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外的路灯在夜色里晕开朦胧的光，时针刚划过九点钟。龙炎活动着酸痛的肩膀，转头望向并肩而行的伙伴：“可算解决这破蝴蝶了！我说，解决了这么难缠的家伙，不得庆祝一下？大家都饿了吧，去吃顿宵夜，我请客！”


    “今天这么大方，是因为刚刚被夸奖飘了？”亚奇挑眉，语气里满是不屑。


    龙炎顿时跳起来，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有意思吗？你嫉妒我非要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他故意凑近亚奇，扬了扬下巴：“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被女生追着夸，心里酸得慌？这不很明显吗？你的外表和实力都没有我——”


    “停。”亚奇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抬手随意整了整衣领，目光冷淡地扫过龙炎红温的脸，“我不是嫉妒你。”


    “再说了，我现在一点也不在意哪个女生夸我——”他顿了顿，偏头看向龙炎后方的美柯，脸上露出少有的温柔，眼底泛起细碎的涟漪，“只要美柯觉得我好就行。”


    龙炎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眼睛瞪得溜圆，像被点了穴似的僵在原地，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的意思是你和美柯......亚奇你这家伙居然...居然当众秀恩爱！”


    他夸张地捂住胸口，“这是你能干出来的事吗？”


    吉修脸上带着少见的八卦笑意，嘴角扬起温和的弧度：“木头也有开花的时候。”


    他慌忙摆了摆手，又补充道，“但是亚奇我不是说你是木头哈，我只是觉得……”他看向亚奇和美柯，眼底泛起真诚的笑意，“你们真的很配哦。”


    “谢谢哦，不过突然这么公开，我竟然不适应了。”美柯双手覆上脸颊，难得在他们面前表现出害羞。


    龙炎双手抱臂，咋呼道：“哪有什么突然看上！所有的喜欢都是蓄谋已久！我早就看出这小子不对劲，每次和美柯一起的时候，他眼睛都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


    “我看啊是亚奇自己太慢了，我要是他，现在已经是孩子他爸了。”龙炎故意朝亚奇做鬼脸。


    亚奇耳尖泛红，却仍冷着脸甩出一句：“龙炎，再说一句，今晚的宵夜你自己付钱。”


    “咋了，还恼羞成怒了？我本来就说请客不是？”龙炎双手叉腰，半眯着眼说道。


    吉修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意：“龙炎，你不会还想让美柯先垫付一下，下次还她钱，然后就永远还不上吧？上次说好请我们喝饮料，到现在她的记账本上还挂着你的名字呢。”


    龙炎瞬间涨红了脸，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脚：“那、那是意外！多久以前的事了还拿来说？！”


    “上上个月。”美柯一本正经地纠正。


    “哎呦大小姐，你都拥有了我们星海一中最帅的校草了，还揪着这点小事不放啊！”龙炎夸张地哀嚎一声。


    美柯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走几步和龙炎并肩：“哎，龙炎，你终于承认亚奇是校草啦？”


    龙炎脖子一梗：“谁、谁承认了！我不过是顺口一说！星海一中校草的名号，明明该是我——”


    话没说完，吉修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找起来：“根据我们那年的论坛投票结果，亚奇以89%的得票率断层第一，评论区还说‘龙炎的帅是张扬外放，亚奇的帅是清冷矜贵，高下立判’。”


    “嘶......”龙炎倒抽一口冷气，伸手就要去抢吉修的手机，却被对方灵活躲开。


    他气呼呼地抱臂：“当年确实流行美强惨高冷男二人设！要不是那家伙太爱装逼，成天摆着张冰块脸制造清冷感，不然肯定火不过我！”


    说完斜睨着亚奇，嘴角撇出一抹不服气的弧度，“哎，你们说他这种是不是只能迷住那些涉世未深的小女孩？”


    话音刚落，美柯的小拳头就轻轻落在了龙炎脑门上：“说谁涉世未深呢？”她眨着眼睛，唇角却藏不住笑意，“不过要我说，某些人与其纠结校草名号，不如先想想怎么把欠我的账还清？”


    “得得得，”龙炎推开她的手，不屑道：“你不是涉世未深，是眼光本来就差。”


    亚奇不动声色地往美柯身边挪了半步，冷不丁开口：“喜欢你眼光就好了吗？比起讨论这些，龙炎你要是再废话，宵夜摊可就打烊了。”


    “合理的宵夜摊都是从24点开始，有没有点生活常识啊。”龙炎摸了摸鼻子，小声地说道。


    吉修晃了晃手机：“我说，咱们赶紧确定去哪吃宵夜，我好叫专车接香莲过来。她刚才还问任务结束没，说要给我们带自制的小点心。”


    他故意顿了顿，看向龙炎眨了眨眼，“毕竟人多热闹，对吧？”


