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听着陈铭生如数家珍，她一边吃水果一边说：“喜欢就拿下。”


    “嗯，就是再买一辆车，家里不太好放了。”


    “小事问B站，或者问问李哥他们怎么处理。”


    “嗯。你今天不忙了？”


    “今天还好，过两天又会忙一点，”杨昭吃掉最后一块火龙果，“我们中间会休息一天，我准备去西湖边上转转，到时候，拍照片给你看。”


    “嗯，早点睡。”


    “你也是，爱你，陈铭生。”


    “嗯。”


    杨昭看着屏幕对面，灯光下，陈铭生的脸上只浮现了一层淡淡的笑意。她皱着眉头问：“你不爱我了？”


    “怎么可能！”


    “那你怎么不说爱我。”


    “老夫老妻了，什么爱不爱的，挂在嘴边，俗不俗。”


    “老夫老妻了才要说。”


    陈铭生坐的笔直，轻轻地说了一句，“爱你。”


    杨昭笑了，抬头看向屏幕，却发现屏幕只有天花板。


    “陈铭生，陈铭生——”


    “嗯。”


    “你人呢？手机怎么扔了？”


    “我没站稳。”


    “你不是坐着的吗？你害羞啦，怎么又跟个老头子一样！”


    陈铭生：“……”


    几天后，等杨昭漫步在西湖之畔的时候，带着江南暖意的风拂过她的耳畔，她拿着相机把点点湖光山色记录下来，然后用微信把拍摄的照片和视频发给陈铭生。


    春风骀荡，岸边的花朵开得云蒸霞蔚岸边的栈道上，三三两两的游人或手牵着手或用婴儿车带着孩子，沉浸在江南仲春的美景中。杨昭坐在白堤的长椅上，忍不住给陈铭生打了一个视频。


    视频响了几声被接通，陈铭生穿着骑行服带着头盔和防风镜。


    “呦，挺帅的啊。”


    “这不是常规打扮嘛！”


    “没耽误你们骑车吧？”


    “没有，这块风景不错，我们在这休息呢！你呢，今天去西湖了？”


    “嗯，次课正漫步在西湖边上，风景一级棒，忍不住跟你分享一下，”杨昭拿起手机调整摄像头的方向，一边拍一边给陈铭生分享，“你看，那边是断桥，白娘子和许仙相会的地方，远处是保叔塔……”


    陈铭生摘了防风镜，凑在屏幕上看。


    远处传来了骑行小伙子们的声音，“生哥，跟谁打电话呢！”


    “我老婆，这两天不在家，在外面出差呢。”


    “嫂子好——”小伙子们纷纷凑过来看。


    杨昭把摄像头翻过来跟大家打招呼。


    “嫂子，生哥心太细了，骑车还带着药品，那天我胳膊划伤了还给我处理伤口呢。”


    “嫂子，生哥刚刚还帮我们修车呢，补胎速度超快。”


    “嫂子……”


    陈铭生听着大伙儿的赞美，脸红得像个番茄，他拿着手机快步走出了人群。


    “生哥，你不好意思啦——”


    “嫂子面前你还害羞啊——”


    听着大伙的三言两句，杨昭忍不住笑：“今天又是带队骑车？”


    “嗯，今天周六，我们骑得远。”


    “南南呢？”


    “早上要吃七马路那边的糖葫芦，送奶奶家了。”


    “我也想吃了。”


    “你也想，这简单。”陈铭生笑了，“对了，跟你商量个事，我想把车顶上装个架子，放自行车，你看行吗？”


    “当然，”杨昭笑了，“按你喜欢的来，小事，不用跟我商量的。”


    “我都习惯了。”陈铭生笑了。


    说话间，有同行的队友拿矿泉水过来递给陈铭生，“生哥，喝点水。”


    “谢啦。”


    杨昭看着阳光下，陈铭生黝黑的皮肤和健硕的肌肉，“行啦，你好好骑车吧，不打扰你了，注意安全，注意腿。”


    陈铭生拍了拍右腿的假肢，“昨天晚上充满电了。”


    低头一看，假肢上连着一根数据线，插着一个手机。


    “生哥，给我手机充会电。”


    陈铭生无奈地摇摇头，“这帮小子。”


