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是憨憨吗?
作品:《弑神》 轰隆!锵—啷—啷,噼里啪啦……
“!”
焚姒被鞭炮声惊醒,缩进被窝里缓了一会,等外面消停些才起身更衣。
拉开房门,与在门口徘徊的秦泠泠撞了个正着。
“阿姒终于醒啦!赶快洗漱洗漱,咱们上街逛庙会!”秦泠泠侧身让仆人往屋里送水盆,“阿姒你不知道,我今天起得可早了,贴完对联,还拜祭了先祖!本来我想叫你一起,但大哥不让,说你是咱秦家的客人,不能使唤你做这做那,还说了一大堆待客礼数,烦死了!你快些收拾自己,收拾好过来吃饭!忙了一早上我都饿了,不等你了!”
说完一溜烟跑开。
……
焚姒到正厅时,大家笑盈盈冲她道喜。一夜过后阖家欢乐,半点没有前一晚争执的样子,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秦泠泠鼓着嘴咀嚼,冲她呜呜几声,拍了拍旁边的空椅。
饭桌上简单摆了几样:羊肉饺子,屠苏酒,春饼,以及五辛盘。所谓五辛,即韭、葱、芸薹、薤、胡荽五类辛辣之食,意指尝新驱邪,纳福迎春。
过年嘛,图的就是好意头。
“中午我们去和生酒楼吃。”秦泠泠对秦母说,“大哥说他都安排好了,跟着‘玉面秦公’有吃有喝有玩,乐不思蜀!”
秦昽淮:“我们不就是蜀?”
“对哦!”秦泠泠转了转眼睛,“唔,那就……乐不离蜀,乐得思蜀!”
“好,只要泠泠高兴,”秦母往她碗里夹菜,引导的语气说:“晚上咱请了北街酪梨羹的师傅来府上做羹,还有李婶做炙肉和烧野鸡,娘记得泠泠从前最爱这些,对不?”
“还是阿娘了解我,我们晚上一定回来!”
秦母笑着点了点头:“玩的开心。”
……
用过早饭,秦父秦母留在家中筹备事宜,秦家三兄妹和焚姒一起出街去逛庙会。
庙会上新奇玩意多,人也多,四人挤作一团往前挪动,被推搡停在一问卜摊前。
摊主穿着艳丽的异域服饰,头戴嵌有宝石的毡帽,气定神闲地坐在太师椅上,闭着眼睛像是在打盹。
“问卜?“秦泠泠往摊前的矮椅上一坐,掏出沉甸甸的钱袋放在桌上,“醒醒醒醒,你这儿能算什么?”
摊主睁开眼看见钱袋,不屑地冷哼一声,闭上眼也不回答。
嘿?怪不得别的摊前人山人海,这却没什么人,原来是摊主傲气的很,视钱财如粪土咧!
“我还当是什么呢!阿姒你知道吗,卜算可是时起长老的拿手绝活,你呀千万别被这些骗人的把戏唬住,你瞧这骗子见到离贡宗弟子连话都不敢说了!”
瞧不起谁?!
摊主猛地睁开眼,“你算什么东西?”
“怎么还骂人呢?”
“我问你要算什么东西!”
秦泠泠看了看身后的三人,遮着嘴小声回道:“姻缘。”
“生辰八字。“
“没有,你不是卜算么,自己算呀?”
“嘿?!你……”摊主咬牙切齿,这人是来砸场子的吧?不过,哼,他还真就能算!
摊主闭目,拿出一副铜钱叫秦泠泠抛,皱着眉等她抛完,睁眼一瞧,说:“凶。”
“什么意思?”
“无疾而终,强求不得。”
“喂!”秦泠泠恼羞成怒站起身,指着他,“你会不会算啊?为什么咒我!”
“要不你来?”
“不算不算!”秦泠泠回身望去,将焚姒拉过来按到矮椅上,“我偏就不信了,再来一个!”
摊主白了秦泠泠一眼,将铜钱递给焚姒:“你算什么东西?”
秦泠泠抢过话,“一样!”
摊主等焚姒抛完,睁眼一瞧,蹙眉,闭眼,又一瞧,眉头皱得更深,半天没有说话。
“好了没啊?你到底会不会算?”
摊主不耐烦地瞥了秦泠泠一眼:“急什么?没听过好事多磨吗?”
“我看你是算不出来吧?不会就不会,半吊子还故弄玄虚装大师,你当人人都和时起长老一样厉害么?”
