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作品:《人在酒厂,创飞前任

    基安蒂的声音戛然而止,只有按键“嘟——”的一声尾音在房间里回响。


    诸伏景光第一次对清源清见露出了犀利的神色,他的凤眼挑起,似是酝酿着灰蓝的风暴。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问。


    “我知道啊。”清源清见应得很轻快。


    青年的头发在淌水,眉目间尽是温和的笑意,像是还撑着伞站在雨中,看不真切。


    诸伏景光的心却往下坠着。


    他又问:“为什么会突然这样想?”


    清源清见状态轻松:“久别重逢的旧情人碰面,哪里要那么多理由,更别说你今天救了我。”


    “……就这?”


    “就这。”清源清见反问,“难道这理由还不够吗?”


    两人对视。


    诸伏景光第一次发现清源清见的眼睛那么黑,黑得发沉,里面的情绪他看不清,哪怕用上专业的知识去分析面部微表情——


    他也不明白。


    似乎这三年,去当卧底的不只他一个,清源清见也去修习了如何隐藏。


    “……”


    “挺够。”沉默了一会,诸伏景光道,“你先去把衣服换上,别着凉了。”


    黑发青年施施然走进卧室,还甩了个飞吻:“那我等你。”


    仿佛是一夜情的邀请。


    清见在浴室那么久,就是为了这个?


    诸伏景光把手机放回口袋。


    他看向窗外,雨似乎停了,但天还是阴沉得一点光都不透。


    如果是过去,诸伏景光会摁着清源清见的脑袋,逼着他把衣服穿好,少折腾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而清源清见则是会嘟囔抗议着“一点情趣都没有”,然后乖乖被他镇压,晚上像是猫一样团在他旁边睡觉。


    他们不是没有疯狂过,但至少,都是水到渠成,而并非填充着虚假和未知的邀约。


    诸伏景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思维并没有如他所想那般活跃起来,反倒随着房间的升温,变得愈发混沌。


    他听到了来自身后的脚步声,沉重、虚浮,无需大脑的判断,身体就兀自紧绷了起来。


    诸伏景光在腿侧勾了一下,没有摸到熟悉的枪袋。


    仅仅是这个动作,就让他失去了最后脱离的机会。


    一双冰冷的手落在了他的颈侧。


    那指尖似乎带着一种足以令人神经麻痹的毒素,沿着他的颈动脉浸润、入侵,在瞬间让他的心率飙升,飙升近乎到了恍惚的境地——


    等诸伏景光回过神时,那双手就已经死死地被他钳制住,青年整个人被他拽得前扑,抵在了沙发上。


    “痛……”


    沙哑的声音自耳际传来。


    诸伏景光条件反射松开,上臂的肌肉竟随着力道的突然松懈变得酸胀,足以证明他刚才的力道有多大。


    再低下头,那双修长、干净的手依旧垂在他跟前,手腕上多了片青紫。


    那青紫以极快的速度肿胀起来,并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并不合身的警服后背湿了一片,诸伏景光喉结动了动,迟钝地道:“抱歉。”


    “下次,请不要这样从后背接近我……”


    很危险。


    短短的几年的卧底生活,改变了太多。


    诸伏景光不敢去看清源清见的眼神,逃避地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吹风机在——”


    “你坐下。”


    诸伏景光不知道,他身体紧绷的程度已经被这不合身的衣服出卖了。


    清源清见注视着诸伏景光的后背:半湿的衣服勾勒出紧实的肌肉轮廓,背部的线条若隐若现,宛若蓄势待发的弓弦,充满了内敛的张力。


    比起过去的诸伏君,绿川君的体魄更加健康结实了。


    而现在,一拳能打死三个他的绿川君,又坐了回去。


    清源清见收回手,手腕上的疼痛已经转变成了麻木,反倒是更深层次的神经痛一点点蔓延,伴随着药物的副作用让他头疼欲裂。


    很难受,各个方面都很难受。


    明明很早就说服了自己不怪任何人,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他能活到哪一天,能见到谁,或者遇到什么事,都已经无所谓了——


    但这些自欺欺人的安慰,却在诸伏景光一句“抱歉”下土崩瓦解。


    无形的怒火与毁灭欲被关在孱弱又无害的外貌下许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忘了本性如何。


    清源清见死死盯着诸伏景光的后脑勺,在某一瞬间甚至想把他掀翻在地、撕碎衣服、一口咬在那该死的说出他不想听的话的喉结上!


