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戒律堂内

作品:《男配你先别黑化,等我先去升个级

    听到两个女弟子的回答,乔寻一改平日冷静平淡的面色,阳光从她的身后照射过来,将她的脸部轮廓刻画地更加明晰。她的眼中闪过几分急促,问道:“他在哪里?”


    “好像在戒律堂的刑房里。”其中一个女弟子如实回答道,第一次看到乔寻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让她有些发愣。


    不过转瞬间,女弟子就看见乔寻风一样的离开,消失在桥头。


    花草树木在乔寻的余光中快速倒退,尽管正是春天,微风在她的速度割裂下也在她的脸上留下轻微的刺痛感,她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在路径之间穿梭,直奔戒律堂。


    如果是因为那个紫金盒子,那么顾青山肯定又被冤枉了,那些人是不会听他解释的。她从密案室出来后昏睡了一天,直到现在才知道这个消息。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戒律堂森严巍峨,赏罚分明,刑罚残酷,不知有多少的血泪从堂内流出,宗门内弟子们时常能听见里面传来凄厉悲惨的叫喊,刺破墙壁与空气,扩散在无上峰隐秘的角落之中。


    那是所有弟子都无比害怕的地方。


    乔寻站在戒律堂门口,正欲抬脚进去,却听见脑子里的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出现:


    【系统警告,察觉到宿主意欲违反人设,请宿主及时止损。】


    乔寻忍不住地翻了个大白眼,拳头都捏紧了,奈何这个东西没有实体,不然绝对会被她狠揍一顿。


    她无语道:“我不进去,我就在外面看看总行了吧。”


    系统没出声,就是默许了。


    乔寻悄悄地靠近窗户,将窗户纸捅了个洞,眯上一只眼睛往里看。


    戒律堂的掌管者孟知孟长老坐在最上面,冷眼看着下面跪坐着的那个破败的身影。


    那个身影满身伤痕累累,却还是被迫跪得规规矩矩,弯着身子,垂着头,消瘦的身板像是一片薄薄的纸张,吊着最后一口气,在回答孟知的问题。


    那是顾青山。


    乔寻认出来了。


    不过几日没见,他竟伤到了这种程度,被折磨地不成人样。她又想到,这个人身上的伤好像就出来没好过,总是旧痕添新伤,累计不断。


    好好的一个人被折磨成了这种模样,若是被爱他的人知道了,不知道得有多心疼。


    乔寻的心好像被针扎了几下。


    系统不让她进去,那她就找人进去。


    想到这,乔寻悄声离开,奔向了南宁居。


    转身的那一刹那带起的清风吹散了戒律堂边栽种的梨花花瓣,留下一地白。


    顾青山仿佛听见了什么声音,一直垂着的眼睛动了动,缓缓地抬头看向高座上的孟知长老。长老的声音像是经过了一层厚厚的棉布才来到他的耳中,沉闷而厚重。


    他却听不清。


    但是就算没听清,他也知道长老会说什么。


    “是不是你偷的?!”“作为一个仙元宗的弟子你居然敢做出如此恶劣的事情!”“今日便将你逐出师门!”……


    这些话他都知道。


    只是现在的他什么也改变不了。


    堂外不知道从哪个缝隙中吹进来一丝凉意,从他的眉峰路过,带来一丝梨花的清香。


    他仿佛看到了满地的花瓣,坠落在他的眼前,再被狂风带起卷落至天边,落下漫天的白雪。


    那是白雪吗?


    可他明明看见那是血啊。


    “你这个贱种!”尖锐刺耳的声音像是要刺穿他的耳膜,他想抬手捂住耳朵,可是双手却被绑在身后,一动不能动。


    他像一条狗一样被人一脚踢到泥泞的地上,因下雨而飞溅的泥点子在他脸着地的时候四溅开来,一些肮脏的的泥水进入他的嘴里,他连吐都来不及吐就被闷头一棍,他好像听见了自己肋骨断裂的声音。


    “你一个卑贱的奴隶有什么资格跟在小姐身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一名身穿锦衣的男子拿着一根半人长的棍子,恶狠狠地盯着顾青山。


    “你不过是被买回来做粗活的奴仆而已,竟然还妄想进小姐的眼,笑话!”锦衣男子说道,“小姐赏给你的那块玉佩在哪里?说!”


    “那是……我……的”顾青山口含鲜血,含糊却坚定,面对锦衣男子的恶语相向他一点也不惧怕,眉宇如同山峰,挺拔屹立,就算脸上沾满污泥,也仍然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哟呵,长本事了?”锦衣男子把脚踩在他背上,使劲旋转了几下,“再说一遍,那是谁的?”


    顾青山的半张脸都淹没在泥坑里面,他艰难地说:“我……的,小姐让我拿回去还钱的……”


    那是小姐见他做事得力赏给他的,听说他家境不好,家里人欠了一屁股债,便让他拿这钱去还债。


    他得拿回家去。


    拿给爹娘……


    顾青山的脑袋在泥水之中有些混沌,挣扎间好像看见远处的路上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佝偻着身躯的矮小的妇人。


    她快速急促地走着,好像身后有什么人在追她似的,一眼不敢往旁边多看。


    “娘……”顾青山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声。


    妇人仿佛没听见。


    “娘……”


    娘你去哪里?


