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01 想要退亲缺少契机

作品:《夺亲后王妃诱他入怀

    东宁朝,宁穆帝兴和六年。


    春三月,柳明花媚,裴瑛跟随祖父裴昂和二哥裴宣,坐船从北司州归来都城建康。


    这日晌午时分,客船准时泊岸,一袭白衣素裳的裴瑛戴了帷帽,与祖父和二哥一齐下了客船。


    除了裴家家主裴元和大哥裴清,谢氏家主谢航和裴瑛的未婚夫君谢渊特意前来相迎。


    见到那一如山水娴雅清润的乌衣公子,裴瑛心中只想冷笑。


    她乃裴氏三房独女,母亲在她幼时便早早病逝,父亲裴章是勇猛的武将,威名赫赫连年挣得军功,后封有爵位,但父亲常年征戍在外,她常年被养在祖父母身边。


    不幸的是,四年前父亲战死沙场,她随家族过继袭爵的兄长扶棂北去,此后在北司州为父亲守孝三年。


    去岁夏天,三年守孝期将至,裴家本打算让她年前归建康出阁到谢家。


    可她那温润如玉的未婚夫君谢渊,竟趁她在北地守孝期间,与旁人暗通款曲,偷香几月后东窗事发,因那女子父亲有些来头,谢家不得不纳其为妾。


    名门正妻犹在守孝待嫁,娇柔美妾却已高调进门,此事何其荒唐?


    裴家得知此事,愤而欲同谢家退亲,谢家家主却不同意,说谢渊不过是一时糊涂风流,并非有意不敬裴家和六娘。


    但两姓姻亲,谢家不慎出了差池,作为补偿,家主谢航承诺,若两家这桩姻亲如愿结成,谢氏在南方诸州的各项家族资源,皆可与裴氏共享。


    此提议一出,裴家着实心动。


    谢氏以几百年世家而立世,地位声望尊崇无双,但自从前朝谢相去后,谢氏再未出将相大才。但在南边,若要以文化学术和人脉名望论大族根基,裴氏与历数百年而根深叶茂的谢氏相较还相去甚远。


    裴氏一族发迹于司州以北,当今家族众人在东宁朝政事军事上皆有不俗建树,族中还有裴昂这样举足轻重的两朝泰斗。因此若论屹立朝堂风云,裴氏在东宁朝倒多有典掌机要之人,家族一片欣欣向荣。


    裴谢两家联姻,可谓是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而且要论世情,谢渊不过只是略有出格之举,并非天理难容,两姓退亲非为上策。


    但裴瑛却决计无法再忍受谢渊的风流薄幸。


    痛定思痛过后,裴瑛一心想要退掉谢氏这门亲事,但她也深知,她和谢渊的婚约,事关裴谢两族将来,并非只他们二人间的事。


    退亲一事困难重重,而她又无法徐徐图之。


    二哥隐隐透露过,谢家想将婚期敲定在六月。


    时不待她。


    她需要一个契机。


    江风吹拂而过,帷帽之下,裴瑛感觉身子有些发冷。


    四年前,她在一片白幔苍凉中哀戚北去,而今日,她却是在满目春意里黯然南归。


    *


    和大伯父以及谢家伯父行了晚辈礼并稍作寒暄后,裴瑛便退到一旁垂眸静立,将场子留给三位长辈叙谈。


    感受到有一抹目光在透过薄纱凝望她,裴瑛不用看也知晓那是谁。


    她甚至都不想再理会他。


    谢渊见她并无亲近自己之意,心想自己去亲近她便是。


    “六妹妹。”他迎上来温润唤她。其实从裴瑛出现在他视野里后,谢渊便时刻打量凝看着她。


    那是自己的未婚妻子,他没什么不敢看的。她虽戴着帷帽,只着一身白衣素裳,可莲步款款间,身姿窈窕,淑女端庄。


    不愧为裴家女郎,故去忠信侯之女,两朝肱骨裴昂之孙女,和他谢氏门楣尚算得上相配。


    她小时候就生得明媚娇俏,想必轻纱之下,定然也是云容月貌。


    “六妹妹,几年未见,四哥甚是想念你。”


    见他隔着薄纱凝睇着自己,那双多情的桃花眸子泛了红被水洗着,令他显得愈加清润深情起来。


    帷帽下的裴瑛心思复杂难言,面上却皱眉,“谢四郎,别来无恙。”


    谢渊微微发恼,“六妹妹,你如何要与我这般生疏?连叫一声四哥都不愿意。”


    裴瑛沉默以对。


    谢渊也沉默,过了许久,他才又问向裴瑛:“六妹妹有意冷待我,可是因那件事在生四哥的气?”


    裴瑛反问他:“谢临羡,你觉得呢?”


    谢渊面有愧色,“是四哥未有顾及六妹妹,你生气是应该的。”


    裴瑛心间微微涩然,她与谢渊有少时情谊在,他这般不顾及她,说不难过是假的。


    谢渊见眼前的女子一派冷漠萧清,他心下忽然没由来的发慌。


    “六妹妹,过去是四哥不好,慢待了裴家,更轻待了你,令你伤心失望,四哥在此跟你赔个不是,还请六妹妹原谅则个,往后四哥再也不教你伤心就是。”


    裴瑛杏眸低垂,声如冷玉,“谢临羡,逝川之水不可倒转,我不知要如何原谅释怀。”


    隔着薄纱,感受到裴瑛周身漾起幽微冷意,心思明灭间,谢渊忽而并指起誓,姿态端方诚挚:“只要瑛娘愿意原谅我,我谢临羡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向你证明,可好?”


