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靖城
作品:《斩缘》 草药的香气在脚步声响起的那刻就在屋里窜动,林霖下意识动了动身子,刚坐起来就感受到了温暖。
看来现在太阳已然高高挂起了。
她叹了口气,摸索着床铺慢慢站了起来,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她的胳膊,“姐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就算是再严重的伤,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养,也该好的差不多了,”林霖拍了拍身旁姑娘的手,“更何况老在这里麻烦你们也不是个事情。”
“可是姐姐你脑子里的淤血还未完全散去,独自出门会很危险,”小姑娘扶着林霖慢慢向桌子走过去,“哥哥也不会自己的病人乱跑的。”
“阿双,我说你今日怎么跑的这么快,”一道清朗又温和的声线响起,“原来是来找林霖姑娘了,习武可不能懈怠啊。”
“我知道啦,我这就过去......”
阿双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兄长,希望今日能休息一天。可她的兄长早就对这个套路免疫了,只是站在门边笑着看向她,她只好松开了林霖的手,一步一回头的走向门口。
即使是暂时失明的林霖也能感受到那道灼热的视线。
她刚要说些什么,一股清淡的梨花的香气出现在她身边,与药味混杂在一起。
“林姑娘还是在这里待上几日,伤养好才方便做该做的事情。”
林霖苦涩的摇了摇头,“子卿兄,我自然是明白你的意思,可我实在是与钟家的人有些恩怨,如果继续待在靖城,恐怕是会连累你们。”
子卿低低笑了一声,将药碗推到林霖的手边,“钟家人哪有这么可怕,更何况钟兄亲自把你带回来,许多人都认为你们关系不错。”
林霖摸了摸自己后脑勺上的伤口没有出声,事实上她现在沦落到这一地步确实有钟不为的一些原因。
那人实在是可恨,顶着一张正义单纯的脸,靠着几句话就让她与林砚跑来跑去,自己倒还有空换了一身衣服。
子卿看着脸色逐渐变黑的林霖,就知道眼前这人又因为以前的事开始生气了,只好轻轻咳了几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先把药喝了吧,今天下午我带你去看梨花。”
“你是刚从那边回来吗?”
“是啊,”子卿从桌上拿了一颗蜜饯,“到酿酒的日子了,家中弟妹都喜欢去中满梨花的那边,我也是。”
林霖摸索着将碗放到了桌上,习惯性的伸出手接过了子卿手中的蜜饯。
嘴里的苦被蜜饯的甜稀释,林霖含糊着开口:“看梨花,我怕是不太方便吧。”
“这个简单,我带你去,”子卿绕过桌子走到林霖身边,“在屋里呆了这么久,怕是闷坏了吧,不用怕麻烦我。”
“可是......”眼睛看不见,又如何去看梨花呢?
子卿像是猜到了她心中所想,“以前看过梨花吗?喜欢梨花吗?”
“这倒是没看过,”林霖轻轻摇了摇头,她以前的居住环境很难让她能看到各种花草,“不过闻着你身上的味道,我应该会喜欢它。”
“那就好,花不一定要看,还可以去闻,去摸,”子卿笑着看向林霖闭上的眼睛,“除非你不喜欢梨花,不想去看它。不过就算这样,我也可以带你走远些,去寻桃花,杏花与迎春。”
“过几日,靖城还有春朝节,那时你的淤血也该除的差不多了,我和阿双带你去逛灯会。放心,有我在,钟兄是不会来到你身边了。”
这人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她再不同意就不太礼貌了。
而且去看梨花这件事林霖承认自己真的可耻的心动了,她犹豫的握了握拳,最终还是让快乐的那份情绪占据了上风,“那就劳烦子卿兄带我过去吧,我确实是需要出门了。”
身边传来子卿低低的笑声,林霖深吸了一口气,还没开始忐忑就被这么搀扶着离开了一直待着的屋子。
有着子卿的指引,她倒是不太害怕失明的状态了。
这一路上实在是热闹,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说书先生讲话本的声响,还有越来越响的吆喝声。
“新年新酒,且趁春朝,来往过路的不妨来一杯嘞!”
“这是陈哥卖糕点的摊子,”子卿笑着介绍到,“陈哥,今日哪样糕点做得最多啊?”
“你小子把弟弟妹妹们训练的够呛,自己一个人却跑出来躲清闲,”陈哥爽朗的大声笑着,“今日还恰巧是梨花酥做得多些,再搭上你嫂子今年酿的新酿。你不得多买上一些,给身旁的姑娘也来上一份啊!”
