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业火
作品:《斩缘》 “接下来怎么过去,原路返回吗?”将所有尸体收拾齐整后,林霖坐在石台上看着清理刀上血污的林砚。
林砚摸着微微卷刃的刀,有些心疼,“你已经有想法了,我跟着你走就是了。”
“知我者,兄长也,”林霖微微一笑,“这些蛊尸能保持生命力,是她一直喂养,那是谁在喂养她?”
“所以你怀疑,这里有另一个出口。”林砚走到石壁旁,轻轻敲动。
“嗯,”林霖站在中心的石头上,向四周望去,试图找出这片区域视野最亮的地方,“这个石洞并不位于密室的正下方,而我们却在那里听到了她的歌声,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足够清晰。”
“或许你可以从另一个方向去猜测,”林砚盯着微微波动的水流,将手放了下去,“水在流动,我去找找源头。”
还没等林霖反应过来,林砚就跳进了依旧铺着一层蛊尸的水池里进去摸索。
虽然周围有光,但林霖把视线投向水里时,依旧看不清水底的情形。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水里才重新出现了声响。
林霖赶紧走了过去,“怎么下去这么久。”
“咳咳,咳,”林砚难受的呛咳了几声,“出口被蛊尸挡住了,废了一点时间才打开,里面有一条道,拉住我的胳膊,我牵着你过去。”
林霖将剑别在腰上跳了下去,她没学过游术,下潜时只能尽量保持着屏气凝神。
幸好一来到洞口,一股吸力直接将他们吸了进去。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由不得林霖做主,她只能被动的漂流,被动的撞墙,随后被动的被林砚拉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地方有着一个她不太想见到的人,正在整理衣摆的林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直接将剑拔了出来,警惕的回过头望了过去。
“我说怎么有声响,原来是你们二位来我这里做客了。”
林舒然穿着赏花宴的那套华丽的服饰,温柔而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们有些狼狈的身影。
她似乎不意外他们能够来到这里,所以在看向他们时,她是笑着的,“那么,大哥与阿霖是来杀我的吗?”
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周围干净而整洁,甚至有一种难言的温馨,这副场景与林霖想的完全不一样。
林霖提着剑,剑与地面摩擦起比烛火还亮得火花,那柄剑终于如她无数次想象的画面一样,横到了林舒然眼前。
“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
“还用问吗,”那个眉目娇艳的姑娘站了起来,笑得开朗,“我被他们抛弃了啊。”
“其实我很嫉妒你,”林舒然的耳坠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银润的光,“你足够幸运,能从一次又一次灾难中活下来,就像话本里的主角一样。”
林霖沉默的看着她,手中的剑没有摇动分毫,“这是你为了活下来的而向我编的理由?”
“我本身就活不下来,何谈狡辩,”林舒然站在剑前,慢慢说道:“我3岁时,被我的爹娘送到了这里,林府那时失去了一位千金,所以他们需要一个女儿来帮他们与各家贵女交际,那个时候虽然苦,但我也得到了很多人的注视。”
“当然,也遇到了很多人的嫉妒,”林舒然笑了笑,“林书就是,他本质上和我是一类的人,他也需要同等的关注,只是他在爹娘眼中不是唯一,所以他把你找了回来,想利用你,让他成为唯一。”
林舒然的眼里有些悲伤,“你回来了,我这个不带有他们血缘的人就要被抛弃了。所以从你进府的那刻起,我开始被安排接触《万蛊》,被安排为他们做各种脏活,明明这些以前都是由林书来干的。”
“所以当我发现我能够欺辱你时,我不知道有多开心,这说明你是不是也没有这么重要?”
“既然这样,那我还就有用,我所获得的一切都不会被抢走。虽然没有以前好,”林舒然看着林霖,将手搭在了剑上,鲜红的血顺着剑汩汩而下,“可你掉下悬崖了,我一切的梦都醒了。即使你不在,他们也要将我当做交易的工具。为了活下来,我让自己尽量变得有价值,但他们现在不需要我这个女儿了,所以把我抛弃在了这里。”
“为什么你在低谷时总有人相救,能够让你翻身;而总是有人因我败落而奚落我,给予我虚假的希望。”
林霖叹了口气,将剑狠狠定在林舒然肩头,望着此时痛到极致还在优雅笑着的女子,她明白了为什么曾经会因为这个人而屡屡受挫。
京城是个很大的城,无数的商贩走卒,无数的人家。
林府也是个很大的府,无数的仆从,无数的花。
但就是这么美的林府,也有落花苑那么破败的地方;即使是再繁华的京城,走过两条街,也能听到歌舞升平隔壁的苦难落魄。
穷苦的人,在繁华的京城举起碗依旧吃不饱;她林霖这样的人,在美好的林府居住着依旧活得落魄。
她能活下来的原因全部都依仗她拥有很小很小的愿望,有一天能吃饱能活下来,所以她即使是得到一点东西都能得到满足。
而林舒然的愿望是成为林府唯一的女儿,不被任何人去替代,所以林舒然连当时活得不如仆从的林霖的命都想要。
这样的人,就算是死到临头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也不会认为她所谓的自我保护给其他人带来了足以致死的苦难。
所以,只要她杀了林舒然,她在这京城就再也没有苦难的源头。
林霖把剑拔了出来,林砚靠在书柜上,皱着眉看着剑刃带出来的血,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萦绕在他心头,让他去保护林舒然。可林舒然不是林府的人,他又为什么要去管?
