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金陵寻师3

作品:《小女不才,掐指一算

    只是她又想起当初只是提了陆九一句,就被关了禁闭,而且她后来也向凰千雪保证,不该问的绝不多问,是以犹豫半晌,柳拾月决定只问自己——


    “师父,徒儿可以问问,五年前,师父为什么要赶徒儿走吗?”


    “……”


    凰千雪沉默,看着面前这个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姑娘。


    从小带到大,凰千雪很了解柳拾月的脾气,虽然表面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但真犯起倔,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就像现在,她依旧待凰千雪亲近恭敬,却还是在意五年前,师父什么都不说就赶走她。


    凰千雪叹息。


    做天才,她当之无愧,可是做师父,她可能始终是差了一截——


    唯二的两个亲传弟子,陆九对她有怨,十儿虽然不说,但心中定然也有想法……


    或许当年,真的是她做错了……


    “师父?”


    柳拾月小心翼翼地观察凰千雪的面色:“您生气了吗?徒儿只是随口问问,若师父觉得徒儿不该问,徒儿以后都不问了!”


    “没有,为师只是在想该如何同你说……”


    女子面上的笑容好像有些牵强,让柳拾月捉摸不定。


    凰千雪:“说来也是为师的错,当初你年纪尚小,为师担心说太多反而让你有所顾虑,是以一再隐瞒,却没想到还是成了你的心结……”


    “没有的师父……”柳拾月眼眶有些酸,“十儿从来没有怨过您……”


    凰千雪摸摸她的脑袋:“十儿有怨也是应该的……其实真要说来也不算什么,只是五年前,为师受天道指引,算了一卦……”


    几天后,吟花堂。


    裴景明喝完了苦兮兮的药,运功排毒后靠回床上。


    体内的毒清得差不多了,此处也清静,他总算可以沉下心,将从徐州开始发生的所有事都拿出来,从头捋一遍——


    他前脚刚跟狐妖案凶手打斗过,后脚就走进了灵溪镇的陷阱,不管怎么想,那个幻境出现的时机都太过巧合,巧合到让人怀疑,狐妖案中精通五行秘术的凶手,就是在灵溪镇设下八卦机关的人。


    有柳拾月这样的例子在先,凶手会这些,裴景明倒也不觉得很奇怪。


    只是有一点,他还未想通——


    凶手想杀他,一击不成立马布下幻境,甚至留了下毒的后手,如此心思缜密的一个人,应该要守在暗处,亲眼看着裴景明中毒身亡再离开才符合逻辑。


    可据柳拾月所说,她并未在幻境外看到其他人,而且后来裴景明中毒昏迷,柳拾月只身带他走到金陵,四五日的路程,凶手若要下手,应当非常容易,为何他会放任二人前往金陵求助呢?


    是因为突发情况分身乏术,还是有更深的筹谋……


    裴景明摩挲着指间的扳指——这是他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


    如今隔了这么些时日,凶手只怕早带着腰牌到了紫衣司分部,他在这深山中,两耳便是想闻,也闻不见窗外事。


    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还有皇帝的回信,不知道小乌鸦能不能顺利送进来……


    正想着,外头忽然响起一个嘹亮的嗓门——


    “小师妹!”


    裴景明愣了下,顺着半敞的窗望去。


    外头一片花花绿绿的草,看不见任何人,只能隐隐听见交谈的声音。


    裴景明无意偷听墙角,只是今日的风好像有些大,哪怕他刻意回避,也能听见一些顺着风飘进来的话语。


    什么“瘴气”,“迷路”,“烤乌鸦”……


    烤乌鸦?


    裴景明挑眉。


    这是什么吃法?


    等等……乌鸦!


    他眸光一凝,起身,匆匆往外头走去。


    一炷香前——


    千机阁大门前的秋千架上,柳拾月托着下巴,出神地盯着脚下的鹅卵石。


    凰千雪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彗星西斜,七年后天下必大乱,我师门一人可担大任,然此人需于民间体验众生百态,方得真谛。”


    “十儿,你便是那天命之人,天道要你斩奸佞,佑太平。”


    天命……


    柳拾月摸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自己的手,觉得她长得实在不像那种能担当大任的人。


    “小师妹!”


    台阶下响起一个响亮的嗓门,柳拾月抬头看去,就见闻人一和肖三并肩而来,肖三手中还提着一只……乌鸦?


    “大师兄,三师兄,”她起身迎上去,“你们这是……”


    “待会儿给你尝尝鲜,”肖三拎着乌鸦晃了晃,凑到柳拾月面前邀功,“早就听说乌鸦肉鲜美,今儿个托小师妹的福,也让我们逮到一只!”


    “千机峰常年瘴气环绕,鲜有飞禽,”闻人一笑着补充,“这只大抵是迷了路,误撞进来的。”


    柳拾月摸了摸乌鸦油光发亮的黑色羽毛,眼里冒着星光。


    她从小就想养只活物,只是师父不让,如今看这小乌鸦乖巧地缩成一团,她又动了心思——


    “师兄,我们可不可以不吃它呀?”


    “为什么不吃?”肖三疑惑,“师妹不想尝尝烤乌鸦是什么味道吗?”


    闻人一轻啧:“怎么就想着吃呢,师妹喜欢这小乌鸦,想养着,懂没?”


    肖三:“……哦。”


    他把乌鸦送到柳拾月怀中:“小师妹想养就养吧,只是这鸟被我用弹弓打伤了,到时候师兄再去给你抓几只!”


