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君君臣臣

作品:《凤戟斩天下

    “真是可怜!”思慈于心不忍道,“少主,青楼女子受过这么多苦,您何不放朱媛媛一马?”说完他小心看向北牧野。


    “可以啊!”


    北牧野爽快答应,思慈脸上止不住一喜。


    “我还有个更好的办法。你可以用真情去感化她,让她不要做皇帝的妃嫔,和你一起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你这些年攒的银子足够在城郊买下一处房屋,王府每个月下发的例银也足够你们二人往后的生活。”


    听完北牧野的话,思慈猛地跪在地上。


    “属下知错,是属下越界了!”


    他瞥向少主,见北牧野脸色阴沉,不似平日里那般亲切活泼,仿佛变了个人。


    “我要杀的人,不问他的过去。只要利益上有冲突,就都是敌人。”


    “是。”


    “还有,主人的决定影卫只需要去完成,多余的话不要问,也不要说。”


    “是。”


    “今后你不必去使馆盯着朱媛媛了。”


    “是。”思慈神情低落,领命退了下去。


    童生贴上来,“郡主,这朱媛媛可真是个狐妹子,思慈才去几天啊,就被迷得天荤地素,找不着北了!”


    “说到底是思慈自己不能守住本心,与朱媛媛能有多大的关系!”北牧野边走边道。


    要说让朱媛媛甘愿放弃做白帝的妃子,也不是没有可能。谢承匀就是个很好的对象,有相貌,有家世,有学识,有才能。朱媛媛也是对他暗自倾心的,但谢承匀此人却不为所动。


    北牧野真恨,他怎么就不能再浑点儿那?带着朱媛媛双宿双飞,这样自己就少了两个敌人。


    “司空大人针对王爷多年,也晓得攘外必先安内的道理,怎么自家人反倒不知!”郁离失望道,“不过少主,郁离也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她继续道,“虽然西玄潜卫几次三番地将密探人员的名单往外送,但从未成功过。而且朝廷已然知道他们的存在,派人监视棋不语许久。为何司空大人还要在棋不语动手,以至于打草惊蛇,不得不将其封锁。”


    “除了朱媛媛,或许棋不语也在他的棋局之中。”北牧野绕过一处假山。


    “奴婢不太明白。”


    “先是军器监擅长制造兵器的重要人员被刺杀,接着北麓安插在西玄的密探名册被泄露,近几个月来都不太平。而且朝廷一直处在被动地位。”


    “如今的北麓表面强盛,内里却早已腐朽得千疮百孔,各国的虫蚁费尽心机自钻入其中,侵蚀北麓朝廷的内里。”北牧野晃动手里的花枝,雪白的花瓣纷纷凋零。


    “出了这许多事,也不见朝廷提出应对之策。”童生愤愤不平道。


    “陛下防着我们玄序王府,凤、苏两家拉拢各方势力,太子又和楚王相争,大家都忙着内斗。高级官员如此,小官间贿赂之风更是猖獗,真正做实事的人少之又少。”北牧野抬头望天。


    “就在前不久,谏议大夫张士贤辞官,告老回乡,为百姓着想的人又少了一个。”郁离惋惜道。


    “正是因为朝廷无力,司空大人才出此计策,借我创造的这次机会,既可以除掉朱媛媛,又能将西玄密探一锅端。端王要是出了事,还能嫁祸西玄国。”


    北牧野提着衣袂走上石台阶,继续道,“西玄潜卫极其擅长易容和藏匿,不打个出其不意只怕一个也抓不到,一味等待只会让他们有可趁之机逃跑,届时想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一声尖锐的嘶鸣足矣让走兽胆寒,雄悍的大鸟盘旋在王府的上空。


    “是王爷,王妃回来了!”郁离见天上的海东青便知。


    北牧野丢掉手里的花,往正厅奔去。她与爹爹、娘亲已有一年不见,十分想念他们。


    “爹娘!”北牧野跨进门槛。


    “快过来让为娘看看,瘦了没有?爹娘走了一年多,阿野又长高了!”


    王妃眼中有欢喜也有感伤,毕竟没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亲昵地摸着女儿的脸。


    “二哥前日才说,我整日胡吃海塞的,怎么才长这么点儿?”


    “小野人儿,看爹爹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什么礼物!”北关山日夜兼程地往回赶,此刻脸上的胡子又密又长,才真像个野人。


    他拍拍手,家仆抬上来一个大木箱,里面装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是狼王的牙齿,你爹我亲自猎得。这是老虎的骨头,入药有奇效。还有粉珍珠串子,你爹我从敌人手里缴来的好刀好剑……”


    北牧野兴奋地往箱子里瞧,还真是什么东西都有。


    王妃宠溺地笑道,“你爹瞧见什么好东西都闹着要给你带回来!”


