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七十章

作品:《杀不死的宸王妃

    苏瑾同样回以深情的目光,看的诸人无不感叹,他二人站在一起当真是一对壁人。


    “好!非常好!传朕旨意,巡防营全体赏银百两、免亲族三年赋税,另赐其总兵良田十亩京中宅院一座。”皇上开心极了,他就说自己儿子不是不知轻重的人,瞅瞅他儿子多在意他的安危,自己儿子如此贴心,竟然还有长舌妇污蔑他,真真岂有此理!


    皇上瞪了欣嫔一眼,心里已经盘算好等明日降旨,无召不许老五往欣嫔宫里去。


    自己好端端一个儿子,瞅瞅被她教成什么样了?!


    欣嫔接收到皇上的眼神后,无端端后背一阵发凉,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要倒霉。


    宴会还没开始,欣嫔就已经如坐针毡了。


    皇上都是如此,更别提皇后了,她现在心里是一千一万个开心,瞅瞅他儿子看人家姑娘的眼神,这是爱上了呀!


    皇后都开始在脑海中构想未来孙子、孙女的容貌了。


    粉粉糯糯的小团子,奶声奶气的扑倒她怀里叫声,“皇祖母~”


    皇后没忍住,直接笑出声了都。


    皇上不找痕迹的在桌子下面拉了拉皇后的衣摆,还这么多人在呢,多少收一收。


    当然,皇上的担心也是多余,大家的目光都在裴子弈和苏瑾身上,此时大家的想法出奇的一致:难不成,这位苏小姐真能为宸王逆天改命?


    若是天煞孤星的帽子一摘,这往后……


    有心思活络者,已经捉摸着是不是要趁宸王大婚之前,先去宸王跟前刷刷存在感,雪中送炭要比锦上添花更能让人铭记不是?


    “无论是何缘由,都不是儿臣晚来的理由,还请父皇降罪,”裴子弈说着便往下跪,“只是,苏小姐实在是被儿臣所累,还望父皇开恩,莫要怪罪苏小姐。”


    “臣女愿替宸王殿下领罚。”苏瑾也跟着跪下了。


    裴子弈惊诧的看了她一眼,这可跟上一段不一样,不是二人路上商量好的啊。


    来的路上,裴子弈看时间已经晚了,遂跟苏瑾商量对策,原本裴子弈的计划由他直接将剿匪和约苏瑾一同进宫的事情陈述完,然后向皇上请罪就算完了。


    可苏瑾觉得,这样平铺直叙的效果不太好。


    你想啊,皇上生日欸,天大的事也得往后稍一稍,更何况才只是得个信儿。


    万一信儿是假的呢?


    迟到了怎么交代?


    万一找不着人呢?


    是不是就不回来了给你爹过生日了?


    这事就怕细想。


    而且,今日一切的事情皆因自己而起,苏瑾觉得有义务帮裴子弈渡过难关。


    于是,她加了场俩人深情对望的戏码。


    咳,强调一下,她可不是为了自己啊,绝对不是哦。


    她就是觉得,裴子弈孤家寡人这么多年,皇上、皇后急成什么样不用说了吧?


