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柳州行(五)

作品:《斩缘

    “我给你找了一个帮手,如有麻烦可以和她接应,让她帮些不大不小的忙。”


    林霖此时回想起柳逢青说这句话时的神情,才隐约察觉到她那隐藏到笑容背后的一丝同情。


    她看着旁边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娘,深深吸了一口气,“你先告诉我你会什么。”


    “姐姐,我会绣花!还会扔针!”


    算了……不该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林霖拎着祝苑的衣服领子顺着墙面来到了屋顶。


    “看到那边的光了吗?”


    祝苑点了点她的脑袋。


    林霖摸了摸小姑娘盘成丸子的头发,“乖阿苑,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姐姐,咱们不再去求一求城主吗?”


    林霖想起把他们赶出去时,齐天琮那张拽的不行的臭脸,冷笑了一声,“不求了,求人不如求己,我去去就回。”


    祝苑趴在屋顶,看着林霖快速远去的身影,小小年纪的她,心中竟生出一股萧索孤寂的情感。


    好无聊啊,今天没带花绳,该怎么度过接下来的时间呢……


    正在屋顶飞速奔走的林霖打了个喷嚏,生出了些许疑惑,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惦记自己。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些忧心,自从她来到地府后,她就再也收不到钟不为传来的消息了,莫非是这人出了什么事。


    “到换班时间了。”


    林霖蹲在屋顶上,看着下面穿戴面具的守卫窃窃私语着交换信物的流程,不由得皱了皱眉。


    密语加信物,不好办啊,看来只能硬闯了。


    想到这里,待其中一个侍卫走远了一些后,林霖翻身跳下屋顶,将收拾装束毫无防备的侍卫打晕,屏气凝神换上了他的甲胄。


    在打开身后那扇门时,林霖总算是知道为何这里守卫这么少了。


    看着两边的茅草与中间的沟渠时,林霖僵硬着脸,将门关了回去。


    齐天琮这人有病吧,就连茅厕也要派人把手。


    林霖心生恻隐,没有把被打晕的这位仁兄扔到门里,而是给他喂了颗密药,裹吧裹吧塞到了草堆里。


    有了这身衣服,一切都容易了许多,大部分侍卫在看到她时第一时间都不会有太大戒心,而她总是用蓄满力的每一个手刀和刀鞘迎接每一个侍卫。


    直到来到大殿门口时,她心中才多了些许踟蹰。巡逻的侍卫一队接一队的在她眼前一一走过,没有任何破绽。


    “你想要破绽?”


    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她身后,顺手将被吓了一跳,即将跳起来的林霖拽了下来。


    林霖望着钟不为有些苍白的神色,不由得一惊,压低声音问道:“你没穿戴面具和衣服?怪不得神色这么差,我给你找一套……”


    “不必,”钟不为取下了腰上的剑,神色淡淡,“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直到你完成你的目的。”


    剑刃与剑鞘摩擦的声音虽然轻微,但难掩它出鞘的那一刻,所释放出的锋利与寒芒。


    “我出手的那一刻,你就直直往前冲,我给你破开一条路。”钟不为看着殿门前已经有些警觉的侍卫,“不必担心我,死不了。”


    林霖低声叹了口气,“那就靠你了。”


    既然劝也劝不动,那不如不浪费这片好心,直取要害。


    殿门巡逻的侍卫还在依照队列,训练有素的打量着周围,监守着每一刻动静。


    这一望,他们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暗红色衣服的年轻男子,手里的剑在地府灯笼的映照下,散发着森森的寒光。


    钟不为半张脸隐藏在阴影里,看着面前乌泱泱一大群警戒的人,问道:“你们是要一个一个来,还是一起人。”


    此人非善类。


    这是巡逻队的侍卫长,宋寻锋第一时间的想法。


    “看样子,是需要我来动手了。”


    这人速度极快。


    宋寻锋狼狈的挡下那一击时,只觉得握着刀的手开始发麻,这种麻意迅速蔓延至脸上,让他浑身不由得开始战栗。


    “我并非是为了杀你们,”钟不为一个巧劲将宋寻锋击退,“所以别挡路。”


    一个更快的身影从他们面前一闪而过,朝着远处的宫殿里奔袭而去。


    巡逻队的众人一惊,也来不及管面前的钟不为,直直朝着那道影子奔去。


    跑到最前面的一个人,只感觉一道巨大的力度,随即他就被扔到了空中。


    钟不为将想要上前的几十个人借力打力,有一个是一个,全部用脚踢,用手扔了回去。


    “我说过,别过来,此路不通。”


    林霖稍微瞥了一眼身后的情况,随即放心的继续向前奔去。


    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动作实在是太熟练。


    即便是有靠的很近的侍卫,有心想要抓住她,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林霖就已经跳到了树上或是墙上,向远处飞奔而去了。


    怎么这么快!