    “谢谢师兄!”


    柳拾月小心翼翼地抱过乌鸦,帮它检查脚脖子上的伤口,才发现它脚上还绑着一只小小的漆筒,像是用来装信的。


    “欸……”她将这个发现告诉两位师兄,“这乌鸦不会是别人拿来送信的吧?”


    “怎么可能!”肖三哈哈笑道,“我还没见过谁用乌鸦送信的!”


    “是嘛……”柳拾月两只手指捏着乌鸦的脖子,让它面对自己。


    小乌鸦像是受了惊吓,叫也不叫,圆圆的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柳拾月皱眉,“我怎么觉得这小乌鸦长得……怪眼熟的……”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男人急促的喝声——


    “柳拾月!!”


    三人齐刷刷转头。


    裴景明喘着气站在那儿,连衣裳都没收拾齐整:“放下那只乌鸦!”


    “……”


    柳拾月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怀里的鸟发出“凄惨”的嘎叫声。


    她吓了一跳,手上一松,那小乌鸦便挥动着翅膀,跌跌撞撞地向裴景明飞去,颇有种倦鸟归林的味道。


    闻人一、肖三:“……?”


    柳拾月:“……原来如此。”


    原来是裴景明养的鸟儿,她就说怎么这么眼熟!


    裴景明安抚着怀中受惊的乌鸦,淡淡扫了柳拾月一眼:“这是给我送信的鸦,柳大师要吃烤鸟,还是换一种吃罢。”


    “……哈哈,大人说笑了,我们没说要吃烤乌鸦呀……”


    柳拾月讪笑着凑过去,伸出一根指头,捋了捋乌鸦头顶的毛。


    “我方才还说呢,这鸟儿看着如此健壮勇猛,它的主人一定也是个威风凛凛的人物!”


    小乌鸦很给面子地蹭了蹭她的手指,柳拾月笑着看向裴景明:“果不其然!”


    裴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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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步外的肖三看着二人的互动,悄悄跟闻人一咬耳朵:“欸,我怎么看着小师妹的嘴脸……这么谄媚呢……哎呦!你踩我干嘛!”


    闻人一瞪了他一眼:“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肖三:“。”


    闻人一拉住肖三的后衣领,对柳拾月道:“我方才想起,师父还有事找我们二人,师妹你好好照顾这位公子,我们先走了。”


    肖三还想说什么,嘴里就被闻人一塞了个果子,动作之熟练,叫裴景明跟怀中的小乌鸦一时看呆了眼。


    柳拾月则是见怪不怪,转头问他:“大人,你体内的余毒清得怎么样了?”


    裴景明:“……再有一两日便好了,这段时间叨扰你师父和师兄们了,待我痊愈下山,必有重谢。”


    柳拾月点点头,觉得裴景明这种人的重谢应该挺重的,忽而又觉得该给自己也要一份:“那我的呢?”


    裴景明:“什么?”


    柳拾月:“我的重谢呀!大人最应该感谢的不应该是我吗?”


    “……是。”裴景明颔首,开始思考自己宅邸中有的东西。


    紫衣司指挥使虽然只有四品,但由于是天子近臣,干得又都是刀尖舔血的活,所以平常的赏赐不会少,什么金银珠宝、锦衣罗缎都有。


    裴景明记得柳拾月很喜欢金银,便试探地说了几样最值钱的:“雕漆云纹盘,掐丝珐琅手炉……还是珍珠璎珞……?”


    柳拾月静静地听着,面色毫无波澜。


    裴景明:“……你想要哪样,或者几样,都可以。”


    柳拾月扯了扯嘴角,阴阳怪气道:“我怎么记得我救得是大人的命呢……原来大人的命就值几个金盘子是吗?”


    “……”


    “……说实话,我也不知该如何答谢,”裴景明想了半天,从衣襟里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柳拾月,“这是我自幼戴着的,你拿着,日后若碰到想要的东西,可凭此向我索要。”


    柳拾月看着那个旧旧的荷包,鼓鼓囊囊的,好像放着什么东西。


    “……什么都可以?”


    “嗯,”裴景明点头,“什么都可以。”


    包括他的命。


    ·


    夜,弄月堂。


    柳拾月趴在桌上,研究着裴景明的荷包。


    其实她没那么在意裴景明的“谢礼”,只是出于无聊和好奇的心态,才那么说的,没想到他真的思考了半天,然后给了她一个小破荷包。


    柳拾月甚至还能回想起裴景明当时的神色。


    明明不舍,还要装得风轻云淡。


    像一个小朋友,不得不交出自己最珍视的旧玩具。


    柳拾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既然都给我了,那打开看看应该没关系吧……”


    她跟自己的好奇心对抗了许久,终究还是没忍住,拉开荷包的袋子。


    “咣当——”


    一个小小的银器掉了出来。


    是个长命锁,刻着“长命富贵,岁岁平安”。


    “……”


    柳拾月用指腹描摹着其上的纹路,想起在裴景明的幻境里,儿时的他,跟自己一样,虽然无父无母,但有很多家人,毫不吝啬地给予他们温暖和爱。


    只是裴景明的运气没她那么好……


    月色溶溶,屋内清辉一片。


    女子坐在窗前,借着月色,在银器上涂抹着什么……


    与此同时,吟花堂中,裴景明拆开了乌鸦送来的密折。


    里面只有两句话——


    寻回腰牌,


    另,查明最近在金陵频繁活动的组织属众几人、头目为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