就被江源喊道办公室，见谢月笔直站在桌旁，“坐啊，别站着。”


    有位子不坐是傻子，她又不是真的来当员工的。谢月毫不客套一屁股坐下，暗中调整一个看起来端正实则舒适的坐姿。


    看见女孩的动作，江源一笑：“我呢，就是想来问问你，知不知道昨晚上闯进大楼的人是谁。”


    “主任，我可是最守规矩的人。说好五点下班，一刻也不会多待，怎么会知道是谁。”


    江源端起手中的茶杯，轻啜一口：“嘶……是嘛，可是这种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啊。”


    谢月听出他的画外音，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怎么你一来就刚好遇上。


    脸上挂起笑，谢月上身微向前倾：“也许是因为这栋楼里有什么东西很吸引人？”


    房间的气氛停滞一瞬。


    江源率先打破僵局：“哈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姑娘真会说笑！”


    “哪有，主任我一时嘴快，您不要放在心上。”谢月起身，“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整理昨天的文件。”


    “嗯！嗯！好！去吧！”


    谢月走到门口，听见背后自言自语般喃喃道：“说不定，这楼里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才吸引了一群老鼠。”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入谢月耳中。


    女孩的脚步声远去，老人哼笑一声，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边谢月回到工位，连忙给瑞吉和小王发送消息：事情败露，今晚行动。不待他们回复关上聊天窗口，轻叹。


    本来以为还可以埋伏几天，没想到江源如此敏锐。


    就算是怀疑到他们头上也不应该如此快确定才对，可江源今天的态度很可能已经知道些什么。


    谢月有些坐立难安，她迫切需要更多信息。


    ……


    陈薇被其他同事喊来搬箱子，那人却称有事走开，只留她一人拖着沉重的纸箱。她卯足了劲，脸憋得通红，也只移动一分。


    “我来。”纸箱另一方伸来一双白皙的手，向上看去，赫然是谢月的第一张假脸。


    “老茶姐！”


    谢月被这个称呼雷的脚下一滑，稳住身子，嘴角抽了抽。


    陈薇丝毫不觉得这个称谓有什么问题：“老茶姐，这东西很重，还是我来吧。”毕竟老茶姐看着比她还弱。


    谢月不说话，摆手让她走开。在陈薇震惊不已的眼神中，手臂一弯一直，纸箱像按了滑轮似的轻轻松松被挪动。


    “老！老茶姐……”果然人不可貌相啊，老人诚不欺我！


    一口气将纸箱放到指定的位置，谢月揉揉手腕：“这么重的东西，怎么就你一个人？”连她这样的改造者也觉得有些费力。


    “啊……他说他有事。”


    见女孩唯唯诺诺的样子，谢月岔开话题：“这箱子是什么？”


    “好像是主任的书法？”陈薇将封条拆开，里面塞满了六七十幅装裱好的书法。


    谢月拿起一副，上面的字强劲有力，看着倒是有几分风骨。


    只是作为这么大一个基地的最高管理者，他有这么多时间来写字吗？


    “主任也是这半年才培养了这个新爱好，你看。”陈薇打开旁边的房门，整个房间都是书法字画。


    谢月微张嘴巴：“这么多都是江主任写的？”


    “嗯。”


    “就这半年时间？”


    “对。”


    江源这人，又要管基地又要研究血人又要写书法，他难不成有三头六臂？


    谢月将此事记下，帮陈薇将纸框放好，状似无意道：“这都要塞不下了怎么不换一个房间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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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到哪里去啊，所有房间都满了。”


    “是吗？五楼不是还有空房间吗？”


    “五楼不能上去的。我听人说过那里都是以前副主任的东西，那个主任叫什么……李……”


    “李树一？”


    “好像是这个名吧。”


    “那他人呢？”


    “说是血人爆发就不见了，谁知道去哪里了……”


    一下午时间，谢月脑海中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话。如陈薇所言，李树一如果已经离开，那这个任务该怎么判定？还有，于翠兰为什么会说李树一就在附近？他在附近为什么不来地基？


    问题像一条乱麻，杂乱无序。


    五点一到，谢月再次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飞快踏出大楼。


    她将心中疑问告诉两人。


    小王满不在乎摆手：“嗨呀，管他的，我们做完任务就走。”


    瑞吉沉思几秒开口也道：“小王说的对，我们的任务只是追踪高级血人，至于你说的这个李树一……我们现在要关注的是江源。”


    谢月总觉得事情没有他们想的这么简单，这背后还有更大的谜团。


    “但愿是我想多了。”


    【23:30】


    三人饮下营养液补充完体力，各自带好自己的装备出发。


    瑞吉带着两人七拐八拐走进一个胡同停下。


    “到了？”两脸不可置信。


    怕瑞吉没听懂，谢月开口：“Are you sure?”


    “Yes!”


    “我请问呢，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翻过这堵高约三米的墙？”小王语气上扬，透露出一丝惊恐。


    瑞吉点头：“他家门在基地外面，从这里进最快。”


    “可是，可是我……”小王扭扭捏捏。


    “别可是了，快上！”声音从低下传来，两人回头，却见谢月已经趴好，四肢发力，做俯卧撑状，“踩我背。”


    “我不要，我……”小王不肯上前，他是真怕啊，真怕到时候谢月撑不住，又得让他出丑。


    瑞吉从后背一手锁喉，一脚踢腿弯，小王来不及发出声音，整个人已经趴在地。


    谢月站起身，朝瑞吉点点头，借着小王的高度轻松爬上墙沿，伸手将瑞吉也一并拉上来。


    至于可怜的小王，还趴在地上不知发生了何事，被瑞吉的白色大网一把捞起。


    “天天在这里公公爸爸的不知道干什么。”瑞吉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骂道。


    江源的家面积很大，但只有正中央有一处房屋，四周全是草坪。也不必费心找他的位置，三人直奔亮着的窗户处潜行。


    “你们说，他在干什么？”三人鬼鬼祟祟躲在窗户边，透过缝隙看见男人正劈着竖叉，双手高举过头顶。却因为某些原因，双腿.张开呈现一个直角跨度，手肘也有些弯曲。


    “难道是什么神秘的睡前仪式？”谢月率先开口。


    “我倒觉得像是在做瑜伽。”


    此话一出，瑞吉和谢月纷纷扭头看他。


    “你觉得一位颤抖成这样的六十岁老人会做瑜伽？”


    “我都担心他骨质疏松。”


    小王一听，觉得有道理。


    真是的，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


    “说不定是制作血人的方式！”谢月脑中灵光一闪，“我们来记一记。”


    三人死死盯住房间中央男人的动作，势要复刻下来男人的一举一动。


    “姐，这也太难了吧！”


    “傻瓜，你以为制作血人那么容易吗？”


    屋里响起另外的女声，三人不再闲聊全神贯注。


    “好，放松。接下来我们将进行瑜伽的第二个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