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2021—好好想
作品:《他像一棵树》 2021
爱人是种能力,这种能力不似做题答卷,它没有标准答案,每个人遇到的考官也不同,有的人穷尽一生、付出所有最后落个不值得,有些人只是站在那里不做一事就能拿满分。
当杨文帆说出那句“确切的喜欢”时,丁知乐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她为爱消沉、徒自抑郁是对爱胆怯的做法,勇敢的方法是对方能感觉到爱。
丁知乐曾勇敢过,只是勇敢给了别人,她三分的喜欢给他们八分的诚意,而十分的喜欢却表现不出一分。这很可悲,很让人难过,但她该如何剖出心脏来呢?
杨文帆不是在质疑她,只是在说自己的真实想法,一句描述“喜欢的定义”用不着被分析,丁知乐清楚地明白道理,可丁知乐很难不仔细想。
“我……”丁知乐低下头,眼睛要落下。
她还是小时候的样子,一委屈就皱皱巴巴,藏不了一分。
“念念,我很喜欢吃糖,但我不会将吃糖作为我每天必须进行的任务,我不会沉浸在吃糖的快乐里,也不会为没吃糖而哀伤。”
就像太阳升起、落下,周而复始,我们的一天有那么多事可做,有那么多热爱去追。
丁知乐下嘴唇紧紧抿着,眼睛滚动出泪花,她盯着地面,已经接近崩溃边缘。
杨文帆拉住她的手:“丁念念,你不能因为喜欢我一直哭吧,我们念念笑才能说明……”
丁知乐捂住杨文帆的嘴,还是不敢看他。
他的手覆在她表面,她再也坚持不住,两瓣薄唇一松,泪珠落到他手背,开始急促呼吸。
杨文帆用手为她抹去眼泪,她羞得忙转脑袋,他看到她耳朵、下颚、脖子连红成一片,比烈火还沸腾,不禁弯嘴一笑:“花猫。”
“丁知乐。”他很少喊她大名。
丁知乐有些懊恼地回复:“你想说什么?”
“你把耳朵伸过来。”
丁知乐不明所以,以为他又要笑她:“干嘛?看不见我在伤心吗?”
可脖子比嘴巴诚实,她乖乖将左耳伸过:“说吧,快点说。”
“我喜欢你。”
丁知乐以为耳朵烧坏了,不,脑袋的某个部位也出现了严重问题,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应该是我讨厌你吧,怎么能这样,怎么能篡改别人的意思呢。
丁知乐刷地一声站起,脑袋根本抬不起来看他:“我……我最近耳朵不太好使,可能吧,你别再说话了,我休息休息,太乱了,太乱了,怎么也不像现实,冷静一下吧我们。”
杨文帆被她的表现可爱到,嘴角弯成月牙:“那我给你三分钟。”
“三分钟,三分钟怎么能行,那么多年三分钟怎么能想明白,怎么能搞清楚,不行不行,你别再说话了,我们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
丁知乐落荒而逃。
杨文帆清理了客厅的垃圾,顺带将垃圾袋放到门外,可能开门声音重,丁知乐把自己房间的门开出一条缝大小。
杨文帆准确看到那双眼睛,他欲开口,不想门又关上了。
“你好好想,我先回去了,出租车司机还在楼下等。”他没说回家,就代表没否定他们的家。
周有才家空间不算小,可四个人住难免挤,杨文帆家有两间空房,他东西又少,家里难免冷清,这两箱书带回去家里能紧巴一点,周有才家也能空出些空间。
很多人觉得杨文帆应该对葛欢和周有才有意见,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高考后再不在他家住,学费和生活费不要他们一分钱,和他们划清界限的态度分明,至于年节大包小包的看望,全是做戏。
其实杨文帆心理没有一丝这类想法,他十三岁丧父,奶奶不疼不管,葛欢和周有才供他吃穿和读书,不论上辈各种纷扰,他们是他的恩人。
对待旁人尚且温和友善,对待恩人定要更真诚。
年少时杨文帆暗暗许愿,长大后一定好好报答葛阿姨周叔叔,他卯足了劲苦学,不理纷争,家里五人,唯独他存在感最弱,最像局外人,他不敢不省心,不敢犯错,他根本没有试错的机会。
丁知乐是他循规蹈矩人生中的意外,他喜欢她,他不敢直视内心,明确喜欢她后做的第一选择是逃避。杨文帆是胆小鬼,他喜欢却不敢行动,爱她却怀疑她的爱。
他这样不堪,何至于得到她那样深沉的爱。
杨文帆喜悦又惶恐,痛苦又矛盾,他是喜欢做规划的人,可那句“我喜欢你”出口时他没有思考,他会担忧,但不会后悔,拉她出地狱也在拉他自己。
放掉莫须有的执念,勇敢地表达自己的心,不计后果地去爱一场,他们这样年轻,不该畏手畏脚。
“文帆,这行李箱里装了什么?”王婶下班回来正见杨文帆往楼上抬箱子,重量不轻累得他满头大汗。
杨文帆还沉浸在思考里,反应不太自然:“婶……书,里面都是书。”
王婶恍然大悟:“是书呀,噢,是从你周叔那里拿过来的?”
