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 62 章

作品:《公主,求您疼我!(探案)

    谢正羽不喜旁人打扰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光,待侍从将饭菜呈上桌,便都遣散了他们,


    刘槿熙坏笑,冷不丁唤他:“皇叔。”


    他仿佛冻住,一动不动地瞪大眼睛注视着刘槿熙:“你都知道了?”


    “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不!”谢正羽急切地打断她。


    “你是慧嫔的儿子。”


    这声“慧嫔”恶狠狠地直戳谢正羽的心底,叫他喘不上气,他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面色顿时变得阴暗。


    这样令人作呕的身份,怎么配得上她?


    谢正羽冷声道:“槿熙,莫闹。”


    “不知廉耻,我可是你的皇侄。”


    谢正羽果然如预料般发疯冲来,可刘槿熙还是动作慢了些,利刃没能刺入他的心脏,只是扎到了他的胳膊里。


    嗜血般的眼睛透出幽深的寒意,即便利刃扎到几乎快到手柄,他却仿佛没受影响,两只手抱紧她往墙上按。


    刘槿熙吃疼地叫出声来,竟委屈落了泪,冰冷的泪水终于让他恢复了理智,谢正羽后退两步,怔怔地凝视她片刻,失魂落魄地迈步往外走。


    月见闻声闯进来时,已然见那黑色的身影飞了出去,唯独地上滴落的血迹是他来过的证明。


    “公主。”月见慌忙扑上前去将刘槿熙搂入怀中,轻声细语地安抚着她。


    时间好像停止,她次日依旧想着法子送信出去,只不过送信之人是她自己,侍卫不敢杀她,只是拦截了她的信件。


    夕阳西下,她茫然地坐在窗边望日,算起来,还有三日,沈淮之和皇后就要回来了,至于孙毅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抓捕完窜逃的贼党。


    区区靠着公主府的护卫队,简直寡不敌众,最后反而激怒谢正羽,以至于他以她的性命要挟皇后等人,刘槿熙再三思量,还是打消了血搏的念头。


    “公主,不好了!陛下,陛下垂危!”


    还是等来了这个噩耗,她猛然起身往外走,没曾想谢正羽已然备好马车等她,手臂上白色的绷带尤其明显。


    月见等人被侍卫拦住。


    她愤恨地瞪了他一眼,焦急坐上马车,任凭着他亲自领着马车将她送到紫宸殿。


    刘槿熙狂奔下马车,提起裙摆直往紫宸殿冲。


    身后的宫人欲要跟上前去,却都被谢正羽命人拦下。


    “父皇!”


    猛地推开大门,无人回应。


    殿内空无一人,油然而生从心底蔓延的恐惧令她有些恶心,刘槿熙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来回朝四周观望。


    继续往内殿走,终于发现床榻上躺着的男人。


    “咯吱——”


    紫宸殿的大门被人合上,殿内只剩下父女二人。


    此时已是炎炎夏日,紫宸殿内却阴冷得可怕,床边的炭盆没能掩盖住从床榻上源源不断漫出的寒气。


    “父皇!你怎么了?”


    刘槿熙加快脚步,冲到床榻前无助地握住那只挣扎着伸来的手,她俯身跪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床榻上的男人骨瘦如柴,面如土色,目光呆滞转动,终于如愿落在她身上:“槿熙,你终于来了。”


    斑驳的眼角滚出两行热泪。


    “保住刘家江山,保住刘家江山。”皇帝紧握住她的双手,艰难地重复着这句话。


    “别被他们骗了。”


    皇帝怒吸了口气,吊起脖颈努力地发出声音:“谢正羽,他,他是先帝慧嫔和谢将军私通的杂种,先帝并未宠幸过慧嫔,不过是赐死慧嫔时,为,为保住皇家颜面编造的谎言。”


    “乒乓——”


    是瓷片掉落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咻”的一声,鲜血染红木门上的纸糊。


    皇帝气得挣扎片刻,两眼瞪大,恶狠狠地盯着木门上的血迹,手臂举在空中抽搐,突然咽了口气,便彻底倒了下去。


    “父皇!!!”


    她冷了心,颤抖着手置于皇帝鼻尖,试探等待呼出的气息,悬着的期望彻底落了空。


    殿内寂静无声,刘槿熙顿时放声大哭,她紧握着那双瘦的只剩下骨头的大手,枯木般的手臂上的余温渐渐被泪水冲刷掉了。


    刘槿熙瘫坐在地,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咚——”


    是丧钟的轰鸣。


    她抬起头,透过窗户仰望惊起乱飞的鸟儿。


    “咯吱——”


    她知道来人是谁,刘槿熙挑了支锐利的金钗攥在手中,暗暗为来人数着脚步的节拍。


    “槿熙,不哭,从今往后我会保护你。”


    谢正羽很轻易发现她手中的锐气,但还是跪在地上,想要从背后抱住她。


    刘槿熙如预想中再次攥紧金钗直插他的心尖,他没有躲,静静地感受着金钗刺到心脏的感受。


    可是这金钗没有想象中的锐利,且他身穿盔甲,根本没有刺进去,只在盔甲上扎出一个稍深的凹槽。


    刘槿熙彻底懵了,不知所措地猛地拔出金钗再次刺了下去。


    结果都一样。


    “不闹。”谢正羽掰开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金钗甩到地上,对着发红的掌心哈气,“弄疼了吧?”