    龙炎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表情精彩万分：“好好好，都这么玩是吧？合着我这电灯泡当得还不够，你们还要组团来晃瞎我的眼？”


    “不是你自己提出来要吃宵夜的嘛？”美柯故意道。


    “对呀，你平时不是最爱热闹了？”吉修笑着拍了拍龙炎肩膀。


    “那能一样嘛。”龙炎默默抬头看天色，以前热闹是兄弟齐心干饭，现在主题都不一样了。


    聚餐结束，亚奇回到家已经深夜11点，他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本以为迎接他的会是一如既往的寂静。没想到今天客厅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往屋内一看，亚母正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只是那书拿得有些低垂，她的眼神似乎也没有聚焦在书页上，更像是在发呆。


    亚奇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疑惑，他轻轻地关上身后的门，换好鞋，朝着亚母走过去。


    “妈，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亚奇开口打破了寂静。


    亚母听到声音，抬起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回来了，我想着等你回来，和你说些事。”


    亚奇在亚母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什么事这么重要，这么晚还等我。还有，您不是说出差吗？会好几天不在家。”


    亚母轻轻叹了口气，把手中的书放在一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和愧疚：“亚奇，出差的事取消了。有些事情我想了想，还是得跟你说清楚，不然我心里一直不安。”


    亚奇心里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身子微微前倾，故意移开视线不去看母亲的眼睛，语气冷淡地说：“有事就说吧，我听着。”


    亚母咬了咬嘴唇，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儿子，我......我做了让你失望的事，其实我之前和黑暗势力有过合作。我利用他们的力量，想要实现对世界的绝对统治，我以为我能掌控一切，可事实证明我错了。”


    亚奇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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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睛，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什么？”


    亚母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我原本以为自己能掌控局面，可当我看到你为了守护世界那么拼命，看到那些无辜的人因邪恶势力受苦，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疯狂。我承认我输了，我终究是个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那灵麓村、归鹤市、映雪国，还有我们之后遇到的种种麻烦，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对吗？”亚奇的声音染上一层冰霜，他盯着母亲，眼底跳动着愤怒的火焰，“我们在前线出生入死，一次次与死神擦肩，原来都是拜您所赐？”


    亚母的手指死死揪住沙发边缘，苍白的指节微微发颤：“我收手了，亚奇！灵麓村事件后我就想退出，可他们用你的安全威胁我。”


    亚母流泪的瞬间，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亚奇从小到大没怎么见过母亲流泪，记忆里的她永远是戴着金丝眼镜，神情冷肃又从容的模样，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泪水大颗大颗砸在膝盖上。


    “妈妈真的知道错了，那些黑暗势力根本不放过我，他们用我参与过的实验数据威胁我，说要是我敢曝光，就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你身上！”亚母哑着声解释。


    “从小你就埋头研究你的超能力兽，我被同学欺负、被霸凌、甚至是生病发烧，都是自己扛过去！”亚奇突然失控地吼道，眼眶通红地盯着母亲，“那时候你在哪里？现在却说为了我……”


    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多年的委屈与愤怒，“我在学校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时，你在实验室；我高烧到说胡话时，你在研究数据；现在你告诉我，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


    亚母浑身一颤，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她踉跄着向前扑了一步，却在触碰到亚奇衣角的瞬间僵住。“我以为给你优渥的生活，给你最好的资源就是爱你……”她泣不成声：“直到看到你为了对抗黑暗势力伤痕累累，我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


    亚奇猛地甩开她的手，后退时撞到了旁边的柜子，发出刺耳的声响。“错过？您错过的是我整个童年！您一点不爱我，您只爱自己。妈妈，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十二年前爆发的那场战斗，你跟我保证过以后会多陪陪我。”亚奇的声音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生生剜出来的。


    “可第二天您还是头也不回地扎进实验室，我的家长会您永远缺席，我拿了全市第一的奖状，您只扫了一眼就说别耽误你做实验！”


    “亚奇，妈妈那时候是实验进入了关键阶段......”


    “别说了。”亚奇弯腰抓起地上散落的书，狠狠砸向墙壁，“现在你一句‘为了我’就想把一切都抹掉？那些被黑暗势力伤害的人，他们的痛苦又该找谁偿还？”


    客厅陷入死寂，唯有亚母压抑的抽噎声在回荡。亚奇抓起外套冲向门口，手指在门把上停顿了一瞬。


    “儿子，你要去哪里？”亚母的声音沙哑又颤抖。


    亚奇的手指死死攥着门把，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许久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别跟着我，不然，我让你永远找不到我。”


    他用力拉开门，寒风扑面而来，却吹不散胸口翻涌的酸涩。门重重摔上的瞬间，亚母破碎的哭声也被隔绝在屋内，“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