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看你这副完全不知情的模样，眸色渐深，却又忽然弯起唇角，“这个炸弹犯装的炸弹是我和阵平分别拆掉的。”


    你顺着他的话往下接，“那真是辛苦你们了……”


    他低笑了几声，“就算小澪当时不在，我也按你的要求做了哦。”他开口时语调慢悠悠的，带着点刻意邀功的意味，“穿了防护服，带了信号屏蔽器，拆弹的地方也没有抽烟呢。”


    萩原研二！


    他怀疑是正常的，你自己也知道有很多细节经不起推敲。但你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故意用你的在意点气你。


    你扯了扯嘴角，目光落在他那张笑得坦荡、却明摆着说谎的脸上，只能咬着字说道：“那可真是太值得‘好好夸赞’了！”


    萩原研二像是没听出你话里的不满，笑眯眯地往前凑了凑，语气带着期待：“所以我有什么奖励……”


    你干脆利落忽略了他的话，将目光转回到电脑屏幕上，“我现在重新排查监控。”


    再不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你怕会被他气死。


    为了不暴露自己早已排查过的痕迹，你只能当着三人的面，重新在键盘上敲起程序。


    指尖落在键盘上，清脆的敲击声瞬间填满了安静的会议室。你熟练地敲着代码，余光却能瞥见他们三人，像背后灵似的站在你身后，让你浑身不自在。


    忍了好一会儿，你终于忍不住侧过身，委婉开口：“你们不用忙别的吗？”


    松田阵平没接你的话，反而盯着屏幕里滚动的代码挑眉：“你好像很熟练？”


    你直言道：“毕竟不是第一次用了。”


    你对代码的熟练程度几乎是下意识的，这种小细节上，再掩饰反而显得刻意，不如让他们自己猜去。


    在伊达航张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你指了指屏幕上弹出的窗口：“现在只要把照片导进去，就能自动筛选出符合这个身形的所有画面了。”


    话音刚落，三人瞬间凑到屏幕前。你趁机起身让出座位，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对于早已知道的结果，你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随着筛选出的画面逐渐增多，伊达航的眉头逐渐收紧。


    “他是不是知道所有监控的位置？不然怎么每次都没拍到正脸？”萩原研二的声音里带着点疑惑。


    “不止。”松田阵平指着屏幕上一张被气球挡住大半的画面，语气沉了下来，“你们看，还有被广告牌挡的、被飞过的鸽子遮的、甚至有路人恰好搬着家具路过的……之前肉眼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单独筛出来后，你们不觉得这些‘巧合’有点太多了吗？”


    伊达航点头附和：“是很奇怪。”


    “不过，我总觉得这个炸弹犯还会再次犯案。”松田阵平直起身，双手抱在胸前，缓缓梳理着线索，“他的同伴死在警察的追捕里，从他之前……咳。”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了顿，硬生生咽回了那半句“引爆炸弹”，才继续道，“从之前的行为能看出来，他后续肯定会报复警察。”


    你假装看着窗外风景，实则耳朵高高竖起。当听到松田阵平咽回那未说出口的话时，你在心里庆幸自己幸好是背对着他们的。


    转身走到他们身边，不禁好奇道：“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松田阵平却突然“啪”地合上笔记本，起身就朝门外走。


    “你去哪？”伊达航立刻疑惑地追问。


    松田阵平头也不回：“写检讨！”


    “我也得回去写检讨了，下班前必须交上去。”萩原研二叹了口气，随即又眼睛一亮，看向你和伊达航，“晚上要去喝一杯吗？刚好放松下。”


    伊达航摆手，“不了，我晚上和娜塔莉约了晚餐。”


    萩原研二的目光转向你，语气带着期待：“小澪呢？一起去吗？”


    你轻轻摇了摇头，找了个借口：“我晚上有点事，恐怕去不了，你们自己去吧。”


    萩原研二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去，带着几分失望叹道：“诶？那好吧。”


    你对着他笑了笑，语气带着歉意：“抱歉啦，下次有机会再一起聚。”


    *


    临近下班，松田阵平的身影忽然停在你桌前，指尖敲了敲桌沿，“走吗？”


    你从堆叠的文件里抬起头，随口问：“你不跟研二去喝酒？他人呢？”


    他漫不经心地把掌心的车钥匙抛起，随后稳稳接住，干脆道：“他先去店里，等送你回家后我再过去。”


