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温馨

作品:《凤戟斩天下

    马车行至王府,便见北牧野正提着灯笼站在门口。


    “不是说好早些回来的吗?怎么出去这么久?”北牧云将灯笼递给仆从,伸手扶妹妹下马车。


    “我们去摸秋了。”北牧野侧身,炫耀童生怀里的大南瓜。


    北牧云见状宠溺地轻笑,“下次哥哥陪你去!”


    王府庭院,彩灯高悬,秋花繁茂,石桌上布了美酒佳肴,只等家人团聚。


    “爹爹,我能喝一口吗?”北牧野眼神示意北关山酒杯里的酒。


    北关山回头四处张望,悄咪咪道,“就许一口,小野人!”


    北牧野欣喜地接过杯子,舌尖才触到那烈酒,杯子便被人从身后夺了去。


    拿走酒杯的是北二公子,王妃紧随其后,给了父女二人一人一脑瓜崩。


    “瞧你这爹当的,再有下次,那酒窖里的酒便一口也别想喝。”徐幻筠落座。


    北关山心虚地看向王妃,赔罪道,“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痴痴的看着徐幻筠,只觉自家王妃比花还美,怎么看也不腻。


    北牧云给自家小妹换了适口的果酒,嘴角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月饼图个吉祥便好,吃饭吧!”徐幻筠往女儿碗里夹菜,“多吃牛肉,补身体。”


    “王妃,我也想吃!”


    “想吃自己夹。”


    “怎么不见郑二叔和秦先生?”北牧野问道。


    往年中秋,这二人都会和他们一起过节,人多显热闹;北牧野虽对秦子陵有所怀疑,却也希望只是自己多虑。


    “遣人去临月阁问过了,子陵出去买东西,不在府中。”徐幻筠夹了虾仁放进她碗里,“你郑二叔如今有了小家,自然要陪对方一起过节。”


    郑铨原本并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与那女子的事;却被北牧野无意瞧见猜到,只等北关山去问时,他才支支吾吾承认。


    “娘,你见过那姑娘了吗?”


    “没有,你郑二叔说她身世不好,过了许多苦日子,不习惯住进王府,也不想见这些人,只想两个人过清净日子,我便差人准备了些普通家用,送去了他们现在的小屋。”


    “郑二叔时时板着张木头脸,我见了都怕,也不知那姑娘是如何与二叔相识的。”


    “那女子先前是清倌人,你郑二叔常去听她抚琴奏曲,日子久了便相知了。”


    北牧野了然,“真情难求,郑二叔能如此周到体谅对方,想来是真心爱她无疑。”


    “什么真情难求,你面前不就有一对吗?”北关山抓起徐幻筠的手,笑得憨厚,却被王妃一巴掌拍开。


    “孩子面前,没个正形。”徐幻筠瞪了他一眼。


    “我倒觉得阿野有此觉悟很好!”北牧云欣慰道。


    一家人说说笑笑,饮酒赏月,其乐融融。


    回到自己的院子,北牧野又与等候的郁离、童生等人小聚了一场。


    众人分食了月饼。玄丑嘴上嫌弃月饼不如他的桃片糕,却还是一口吃了;郁离也不爱这些齁甜的馅料,只浅尝了口酥皮。


    童声却是最爱这些,北牧野怕他吃太多不易消食,便让人将剩下的都收起来。青鸟算不上喜欢,但也没什么忌口;况且这是天香楼的月饼,千金难得,一连吃了五个后也是强撑不下。


    月饼过后是烧烤宵夜,大伙儿的最爱。


    难得清闲,他们不谈公事,边吃着烧烤边推牌九,几局下来,青鸟赢的最多。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还藏了这手,赢的钱够买下一间桃片糕铺子了吧!”玄丑撞了下青鸟的肩膀。


    “承让承让!”


    童生趴在桌上,瞪着一双小狗眼,“我不管,青鸟赢了我所有的钱,就得补偿我,给我买好吃的。”


    “想得真美啊你。”玄丑无情道。


    “好了行了,郡主要歇歇了,还赖着不走。”郁离下了逐客令,起身赶人。


    “少主,属下告退!”青鸟行礼;北牧野摆摆手,习惯了他时时刻刻都正经的样子。


    “郡主,再玩一局呗!”童生央求道,被玄丑拎着衣领,提了起来。


    “下次记得把月饼换成桃片糕。”玄丑对北牧野道,拖着童生往外走,“真是的,都相处这么久了,还记不住我的喜好。”


    一枚银镖从玄丑脸边“咻”得划过,钉在木门上;不是别人,正是郁离。


    玄丑:“溜了溜了!”


    “耳根子突然清净了,反倒不习惯。”北牧野帮郁离将牌九收起来。


    “郡主要是想玩,再叫他们就是。时辰到了,该歇息了!否则明天又起不来,精神还差。”郁离操心道。


    北牧野睡下后,郁离合上窗,熄了烛火,只留下角落里一盏,才退出去。


    窗棂上的树影摇曳,起风了。


    不多时,房门被敲响,惊到北牧野;郁离来报,“秦先生求见。”


    “知道了。”北牧野松了口气,起身披上一件外衣。


    随着沉稳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门上印了道清浅的身影。北牧野坐在门后,只是通过影子的轮廓,就能辨出此人。


    “先生,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门里传来问候的声音,语气与平日里无异,末尾带着轻快的语调,像是从未改变;但秦子陵是知晓的,北牧野在他身边的布局,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秦子陵亲自教导的学生,这么多年来,他自问了解她的一切,习惯她的思维模式,明白在真相未明前她不想撕破脸。


    可是在听到她的声音时,他却突然心慌到没有把握,他真的了解北牧野吗?她与他疏远了吗?