摊主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窝火,被一个女娃娃当众质疑的滋味不好受。
为何会算不出来?
他深深看了眼焚姒,怀疑此人是天煞孤星。
哼,就算是天煞孤星也不能砸自己招牌!如此先看看命格,看是不是孤宿之命。
他掐指一算,又算,再算,这不算不要紧,三算吓一跳。
“啊!!!”摊主大叫一声,惊恐万分,话都说不全,“你、你……你!”
“你什么呀?”秦泠泠追问,“你磕着舌头啦?”
“你为何还活着?!”摊主指着焚姒的手抖得厉害,“命数已尽,本只有七年阳寿!神魔大战时就该死了!”
摊主此番骇言引起轩然大波,附近一圈人纷纷侧目,眼神中或诧异或恐惧。
“胡说八道!”
秦泠泠被摊主的话吓了一大跳,比听到自己是“凶”还生气,把摊主拽起来:
“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啊!什么叫该死?神魔大战是十五六年前的事,阿姒那时不过一两岁,哪来的七岁,你这乱七八糟算的什么东西,不准不准!算错了!快说,是你算错了!”
摊主捂住耳朵不理她,嘴里巴拉巴拉念叨着什么。秦泠泠去扯开他的手,没想到他力气大得出奇,愣是把耳朵堵得严严实实,秦泠泠见此使出吃奶的力气非要将他手扒开。
“泠泠!”秦渊呵斥道,“放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可是我想听……”
“秦泠泠!”
秦泠泠听见大哥唤自己全名,害怕又不甘心地放开摊主,委屈地撅起嘴,哼声推开围观群众,一头扎进人堆。
秦昽淮和焚姒立马跟上,留下秦渊一人在原地。
秦渊用力握了握拳头,心中不悦,面上却看不出情绪。泠泠可以任性,可以不懂人情世故,他不可以,因为他是大哥,他的一言一行代表了秦家。
他松开泛白的拳头,摆出惯用的和善表情,替泠泠给摊主和围观的人道歉。
众人暗赞其不愧为“玉面秦公”,为人圆滑大方,果真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 * * * * *
秦昽淮找到秦泠泠时她正在吃糖炒栗子,对刚刚发生的不快已经释怀。她将还剩一半的食袋递给二哥,看了看四周,问:
“阿姒呢?没来么?她跟大哥不跟我?!”
“刚才我们一起走的,应是人多走散了。”
秦泠泠面上一喜:“我就知道阿姒不会丢下我的!那我们快去找她吧,她不识路,我们得去找她回来!”
“……”秦昽淮无语,找完这个找那个,上街来玩捉迷藏吗?
……
焚姒路过逐傩的队伍时忍不住好奇,驻足多看了几眼,再回首另外两人就不见了踪影。
来之安之,先看看再说。
她在人群外努力踮脚,撑着旁边的柱子探头往里张望。
人群中间的一片空地上,逐傩队伍正在表演驱邪祭神的歌舞礼乐——敲锣震鼓,唢呐长阴,震臂旋身,群魔乱舞。
戴着黑色面具的“魔”冲人群张牙舞爪,与红色面具的“神”纠缠盘绕,一个邪恶一个正道,一个丑陋一个威严。
红面神手舞足蹈,表演着神祇施法的情景,朝黑面魔丢过去一小团火簇。
黑面魔理应表现被红面神以火击退,其中一个黑面魔却突然冲出来,火簇沾到他衣服的瞬间,暴涨至一丈高将整个人点燃。
围观群众爆出阵阵喝彩。
黑面魔浑身是火,火焰颜色由红到蓝再到紫,绚烂异常。他将火耍出千奇百怪的模样,一会儿是盘旋直上的火龙,一会是展翅腾飞的火凤,惹得人群惊呼叫好。
火光渐弱,融进衣服和面具里,黑面魔的黑袍与面具变成了红色,比鲜血还要鲜艳的红色,衬得红面神在旁边黯然失色,呆板且暗沉。
“窃贼!抓住他!”
逐傩队伍中有人认出了黑面魔的身形不对,朝红面神大喊,“他不是我们的人,快把他抓住!”
红魔身高八尺,站那像堵砖墙,红面神哪敢靠近?