    你没再多说，合上文件起身，跟着他一起走出办公楼。坐进副驾时，你想起之前的决定，转头看向正在系安全带的人：“总是这样也很不方便，我打算过段时间在警视厅附近租个公寓。”


    松田阵平刚发动车子，闻言侧头看向你：“这车本来就是你的，把钥匙还你不就好了。”


    “不是用车不方便，是上下班不方便。”你说出之前想好的说辞，“而且，我本身也不是很喜欢开车。”


    “哈？那一开始就不要买这辆车啊！”松田阵平熟练打着方向盘。就在你以为这个话题要结束时，他又忽然问道：“那你喜欢什么？”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应该是摩托车吧。”你认真思考了几秒，“风吹过来，会让我有一种很自由的感觉。所以其实我还挺喜欢坐研二的车的。”


    话音刚落，副驾驶的车窗“唰”地被降下，外头呼啸的寒风瞬间灌了进来，没等你反应，颊边的碎发就被吹得糊了满脸。


    手忙脚乱地把车窗升回去，你顶着一头乱发转向驾驶座，“你真的很无聊。”


    松田阵平却勾着唇角恶劣地笑着，他闻言慢悠悠地回道：“让你提前感受下‘自由的风’，不好么？”


    你：“……”


    没过多久，车子在你家门前停下。你解开安全带，侧头跟他道谢：“谢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他降下车窗，将手肘搭在窗沿上，指尖随意地敲着车门，目光落在你身上，忽然问道：“你晚上有什么事？”


    你无奈地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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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该不会忘了，《安全教育实施报告》还没人写吧？你和研二去喝酒，班长约了娜塔莉，只能我来写了。”


    松田阵平低哼一声：“本来也应该是你这个罪魁祸首写。”


    “是是是。”你拉长声音，伸手将他探出的脑袋用力推回车内，挥了挥手，“路上小心，喝酒前记得把车停回警视厅。”


    “啰嗦。”


    看着车子驶远，你转身一边朝屋内走去一边掏出刚刚在车里，就一直在震动的手机。屏幕上，除了伏特加的短信，还有一封未读邮件。


    你点开邮箱，是你等待已久的回复：


    [把那个人的信息发过来，我安排人去接触。（朗姆）]


    眉梢微微挑起，你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指尖刚放在键盘上，手机又震动起来。你按下接听键，刻意模仿着琴酒的冷硬语气，带着几分不耐：“伏特加，我现在很忙，如果不是发现了‘老鼠’，就别……”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熟悉的、带着警告的声音：“黑月桂。”


    “什么啊，原来是琴酒。”你收回伪装，语气恢复了平淡，指尖继续在键盘上敲击着，“刚刚的话可没有错，我可是很忙的，朗姆那边也有事在拜托我。”


    “他那边是什么？”琴酒的声音没有起伏，听不出情绪。


    “一个议员的资料。”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接着是琴酒冷硬的声音：“这次任务的奖金全额给你，只要你抓住那只‘老鼠’。”


    “名字？”你言简意赅。


    “雷蒙德?威廉斯。”


    “美国人？”你停下敲击键盘的手，有些意外。


    “伏特加。”琴酒的声音落下，手机很快被递到了另一个人手里。伏特加的声音跟着传来：“是克里普斯帮派的人，前天和他们帮派交易的时候，作为中间人的这个人把货物和钱款私吞了，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哈哈，真丢脸。


    你毫不遮掩地笑出声，刚笑了两声，在听见话筒那边传来琴酒冰冷的警告声后，立刻切换回琴酒的声线，没什么感情地说道：“不去，太远了，你们换个人。”


    “别啊！”伏特加急了，声音都拔高了些，“大哥说这次的奖金会翻倍给你。”


    “不，翻倍不够。”你手指敲了敲桌面，语气不容置喙，“我要四倍。”


    不等伏特加反驳，你继续道：“入侵美国的监控可是很麻烦的。你该不会不知道美国各个地方政府拥有独立的执法体系，监控权限也仅限于本辖区吧？也就是说，我要入侵的可不仅仅只是一个警察局的系统。当然了，你们要是不愿意，那也没……”


    “可以。”伏特加几乎是立刻答应下来。别说四倍了，哪怕再翻一倍，让他倒贴钱他都愿意。被愚弄了的琴酒，现在身上的杀气已经浓到让人不敢靠近了。


    “成交。”你应得干脆，随即补充道，“派人来接我，直接送我去雪莉住的地方。”说完，没管电话那头伏特加还在喊什么，直接按了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