    望着门上自己的影子,好像那个黑影才是他;他连自己的脸也逐渐看不清了。


    “我出去,是为了寻一件东西!”秦子陵缓缓回答道,声音温柔至极。


    “先生今日吃月饼了吗?”


    门上的影子晃了晃。


    秦子陵怔愣片刻,“本想着早些回来和你……,还有王爷王妃,一起过中秋的;却不料已经是这个时辰了。”


    北牧野盯着门上的人影,眼中有怀疑;秦子陵因为相貌嫌少出门,何况今日还是中秋节,人多眼杂。


    门外,秦子陵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轻轻放在门口。


    白色的睫毛垂下,为他眼底的忧郁添了一抹悲伤之色;秦子陵跪在门外,清冷而孤寂;只在无人之时,他才会有如此神情。


    “这是给你的中秋礼物,等我离开,你再出来拿!”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的讨好。


    “先生寻的,该不会就是这件东西吧?”北慕也玩笑道,拢了拢外衣。


    却不想门外的人沉默良久,月亮照出他的心事。


    “你从前就怕黑,如今大了,还总要留一盏灯才能睡。这盒子里的玩意儿,是拿来给你夜间照明用的,没烛光那么刺眼,能让你睡得安稳些!”


    “多谢先生了!”


    “夜已深,你睡吧,我走了!”秦子陵站起身来,盯着安静的门看了片刻,准备离开。


    “天香楼出的新款月饼,遣人送了一盒到临月阁,先生记得吃,毕竟今天可是中秋节!”


    门上的影子顿了顿,微微点头,“我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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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待到秦子陵离去,郁离将门外的东西送到北牧野面前。


    “检查过了,没有问题。”郁离道。


    红漆木盒里是枚鸡蛋大小的冰珠,触之凉寒。


    郁离吹灭了角落里那盏烛灯,幽蓝的光从冰珠里流淌出来,如同月光洒了满室;更叫人惊奇的是房顶上印着碎光,点点好似万千星辰。


    北牧野不禁好奇,秦先生是从何处得到这稀罕物件的?


    “派去跟在秦先生身边的人呢?”


    “刚刚问过了,秦先生今日出府,只去过千金楼这一个地方,和叫兰公子的人做了交易,就是您手上的这个。”


    千金楼是一个集乐舞、拍卖、赌/博、交易于一体的娱乐场地,能进到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不接待一般的平民;营业也颇为奇特,开三日,休四日。


    它的老板叫楼千金,没人真正见到过;先前有人想打破里面的规矩,被砍了一只手扔出来,再没人敢闹事。


    “秦先生是如何进去的?”北牧野皱眉问道。


    “影卫离得远,没有看清秦先生拿出的信物。”


    “去查那个叫兰先生的人。”北牧野吩咐道;她看着手里的冰珠,目光复杂,“千金楼,看来得亲自去一趟了。”


    晨曦照耀到屋内,郁离正在为北牧野穿衣束发。床头的冰珠在日光下变作一颗普通的珠子,失去了夜晚的光辉。


    “今早宫里来了人,传陛下口谕,以怠职为由,罚王爷一个月不许下床。”郁离往梳子上沾了点清水,为她梳发。


    “不痛不痒的处罚,只怕朝堂上又有人要不满了。”


    养心殿内。


    司空震将奏本呈递给白帝身侧的李公公。


    “刑部尚书郭汾,侍郎张仪,贪污腐败,为了钱财串通外人,私自放出重犯薛灿,险些使我朝机密落入他国之手。郭汾在职期间,徇私舞弊不断,滥用刑罚,致使清白者无辜受冤,有罪者逍遥法外。刑罚虽为天下人所定,贵族尚可以喘息,百姓却无能为力;若是被误判,便只有死路一条,无人能为其伸冤。所以,臣还请陛下严惩郭汾、张仪一干人等。”


    白帝看完折子,气愤地将其扔到地上,李公公赶紧俯身去捡。


    “着大理寺审问郭汾、张仪等涉事官员,复核近两年来的所有案件,平反过往冤假错案,有罪者一律严惩,绝不姑息。”


    “是。”


    司空震走出宫外,脸上的愁容却并未消失,他望着北风萧瑟,似乎暗示了这是个多事之秋;而自己不过是一棵强撑的老树,又还能为北麓遮挡多少风雨那。


    玄序王府。


    “少主,秦先生失踪了!”覆面影卫单膝跪于门外,语速极快禀报道。


    北牧野噌得一下站起来,“调动人手,立即去找!”


    临月阁内,一切布置依旧,只少了北牧野遣人送过来的那盒月饼。先前在此服侍秦子陵的仆从们跪了一地,心惊胆颤,不知发生了何事。


    北牧野凝目环视四周,好似看到秦子陵在这里生活起居的每一个动作;开窗、看书、饮茶、走动……


    她拧着眉,从室内窗口看向廊外水池中的游鱼,目光沉了沉。


    正在这时,有侍女前来禀报,打断了她的思索。


    “郡主,王妃让您过去一趟,说是有重要的事情。”


    “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告知母亲。”


    庭院内,徐幻筠正站在花圃间,气质清冷淡定;见到女儿急匆匆从正门进来,她朝北牧野伸出手。


    “娘亲,秦先生或许是礼朝谍网的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