    把我也带走吧,我不想继续待在这个陈氏富商府上了,你把我带走吧……


    不要卖掉我……我会听话的。


    我不会再跟弟弟抢馒头吃了,我一定把他照顾好。


    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再也不犯错、不顶嘴。


    你们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求求你们……不要抛弃我……


    他跪着,听见自己苦苦哀求的声音。


    他睁开眼,看见爹娘冰冷决绝的表情。


    “你这么能吃,把家里的粮食都吃光了,那你弟弟怎么办?让我们怎么办?只有把你卖给陈家做奴隶我们才能重新揭开锅啊。”


    “青山啊,不是爹娘狠心,你不是不知道,家里还欠着那么多的债,我们没有多余的钱来养你了,你弟弟正在长身体,我们还得为他以后娶媳妇存银子呐。”


    “你身体不好,还得吃药,这也是要花钱的。”


    “我们先将你卖了,等有了钱再给你买回来。”


    “顾青山,就是因为你的存在,我连块肉都吃不到,你赶紧滚吧,有多远滚多远!”


    无尽的责骂,哀怨,愤懑从他的脑中盘旋而出,最终旋转着飘向空中,被锦衣男子一棍子打碎。


    “对面的那个老女人是你娘吧?”锦衣男子讥笑道,“你爹娘都把你卖给了我们陈家,你就别想着能回去,你看你娘想管你吗,像你这样的废物,能给你家那样破败的茅草屋换来几两银子就是你最大的作用了呵呵。”


    看着老妇人离开的背影,顾青山浑浊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明。他每次拿回家的那些工钱其实早就可以支撑家里的开销,他们要是想的话早就可以带他回家。


    可他们不想。


    他们根本就不想要他!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们不要他?!凭什么要他舍弃平民身份成为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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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的奴隶!为什么不是别人呢?


    他想不通。


    命运好像一个死神一样在向他招手,嘲笑着他的无能为力。


    “再问你最后一遍,那个玉佩到底在哪里!”


    顾青山沉默良久,沙哑道:“在屋里桌子上的水壶底下。”


    锦衣男子:“哼,还算你有点知趣。”


    最后踢了他一脚后,锦衣男子扬长而去。


    顾青山从泥泞中翻身仰面,看着乌蒙蒙的天空,眼泪从眼角滑落,无声无息地掉进泥水中。


    他艰难地起身,一瘸一拐地回到自己的住处,屋内早就被锦衣男子翻了个底朝天,一团乱。他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水和污泥,听见外面有路过的下人在说话。


    “听说今日府里来了个修仙之人,听说是仙元宗的,老爷让我们好生伺候着,你看,这些果子糕点全都是为他准备的。”


    “唉,修仙就是好啊,走到哪儿都能被当做神仙一样供奉起来,走哪儿都高人一等。”


    “那是,要是连修仙者都不尊敬的话这世道那算是完了,这么一说,我也想去修仙了,那时候就不会再有人瞧不起我这个小小的奴隶了。”


    “你以为修仙是人人都能修的吗?还得有天赋才行啊,你看你这个小身板,我一拳都能把你揍飞。”


    “呵呵,你试试?来啊……”


    交谈打笑的声音渐行渐远,却在顾青山的心中种下了一颗新生的种子。


    他要拜入仙门,修仙!


    此后在无数个被人欺负的日日夜夜里,他都是靠着这个念头挺过来的。


    他要摆脱现在的境遇,他的命运不可能也不应该止步于一个商户家中的奴隶。


    …………


    只是现在,他又要被赶走了。


    当初他费劲心力才勉强进入仙元宗,还没有学到什么就要被赶下山去,并且终身不得再踏入山门。


    下山之后其他仙门碍于仙元宗的面子也不会再收他。


    他很快就会变回那个千人骂万人嫌的贱种。


    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让他从平地来到了云霄,最后却“轰”的一声又将他打回深渊。


    命运其实就是死神。


    只是他那个时候不信邪而已。


    孟长老端坐高台,手中拿着一块木牌在宣读他的罪行。


    “今有弟子顾青山,违背门规,行不义之举,偷窃他人财物,损坏宗门信义,现决定,将顾青山……”


    漂浮的声音在顾青山的脑中飘来转去,他笨拙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像看术法书一样,想要认真去理解那些话的含义,然后发现宣读的话比术法书好理解多了。


    “现决定……”孟长老还在继续。


    “嘭!”有人一把将大门推开。


    堂内旁观的人都怔了一下。


    来人是个干瘦干瘦的老头,胡子花白,喘着粗气,局促地走进来。


    “魏小长老?”


    顾青山的师父。


    “师父……”顾青山抬眼,不敢相信,“您怎么会来呢……”


    “孟长老,我觉得此事还有待推敲,不能就这么将罪责定在顾青山身上。”魏清原欠身道。


    小老头应该是一路急匆匆地跑过来的,行礼的时候胸膛仍在剧烈的起伏,脚步虚浮,险些没站稳。


    “魏小长老,您什么时候也能管戒律堂的事了?”孟知一脸不爽,魏清原不过是副峰中一个管后勤杂物的,居然也敢到他的戒律堂来左右他的事,简直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