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第六十九章
作品:《杀不死的宸王妃》 苏茵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随着宫宴时辰将近,女眷这边不少窃窃私语的讨论苏瑾怎么还不来,有的人觉得苏瑾是仗着宸王妃的身份故意摆谱;某些人猜测苏瑾会不会路上出意外死掉了;极个别人编排苏瑾不会是看成婚在即怕了而溜之大吉…
当极个别人的说法传到庄氏耳朵里,她心里松了口气,事情比自己计划的还要顺利,既然有了这种说法,那她之后的推波助澜就容易的多。
虽然逃婚也不是光彩的事,放在平常人家身上,肯定要牵连到家中其他待嫁的女孩儿。可对方如果是宸王就另说了,倒时她再哭一哭、卖卖惨,毕竟不是自己亲生女儿,人家逃婚也不可能是自己指使或者提前告诉她,身为无辜继母她有的是说法。
先将罪责按到苏瑾身上,之后她若是真被劫持,旁人也会理解成她逃婚路上遭遇到的。
只要倒时找到人并将人接回府,自己不说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若是幸运些,苏瑾直接没了,那便更好了。
可是,更有甚者,竟然已经开始散播苏瑾被贼人劫持的消息了。
这个更有甚者,就是薛玉兰。
她本就怀疑刚才庄氏的话,明明自己离的那么近,耳朵再不好使也不能听岔那么多。
况且,一开始苏茵的反应,可大大的不对。
如今都等到这个点儿了,还不见苏瑾踪影,薛玉兰坐在座位上越想越不对,尤其是开始听见有人议论苏瑾为何迟迟不到,她终于憋不住开始串起了闲话。
薛夫人也是大意了,一个没看住她,再想管时已经来不及了。
自家这个小祖宗,可真是能作祸哟!
这要让皇上知道,流言是从她闺女嘴里散出去的,倒时他们薛家估计阖府上下一个喘气儿的都别想有!
恶狠狠、气吼吼的教育了闺女许久,言辞令色的告诫她直至宫宴结束前,把嘴闭严实了,跟谁都不许再说话,否则回家就禁足。
薛玉兰生性好动,禁她足就是变相要她命!
是以,被训斥后的薛玉兰如锯了嘴的葫芦的一般,老老实实坐着再不敢动弹一下。
就连要好的朋友跟她说话,她也只摆手不张嘴,生怕被老娘看见要她狗命。
女眷这边议论纷纷,男席那边倒是安静的很。
不过,却有种暴风雨前的宁静之感。
当日晷上的日影来到酉时末,圣驾仪仗缓缓而来,帝后二人并肩前行,后面跟着贵妃、贤德二妃以及其余几位嫔妃共十余人。
待帝后二人落座,文武官员及其家眷起身行叩拜大礼,并祝贺皇上寿辰。
待朝臣归位,众皇子携正妃出列,行父子晚辈礼,并齐声道,“儿臣(臣媳)恭祝父皇万寿无疆,福寿绵长!”
为了凸显裴子弈的特殊地位,众皇子有志一同的将最前面的位子让了出来,整个队伍距离中线偏了三个身位不止。
如此一来,更加显得此时还未到场的裴子弈的位子突兀。
皇上就算想装看不见都不行。
“老大人呢?”皇上出言询问。
寂静的场面,令在场众人无不紧张,席面上的各个朝臣恨不能钻桌子底下去。
等闲人家父亲过寿,儿子还尚且不能缺席呢,更何况现在是皇上。
宸王胆子也太大了些吧?
相较于其他朝臣的尴尬,苏兴阖就是紧张加担忧。
他闺女还没来呢。
人家宸王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晚不晚来、甚至来不来都是人家的家事,私下内部可以解决。
可自家闺女不一样啊。
说好听点是皇家未过门的儿媳,可说白了没成婚之前一切都不作数,若是皇上大怒,他的瑾儿该怎么办呐!
况且,女眷那边的风言风语他都听见了,说什么瑾儿是被贼人劫持了?
苏兴阖心下大惊,隔着席面疑惑
其他人尚且可以不答,可作为预备太子的裴之礼,并且稍微一查就知他是板上钉钉的知情人,只听他道,“晌午儿臣正好在五城兵马司监督今日守备皇城之事,皇兄遣人来调了一队人马出城,想来是有要紧的急事。”
皇后心下惊疑不定,前些日子看儿子跟苏瑾相处的情形,感觉应该不能再跑了,可此时调兵出城做什么?
还是在如此重要的日子,五城兵马司今日最要紧的任务便是守卫皇城,这般关键的时刻调一队人马出城,若让有心人……
有心陆续登场。
头一个,便是贵妃金氏。
也就是裴之礼的母妃。
这些日子她都快憋死了,自从裴子弈回京,就不断抢她儿子的风头,眼看就要成亲,偏生那个苏瑾命硬的不行,折腾到现在愣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若真让裴子弈成了亲,那她儿子先前的努力不就都白费了?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她得为儿子铺铺路,
只不过,挑拨的话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直接向自己阵营里的惠嫔打了眼色,惠嫔秒懂。
只听惠嫔担忧道,“今日皇上寿辰,本就事多繁杂,正是要加紧守备的时候,敌国外邦又虎视眈眈,这距离元宵也没过多久,谁知道还有没有漏网之鱼伺机而动?若一个不小心…”
惠嫔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而是心惊胆战的环视了下四周,做出一副担忧的表情来,状似兀自感叹道,“宸王殿下如此行事,有些过于莽撞了。”
“宸王殿下这些年来戍守边城劳苦功高,况且边疆凶险万事都要自己做主着实不易,想来今日,必是有不得不办的顶顶要事,才会如此,还望皇上多体谅他一些。”贤妃是四皇子的生母,一直以来温柔似水不疾不徐,说出的话亦多是替人着想之意,只是细细琢磨却能品出不一样的滋味来。
“那也不能拿着皇上的安危开玩笑啊,今天什么日子谁不知道,”欣嫔是五皇子的生母,此时已经信以为真,正担惊受怕的往周围瞧,“万一真有刺客进宫,那咱们岂不是…”
“住口!”皇上听着越发不像话,下面还一堆文武大臣坐着呢,平日在后宫他不怎么管,今日不行,遂面带愠怒道,“难道朕的御林军是摆设不成?宫中安危又不归五城兵马司管!”