    陆杏气得锤了一下大腿,甚至有些开始怨恨为什么齐天琮要种这么多树,要建这么多的房屋了。


    她扔掉了手中碍事的刀,迅速追了上去,“宋寻锋!你死的吗,能够让这么大一个人窜过去!”


    不远处的宋寻锋叫苦不迭,“姑奶奶,我也没办法啊,我这里还有一个人呢!”


    虽然他这么说,但内心的耻辱与不甘还是窜上了他的内心,他们几十个人,竟然就被这么两个人耍得团团转,就连火箭与投石也拿无可奈何。


    何其可恨!可悲!


    殿内闭眼休憩的齐天琮听到外面的动静,非常不爽的睁开了眼,“外面这是在干什么,搞爆破吗?”


    站在他身旁的人叹了口气,“看样子是有人闯进来了。”


    齐天琮皱了皱眉,“非要挑现在,本来就没剩下多少人。”


    “是我出手还是你出手?”


    齐天琮瞥了身旁人一眼,奈何斗篷把他罩的太严实,他丝毫表情都观察不到。


    “哼,我来吧,你听听你带来的人被打的屁滚尿流的德行,侍卫随主,你也不是个靠谱的德行。”


    斗篷人听着嘈杂的声响里,属于宋寻锋的那一份声音,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看来回去后,要给这人一些教训了。


    这些天他们活得看来很安逸,竟能让外人随意混进来。


    林霖推开殿门时,就发现齐天琮臭着脸和斗篷人一起盯着她。


    发现在她身后再也没有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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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进来时,齐天琮惊呆了,怒喝道:“陆杏!你是废物吗!”


    外面无一人答话。


    “别喊了,要是她真能被你喊醒,我迷药白配了。”


    林霖站在那里,望着站在上面的两个人,“我还是那个需求,我想要求鬼医帮我一忙,给我朋友解个毒,不知城主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齐天琮冷笑了一声,“你这是讲条件的语气与态度?”


    林霖也笑了笑,但是有面具遮挡,这笑容也只有她自己能知道,“当然,若我不想与城主讲条件,那我刚才就是直接踹门进来,并非推门进来。”


    “不知城主能否明白我的一片诚意?”


    看着林霖黑白分明的双眼,齐天琮气笑了,“你的诚意我没看见,你的杀意我倒是看见了,和我打一架,要是你赢了,我就让他帮你朋友治病。”


    林霖望着他身旁的斗篷人,“那我输了呢?”


    “不如给我的药田当花肥,血肉滋养出来的花一定特别艳丽。”


    斗篷人的话音刚落尾,一枚飞镖就朝着林霖的面门飞袭而来。


    一股清淡梨花夹杂着血腥的气息将林霖抱了个满怀,也将飞镖打落在地。


    齐天琮冷笑了一声,“我与林小姐的打斗,你参与进来干什么,闲得没事干?”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专长,”钟不为将林霖挡在了身后,“她适合轻功,我适合打架,所以我来替她打。”


    “你有什么资格帮她打架,”斗篷人有些好奇,“你是她什么人?”


    许多个词句在嘴边转悠了一圈,没有一个被钟不为说出来。


    林霖抓着钟不为的衣袖,叹了口气,答道:“我与他之间有心照不宣的秘密,是以比好友更亲密,却未曾达到伴侣的程度,这个解释你可还满意?”


    齐天琮怼了怼身旁的人,“跟你说话呢,问你满不满意。”


    “……你满意就好,”鬼医在齐天琮走下台阶后,坐到了齐天琮的位置上。


    “我跟你说,你给我离开那里,”齐天琮冷下音调,他心情一不好,就喜欢乱扔武器,“要是打完我看见你还在那里,你就等着被我喂猪吧。”


    “至于你们,”齐天琮看着钟不为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以及一脸戒备的林霖,难得温和的笑了一下,“一起上吧,我正好还缺一个磨刀石和一个灶台,死了正好能拼凑出这些东西。”


    无数飞镖向他们席卷而来,而林霖在齐天琮行动前,完全没察觉到这人的杀意。


    于是她离开的慢了一步,只能留在原地,被动的将飞镖一一打落在地。


    “不错的手法,但不知你的同伴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钟不为吐了一口血,将卷入肉里的飞镖拔了出来,“不知城主是否知晓红叶剑法。”


    齐天琮摸了摸自己衣袖,发现没有飞镖了,只好从腰间取下绳子,拿在了手中。


    “我自然是不知情,你不如给我说说看?”


    “昔日镇北将军忧虑自己在受伤时无法击杀敌人,于是创下了红叶剑法,”钟不为拿剑在伤口上复加了一道,“越受伤,越兴奋,越强。”


    “劳烦城主看看,我现在对上你,又有几重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