所以他忍住心底的躁动,冷眼看着这一切。
林霖看着口吐鲜血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林舒然,将剑直直向她胸口刺去,遗言可以让林舒然去地下说,但若是耽误了时间出了什么差错,可真是要后悔半生了。
就在这时,一股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麻木感瞬间充满了她全身,紧接着她被一股力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针扎样的疼痛充满全身。
就像过去几年那样,时隔两年,掌控她身体的怪物重新出现了。
在林舒然的眸光中,林霖看见了自己的脸上露出了悲悯的神色,仿佛下一刻就要原谅对方曾经犯下的全部罪恶。
这一想象让脑海深处动弹不得的林霖的意识几近吐血。
“宿主,积分不够,我没办法帮你屏蔽那么久的控制。”001歉意的声音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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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响起。
林霖郁闷的蹲在脑海里看着莹蓝色的光团,“所以我现在还杀不了她?”
“正常来说是的。”
“那以不正常的视角来看呢。”
001欢快的飞到她身旁,戏谑地说道:“宿主,我当初可是让救兵和你一起来的啊。”
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林霖”想要丢掉剑的手,随后强硬的将手和剑一并重新举起。
“我的戏还没看够,你怎么就缴械投降了。是心软了吗,还是你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林书做成蛊兵了?”
熟悉的声音不同的语调,钟不为靠在她身后,让那把剑彻底刺穿了林舒然的心口。
桎梏感消失,林霖撑着剑缓缓回过头去。
钟不为一袭白衣站在那里,腰上挂着一把和她手里一模一样的剑,看着她的眼里有着些许遗憾。
“好久不见,虽然只有几个时辰,”钟不为看向她,“你和林砚比我想象的要好用,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只是可惜,老狐狸们早就带着小东西逃跑了,留下来的也只是一群无用的东西。”
“......所以你根本就没有进落花苑。”
“我早就进去了,能完全摸索到里面的事情,还多亏了你,”钟不为愉快的笑了起来,像一只狡黠的狐狸,“要不是你吸引了林言的注意力,我也不能这么快就探清了落花苑的虚实。”
“整体看来结果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好,那也还算圆满。”
少年亲昵地靠了过来,覆住了撑着剑的那双手,“你也很开心吧阿霖,我可帮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林霖听着这缠绵悱恻的声音,看了看不远处仰躺在地上昏迷的林砚,感觉气不打一处来。
她死死的咬着牙,强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来,“虽然你帮了我,但是我很讨厌别人利用我,所以你......”
“嘘,你听,”钟不为指着窗外,“你听到了吗,火焰烧起来的声音。”
血腥味的空气中传来了木头焦糊的气息,林霖隐隐约约中听到了“噼啪”的声响,就像她在崖底做饭时无数次将木柴塞进火堆里那样。
钟不为掰开了林霖的手,从她手里将剑取了出来。
“虽然是个赝品,但材质也还算不错,”他将林霖脱力的身体放平在地上,“我把它带走了。”
“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闻着空气中的烟味,林霖忍不住开始咳嗽,“你是……怎么……知道。”
走到门口的钟不为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我从最开始就一直都跟在你们身边,从未离开过。”
……
林霖半睁着眼睛,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而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燥热。
要是这么死在这里,她就真得和林舒然埋在一起了。
这么想着,她又重新摇摇晃晃站起了身,身上疼痛的厉害,心脏也砰砰砰的直跳,好像下一刻就要暴毙。
顺着来时的路,她走到林砚身边,拖拽着他的身体,与他一起滚入了洞口,没入了水流,任由水将自己冲向不知名的地方。
若她真有好运,那就将她带到一个没有骗子的地方。至少,不要让她在每次离开时都太过狼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