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 36 章

作品:《二搭[娱乐圈]

    离婚后的半年里,云灯时不时会想起那场备受瞩目的婚礼。


    她和叶平川在婚礼上跳舞。叶平川说她脸红得可以跟花园里摆满的朱丽叶粉玫瑰互称姐妹。


    她又不能说自己脸红是因为很想杀人憋出来的,只好粉饰出天衣无缝的笑容,然后撒娇抱怨天气太热,婚礼不该选在夏天。


    叶平川的心思简单得几乎不用揣摩,也同样纯粹的眼光看她。看到她笑就觉得她是开心的,不会再花很多心思去剖析。


    他固执地认为两人在一起只要开心就好,只要相爱,任何问题都可以被解决,无非是早晚。爱总是能令人渡过难关。


    云灯赞同一半。


    只有被爱的那个人可以。


    她的小花做了她的船,渡她离开吃人的岛屿,自己却葬身在风浪里。


    她后知后觉地确认,自己真的被爱过。


    无解的眼神原来是心疼。


    她那时不懂。


    半夜醉酒大哭,一觉醒来她的眼睛鼓得桃子样,花了很大功夫消肿。梁天嘀嘀咕咕,她都没敢还嘴。


    ——云灯(已老实版)。


    导演照常是不管她干嘛的,只要开机不影响上镜就行。叶平川把最后需要补拍的两条搞定,火急火燎过来找人。路遇录音师绊到设备线摔了一大跤,差点把他也扑倒。


    他顺手帮着把人抬上车送医院,等见到云灯,消息也已经传了过来,“头还懵吗?”


    “没什么感觉。”


    剧组里鸡飞狗跳的小状况每天都在发生,见怪不怪了。她交代几句才转头看过来,脸上画着苍白的妆,连嘴唇也没什么血色,模样憔悴清冷。


    虽然知道这妆面是剧情需要,看到的瞬间,心脏收缩的不适感还是很明显。叶平川坐到她身边,撕了片发热贴贴在掌心,握住她的手,又撩起自己的披风一起盖住,“冷不冷?今天看样子不会下雪了。”


    “嗯,待会儿得用机器造景。”今天要拍她雪地里长跪,帮将军府求情的戏。也是她皇女时期的最后一场戏。


    开拍前两人坐在一块儿说话,语气稀松平常,内容都是工作。梁天很好奇昨晚发生了什么,可惜竖着耳朵听到最后,也没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


    云灯说离婚了,那应该就是离婚了。可她看着,只觉得这两人在一起的默契和以前并没有差别。尤其是当着外人的面,一个人不想提的事,另一个人不会多说一个字。


    所以就连她这个相处已算是深入的助理,都没见过两人争吵的样子。


    这么要好的两个人……梁天惴惴地猜想,会因为什么事离婚呢?该不会真是叶老师出轨了吧。


    “你晚上是不是要回南江?”云灯忽然问她。


    她立马回神接话,“对。是要带东西吗?”


    元旦她有个堂姐结婚,正好组里放假。她被家里磨了好几天,终于还是妥协赶回去当伴娘。


    这边还要再拍一个多月,云灯让她去南江的家里带点衣服过来。


    最好每天下班都穿得不重样,这样探班的粉丝们看到拍到都有新鲜感。


    梁天走后,她也跟着起身,没站稳趔趄了一下。叶平川眼疾手快地托住,要笑不笑地说,“酒还没醒?”


