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
作品:《迹部同学说谁想跟你做同学》 雪绘犹豫地摩挲着手指,默不作声,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倒也不是她自己不愿意。
基于先前的好感度打底,同桌满怀诚心诚意的邀请,虽然有些突兀,却并不让她反感。
况且诚如同桌所说,冰帝这风水宝地,既然来都来了,就应该沉浸式感受一下和秀知院截然不同的氛围,不然交换生体验不就大打折扣。
而作为校园生活占比极大的一环——课外社团活动,自然是体验项的重中之重。
拖住她做决定的,是违反理性分析的直觉。
找不到线索,看不见预兆,但她就是无端认为哪里不大对劲。
隐隐有种说不上来的扯拽感,如同一种警示,像自然灾害前,动物本能试图避灾的焦躁不安,于是不停地刨坑挖土,树起坚固的戒防。
再进一步深想,森田梨佳是在她本人来A班之前,便已经提前得知A班会加入交换生,还产生了“希望她来担任辅助经理”的设想么……
虽然依常理而言,各级部的分班名单会在临近开学时公开。
……但总觉得哪里怪模怪样的。
“哎呀——清原同学,可不可以嘛——”
雪绘良久不言语,森田便小心揪住她的衣袖。
手指勾着晃一晃,又晃一晃。
音调随嘴角撅起来。汪开水雾瞪着她的眼睛也在阳光下晃一晃,充满了恳求和期盼,像亮晶晶的糖心玛瑙。
“我原来的辅助经理去樱兰了,眼下实在是找不到人……你放心,辅助经理也就平时忙不过来时帮我分担一下,大部分杂务还是我负责,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她真诚道,“清原同学,我特别希望上课之外的时间,也能多多和你待在一块。”
“你长得又好看,说话又好听,性格也跟我合拍。我超喜欢你的,清原同学——”
清原雪绘:“……”
triple kill,接二连三的直球攻击命中了她。
她张了张嘴,轻微地翕动一下,还是将预备挂在唇边的拒绝咽了回去。
本想遵从自己的第六感,硬起心肠直接回绝。最终败于自己性格中吃软不吃硬的漏洞。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
一个和自己兴趣相投,会撒娇,又甜又乖的可爱妹妹的央求,谁能顶得住呢?
森田梨佳继续晓之以理:“而且这事我和我们部长也商量过了。我们都没有意见。”
似乎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没有作假,她转过身,冲迹部景吾大大咧咧地挥一下手:“部长,部长,迹部部长——”
迹部景吾慢条斯理地抬起头,微一蹙眉,似乎是被人强行打断阅读,略有些无奈和不得已:“怎么了,有什么急事需要现在和我讲?”
森田梨佳笑嘻嘻:“不好意思部长,我想再和你确认一遍,我让清原同学来担任我的辅助经理,你看可以吗?”
“随便,你自己看着办吧。”
非常平淡,不以为意的语调,隐隐透出一副“这种小事也值得来打扰我”的意味。
随后,他低垂下视线,凝眉重新聚集专注力阅读。从书本中来,到书本中去。拇指和食指夹住立起的纸页,生怕在她们这无关紧要的琐碎上多浪费他人生中宝贵的一秒钟。
雪绘悄声瞟了一眼纸上的题目大字。
竟然还是——
《资本积累与生产性和非生产性劳动积累的关系》
清原雪绘:O . o
距她上次看见该题目少说也过去了半小时。这么长时间,她和森田梨佳都闲聊了几个来回,他却仍停留在这一页,阅读进度,居然是零耶。
……噢,看来这本书真的好难的哦。
把几无苦手学科的冰帝首席都难倒了。
“清原同学,”森田梨佳忽然推了推她,放软声音继续软磨硬泡,“你看,我说部长那边肯定没有问题的吧。”
“只要你肯点头,这件事就成了!”