红魔也不傻站着被抓,拨开人群往外奔走,活像只热情洋溢的骄傲公鸡。
焚姒只觉前方人群骚乱拥挤,还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惊呼声越来越近,接着看见一个人影快速冲散人群,奔走至眼前。
身着一袭火红大袍的高大男子面带狰狞的古怪面具,戛然停在她面前。
逐傩队伍的人正叫嚣着往这边赶,男子上前将焚姒一把打横抱起,腾空跃起。
* * * * * *
城门外的茶水摊。
两人猛然坠地,极速升降的感受令焚姒惊魂未定,腿软得站不住。男子单手揽着她的腰,将人扶到路边的板凳,甩开长袍在对面坐下,掀开面具,笑得一脸灿烂:
“嘿,小林以,好久不见!”
又来?焚姒蹙眉,怎么这里的美男一个两个都不正常?
男子见她困惑又闷闷不乐,一时间笑得前仰后合,发出异常响亮的声音:“对对对!就是这个表情,和以前一摸一样!”
焚姒脸上的疑惑更甚。
“咳咳,不打趣你了,盛尧,我们认识。”他拿起杯子倒了杯茶递给焚姒,又给自己倒了杯一饮而尽,继续说道:“带银子了吧,茶水钱算你的。”
“你认错人了。”
“绝无可能,全天下的人我都不认得,唯独你,化成灰我都认得!”男子伸手紧紧握住焚姒的手,不顾她的挣脱,“当初我们说要为你庆生,后来发生变故……我有去寻你,从南到北,从东到西,天上地下,连海里都翻了个遍!你看看我,头发都被泡黄了!”
焚姒暗暗使劲,猛地抽回手,“你认错人了,我是焚姒,不是林以。”
盛尧忍住想将真相告诉她的冲动,摆摆手道:“罢了,先不说这个,有件事我一直想找你问明白。”
他摊手幻化出一块半透明的椭圆萤石递上去。
萤石光滑水润,通体贝母光泽,在光线下折射出彩色光辉。
「好漂亮的石头」
焚姒心中感叹,她拿起来欣赏,萤石温热,内有淡淡的青色微光亮起。
“你可认得此物?”
焚姒摇头。
“不认得?”盛尧身体前倾,将脸凑到萤石前,“怪事!这石头自我捡到后并无异样,今日路过此地突然亮起,结果竟叫我在此遇到你,你说巧不巧?”
“巧吗?”
“要不你再仔细看看?这石头是不是你给谁的?那日有人扮作你赴宴,长得嘛——同你七分相像,但凭你我的交情,我一眼就将其识破了!这是她仓皇逃走时遗落的,小林以,这东西你当真没印象?它为何会认得你?那人又为何长着你的模样?”
焚姒端详萤石,肯定道:“不知道,这么好看的石头但凡见过绝不会忘。”
“既然如此,”盛尧看着她拿萤石的手,伸手拢住并拍了拍,“送给你了,抵茶水钱。”
焚姒下意识想拒绝,盛尧收回手冲她眨着眼睛,立马转移了话题,发大水一般不停追问:“小林以这些年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之前在哪生活?蜀州、天褚国,还是西域?这些地方我都去过,我听到……”
好吵!焚姒简直想把耳朵扔了,怎么有人能这么吵?!
“等一下!”她痛苦捂住耳朵,“头好痛!”
“怎么了?”盛尧连忙捧住她的头,着急道:“哪坏了?我看看,是不是这边?”
“……没事,又好了。对了你刚刚说要给我庆生?你知道我的生辰?”
“生辰礼!差点忘了。”盛尧打了个响指,从指尖蹿出一簇火苗,“把手伸出来。”
“我不是火灵。”焚姒说,你可别把我给火化了。
“你当然不是火灵。”盛尧说,“你和祂一样。”
“他?”
“以后你会知道的,手给我。”
焚姒一巴掌呼向他,悬停在离他鼻尖一尺的位置。
嚯,不比不知道,好小的一张脸。
盛尧咧嘴,伸手与其十指紧扣,将火苗烙印在她掌心,“此火得我一半灵力,我化了许久,如何?我这生辰礼够不够大方?”
焚姒甩开他的手,看了看掌心渐渐隐去的火焰纹,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打了个响指,竟真在指尖蹿出一团火苗。
她问一脸期待的盛尧:“为何送我这个?”
“我要保护你。”盛尧真诚道,“你与祂灵力此消彼长,我将灵力一半分你,以后你不用怕祂。小林以,我说过,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永远保护你。”
林……以?焚…姒?