    杨昭笑了，“你这又找到组织了，打成一片了。”


    “嗯。”


    杨昭的归期比预计又推后了五天，她的工作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依旧是每天跟陈铭生简单的信息沟通。


    每天睡前，手机上会收到今天家里的一日三餐，南南在家里或者是跆拳道班级的视频，早上起来，是杭州今天的天气预报，日子简单而又充实，时间就这样在朝夕之间，静静流逝。


    周三中午，陈铭生在车行跟李哥一起研究自行车车架的时候，杨昭打来了电话。


    “喂，陈铭生，我明天下午的飞机回辽城。”


    “嗯，几点到？”


    “不延误的话，四点多吧。”


    “我去接你，你到时候把航班号发给我。”


    “好，吃饭了吗？”


    “还没呢，在车行，跟李哥一起修车。”


    “约上李哥一起吃，吃完再研究。”


    陈铭生笑了：“好啊，你呢？”


    “我吃过了，活动下午闭幕，我再把PPT过一遍。”


    “加油。”


    “你也一样。”


    挂了电话，李哥饶有兴味地看着陈铭生：“媳妇？”


    “嗯。”


    李哥夹着手上的烟放在嘴边，猛吸了两口，看着陈铭生把手机放进兜里，继续蹲下修车，动作干脆流畅，决不拖泥带水。


    “铭生，明天下午你媳妇回来，去机场接你媳妇吧，我自己带队。”


    陈铭生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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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自己的假肢，单手撑了一下墙站起来：“没事，我来得及。答应你的事，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不是我做事的风格。”


    李哥按灭了手里的烟头：“你小子干事我是真放心，第二次你带队出去骑车，路上两个人年轻人摔车了，你给他们处理伤口，单独修车，修到天黑，我都不知道。后来听那个小伙子说，你修完车，腿都走不了路了，把假肢拆下来拄拐杖回去的。”


    陈铭生用抹布擦了一下手上的油：“我那是假肢没电了，所以走不成路了，只能拆下来拿走，没他们说的那么玄乎。”


    李哥看着陈铭生脸上云淡风轻的表情：“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嘛，做的永远比说的多，你把自己的车都改了，装了车架，给大家放车。”


    “我自己也要放，我不是新买了一辆公路车吗？”


    李哥笑了：“那你说说，怎么骑行队伍人越来越多了，买车的人也多了。”


    “疫情之后，全民健身了。”


    李哥笑了，拍着陈铭生的肩膀：“你可别蒙我，我带队骑了那么多年车子，人数一直都是稳定的。开始我还纳闷，怎么最近买车的人越来越多，看了骑行群，好家伙，群都快满了，原来都是冲你小子来的。”


    李哥看了看车行里的挂钟，“一起吃个饭吧。”


    “行，随便吃点就好，这个车架我还想再研究研究。”


    李哥无奈地笑了：“那成，那就边上那个川菜馆。”


    “行。”


    李哥带着陈铭生来到车行门面后面的洗手池，递给他一块香皂，陈铭生搓着手上的油污，他还在想那个车架为啥固定不住。


    李哥絮絮叨叨地说：“本来想请你吃顿好的，结果就路边管子了。”


    陈铭生抬头笑了笑：“吃东西上，我没啥讲究，我和我老婆也喜欢吃路边的苍蝇馆子。”


    “弟妹吗？看不出来啊。”


    “是吗？”陈铭生笑了，“我老婆其实是个很随性的人，就是看着高冷。”


    李哥跟陈铭生一起走进路边的小饭馆，找个座位坐下来，陈铭生用筷子戳开消毒的餐具，李哥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陈铭生倒茶。


    磨得光滑的茶壶，倒出带着粗糙茶叶末的茶水，陈铭生有些渴了，端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李哥看着一点不讲究的陈铭生，突然萌生出八卦的念头：“铭生，你跟你老婆，怎么认识的，你们俩，不太像一路人啊。”


    陈铭生放下茶杯乐了：“是不太像一路人，她是我债主。”


    “真的假的，还了没？”


    “没还。”


    李哥惊得手里的菜单快掉下来：“然后呢？好上了？”


    “算是吧！”


    “你小子，还不上就……”


    陈铭生蓦然正经起来：“开个玩笑，我们是正经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