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前。


    “你是？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头居然说出了她的名字，阿星仔细回想之前的细节，应该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她叫什么。


    疯老头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地浑浊，但他看着她。


    “你刚刚是不是叫我阿星了？”


    也有可能是她搞错了。


    那老头不回答她，莫名其妙地大声念叨:“小姑娘，末日要降临了。末日要来了。”


    阿星这次没有看错，那老人有意在暗示她什么，他边说胡话的时候拉着她手在她手心里写写画画。


    但老人还没来得及写下什么，左舷就过来了，左舷拍开老人的手。


    “你手拿开，她在给你包扎伤口，放尊重点。”


    左舷的行为貌似惹恼了老人，他抓住左舷僵持了一下。


    “你，你最好找个地方好好藏起来，别妄想和末日抗争，别死到临头了你才后悔。”


    “你咒谁呢你，别以为你是个臭老头，还精神不正常，我就不会揍你。”


    左舷挣脱开了老人的桎梏。


    阿星离得近，看得一清二楚，那老士兵之前分明是在装疯卖傻吧，刚刚那盯着左舷的眼神，她看着倒是挺清醒的。


    她让左舷先离开。


    她继续蹲下给老人包扎腿上的伤口。是子弹伤，打进了小腿肚里，子弹壳取了，但伤口没消毒杀菌，已经开始化脓了。


    这种血腥，阿星已经司空见惯，她没有犹豫，利落地给老士兵开始清洁伤口。


    “哎呀吼——”阿星下手也没放轻，以效率为重。直接疼得那老人哇哇直叫。


    “哎呦，嘶——下手可真狠啊，铁石心肠，跟那个人倒是挺像。”老人后半句只有阿星能听到，明显是说给她听的。


    “包扎完了，你切勿乱走动了。晚上最好自己老老实实待好了。你们身为战俘，我们不能乱动你们，救治你们已是指挥官仁慈。要是你自己再折腾出问题了，可别来南边医护站找人求救，没人会帮你。”


    阿星说完，就起身离开继续去帮其他人忙，不再理会那个老士兵。


    当晚入夜之后，阿星便到医护站交接轮岗。


    阿星进到医护站一看。


    医护站里几张病床上，都躺满了伤患。


    但地上还坐着一个老头，他身着的是法尔曼军服。一个护士在一边给他包扎，那护士脸色如常，给他包扎好伤口。


    果然，那老家伙在那，听出来了她的暗示。


    护士看到阿星，便将战俘交给阿星。


    “包扎好了，你带他回去吧。”押送战俘过来的士兵换了，护士也没多注意，继续去照看其他患者了。


    “我知道有一个实验室······”


    那个老家伙也不继续装了，眼神不再浑浊，变得锐利。


    “先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那个人是指谁？”


    “你已经猜到了吧。因为——你父亲是我们的卧底啊——”


    ······


    “我得去趟洗手间。”


    目标开始活动了。他和身边人打了声招呼才解开安全带插扣离开。


    还不是独自一人来的。


    阿星觉得时机还不成熟，继续等待。


    三分钟过去。


    不对。阿星睁开眼睛，那人还没有回来。她向左看了一眼，他的同伴似乎毫无察觉，只是低着头在打瞌睡的样子。


    阿星的手在扶手上点了点，当即决定起身。


    经济舱里，飞机的轰鸣声在这边更加响亮。狭小的空间里坐满了人。他们大多是以家庭为单位的，父母带着孩子带着老人。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有小孩小声地问自己母亲，因为飞机上过于安静，气氛压抑，小孩也感到了不安，只一心想着回家。


    这个母亲搂着小孩，轻抚着小孩安慰他:“也许很快就能回来了，我们先去看一看，也许到了那边，也许一切都会很美好，如果不好，我们就再回家……”


    “可是为什么外星人要来接我们啊？”


    “······”


    “妈妈，他们要接我们去哪儿？”


    “······”


    阿星走到洗手间，门上的标识是绿色。


    没人。


    “叮咚——”这时有乘客按响了呼叫按钮。


    是刚才那个空姐，她一把掀开休息室的门帘，一脸不耐地走出来。


    她看到阿星在，没作理会，径直从阿星身边穿过，前去客舱里。


    阿星看向机尾处······她走了过去。


    她先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她拧了一下门锁，开了。


    她推门，门似乎卡到了什么东西，这感觉，是什么柔软的物体。


    只见室内——


    “怎么是你？”


    不，她不认识这人，应该换种说法，怎么是那个家伙。


    在上飞机时，她和这人擦肩而过，这人一头银发，墨镜和面罩，一身黑衣，简直不要太引人注目。


    看来，这个可疑人物是真有问题。


    阿星同时也注意到，她推门的阻力居然来自于——她的行动目标此时瘫倒在地上，脚正好卡在门边。


    阿星顿觉事态不太妙，她立马关上门。


    “别动。”


    在昏暗的舱内，弥漫着紧张气息，气氛压抑。阿星立马举起了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男人，手指紧扣扳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可疑男人站在原地，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冰山。他那深邃如渊的眼眸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冷冷地盯着阿星，阿星就算手中有枪，在他眼里也仿佛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他手上拿着一个方扁的黑盒子。


    “来得正好，快，快开枪杀了他。”