焚姒觉得自己好像揭开了某个面具。
“林以是谁?”
“祂……以后你会明白的。对了,你怎么在峭连城?我上次来此石头毫无反应,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怎么这么久不跟我联系?……”
周围的路人频频望向这边,而眼前这个牙齿比脸白、脸比巴掌小的话唠男子说个不停,焚姒敛了火苗,忍不住打断:“等等!这件大红袍——”
“喜欢吗?送给你。”
“不用了,你留着吧。”焚姒将萤石收进荷包,在桌上留下茶水钱,起身道:“我该回去了,朋友在等我,告辞。”
盛尧站起身,走到她身边,“一起啊,我送你。”
两人并排走着,焚姒实在难以忽视身旁这坨火红,犹豫再三:“你这件袍子……”
盛尧粲然一笑,开始解衣动作。
“好丑。”
盛尧拿袍子往她身上盖的动作一顿,顺手一扬,红袍化作烈火在空中消散,“我还以为你喜欢。”
“袍子是你的?”
“不是。”
“就这样烧了?”
“你不是说丑吗?”
“是丑,但是……你偷人家丑袍子做什么?”
盛尧从怀里拿出面具,在她面前一晃,神秘兮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知道。”
“魔。”盛尧说,“他们竟然说这个丑东西是魔。”
“……”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今天我就助人为乐,替他们处理掉罢。”
说完随手一扔,面具也化作烈火消失了。
* * * * * *
焚姒在街上走了一圈,没寻到秦家兄妹,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犯难。盛尧在旁边拉着她的手臂左顾右盼,见着一个望过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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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人就扯一下手臂,问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焚姒半边手臂快断了。
“找我呢?”秦泠泠从后面拍了一下焚姒的肩膀,挽上她另一边手臂,笑嘻嘻地打量盛尧,“这位帅哥是谁啊?”
焚姒后退着抽出双臂,对秦泠泠解释道:“方才人多,不小心走散,是这位……大善人给我指的路。”
“大善人?幸会幸会!在下秦泠泠。”
“久仰久仰,在下盛尧。”
“盛-尧?姓盛的人家全城不过几户,我都认识的,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呢?噢我知道了,你不是本城人吧?让我猜猜,你是从都城来的么?”
说话间秦渊和秦昽淮双双赶到。
秦泠泠冲两人招手:“大哥、二哥,你们快过来!我说的没错吧?阿姒果然在这!多亏我眼神好,还有盛公子个儿高,要不然街上这么多人我们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秦昽淮拆穿她:“你不是说来找帅哥吗?”
“二哥!!你你你,哎呀!前面是和生酒楼,好饿啊!走走走,我请大家吃酱肘子!盛公子一起来呀!”
“甚好!”盛尧做了个“请”的手势,“劳烦泠泠带路。”
“跟我走吧!”秦泠泠走到焚姒身旁,隔着她和盛尧热情攀谈,“盛公子,你和阿姒是怎么认识的?家住何方?平日做什么营生?来过我们峭连城么?和生酒楼吃过吗?我和你说啊,那里的酱肘子真的很好吃……”
路边的爆竹噼里啪啦响起,几片碎屑飘落在焚姒头上,盛尧垂首轻吹碎屑,自然而轻柔地替焚姒捻去。
……
秦渊跟在他们身后,身旁的人开口:“看人家郎才女貌,大哥要放弃了?”
秦渊瞥了二弟一眼,知道他明白自己的心思,垂在身旁的手下意识地摩挲着。他是个不喜欢冒险的商人,无论是人还是事,他都不喜欢不确定的感觉。
“确定的利益才有冒险价值,估算不到利益的事一开始就不要投入成本。二弟,经商之道你得好好学学了。”
秦昽淮努了努嘴,无所谓地耸耸肩。
商人做事最讲究效率和结果,任何东西在商人眼里都得被衡量取舍,连感情也是一样,算计来算计去实在麻烦,他可没这兴趣给自己找不痛快。
何况他是庶出,亲娘是风尘女子,秦家的家业与他何关?就算他想学,秦母也不会答应。
* * * * * *
已过了午膳时间,和生酒楼仍座无虚席。
进了门,一路上见到的食客皆热情与秦渊打招呼,争相说着祝福赞美之词。
秦渊也不愧是“玉面秦公”,举手投足间从容自在,言谈举止甚是老练圆滑,面对年长之辈也能不卑不亢。
秦泠泠见大哥被众星捧月,心里羡慕,大喊让掌柜给每桌上两坛好酒,就说是秦家大小姐请众人过年同乐。
众人抱拳感谢秦大小姐的慷慨,夸秦家子女各个都是青年才俊,得此儿女,秦老爷必将葳蕤繁祉、洪福齐天。
秦泠泠听了十分高兴,大方许诺日后遇到难处可以来找她,她既是离贡宗弟子也是秦家大小姐,理应以造福峭连城百姓为己任。
众人喝彩,称秦大小姐乃女中豪杰。
秦渊制止了兴奋过头的秦泠泠,不着痕迹地接过话题,让小二领着几人先上楼。
秦泠泠饿坏了,一路报着菜名上楼。
新来的小二听得满头大汗,一个也没记住,最后是一直没说话的秦昽淮告诉他,老规矩——除酱菜一类不上,其余店里有的全都要了。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焚姒表示叹为观止。
原来富有到一定程度,都不用知道商品的价值,只需要考虑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
这样看来,秦大小姐在宗院过的还真是苦日子!
