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金银狠砸死对头

    晚霞灼灼,月满楼千灯竞放,人潮攒动。


    今夜,众多达官显贵,商人墨客云集于此,宝马雕车将满路堵得水泄不通,只为一睹那尊传闻中可勘探山川地势,可寻稀世珍宝之所的蛇形玉如意。


    月满楼内,红绡声动,一曲霓裳羽衣舞于楼内跳得如痴如醉,阿黛身姿曼妙,脚尖轻点,似清波盈盈,溅起涟漪。


    有一人喃喃私语,问,“听闻今夜瑞王也会来此,不知真假?”


    另有一人附和道,“自然是真的,瑞王爷属意蛇形如意已久,只可惜苦求不得,如今骤然现世,他岂会错过良机。”


    “如此,那我等可就真没了希望。”前头一人语中遗憾,他虽有家财万贯,却也比不上瑞王钱势兼而有之,若强行拍下,只怕这玉如意便会成为血如意。


    正言谈间,楼外蓦然传来阵阵兵马喧嚣。


    堂内琴声渐趋激烈,其声若雷霆乍响,石破天惊。阿黛闻声而动,身姿翩跹,恰似春日飞花飘转。


    骤然,琴音声歇,一曲霓裳舞毕。


    楼外有暗香袭来,香气馥郁且冷冽,似凌寒而开的红梅,无端使人生出一股寒意,沁入骨髓。


    随后,一阵沉重而有节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两队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的侍卫率先踏入楼内,步步都踏出沉闷的声响。


    身后簇拥着的一位身着绣着金线蟠纹长袍的男子缓缓现身。他头戴紫金冠,面容白皙如玉,眉眼散漫,眸子藏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却不达眼底。此刻正施然迈着步子,坐于高位,双眼扫视人群,目光所及之处,众人无不低头叩首,不敢与之对视。


    瑞王萧攒嘴角勾起,淡笑,“何必如此拘谨,本王还没吃了你们,起来吧。”


    堂内仍是阒寂无声,未敢有人高声语。


    瑞王慵懒抬手扶额,状似无奈轻声道,“本王有个习惯,出口的话从不会再说第二遍。”


    随侍蓦地举起刀,将堂下一人单手拎起,面似凶煞,威胁道,“你再敢跪一个试试看!”


    那倒霉至极的男子哭丧着脸,颤着声道,“不…不敢了,小的不跪了。”


    “嗯?”侍卫浓眉怒竖,威胁着。


    男子顿时吓破了胆,双股颤颤,“我跪我跪,我都听贵人的。”


    “呵!”瑞王轻笑,“拉下去,莫要坏了本王的兴致。”


    侍卫即刻上前,左右架住那人,大步拖出堂外。刹那间,一声凄厉至极的哭嚎划破长空,惊得众人寒毛直竖。待那声响渐息,堂内重归死寂,再无半点动静。


    舞池中,阿黛跪在地上,心下忐忑。


    忽闻那慵懒之声开口,“舞跳的不错,只是琴声差了些,果然世间琴音卓然者,非虞国楚南莫属。”


    阿黛叩首于舞池中,声音轻柔却不失坚定,“乐舞相辅相成,若阴阳之合,缺一则难成妙境。然琴音乍歇,独舞于池,虽失和鸣之韵,却别具一番幽微婉转、残缺之美。”


    “哦?”瑞王眉梢微挑,眼中瞬间涌起几分兴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阿黛,“倒是个有胆识的。那便舞来,让本王好好开开眼界,看看你所言的神韵究竟如何自显。”


    阿黛轻声应喏,随即起身,眸光流转间,望向那高坐正中尊贵无比的男子,见他轻抬手指,立即便有人端来一盏琼浆,恭敬置于阿黛身前。


    阿黛举起酒盏,一饮而尽。旋即腰肢如柳,轻盈扭转。一时间,身姿翩跹,恰似惊鸿掠水,灵动轻盈,又仿若游龙蜿蜒。


    恰此之时,楼外又传来阵阵响动,众人只闻得急促马蹄声“哒哒”作响,仿若密雨骤落,响彻云霄。


    未几,副使季末率几队锦衣卫手持长刀,将楼内重重围困,似铜墙铁壁,密不透风。瑞王府的侍卫见状,即刻刀剑出鞘,寒光乍现,欲与锦衣卫对抗。然而,瑞王却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轻轻一挥,示意侍卫退下。


    他神色悠然,指尖有节奏地轻叩桌案,发出清脆声响,一双眼眸饶有兴致地看着季末,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悠悠开口道:“怎么,今日锦衣卫大驾光临,莫不是要来查本王的罪过?”


    “末将不敢,”季末手握长刀,恭敬行礼,言语之间铿锵有力,“只因今夜观瞻玉如意者众多,盛京人潮涌动,陆指挥使心系城中安危,特率我等前来,全力护佑盛京安全,保百姓太平,还望王爷海涵!”