“不过你要是实在不愿意,那就算了,没关系的。我也不好勉强你……但是清原同学,我仍然特别、特别希望你能答应我。除了你,我也不想再找别人。”
同桌“啪”的一声,双手合十高举到鼻尖,像是对着神像虔诚地祈祷:“请好好考虑一下吧!拜托你了,清原同学。”
清原雪绘思索半晌:“……好、好吧。”
终究还是拆掉戒防,松了口,答应了同桌。
其实仔细深究起来,刚才向她发出警示的直觉和第六感是毫无道理的,根本不用过于在意。
没有客观的因果证据,执着于莫须有的可笑担忧,却对朋友实实在在的难处视而不见,她委实做不到。到底狠不下这个心。
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估摸着迹部景吾日常要处理的事务堆积得多,忙都忙不过来,虽然同在网球部,大概没多余的闲工夫关注她,比直接当他同桌朝夕相处要轻松许多。
所以,接就接了吧。
不会存在太大的问题……应该。
“好耶!”
三个字的简单答复,令同桌相当开心。像只吃饱喝足的愉快仓鼠一样嗖地凑过来,她一把抱住雪绘的胳膊,用脸颊轻轻蹭了蹭:“谢谢你清原同学,太感谢你了!”
一桩积压已久的心事完美解决。
森田梨佳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她掏出手机,和雪绘互相添加了社交好友。备注名输入至界面的一刻,她不禁对为她提供可行建议的“贵人”,她的部长——迹部景吾肃然起敬。
说新同学会同意,新同学果真就同意了。
好厉害的判断,不愧是学生会会长兼年级首席,眼光如此精准独到。
她们这位部长,还真是料事如神呐!
·
和结为联盟的友校秀知院有所不同,冰帝学园开学首日只进行开学仪式,并不正式行课。
上午发放课本,下午放假半日。
当天只需本人在校签个到,应个卯,剩下的时间留给学生们做一些收假收心的缓冲,以便次日上课时,能更好地适应讲课节奏。
仅从这点来看,冰帝的学风倒比开学首日就上课的秀知院宽松许多。
不同的学校通常会采用不同的教材。雪绘收到属于自己的全套课本后,大略翻了一下。
有些科目,尤其是基础文科,如国文、英语等,冰帝所用版本与秀知院一致,为文溪堂版。
但有些科目,特别是理学类,如物理、化学、生物等,却与秀知院大相径庭。
冰帝采用广济堂版,而秀知院采用东京书籍版,两版的内容安排多少存在差异。
物理她不担心。身为“物理考100分是因为卷面只有100”的优等生,在入学高中之际,她就已经把市面上全年级、所有版本的物理教科书网购回家,全部自行阅读了一遍。
比较苦手的是化学。
这是她的弱项,稍微有点偏科。
如同直男分不清女生口红的颜色,那些眼花缭乱的分子结构、晶体化学键在她眼里,仿佛都是一个妈生的姐妹,让她产生了些许脸盲。
于是,将其他学科的书籍留在学校,单拿一本化学教科书,预备课前先总体预习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雪绘离开学校,根据事先查好的公交路线,径直到冰帝校门口对面的公交站台,坐指定公交车回家。不堵车的情况下,全程大概25分钟。
今天天气晴朗,早春的阳光温热暖和,舒适得让人直发困,融于风中,一股初绽春樱的味道。
歪头靠着有些热的公交车窗框。
她在座位上晒着背,同父母知会一声行程。
[群聊:二对一精准扶贫(3)]
[你娃来咯]:妈妈爸爸,我回家了捏。
[你娃来咯]:(飞天披风猫猫头.jpg)
[你娃来咯]:中午家里有饭吃吗?没饭的话我去爸爸那里蹭公司食堂吃。
[你爹来咯]:来嘛,直接到我办公室拿卡。最近食堂的掌勺师傅换了人,今天中午有你爱吃的铁板鱼肉饭。
[你妈来咯]:你们今天这么早就放学了呀?