“酒呢?”秦泠泠刚坐下就催促小二拿酒,“快把店里最好的酒拿上来,每人一壶!记住,要最好的酒!”
小二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还有,”秦泠泠飞快瞥了眼盛尧,对小二低声耳语,“账都记在我爹秦永年头上,刚才楼下拿的酒也一样。”
“明白,明白!”
……
小二走后,秦泠泠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转头向盛尧打听他和焚姒的事。
“该从何说起?”盛尧笑盈盈地看着焚姒,“我们是……忘年交,我是看着她长大,她小时候不爱说话,我一直以为是个哑巴。”
“忘年交?不会吧?盛老先生今年贵庚?”
“你觉得呢?”
秦泠泠伸出一巴掌,“五十?”
“哇!秦小姐好眼力,真乃神人也。”盛尧捧场地鼓掌,“就让我们以茶代酒,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焚姒坐在两个话唠中间,只觉得口干舌燥,脑子嗡嗡作响,脸上像有蚂蚁在爬,忍不住抓耳挠腮假装自己很忙。
盛尧和秦泠泠言谈甚欢,目光被焚姒乱动的手吸引,伸手将其握住,按在自己胸前,勾下脑袋望进她的眼睛,真诚发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焚姒努力后仰,尽量与盛尧拉开距离。
盛尧的大手干燥又温暖,但她不习惯过分热情的关心,抽回手尴尬道:“我……呃,我、我很好,谢谢关心。”
盛尧从未见过小林以如此狼狈的表情,对此很是新奇,想凑上去再看得仔细些,却突然察觉到异样。
他盯着对方腰上的荷包,看到了那把熟悉的玉骨扇,脱口而出:
“你见了希青?”
“希青!”秦泠泠惊呼,“你说的可是那美若天仙的顾希青、顾公子?!”
“祂。”盛尧蹙眉,语气有些冷淡,“认识。”
“真的吗?”秦泠泠急切追问,“你知道他在哪吗?”
“不知。”
“他平时喜欢做什么?或者喜欢吃什么菜?”
“不知。”
“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呢?”
盛尧嘴唇翕张,自嘲般笑道:“你说的对,权当我不认识祂罢。”
“什么呀?一会儿说认识,一会儿又说不认识,我都听糊涂了!”秦泠泠撅了撅嘴,忍不住问,“你和阿姒到底是什么关系?不会和顾公子一样也是阿姒同门吧?”
“不是。”盛尧面色复杂,与焚姒对视后认真想了想,说:“我认为我们的关系更像兄妹。”
秦泠泠完全糊涂了。
“你是说,顾公子和阿姒是同门,你和阿姒是忘年交,所以你是阿姒的兄长不是同门,顾公子是你的……你们……好复杂呀!”
盛尧被她逗笑,“你可以这么想,我们是个繁荣昌盛的家族,到我这辈拢共四十九个兄弟姐妹,原本希青最小,再来有了小妹,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要多照拂对不对?”
“哇你看起来这么年轻,怎么会是大哥?我还以为你是开玩笑的!”
“我在本家排行第六,我们七兄妹同年同月同日生,我自称一声大哥不为过吧?”
“噢!”秦泠泠恍然大悟,马上又想到新的问题,“不对呀!你姓盛,阿姒姓焚,顾公子姓顾,你们怎么不同姓?”
“那是因为……嗷,我们家都是结拜的兄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