这事皇后不便开口,皇上便直接出言呵斥了,顺便看了一眼自家媳妇儿,脸色是不咋好看。
毕竟涉及到自己儿子,皇后此刻只能沉默,心里却当真着急。
弈儿那孩子到底做什么去了?
皇后眼神不自觉的瞟向庄氏那边,她想着要不要派人去问问苏瑾。
结果这一瞟不要紧,压根没看见苏瑾。
正在惊疑之时,便听五皇子裴智明道。
“父皇说的极是,母妃担心太过了,再说皇兄可能不是妄自出城,儿臣方才就听说,好像苏家大小姐被人劫走了,儿臣想着,皇兄是不是去救苏小姐了?”
“你说什么?”
刚才说了半天裴子弈的事,皇后娘娘都能忍住不吭声,如今说到苏瑾被人劫走了,皇后坐不住了。
苏瑾可不能出事啊!
“皇上…”皇后慌了,顾不得在前朝重臣都在,拉着皇上的衣袖,想要说话。
皇上赶忙按住她的手,目光看着五儿子道,“你听谁说的?”
“儿臣就是听…”裴智明说着手就要往女眷那边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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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现场众人心思各异。
老四裴行谦一直低垂着双眸,女眷那边的消息正是他派人传给老五的,他知道老五藏不住事,只要听见了就敢往外说,丝毫不管说出来有什么影响。
是以,这件事经由他口说出,效果最佳。
裴之礼也是这么想的,他做了和裴行谦一样的事情,只不过两个人互不知晓对方的行动而已。
而裴言睿完全就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正如他所说,老大和老四只要有一个人胜出就行,他身为一个墙头草随时可以倒戈。
他太了解老四了,那点小动作还逃不过他的眼睛,却也未曾出手制止。
今儿这场戏,可比后面宫宴上所有节目加起来都有趣。
至于男席那边,钻桌底已经完全满足不了他们了,那得打地洞才行。
尤其是跟着苏兴阖沾光,同品阶的朝臣。
他们之前还高兴的不行,终于能有机会在皇上跟前露露脸,万一皇上一开心说不准升迁都能快些。
谁想到一来就碰上这么刺激的场面,早知道的话还不如不让他们来呢!
这日子,可怎么过哟!
女眷那边薛夫人提着心,剩下的大多再用眼神交流,照现在这种形式看下去,苏瑾确实是被贼人给劫走了。
那……
庄氏坐不住了,这么下去可不行,她赶紧将苏瑾私逃的事情公之于众,不然茵儿非得被牵连。
她想好了,待五皇子说完,她就赶紧跪地请罪。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畅春园外太监唱喝道,“宸王殿下到!苏小姐到!”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畅春园来处,那里裴子弈与苏瑾并肩而行,联袂走了进来。
“儿臣(臣女)拜见父皇(皇上),恭祝父皇(皇上)万寿无疆,福寿绵长!”
二人行至皇子队伍的中轴线上,行跪拜大礼齐声拜贺。
裴之礼身旁的卿婵不禁咬碎一口银牙,此情此景落在她眼中,仿佛二人再拜高堂一般,让她如何不恨。
“快些起来。”皇上见大儿子和苏瑾没事,长舒一口气。
他身旁的皇后,也跟着松了一大口,吓死她了。
“皇兄你把苏小姐救回来了?”裴智明好容易憋到他们行完礼,赶紧问道。
裴子弈听闻此言,皱眉道,“你说什么?”
“她们说苏小姐被人劫走了,二哥说你从五城兵马司调了一队人出城,不是去救苏小姐的吗?”裴智明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问道。
被搁里面的裴之礼:“……”
啧,这大傻子说事就说事,提他干什么?
裴之礼准备好一会儿裴子弈若问他,他该如何回的话术。
结果人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炮轰裴智明,“五弟别的本事不见长进,没想到市井长舌妇那一套倒是学了个十成十,也不知是跟谁学的?”
裴智明:“……”
欣嫔:“……”
裴子弈说完便不再理会裴智明,而是向上请罪道,“儿臣今日是得了巡防营季总兵的消息,说暮云寨余孽有意趁万寿节伺机作乱,但今日五城兵马司重中之重便是守护京城安危,无法才送信到儿臣这里。儿臣心知暮云寨此举必是为了报当日山寨被围剿之仇,片刻不敢耽搁带了巡防营一队人马出城清剿暮云寨余孽,此事还要多亏巡防营众人得力季总兵消息及时,才能将暮云寨余孽尽数清楚,未留后患。至于苏小姐…”
裴子弈说着,转头看向苏瑾,眼中满是柔情,“儿臣昨日特邀苏小姐今日一同入宫,不想儿臣被此事所绊,未能及时告知苏小姐,苏小姐是为了等儿臣,才误了入宫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