    瘫倒的蒂诺杰伦从呆愣的状态中清醒，他误认为眼前这个女人也是上面派来的特工。


    “看来是刚才下手太轻，都还有力气说话。”冰冷的声音在寂静的机舱里回荡。


    那人丝毫不惧枪口的威胁，言辞挑衅。他似乎已经笃定了阿星不会开枪。


    这人什么情况？


    阿星虽然在状况外，但还是立马得出结论，这人手里的东西就是她要的那个东西。


    “闭嘴，不要发出声音。”阿星踢了一脚蒂诺杰伦。


    地上的男人本以为自己得救了，不想这个特工还反过来对着他干。


    “你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不是来保护我的吗？”


    “保护你？你想多了。”阿星始终握着枪，目不斜视，眼神一刻也没离开银发男人。


    “我是来取你狗命的。”


    这句话是在对谁说，按照她的架势，似乎不能确定。


    阿星再度警告地上的人，要是声张就先毙了他。


    蒂诺杰伦脸上充满愤怒和屈辱，但身上的防身武器都被那个人夺走，他毫无抵抗能力，只能闭上嘴。


    他心想着，其他人怎么回事，还没发现他消失不见了吗。


    阿星看到男人的左手正要抬起，制止道:“别动，我的目标是那个盒子，把它给我，我不会把你怎样。”


    诺为停下了取墨镜的手，“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蒂诺杰伦:“那里面的东西易碎，不好好保管泄露了，要是散播到空气里，可是会闹出人命的。我劝你们别乱打主意。”


    他继续威胁：“你们知道你们在和什么势力作对吗。”


    “要是我死了，东西毁了，你们一个也逃不了，你们也会大祸临头的。”


    蒂诺杰伦现在恢复理智，他是指望不上那几个不争气的混子特工了，并且他看出这两人不敢动真格的，估计清楚那东西是什么。


    到底哪个天杀的走露的风声。


    “砰砰砰——”


    “请问有人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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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乘务长，里面的乘客，请您打开门。”


    乘务员甜美的嗓音响起，但是能听出来她声音因为害怕在颤抖。


    “请打开门，要是再不开门我们就要······”


    蒂诺杰伦知道是那些人终于发现了:“收手吧，外面都是保护我的特工。现在把东西还我，我没准还能放你们一马。”


    局势逆转，蒂诺杰伦嚣张的语气，不停敲打的门，气氛越加剑拔弩张。


    阿星思量着。


    机会只有这一次······


    离那个盒子，仅有两步距离，阿星果断出手去抢夺盒子。


    那个男人似乎预判到了她的动作，侧身躲开，一手就要抓住她的手腕。


    阿星反应迅速，格挡开对方的袭击，她继续出手，可是再次被男人躲开。


    好快！


    短短交手了一招，阿星试探出这个人不好对付。


    但她也不是吃素的——


    “看招——”


    阿星一招声东击西，成功夺走了盒子，她三步并两步灵活地跳开，离二人三步之远。


    同时她另一只手掏出枪指向他，现在局势再次翻转。


    蒂诺杰伦:“真卑鄙。”居然乘人不备要攻人下三路，那脚要是踢到他身上，他没那么好运气能避开，后果不敢想象······


    不对，这两人谁抢到盒子都对他不利，他怎么还同情起那个家伙来了。


    阿星拿到盒子，盒子是封上的。


    随即她毫不犹豫朝墙上磕去。


    “哎哎哎——你干什么你。”


    阿星的野蛮一砸，盒子啪嗒一声，开了。


    里面放着的东西显露出来，是一试剂瓶药剂，呈深红色，质地像血液一般。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舱门被强硬破开。


    外面狭窄的走廊上站了一帮人，他们手持武器，被枪挟持的乘务员就站在他们前面。


    乘务员已经泣不成声，“救命！”


    阿星：这种情况在向谁求救啊——


    唉，抱歉，我是救不了你了。


    “你疯了！那是最后的——”蒂诺杰伦心痛的无以复加，狂怒大吼。


    那个女人真是疯狂，在这些人破开门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拆开了试剂瓶一口喝下。


    那可是纯猩红粒子，世间最强的病毒。


    蒂诺杰伦的怒吼，震得全场一惊，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蒂诺先生，您没事吧。”


    “快走，把这里封死，别放这个女人出来。”


    混乱之下，蒂诺杰伦瘫软的双腿也有力气了，他一股脑挤进人群里，特工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反应迅速，牢牢将门封上堵住。


    将那个女人和银发男人关在了里面。


    众人惊魂未定，看着也一脸惊慌的蒂诺杰伦。


    他大喘着粗气，“封死，给我封死，绝对要封死。还有多久到站？”


    “可能还有半小时左右。”


    “半小时——来不及了，来不及了。”只见蒂诺杰伦露出绝望的表情。


    “蒂诺先生，到底是发生什么了？”


    “你可知道什么是猩红。”


    “猩红？”所有人都感到诧异万分。


    “那东西不是几年前全部销毁了吗。不是已经······”


    十几年前，猩红病毒祸乱世界，感染者死伤无数，加上怪兽肆虐，那时候用横尸遍野来形容都不为过。人类最后被逼无奈，只好拿出最后的底牌。那场灾难，摧毁了猩红但也彻底毁了大多数人的家园。


    “那么刚刚那个女人，喝下猩红，要么暴死，要么就——”


    “要是变异成吃人的怪物，我们都逃不了！”蒂诺杰伦眼睛睁大，眼白里满是血丝，瞳孔因惊恐而扩张，仿佛要吞没整个眼球。


    飞机上的人们，听完只觉遍体生寒，十几年前的噩梦仿若就在眼前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