“这边空间大,总觉得要填满些。”
王婶突然笑了:“文帆,赶紧找个女朋友。”
“我们文帆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学校那么好,人还会赚钱,怎么能单着呢,像你们这么大的小孩正是谈恋爱的好时候,你看啊,家长不反对,事业也不忙……”
杨文帆被王婶这番话搞得手足无措:“王悦,谈恋爱了吗?”
“她?”王婶一脸嫌弃,“整天爬电脑前,对着那一堆看不明白的卡通小人喊那个啥,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就她,花果山的猴有对象她都不会有对象。”
杨文帆默默为王悦道歉:“对不起,不该提你的名字。”
王婶还要语重心长地说些什么,杨文帆急得找不出理由,一番尴尬之下,王婶又想到什么:“新区那房子你看了吧?”
杨文帆点头:“嗯。”
“你奶奶这人看着无情无义的,最后还捂了一套房子给你,文帆啊,看在我们两家几十年情分的面子上,当婶的好心提醒你,财不外露,你这钱不能让你葛阿姨知道。”王婶刻意压低声音,好似周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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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好意,杨文帆自然不能泼凉水,只好含糊着应下:“谢谢婶。”
丁知乐无法克制向李良月倾诉的冲动,当天晚上就约了她喝酒,周照又回了老家,况且这丫头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还是先不说为妙。
两人吃完一盘烤金针菇和十串羊肉串后,连灌了两瓶啤酒,借酒生胆,丁知乐说出来时没费太多力气:“杨文帆知道我喜欢他了?”
“啥?”李良月手中的啤酒瓶差点飞出去。
“冷静,还有……”
李良月摸丁知乐额头,发现自己的更热后才安心一些,想到她刚喝了那么多酒,再度怀疑起来:“你酒量应该没涨。”
丁知乐瞪她一眼:“我很清醒好不好。”
“不像。”李良月伸出两只手,只弯了两根手指,“我比划的是几?”
丁知乐一点不醉,脑袋很清醒:“八,这能难倒我吗,你快听我说话呀。”
“狗屁,明明是二,哪家的八,你醉了姐妹,别再说了,现在不是睡觉时间。”
丁知乐长叹一口浊气:“你怎么能相信我呢?”
想到丁知乐之前喜欢杨文帆的态度,李良月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除非天上掉馅饼,杨文帆主动说他喜欢你。”
“他真的说了好不好?”丁知乐心想,这女人净抢我台词。
李良月按住丁知乐肩头,剧烈地摇晃起来:“醒醒,快醒醒,现在不是睡眠时间。”
“瓦特了,月月你脑子瓦特了。”丁知乐恨铁不成钢。
见丁知乐一副生气模样,李良月发觉事情不简单了,轻咳一声,两眼紧盯着丁知乐,不肯放过一个细节:“真的呀?”
丁知乐脸颊被气撑得咕咕当当:“是啊。”
“你是说他向你告白了,你也恰好暗恋他多年,然后你们手拉起手,然后……在一起了?”
丁知乐为这次李良月措词的严谨点赞,毕竟按往常她能大胆到舌吻的地步:“不对,对一半吧。”
“什么?你逼着他给你表白啊?”
丁知乐用手蹂躏李良月的龙须刘海:“狗屁,我真服了,他向我表白,然后我……躲起来了……”
“啊?”李良月想不通丁知乐为何会拒绝,按她往常的态度来说,该立马答应才对。
“我不想他可怜我。”丁知乐这样解释。
“为什么是可怜你呢?”李良月想不明白。
丁知乐抑郁的事没和任何人说过,从小最怕打针吃药的她,自己偷偷去医院开药,在丁凯莉家就把包装盒丢掉,谎称是维生素C,在周有才家就把装药的抽屉锁上,家里没人的时候才会吃药。
况且抑郁这件事是上学期才发现的,那时候在学校里,亲人朋友都不在身边……
“丁知乐!”李良月仰天大吼。
“干嘛,你小声点。”丁知乐怕别人听见。
“你生病了怎么谁都不告诉。”李良月压下声音,眼神里满是担心。
丁知乐奖励李良月一串鸡翅:“好了,已经要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