    他朝着那张茫然的小脸中间,正对眉心,深深地留下一个吻,而后只手轻柔地将这张满是泪痕的脸靠在怀中轻声安抚:“别怕,你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槿熙。”


    悲伤的脸上缓慢展开一丝笑容,他紧紧地将眼前呆滞的人儿搂在怀中:“太好了,原来我不是什么皇叔,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


    这些日子,他常常梦到自己年幼时被谢夫人毒打虐待的日子,可是每当遇到她时,这些噩梦般的场景仿佛过眼云烟,纷纷都消散了。


    也许上天愧对于他,终于要给他一个充满爱而完整的家。


    一切阻碍终将消散。


    谢正羽心中雀跃,情不自禁低垂着头倚靠在刘槿熙的脑袋上。


    “呜呜呜——”


    年幼的谢正羽悄悄逃出谢府,他沿着记忆偷偷找到东郊的石碑。


    这是他为自己娘亲立的石碑,每每遭受谢夫人的毒打虐待之后,他只能来到这地抱着石碑,寻找一丝来自母亲的温暖。


    “你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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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什么?”


    清脆悦耳的声音吓了他一大跳,谢正羽恐惧地背过身,努力地张开双臂遮挡着背后的石碑。


    眼前的姑娘茫然不解,她没有执着于问他,只是默默地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手帕:“别哭了,我带你去玩好不好?”


    玩?他从来没有伙伴?也没体会过玩耍是何滋味?


    这样新奇的词让他脆弱的内心再次充满恐惧,他毅然决然地拒绝了她:“我不想玩。”


    小姑娘似是被他大声吼叫吓到,她愣愣地盯着他看了几秒,谢正羽以为就到此为止了,她一定会因为厌恶他而离开,就和府里其他人一样。


    她却出乎意料地坐在他身边:“你一定有什么伤心事,对不起,是我鲁莽了。”


    原来竟然会有人对他感到抱歉。


    这是他头一次感受到的滋味。


    心底的委屈喷涌而出,他痛哭流涕,两人就在草地上坐了一下午。


    只是后来刘槿熙问起石碑之事时,他撒了谎,只说是喜欢的八哥死了,每每想起这事时,他总是无比的庆幸,庆幸当时的自己不识字,以至于没将这罪恶的身份暴露在她眼前。


    后来他们便常常在一块玩耍,只是刘槿熙每次邀他入宫他都会拒绝,直到先帝驾崩。


    上天把刘槿熙安排到他身边,一定是来拯救他的,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抢走呢?


    其实在李宅那日他也不想杀她,可被她看到他如此丑陋一面,他无法再继续活下去,原以为杀了她之后他也跟着一起死就好了。


    哪料她竟没认出他,这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


    都怪突然闯进两人之间的沈淮之,若不是沈淮之,他们俩早就成婚生子,哪能反目成仇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也怪自己回京后没能早些来找她,若是早日寻她,她说不定那日就不会撞倒他杀人,也不会失忆遇上沈淮之。


    不过,再怎么艰难,上天还是把她送回到身边。


    他们天生就是一对。


    回过神来,谢正羽低下头去查看,这才发觉她哭得昏了过去,便静悄悄地将她抱起,缓缓往外走。


    这一路马车行驶得缓慢,短短的路程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


    冯程得知谢正羽怀抱刘槿熙送其回府之事便坐不住了。


    他气冲冲地坐上马车赶到公主府,众人都知此人最得谢正羽信任,因而都不敢上前阻拦。


    此刻谢正羽才走出主屋,便瞧见冯程赶来。


    他心生不满,却生怕惊醒屋内的人儿而压低声音道:“跟我过来。”


    冯程虽气在头上,可还是主动跟随着谢正羽一直走到厅堂。


    “大人……”


    冯程拱手正欲叩首,忽闻“咻”的一声,眼前飞溅鲜血,便觉得吸不上气,片刻便没了气息。


    冯程实在可恨,他三番五次让冯程不许动刘槿熙,可冯程还是悄悄派人暗杀,一直到如今掌权,还是不能听得进他的劝阻。


    此人留不得。


    谢正羽面不改色收起长剑,冷声吩咐前来的侍卫:“处理干净,别弄脏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