    好容易给他找个媳妇儿,若是能看到两个人情投意合,那之前行为上的小瑕疵,皇上、皇后二人绝对不会深究,毕竟当时吃饭时,俩人还一副不大熟悉的样子。


    而且,这也是做给另外那些人看的,宸王殿下红鸾星动,对象还是一个官阶不大的官员家女子,况且先前宛平县那一场,谁不知道宸王殿下曾替她撑腰来着。


    俗话说的好:百闻不如一见。


    等他们真见着了,关注点不就着重放在他俩的感情线上了嘛。


    至于剿匪什么的细枝末节,谁还在意那些。


    八卦乃人之常情。


    届时,皇上、皇后心情一好,说不准还能多给巡防营一点好处,也不妄人家费了半天劲。


    最后裴子弈再一赔罪,晚到这点儿小事,罚不罚的都两说呢。


    若是按皇上和皇后对裴子弈的看重程度,罚的可能性非常小,但今日毕竟是好多朝臣都在,苏瑾想着若是皇上为了规矩做做样子,意思意思罚一罚也未可知。


    但是她私心想着绝不能让裴子弈受一点点责罚,为确保万无一失,她此刻便站出来,什么都不说也不解释,直接就是替罪。


    反正无非两个结果:一、她真替裴子弈受罚;二、皇上看在他俩互相为对方着想的份上,就都不罚了。


    苏瑾觉得第二种可能性会大一些,毕竟皇上身边还坐着个皇后不是?


    正如苏瑾所料一般,皇上原想着今日毕竟有朝臣在场,儿子做的又不是什么拯救江山社稷的大事,不罚可能会落人口实,思索一二罚两三个月月奉算了,自己私下还能给他补。


    如今苏瑾一跪,那就不一样了。


    皇上板着脸道,“今日之事你虽剿匪有功,只是这么多人因你之顾耽误了这么久,着实该罚,但看在苏小姐一心为你,若罚了你,苏小姐怕是真要替你受过,如此,便算了吧。”


    “你要好好感谢苏小姐才是。”皇后见缝插针的开口道。


    “是,儿臣谨遵父皇、母后教诲。”裴子弈叩头谢恩,苏瑾也随了一个。


    “好了,赶紧同苏小姐入席,莫要再耽搁下去了。”皇上大手一挥,把裴子弈和苏瑾安排到一个席面上了。


    这宴会因为有家眷的缘故,每个官员也不仅带着夫人一人,均有儿女跟随,是以男女分席而坐,为的是将那些少年男女分开,男孩跟着父亲同坐,女孩跟着夫人同坐,既能满足参加宴会的需求,还能不失礼仪规矩。


    像苏瑾原本要跟庄氏和苏茵坐在一起的,苏瑾都做好心里建设了,一定要忍住不能在宫宴上动手。


    现在皇上金口一开,苏瑾乐颠颠儿的跟着裴子弈吃饭看节目去了,那表情非常开心啊。


    余光瞥见她此刻的神态,裴子弈也禁不住开心起来。


    萦绕在二人周身的气氛,令在座之人无不侧目,暗自八卦起来。


    皇上和皇后俩人见状高兴的不行,对视一眼,赶紧让上节目,儿子儿媳累一天了,赶紧看看节目放松放松。


    宫宴上的节目不大吸引苏瑾,她只一心扑在面前的菜肴之上。


    宫廷出品必属精品,更何况还是在皇上生日这天,能当选入围的,基本就和现代的国宴有一拼。


    加之,苏瑾被劫持后一整天都没吃饭,就刚醒来那会儿喝了点红缨水壶里的水,那也不顶饱啊。


    跟裴子弈回府后,又光顾着梳妆和赶路,加上丰儿脸上那个巴掌印,心思一直被占着倒不觉的饿。


    如今一坐下来,美食佳肴往面前一摆。


    苏瑾那头就没再抬起来过。


    和在祁王府‘开会’那次不同,她这会儿就是纯埋头吃饭,一点儿杂念都没有。


    她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吃盘中餐了,可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呢。


    女眷席末头的青竹帘后,工部侍郎家的三姑娘捏着银匙搅动杏仁茶,“前日还听我爹说宸王府用金丝楠木重打几案,原以为是个精细人儿。”她瞥了眼吃得脸颊鼓鼓的苏瑾,“你们瞧那翡翠虾饺的汤汁,都快滴到案桌上了,没得凭白糟践好东西!”