    “……”


    云灯朝他做了个嘴巴拉链的手势。


    虽然现在的情况基本算是申雪舒要来投靠她,但她向来讲究公平。申雪舒的情况她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为了以后的合作,她也交个底才显得比较真诚。


    唯一的问题是后来她喝断片了,记不起自己说到哪。也不记得叶平川是什么时候去的,听到了多少。


    好在他懂事,不会在开拍前拿这种一时半会儿扯不清楚的问题来打扰她集中精神。


    将军府谋逆大罪几乎已成定局,家族亲眷皆下了狱。


    要找出线索为其翻案谈何容易,言秋却一意孤行上书陈情,险些被判为逆党同谋。惹得龙颜震怒,被罚跪在大殿之外。


    来来往往的宫人侧目,小声议论。她挺直脊背,遥望着台阶之上论政殿的牌匾。


    寒冬的酷雪没有冰封她的傲骨,反而淬炼出一颗更加坚毅笃定的心。


    她一定要爬到那个位置,手握至高的权力,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一天一夜的罚跪结束,马车接她出宫,回到公主府。谢凭渊正在等她,已然立成雪人。


    无诏不得入宫。她在宫里受罚多久,他就在回公主府的必经之路上等了多久。


    入了暖阁,两人相对而坐,喝茶烤火,静默无言。


    自从生出觊觎皇位的心思后,言秋对他的倾诉少了许多,独来独往,行事手段越发偏激,两人之间难免有了嫌隙。


    谢凭渊乃当朝重臣,名望颇盛,深受皇帝信任。皇位之争,无论谁争取到他的帮助,都是如虎添翼。


    偏偏她却想要避开他。


    “此事太过凶险。”言秋低声道。公主再受宠,也很难挤进继承人的行列。这都不是同一起跑线的竞争,更别提之后的尔虞我诈,“慎远,我不想牵连你。”


    “还记得你上一次为将军府谋划,参加女官选考进宫时,是如何做的么?”


    谢凭渊提及旧事,如玉面庞亦露出暖意,“阿秋,你一直都很聪明。”


    言秋当然记得。那时她慌乱地跑去侯府搬救兵,正碰上谢凭渊要去周转人情。


    她也不自觉地笑起来,“你还要我去里面坐着,等你回来去樊楼吃了新制的果子。”


    后来她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顺利进宫,也是谢凭渊暗中使了手段。


    她像一株树苗,自幼弱时期就接受了谢凭渊的培育和照耀,如今已青葱挺立,伸展出鲜嫩的枝叶。


    可谋位之难,跟那些事都不是同一程度的凶险。成王败寇,稍有不慎便是灰飞烟灭,抄家灭族的大罪。


    “正因凶险,”谢凭渊笃定道,“才更需我伴你身侧。”


    二人心思百转,不过都是在为对方考虑。言秋沉默不语,他也不催促,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期待。


    他们同样怀揣着对盛世的憧憬,抱负和远见,渴望着大展宏图的机会。他们注定要站在同一边。


    她需要他。


    只待她亲口说出来。


    言秋深深地看了他许久,终于朝他伸出手。


    他心甘情愿地握住,自此交付余生。赌上全部的身家性命,去当一柄最趁手的刀。


    “陛下,”他口吐大逆不道之语,动作珍重地将这只手贴在自己面颊上,沉静的眼底深埋着疯狂,“只待时机。”


    血脉中燃烧的野心无声沸腾。


    言秋抚摸他的脸,轻声道,“远卿助我。”


    **


    拍完这一场,天已经完全黑了。


    云灯刚上车喝了杯热水,接到孟瑜一家人离开的消息,没什么表情地说了句注意安全,一路顺风。然后把喝剩的水杯递给叶平川。


    喝酒似乎也有好处,今早她就发现姨妈停了,否则在雪地里拍戏更不方便。但小助理还是一直督促她喝热水,一杯接一杯地往她手里塞,真是喝都喝不完。


    叶平川接过水杯,一口干了:“不失望吗?”


