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父女俩帮忙把碗筷收到厨房。


    常利民拿了包烟说道：“咱们出去走走消消食儿吧。”


    “您又借着出去溜弯抽烟，我一会儿就报告给我妈，除非。。。”


    “除非什么？”


    父女俩走到外面，常春晓给父亲点上烟笑道：“除非您和我妈再不催着找对象。”


    “你呀，都多大姑娘了，迟早要嫁人的，你妈是为你好，我们经历的多，看人准。”


    “我也不是不找，但得我自个儿找。”


    “哦？想找个什么样儿的？”


    常春晓歪着脑袋道：“唔，至少是正气的，有崇高理想，有文化，心底儿善良的。对了，还得会做饭，会讲故事。”


    常利民拍着额头道：“得，我这闺女是嫁不出去了。”


    “哼，嫁不出去就让您和我妈养我。”


    常利民指着前面的椅子道：“走，前面坐会儿。咱们父女俩好久没好好聊聊了，爸也没关心你工作生活，和你道歉。”


    “爸，我能理解，您工作压力大。”


    “是啊，特别是这几年，所以爸想让你去下面锻炼，咱们组只都是在艰苦的环境中过来的，你不去吃苦，不去了解群众的苦，怎么敢说能为群众解决困难呢。”


    常春晓头枕在父亲肩膀上道：“可是爸，我感觉街道办也都并不是很团结，我能感觉得出来。不把劲儿往一处使，怎么工作呢？”


    “这就是爸要问你的原因了，但你怎么能知道他们没做好工作呢？我心里是有数儿的，把工作做好才是基础，其他的就关系到领导对人事方面的调整和能力了。”


    常春晓今儿有意打算和父亲请教，把最近到街道办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包括下午两位主任老程和李延勋的对话也没落下。


    常利民习惯性的又拿出一根烟，被女儿夺了去。


    “你还想不想听了？”


    “爸，就这一根啊！不然我妈可会批评我的。”


    常利民美美的抽了口道：“看样子你们王副主任不甘做副手，这是借着机会拉拢你呢。你们主任说的没错，做事情要有方式方法，不能傻干蛮干，什么事儿都自己揽上了，怎么体现你的能力？”


    “能看出来，我觉着她没安好心。”


    “我听人说过，你们这位副主任跑关系跑的很勤，也有人为她说话，唉，才多少年好日子，我们的同志有些就不思进取了。”


    常利民抽完烟接着说道：“你工作热情高，这是好事，但先得沉下心来去学习，学习怎么融入到集体里，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单薄的。”


    常春晓皱着眉头道：“做个工作这么复杂，一心一意想着工作都不成？”


    “是人心如此，所以自古以来说白了都是吏治，用人之道，处世之道，里面学问深着呢。”


    “真烦，就一个小小的街道办都这样儿，别的我都不敢想。”


    常利用摸了摸闺女脑袋道：“这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嘛，连这些能力都没有，如何去开展工作，特别是又如何跟哪些敌对势力斗争？”


    “你说的这个李延勋小同志就有些意思，爸给你留个考题，想想为什么他在学习班的事后开始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而你们街道办的同志们却更加喜欢他了？”


    .......


    被议论的李延勋这会儿在胡同口正和人聊天。


    刘海中可能早有准备，今儿一直守在胡同口，总算是把李延勋给等着了。


    可千万别把人刘海中想的那么不堪，不大会儿功夫从王老太太和院子里的渊缘聊到了李家老爷子。


    “想当初，要不是李老爷子搭把手，你二大妈当初都不一定能撑过来呢，更不用提生下光天了。”


    原来还有这一茬儿，当初二大妈生刘光天的时候差点难产失血过多。


    难怪刘海中一直对光天和光福不待见。


    他跟二大妈感情一直很好，没吵过架红过脸。


    李延勋只能安静的当个听众，这货聊了大半天也没说正事儿，但谁让人家年长呢，只能陪着。


    “说到这光天和光福了，嗐，也不怕你笑话，我是对他俩严厉了些，可也是为他俩好，这自古以来啊，就是棍棒底下出孝子，李干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嗯，至少光天光福没往歪路上走，您的教育还是有成效的。”


    “可现在孩子们大了，有主意了，打不得骂不得，唉，”


    然后就直勾勾的看着李延勋没了下文。


    “您是说光天还是光福？二大爷，咱爷俩有话您直说，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刘海中松了口气，这么半天两根烟都散出去了，总算没白费功夫。


    “还不是这光天，和我说要分家，翅膀硬了，你说这传出去，我刘海中还怎么在院子里做人？”


    李延勋也有些惊讶，刘光天现在连个工作都没有，吃哪儿住哪儿？难道是找好了后路？


    “不会吧二大爷，光天现在还小，又没工作又没成家的，谈分家早了点吧。”


    “谁说不是呢，要传出去人家还以为我刘海中把儿子往外逼呢。但这臭小子这回是铁了心了，说要是不成就找街道办来处理呢。”


    虽然刘海中打儿子是常事儿，但这年头家长基本都这样，包括孩子们交生活费之类的。


    李延勋每月都给家里交生活费呢。


    “光天是不是找到住的地儿了？”


    刘海中脸色不好的点点头道：“拜了一个师傅，说是他师傅让他搬过去住。”


    “二大爷，是这样，清官难断家务事，您回去还是和光天敞开的好好聊聊，他可能也是有自己的打算，就是万一到了闹分家的地步，也甭往外说，就说光天拜了个好师傅要叫到身边好好教导。”


    看着胡同口有车过来，李延勋二人虽然奇怪这种车怎么会开到他们这地儿，但还是往路边站了站，接着说道：“您也甭着急上火的，其实孩子大了出去住很正常，我们家不也一样么，我二哥说年底要出去住，您呢，该给孩子的就分点，别让他以后再埋怨您。”


    吉普车在二人身边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一个大帅逼，至少李延勋是这么觉得。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头发也打理的一丝不苟，并不出彩的汗衫穿在身上却显得潇洒惬意。


    这谁呀？南锣鼓巷还有这种大帅逼，你才是主角吧。


    李延勋和人站一起都觉得有些自惭形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