    他这么想着,也要去做了——


    诸伏景光正襟危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却愣是有种在面临组织审讯的错觉。


    他几乎是在徒劳地说着:“清见,我们现在这样不对……”


    对方却并不想听他讲话。


    咚咚的脚步踩着柔软的地毯,瘦削的青年从天而降,直接砸在了他的腿上。


    诸伏景光本能地接住,甚至都没与他对上视线,青年的吻就疾风暴雨地袭了上来。


    不同于过去温吞的、由他作为主导的亲吻,清源清见齿舌并用,甚至第一下还没瞄准,磕在了他的下巴上。


    诸伏景光“嘶”了声,并没来得及喘息,呼吸就又被带着乱了节奏。


    清源清见的双手垂在身侧,只有身子倾过去,像是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所有的重量都通过唇齿依托在诸伏景光身上。


    于是唇齿交换间就弥漫着血腥味,毫无章法的亲吻滚烫、热烈,竟带着一丝让他感到颤栗的癫狂。


    “清见……清见……”


    混乱中,诸伏景光的手收紧,想要扯开他,却又如惊弓之鸟般松开,最后无法招架地彻底倒在沙发上。


    他茫然地看着青年近在咫尺的脸,那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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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雾蓝色的眼中氤氲着水色,表情却冷静得像是在做一场外科手术。


    冷静。


    诸伏景光很严肃地在脑海中告诫自己,试图在兵荒马乱中把主动权抢夺回来。


    组织的人随时可能会打来电话、清源清见的状态显然不对,不管是远离还是靠近,都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被冲昏头脑。


    他开始后悔刚才的不清醒,以为清源清见还如过去那般由他安排,却早就忘记他们已陌路了三年。


    并且,还是清源清见先一走了之。


    ……


    直到电话再次响起。


    诸伏景光心底蓦地一惊。


    他松开手,汗涔涔的青年滚落在他旁边,脚还翘在他大腿上。


    清源清见舔了舔嘴唇:“怎么,不接?”


    诸伏景光沉默地看着他。


    清源清见了然,轻笑了声:“绿川先生,我在卧室等你。”


    白发青年撑起身的时候还踉跄一下,光着脚走得七扭八歪,带着满满的恶趣味。


    诸伏景光等门彻底合上才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太阳穴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但他还是接了起来。


    “怎么回事,苏格兰?”


    “刚刚有些事。”诸伏景光扯了扯嘴角,疼得一个激灵,“现在……好了。”


    手背擦过嘴唇,带出一道血痕,足以证明清源清见是一点也没留口。


    但该生气的,难道不是他吗?


    习惯伪装的同伴,用轻佻且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基安蒂八卦你的感情生活八卦到我头上——你惹她了?”


    诸伏景光冷笑一声:“她嘴可真够碎的。”


    降谷零顿了顿:“你还真英雄救美去警局了?”


    “……只是意外。”


    “淋雨了记得吃感冒药。”


    诸伏景光顿了顿,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哑。


    他低低“嗯”了声,手指在桌子上轻点了几下。


    “行,要我帮忙的话可以来找我。”降谷零心领神会,“反正今晚没任务。”


    他确实需要有人帮忙捋一下混乱的思路。


    诸伏景光起身,把外衣套上,习惯性向外走了两步,又拐回去。


    “清源君。”他规整地喊出对方的敬称,隔着门对卧室道,“我要出去一下,你先休息吧。”


    随后又觉得自己这种报复过于幼稚。


    “以及,吹风机在最下面的柜子里。”


    里面传来含含糊糊的应答,诸伏景光松了口气。


    活像是被放过交公粮的中年男人。


    他带上伞,关门时发出“嘭”的一声。


    明明这次是他出门。诸伏景光站在门外,眼前出现的却是三年前。


    清源清见离开他的那个晚上,也是简简单单的一句。


    “我出去一下。”


    然后,就再也没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