    “她有她的人生。”云灯说,“况且她后路很多啊,回家去机构里当舞蹈老师,或者考个编制,父母总会给安排的安稳工作。反正有人兜底。我有什么可替她失望的。”


    不过,她私心里觉得孟瑜还会回来。


    凡事都有两面性,后路太多总是会让人更犹豫,瞻前顾后。


    孟瑜并不是个喜欢安逸的人,小城里毫无波澜的平静生活乍一听很好,但她还太年轻,静不下心,等整理好情绪,大概率还是要回来闯荡的。


    云灯想了想,没往外说,以免将来被打脸。


    她起身去床那边,想把没送出的手表拿出来,让梁天顺便把东西带回家放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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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柜。总放在车里也不是个事儿。


    叶平川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她蹲下去拉开抽屉,拿出表盒打开,动作停顿,接着就回头看过来。


    他的视线立刻飘走,若无其事地往别处瞄。


    这还能有什么看不出的。云灯说,“你动我东西了?”


    他靠在沙发上扶额,还逼真地微微皱眉,“头好晕。医生说我不能用脑过度。”


    “……”


    “接着装。”云灯冷冷地把表扔到桌上,“还没玩够吗?”


    他抱着手臂笑得直抖。直到抬起头,看到她不悦的脸,才立刻正了神色,“没玩,没玩。我很努力才恢复记忆的。”


    “什么时候?”云灯说。


    “你把我一个人留在病房的那天晚上,就都想起来了。”


    “……”


    她是有所察觉,但也没想到那么早。


    云灯深呼吸,说服自己不和他计较,直接问出关键的疑惑,“那你到底是为什么去京市?这里面卡片又什么时候拿走……的。”


    她说着,表情明显的一怔。无需叶平川回答,自己也想通了,用古怪的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他,“你是去找我?就因为这个?”


    她还以为叶平川深夜开车百里冲刺是有什么重要的行程。


    怎么会有人为这么微不足道的理由差点送命?真的有点荒谬。


    “什么叫就因为这个?这很重要好不好。”


    原本还在猜她什么时候才会发现。现在好了,叶平川堂而皇之地取出表戴在自己手腕上,“幸好当时没直接戴着去找你,不然肯定要把表盘给撞碎了,那我还不得哭死啊。”


    “……”


    “有人把我的生日礼物藏起来。”他说,“当然要去好好问个清楚。”


    “没送就不算是你的。”云灯抓住他的胳膊,“摘下来还我。生日已经给你过了,表我要转手,做别的用。”


    “好啊。”叶平川这样说着,却没有任何把腕表摘下来的意思,只把自己的手腕放在她手里,沉甸甸的。


    “你挂到哪个平台我就让人去拍,送给谁我就把他做掉再抢回来。”


    他不讲理道,“反正是我的。我一定要。”


    “……”


    “其实就是看到我妈先送了一样的,所以才不好意思拿出来,对吧。”他越说越兴起的样子,还笑眯眯地把头靠过来,“你好可爱。”


    要提前很久预定的手工表,是她提前很久就已经埋下的心意。所以希望独一无二,不能跟任何人重复。


    再回想才知道,怪不得他炫耀新表的那个晚上,云灯表现得一点都不捧场。她根本不是那么扫兴的人。


    假装嫌他幼稚,说不定是为了掩饰心里偷偷的失落。


    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重新想礼物,花费心思调度到遥远的草原里,也要送给他整个卡车无尽夏。


    如果这都不算爱,叶平川想不出第二个答案。


    “同样的卡片为什么要写两次?一份给我,一份自己藏起来。”叶平川直白地揭破。“在你心里,爱我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吗?”


    “……不是的。”云灯语气生涩。


    她也不晓得自己在回答他哪一部分,是“爱我”还是“见不得光”。


    向来随机应变的能力在这一刻忽然不奏效了。她只能苍白地反驳,重复道,“我并没有那么爱你。”


    “是么?”叶平川平静地说,“可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了。”


    和从前不同。听到这样的话,他没有再露出不解的伤心的表情。


    仿佛已在无人之时,暗自下定了某种决心。


    表盘内转动的齿轮应和着两人的心跳。


    “你总是爱说我傻,但你好像也有一点笨。礼物喜不喜欢,不是由送礼物的人说了算的。要问收礼物的人才对吧?”


    他说,“你爱不爱我这件事,我比你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