    瑞王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讥讽道,“呵!陆指挥使有心了,只是不知他是真为护城,还是另有目的。这盛京安危,本王也一直挂怀,可别到时候好心办坏事。”


    “殿下这话,折煞陆隐了。”


    只见陆隐阔步踏入楼内,身姿笔挺,仿若寒山雾凇般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凛冽,眉眼斜飞,神色间张扬肆意,尽显不羁,“下官身为这盛京指挥使,护城本就是职责所在,倒是殿下突然出现在这月满楼,对这玉如意如此执着,所为何事?”


    他微微拱手,面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看似恭敬的话语里却暗藏锋芒,将话题轻巧地抛回给瑞王,一时间厅内气氛剑拔弩张。


    瑞王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冷哼道:“陆指挥使,本王行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这玉如意不过是件稀罕物件,本王买来收藏把玩,有何不妥?”


    他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陆隐也不恼,嘴角依旧噙着那抹笑意,不紧不慢地踱步上前:“殿下此言差矣,下官自然不敢过问殿下私事,只是近来盛京局势微妙,各方势力暗流涌动。这蛇形玉如意传闻非凡,引得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下官担忧若此物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恐生大乱,危及盛京安稳,殿下心系盛京,想必也不愿看到这般局面。”


    见瑞王面色一沉,陆隐微敛眸光,往前一步压低声音:“殿下,实不相瞒,这蛇形玉如意可不止能勘探山川、寻珍宝,它还有个特殊之处,只要周围出现幽冥教徒,便能感知其气息,进而指引方向找到他们。”


    瑞王眉头一皱,眼中闪过怀疑:“哦?陆指挥使莫不是想诓本王?”


    陆隐神色凝重,目光坚定:“下官怎敢欺瞒殿下?”


    见瑞王脸色微变,陆隐又道:“殿下也知,幽冥教暗中谋划,妄图颠覆盛京,下官身为指挥使,寻此玉如意,只为揪出这伙乱党,保百姓太平。”


    “陆指挥使如此心系百姓,实乃大晋之福,本王自愧弗如。”瑞王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笑意,悠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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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今夜,本王的安危可就全系于陆指挥使一身了。”


    陆隐神色平静,微微颔首,沉声道:“王爷但放宽心便是。”


    此时,一曲悠扬琴声袅袅而起,如潺潺溪流,将适才那冷肃压抑的气氛悄然缓和。众宾客仿若从桎梏中解脱,又开始低声喁喁私语起来。


    未几,四周陡然一暗,众人下意识地聚拢,皆望向高台之处。只见适才还舞姿蹁跹的盈盈胡姬已然不见踪迹,唯有一方艳红绸布,如轻云蔽月,悠悠然掩着今夜的无上珍宝——蛇形玉如意。


    牙人阔步上台,清嗓之后,声若洪钟,响彻楼内,“诸位贵客,今夕重头戏,便是这稀世难逢的蛇形玉如意,此玉可勘山川地势,亦可搜寻稀世珍宝,价值连城!此刻,竞拍开始,起拍十万两白银!”


    其声甫落,台下立即有人呼喝,“十二万两!”


    “十五万两!”另有一人紧随其后,毫不示弱。


    瑞王神情悠然,指尖轻叩扶手,看似漫不经心抬了抬手,身旁侍从心领神会,扯着嗓子喊道,“三十万两!”


    众人闻之,纷纷侧目,瑞王一掷千金,瞬间叫众人面露踌躇之色,暗自掂量,心中退意萌生。


    陆隐负手而立,若渊渟岳峙,神色冷峻,冷眼旁观。俄而,他悄然递去一个眼神给季末,季末心领神会,带着数名锦衣卫离开。


    正当众人皆以为瑞王胜券在握之际,楼阁之上,一道沙哑男声仿若从幽暗中飘来,悠然说道:“三十五万两!”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楼上被帷幕遮掩的身影,惊讶不已,霎时,人潮传来紧密如雨的私语声。


    瑞王脸色微变,有些愠怒,旋即再度令侍从出价,“四十万两!”


    那阁楼中的神秘男子却仿若磐石,不为所动,仍旧紧追不舍:“四十五万两!


    刹那间,楼内气氛剑拔弩张,弓弦紧绷,一触即发,众人皆敛声屏气,紧张之感若潮水蔓延。


    牙人情绪激昂,近乎亢奋,楼内气氛高涨,“五十万两一次,五十万两两次。”


    正当牙人敲响锣鼓时,瑞王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冷冷道:“六十万两!”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神秘人,皆欲探其究竟还敢不敢出价。


    楼阁那人却陷入沉默。


    众人皆以为大局已定,就在这时,楼上那人豪气十足唤道,“一百万两,点天灯!”


    这一声“点天灯”,如石落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瑞王脸色骤变,他万万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个拦路狗来搅局。


    此时,牙人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这位公子出价一百万亮点天灯,还有人加价吗?”


    满座寂然无声,瑞王暗暗咬牙。


    若现在加价,自己虽有财力支撑,但势必会损失惨重;若就此放弃,又实在心有不甘。


    “那人是谁?”众人不禁对楼上之人好奇。


    见有一侍从神情漠然,从楼上走出,“我家公子是熙宁陈香铺业的公子陈保府,”


    牙人呼喝,“一百万两一次,一百万两两次,一百万两三次,成交!恭喜陈公子喜得珍宝。”


    锣鼓声响,牙人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