林霖刚要开口拒绝,子卿就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臂,“不要拒绝,算是我请你的。若好吃,等哪日事情忙完了,你再来靖城做客,便是报酬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了,”林霖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么热情好客,就算我是块坚冰也得被融化了。”
“看来你是不会再拒绝我的邀请了,”子卿低低笑了笑,“不要怕麻烦,靖城与京城隔了很远,风土人情完全不同,能为你成功介绍这番景色,我也会觉得很荣幸。”
越靠近陈哥的摊子,糕点与酒酿的香味就越浓,嗅着这气息,林霖只感觉自己要醉在这里了。
“梨花酥豆沙的,梨花的,不带馅的都来上一份。今日荷花酥起的很好看啊,也来上一份。”
陈哥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大手笔啊,这次来上这么多能吃完吗。”
“那哥你给我多搭几种酿吧,身边这姑娘是客人,自然要多请上些。”
“行行行,我选几种好喝的给你装上,都是今年的新酿,又香又醇,姑娘这时候来我们靖城可真是来对时候了。”
听着陈哥装糕点的声响,林霖有些好奇的凑到子卿身边,“这些酥长什么样?”
“梨花酥就像梨花一样,芯是绿的,花是白的,吃起来是清甜的,很好看。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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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酥层层叠叠,酥脆不腻,不输京城的味道。”
“既然陈哥卖的是糕点,为何吆喝的却是酒酿呢?”
“这个啊,”子卿把钱递给了陈哥,拿上了布包,牵着林霖向前走去,“靖城里喜欢吃糕点的大多都是些孩子,喝酒酿的倒是不分年龄,为了让大人们带着小孩子多买些糕点,吆喝酒酿最有用,更何况成姐姐的酿酒手法一绝,清甜爽口的,醇厚绵长的,她都能酿出来。但数量少,只搭着糕点卖,吆喝酒也是为了告诉来往的人,今日还有酒酿,想喝的快过来尝一尝。”
听着子卿的解释,林霖对靖城更感兴趣了,“照你前几日所说,那花是从同一片林子里采摘出来,酒液味道竟然还有不同之处。”
“自然,花的位置不同,盛开的时间大小也就不同,酿成的酒口感也就不一样,我虽然对其中门道不是十分清楚,但来采花晾晒的人却很熟悉其中的关窍,到了地方你也可以试一试,看看能否闻出来些许不同。”
靖城的一切就像话本一样被子卿一一讲述出来。东街的喜欢乱跑的狗与喜欢喂狗的烧饼摊的摊主,南街两家客栈里喜欢做对的说书先生,以及喜欢坐在凳子上看皮影戏的小孩子和大人,北面和西面种着不同的花,不同家的小孩喜欢各自跑到离家最远的那片花林里玩耍。
这里还有一条长长的河,能看到红色或金色的小鱼在里面游,晚上还会有许多人来河边放灯,期望下一年风调雨顺,万事平安。不过也会有调皮的孩子会来这条河旁边打水漂捣乱,靖城的守卫大哥在这个时候就会拎着叉子把那些孩子叉住,找到他们的家送回屋子里,大部分时候,这些孩子都会被混合双打。
“哈哈哈哈哈,那你呢,你小时候有被打过吗?”
“有啊,”子卿带着林霖一步一步走下台阶,“小时候我爹娘不让我练武,认为这件事是危险的,总觉得我真想去做有意义的事情,应该去走仕途。”
“后来呢?”
“我越练越厉害,他们打不过我了,我才获得自由练武的资格,”子卿的声音里多了些无奈,“靖城很好,也需要有人去保护这份好,我一直都想成为这样的一个人,保护能保护的人,即使在当年的乱世里,也能让在意的人活下来,活得很好。”
“那很好啊,”林霖说道:“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想要留在身边的人全部都离我而去了,或许是我不够勇敢吧,总是跟不上他们的步伐。”不论是生是死。
“那就留住你自己,”子卿温柔的看着她,即使她看不见他的神情,“保护好自己,再去保护别人,你永远是最需要你保护的人。”
清淡的香气顺着风来到了林霖的身边,即使看不见,她依然情不自禁的朝着最温暖的,风吹拂的方向的伸出手。
花瓣也随之落到她的发丝上,被身旁的人轻轻取下,放在手心里。
“虽然看不见真正的花,但是我感受到了,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