[你妈来咯]:冰箱里有你爷爷上周带来的水饺,回家可以煮了吃。不过你要是想吃铁板鱼肉饭的话,也可以直接去找你爸。
[你娃来咯]回复[你妈来咯]:是呀,冰帝今天不上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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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娃来咯]:我还是自己下水饺吃吧。去爸爸公司我还要转车,怪麻烦的。
[你妈来咯]:看你自己,反正我们不在家,你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
对面两位成年人向来业务繁忙,喝水上厕所都得挤出时间,可能此刻回她消息也是抽空回复,因此只是随意聊几句,她便不再打扰父母工作,简单地和父母道了别。
公交车到站,下车,过一条马路进小区。
使用脸部识别通过门禁。
小区内,一幢幢联排别墅鳞次栉比地矗立,簇拥于修剪整齐的枝叶花草间。
她走到自家门口前,对着静脉解锁区域摊开手掌,打开门进了屋。
一楼,阳台处的猫咪正趴在窝中睡觉。尾巴裹住身体,毛茸茸的团子像一块芒果雪媚娘。
雪绘没有打搅它的好梦。
她轻手轻脚地上了二楼,
离午饭尚有一段时间,她也还没饿。把化学教材放到书桌上,身体直挺挺往床上一扔,她就趴着枕头玩手机。
在校的时候,森田刚把她拉进冰帝社群。
冰帝和秀知院一样,校内学生大多家世显赫,非富即贵。家里不是政商精英,就是某领域的顶尖专家,属于一板砖砸下去,未来好几个龙头企业都可能直接瘫痪玩不转。
出于对新同学们的新鲜感,她打开社群动态页,打算观察一下冰帝的富哥富姐们,和秀知院的富哥富姐们,两者间作风有何异同之处。
加载圆圈旋转两下。
第一条,率先跳出来的是迹部景吾的动态。
通篇没有一个字,仅贴一张老照片。
黑白色为基调,映衬历史书上的熟面孔。丘吉尔的V字手势。
V,victory,胜利。
二战时期非常经典的标志。
下面一水的热烈祝贺。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对着这莫名其妙的动态茫然不解,心意也总是要传达到的。
迹部景吾只挑了第一条进行回复。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大喜事,但还是先恭喜一下我们冰帝的国王吧。有此殊荣实至名归。”
——“说恭喜还早着呢,刚挨上边而已。”
“后面难处多得是。”
——“那这算不算半场开香槟?”
——“没办法,忍不住。”
“再说,开始不就是成功的一半么?”
不知道他近日拿了哪样不得了的奖项,值得在朋友圈里如此显摆着昭告天下。
罕见地看他发一回动态。印象里,距他上一次有动静还是去年全国大赛冠军的时候。除了斩获这种极高荣誉,他偶尔会在她的朋友圈里鲤鱼打挺,其余时间基本查无此人。
和他现实中高调的作风背道而驰。
不过也不难理解,在能留下明显文本痕迹的公开社交网络上,谨言慎行是明智的做法。毕竟“迹部”这个姓氏,足够惹人注目,明里暗里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
动态下排列一长串冰帝学生的点赞,她视若无睹似乎也不太好。现在她身为冰帝的一员,理当表现得合群。何况动动手指,也不费事。
拇指一按,她为这条动态点亮小红心。
红心点亮,发出动态的手机跳出通知。
振动,铃声,亮屏。
等级拉到最高的提示形式响应于点赞操作。
[特别关注:新动态]
[“鼠鼠我鸭不想再上早八啦”用户点赞了您]
发出动态的人轻轻抚摸了一下这个昵称,旋即翘起唇角,摁键熄灭了屏幕。
他擦拭着手中的相框。
是一张被裱起来的肖像速写,他打网球的动态剪影。相框其实并不沾灰染尘,干净得光可鉴人。所以这个擦拭动作只是一种日常习惯。一应维护他向来不会假手于人。
家里的仆佣没有触碰它的资格。
仔细擦完一圈,相框被他摆放在床头。
其下一角,璨金色的阳光托着作画人的名字,一笔一划,清晰无比。末尾缠着衣摆的收笔,与肖像紧挨在一起——
[drawn by Yuk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