    光禄寺卿家的庶女用帕子掩住鼻尖,“姐姐可小声些,人家可没两天儿便是正经宸王妃了。”


    说完又掩面嗤笑,“不过要说这宸王妃用膳的模样,倒比咱们府里新来的扬州瘦马还…”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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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句话隐在茶盏与唇齿相碰的清脆声里。


    兵部侍郎家两个孪生女儿,行径倒是天差地别,大女儿学着母亲的样子端正脊背一举一动尽显贵气,半个字儿都不曾有,可二女儿却歪着身子凑近太常寺少卿家的表姐,“你瞧见没?方才那道八宝野鸭她竟用手拿着腿子,我房里的末等丫头,都做不出如此粗鲁的动作来。”


    “噤声!”兵部侍郎夫人听见自家女儿说的不像话吗,从牙缝里挤出俩字呵斥道,二女儿不屑的撇嘴,觉得母亲也太过小心了些,席面离的那么远,况且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哪里就能被听见了呢。


    正想着,便瞥见远处裴子弈往这边望来,登时吓得她把手里的芙蓉糕掰成碎末。


    倒是太常寺少卿家的表姐有几分英勇在身上,主要也是眼睛近视看不清远处,接着自家表妹的话头笑道,“姨妈您也别怪表妹如此,我前些日子随母亲上香,还没走到十字街马车便走不动了,原以为前面是出了什么事,正要改道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


    不仅自家小表妹,先前说过话和周围没说过话的,都抻着脖子等下文呢。


    就连那位极力端庄的大表妹,此时都忍不住停下手中竹筷,虽眼睛看着戏台,耳朵却支棱往这边来呢。


    只见她抿嘴一笑,“咱们这位宸王妃,正替个小乞丐打抱不平呢,当时那情形你们是没看到,哎哟哟…”说着用帕子遮了遮鼻尖,“大小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子,怎么一点避讳都没有。”


    这话引得五六位小姐拿团扇遮着偷笑,直到礼部尚书家的嫡次女突然开口:“诸位妹妹,可听说过前朝瑞王妃的事?”


    四周霎时安静下来,只听她悠悠开口道,“那位也是一朝得志飞身变了凤凰,大婚第二日进宫谢恩,硬是把龙凤呈祥羹喝出了吸溜声。”


    薛玉兰在隔壁桌听得真切,忍不住插话:“后来怎样了?”


    话音未落就被她娘掐住胳膊,礼部尚书家的姑娘慢悠悠抿了口茶,“还没仨月,瑞王府就多了两房侧妃。”


    这话在女眷席掀起阵压抑的笑浪,不知谁接口道,“就那位的命格,就算宸王妃上不得台面,也没谁敢往他府里进呐。”


    一句话,直接就把方才那阵嘲笑压下来了。


    是呀,旁的人若是正妃或是正妻不行,有的是女人等着上位。


    可对方是宸王欸。


    也正因为对方是宸王,方才那些肆无忌惮的埋汰苏瑾的,要说真是因为人家的用餐礼仪,真看不过去顶多心里嘀咕两句,不至于放到台面上来大肆评论,毕竟若是放在寻常人家里,就苏瑾那用饭的动作,已经算是得体的了。


    能让她们因为这点小事就无限攻击人的,究其根本,是因为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不甘。


    凭什么?


    凭什么她苏瑾就能有那么好的运气,她满世界乱逛,甚至都有人直接动手了,愣是一点事情没有?!


    凭什么她苏瑾就能有那么好的命格,她就能站在裴子弈身边,关键站那么近一丁点要倒霉的迹象都没有?!


    凭什么她苏瑾就能有那么好的福气,仅仅凭一道赐婚圣旨,在成婚之前就已经得了裴子弈的青睐?!


    凭什么她苏瑾…就能安然无恙的嫁给裴子弈?


    凭什么?!


    这份浓浓的不甘与嫉妒,在那些只能靠言语上贬低苏瑾的女子心底蠢蠢欲动,而如火山般喷涌之人,非祁王妃卿婵莫属。


    尤其,是在看到裴子弈自然地掏出云锦帕子替苏瑾拭去嘴角碎屑时,两种情绪交织着达到了顶点。


    卿婵,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