    裴瑛倏而抬头,凝看向近在咫尺的谢渊。


    他此刻眉目含情,温润的桃眸里蕴含着期盼,裴瑛瞧着他这般模样,短短时刻里,思绪弥漫。


    她想到裴家和自己,世家儿女的婚姻大多因利益而结合,而她作为裴氏女,从小锦衣玉食,知书识礼,得家族恩泽庇佑,如今长大成人,总该以裴氏利益为先。


    何况,谢家乃高门望族,谢家伯父伯母通情达理,她嫁入谢家,算得上沐浴荣华。她若主动退掉谢氏婚约,以谢氏为东宁望族之首,她再要同其他高门望族议婚,也并非易事。


    而且祖父所说不错,谢渊这个人,一旦他展现出拳拳真心,很容易便让人自动坠入迷梦中。


    她不信谢渊的承诺誓言,但裴瑛有那么一刹那间的动摇,她其实深知自己的挣扎是徒劳。


    只是她实在难以启齿。


    就在她鼓起勇气,天人交战地思索着是否要回应谢渊时,码头另一侧的西边空地上,忽然间马蹄声震,尘土飞扬。


    *


    久远而熟悉的马蹄声传入耳际,裴瑛猛然转身朝西边望去,远远便瞧见一队东宁将士从驿道上踏马而来。


    而扬鞭策马奔跑在最前方的,是穿一身银亮铠甲,飒沓如流星的高大英武男子。


    遥遥望见此情此景,裴瑛眼前忽而就蒙了一层雾气。


    父亲是武将,一生勇猛无匹,他故去四载,裴瑛无时无刻不在想念。


    此时此刻,看到那身穿将军铠甲之人,裴瑛恍惚间以为是父亲知晓自己受了委屈,一路快马加鞭从军营赶来要替她强势撑腰,而后大笑着接她回家。


    父亲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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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知道?若她能够选择,今时今日她宁愿不离开北司州,要永远和父亲母亲的英灵守在一处。


    只是待那群将士策马近前时,裴瑛方如梦方醒。


    马蹄声碎处,未有亲故来。


    怀着无限眷恋,她依旧不错眼地凝视着最前方马背上的伟岸雄姿。


    春水过处,银鞍白马,年青男子英姿勃发,器宇轩昂,身姿傲岸如松,与他目光交错时,他锋利的眉目下有着一双勾人心魄的冷锐星眸,一身银亮铠甲更是令他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裴瑛一时泪落如珠。


    可变故却也在此时发生。


    正当男子踏马缓步经过裴瑛身侧时,他座下那匹高大雄壮的战马忽然间撩起蹄子惊厥开来,直直冲着裴瑛嘶鸣撞去。


    众人大惊。


    空气仿佛在瞬间凝滞起来,惊惶混乱中,裴瑛一把叩下手腕间的袖箭机关,十数枚袖箭倾尽射出。


    可惜只有两枚箭矢浅浅射中马身。


    裴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清婉昳丽的面庞上血色褪尽。


    耳际是烈马冲天长啸的声音,继而感觉头顶有刀风扬起,帷帽箬笠被一劈为二,不等裴瑛反应,一柄锋利长刀已森寒地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


    男人凛然若冰霜,“蓄谋多时,意欲何为?”方才在远处时,他便觉察到前方有一目光死死锁住他。


    “还请圣辉王殿下息怒。”未等裴瑛回答,一旁的谢渊忙上前护住她,并朝马上的男子恭敬行礼。


    裴瑛愕然睁眼。


    瞧见烈马在距离自己胸前一尺处堪堪停下,相比后怕,裴瑛惊讶更甚。


    眼前之人竟是当今圣辉王萧恪。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在北司州时,裴瑛经常听祖父谈及朝政,自是对当今圣辉王的震天威名如雷贯耳,祖父言他乃先朝武皇帝前朝谢相之后,东宁将相无极者。


    故丞相大司马之高位都遑论其尊贵,今上特敕封其为“圣辉王”,集王侯将相于一身。


    但裴瑛以为那般权倾朝野之人定是一个浸润了朝堂二三十年的老辣权臣。


    不想真实的圣辉王竟这般年轻,瞧着顶多不过二十五六岁的模样。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圣辉王萧恪与东宁各大望族争锋对峙已久。


    虽不知其因为何,但裴瑛心想,那谢氏作为东宁望族之首,应首当其冲。


    实质上,萧恪短时间内并不能拿谢氏如何。


    而裴氏,在东宁是属于很特殊的存在。


    望族在北,重臣东宁。


    有祖父在,裴瑛并不担心裴家。


    三方重要的势力保持着很微妙的平衡。


    那么,圣辉王会希望见到裴谢两族联姻成功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她不得不回到建康,便是因为裴谢两家算是已默认从前婚约照旧,谢家想要尽快敲定婚期迎她进门,以巩固两族交情和利益。


    祖父可以帮她拒婚,但她不想让祖父和裴家为难。


    裴昂不仅是她的祖父,还是裴氏的后盾。


    但若有外力插手阻止裴谢两家联姻,那她便可以借机退亲。


    而圣辉王萧恪似乎刚好可以成为这个强悍外力。


    无论圣辉王是否愿意让她借力,但机会稍纵即逝,她须得放手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