    北牧野一眼相中木箱里一件小巧的武器,只手掌大小,如同匕首,但刀身蜿蜒,手柄成黑色,描了金。


    “这是鹰爪刀。”北关山递给女儿,“它适合近身攻击,隐藏在身上不易被对手发现,既能出其不意,还能先发制敌,一刀封喉。”


    “谢谢爹爹,这个我喜欢!”北牧野接过鹰爪刀,将其别在腰间。


    自己带回来的东西女儿喜欢,北关山双手叉腰,此刻脸上神气得很。


    他环顾四下,没见到郑铨,“二爷那?”


    “回王爷,二爷出府办理事务去了。”家仆回话道。


    北关山点点头,并未多问。毕竟自己不在府中,牧云又有大理寺的职责和要务在身,只过问王府大事,府中上上下下许多事务皆是由郑铨操心处理。


    王妃拉着女儿坐到自己身旁,听她讲起近些时日发生的趣事。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女儿,像那种表里不一,阴险的小白脸儿,就该噶了他!”


    北关山所说之人正是谢承匀,他之所以快马加鞭赶回来,也是因为听信了传言,误以为自己的宝贝疙瘩要被那礼朝来的贼子拐走了。


    “西玄潜卫几次想将名册送出去,但都失败了,而西玄国那边对此事却迟迟没有动静,反倒是礼朝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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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来使团。根据得到的情报,使团曾与潜卫暗中会面,想必两国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北牧野说出自己的推测。


    北关山表示肯定地点点头,欣慰地看向女儿,“密探一事,事关国家隐秘,西玄国不可能放任我们北麓的密探继续在他们国内刺探国情,他们对名册势在必得,所以一定会有所行动。将种种事情联系到一起,就不得不让人怀疑礼朝出使北麓的目的了。”


    “所以女儿故意将他们带到棋不语去,刚到门口他们便露出了马脚。后来在与西玄密探对弈时,白榆的神色也十分微妙,说不定已经对礼朝使团产生怀疑,生出嫌隙。”北牧野说道,手里揉搓着那串粉色珍珠。


    “女儿本意是想试探,半路杀出司空大人,他的目的和我们差不多。”


    “经过这一年的锻炼,见你成长如此之快,爹娘也可以放心了!以后你想做的事便去做,不用顾忌,爹娘永远是你坚实的靠山!”北关山拍着胸口严肃保证道。


    谁说女子不可手握权力,他的女儿这样聪慧,她想要的就该给她。


    起初北关山也不答应让北牧野卷入朝局和阴谋中。他私心里想让女儿无忧无虑,没心没肺地长大,但北牧野却对他说“爹娘也不能保护自己一辈子啊”。


    北关山听到这话时受到了深深的打击,以及心痛。好在有王妃,她告诉北关山,想让女儿真正幸福,就必须让她成长得足够强大,即使不需要他们的庇护,也能生活得很好,这才是对女儿真正的保护。


    于是北关山狠下心,将自己呵护的幼鸟放飞到天空里。


    这是那劳什子谢承匀,休想再碰他女儿一根汗毛。


    深宫中。


    “臣北关山回京,叩见陛下。”


    “起来吧!”白帝正背着身子,瞧他面前那幅《日月山河图》。


    “关山,你过来看看这幅画画得如何,瞧瞧朕的江山美吗?”白帝侧过身,双手负于身后,不听北关山述职,反倒问起画来。


    “陛下,臣一介莽夫,哪懂得这些个画画的是什么?”


    白帝哼笑一声,拂袖靠入软榻,随手拿起一本书,“回去见过孩子们了?”


    “见过了!”北关山回道。


    “朝阳遇刺的事你知道了吧。”


    北关山心道是哪个孙子敢刺杀她女儿,回去给他把祖坟都抄了。面上一副沉重的神情,他知道白帝还有话等着自己。


    “苏夜郎那个老东西,还爱揪着以前的事不放,朕已经敲打过他了。你呢,也不要因着这事去找他的麻烦,知道了吗?”白帝这话像是商量,实则处处透露着上对下,君对臣的压抑。


    这个老东西,巴不得我现在立刻发火,去找苏夜郎算账,好给我治一个目无君主的罪,让玄序王府和苏家的梁子越结越大。北关山心想。


    “苏丞相没了孩子,臣是有孩子的人,自然不会与他一般计较。”北关山拐弯抹角道。


    白帝一笑:莽夫也有越活越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