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怎么样，我未曾骗你吧？蓝记玲珑阁，是不是天都独一份的新鲜？”一位簪花着锦的贵夫人亲切地向身边的好友举杯相邀。


    李夫人早已使蓝记花香皂净了手，夹起一勺鱼子酱，学着女使的样子放于自己的虎口处，放在鼻尖处轻嗅。


    “确实新奇。”


    咸香的鱼子酱，湿润鲜美，是湿漉漉的大海味道。


    鱼子酱用低温盐煮等多道工序，经蓝锦亲自把关。使用的鲟鱼用了萧仁禹的人脉，远远地去海上捕捞而得，还在甲板上就开始了腌渍工序，保管新鲜。


    “这一小粒，就如黄金一般珍贵。放在那小罐子里，用蜡封得紧实，我看啊，最适合走礼了。”


    “可不是嘛，近来公中安排人情往来，竟一水儿换上了蓝记玲珑阁的礼盒。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也往人家蓝大掌柜那里投了钱了。”


    “若真有这个机会，我也愿凑这个份子啊。”花朵一般的面孔们嬉笑着。


    嫁作人妇的女子们彷佛回到人在闺中时，与交好的小姐妹们吃喝谈天，赴赴赏花宴的日子。


    不，她们那会，可没有那么多花样。


    须知玲珑阁的二层，还有许多个雅间，专供女娘们使用，连家中侍从小厮们都要止步。


    有专给单人享受的，也有适合姐妹一同聊天的。


    客人们往美人榻上一歪，尽管从单子上挑选合心意的活动，还有喜欢的吃食。


    能点女使来做按摩，从头到脚都有项目安排。也能做脸，那香气四溢的瓶瓶罐罐，经了一轮又一轮眼花缭乱的手法之后，在轻柔的女声中，许多女娘都沉沉睡去了。


    连那手指尖尖，都有专人呵护，蓝大掌柜这里有手膜，还有闪闪亮的丹蔻。


    林林总总的项目做下来，连中馈掌得最具盛名的卢夫人，也想即刻把自家侍女们都遣来玲珑阁做贴钱的学徒。


    可蓝大掌柜这边的人才训练有素的，想挖挖不走，想送人不收！


    “你可别再动这个主意了，我听说啊，荣宝楼的周掌柜，早先就想挖悟雅姑娘走了！”


    “啊，还有这事？”


    “可不是，你没听说啊，悟雅姑娘对着人不吭不响，只把银票收了，同蓝小娘子一人一半分了，回回都是。”


    “哈哈，这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是啊，悟雅姑娘可不跟人家走。莫说她同蓝小娘子这样要好，就单冲那蓝记人人......叫什么，人人持股的待遇，换我我也不能走。”


    “你怎么什么都清楚呀？”


    “那是，我可是蓝娘子家的维维维爱皮会员，小娘子什么不跟我说呀！”


    旁边的一位夫人鬼鬼祟祟地把头隐在幕篱里，一只手伸出去摸小碟子里的甜辣条。


    嚼嚼嚼，嚼嚼嚼——


    这小食，一看就很不体面，很不风光，很邋遢。


    可是真的很好吃！


    “哎，这位夫人，这么热的暖气房，你怎么还戴着这样厚的幕篱？第一次来吧？蓝娘子家的炭是她自家烧的，又没味道又热烫，你可别被热坏了。”


    “放心吧，大家都是姐妹，尽管在这玩，不会告诉你家男人的。”


    这位娘子小心翼翼的，试探性地拿下幕篱：“果真不说吗？”


    “嗨，早知道这样，我就把我家泠儿也带来了。你不知道，最近家里那位发癫呐，一家老小走路都不敢有声。”


    是周掌柜的夫人黎青。


    彷佛卸下了封印，黎青往后深深一坐，一双缀了珍珠的软缎鞋晃来晃去，拈起一枚奶黄流心月饼来吃。


    “噗，这不是荣宝楼的老板娘嘛！怎么也来蓝记，难不成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


    周掌柜在庭院间来回踱步，周家的家仆个个噤若寒蝉。周若泠携着贴身婢女绿影，使小碎步一点一点往角门挪去。


    可恶！好几天了，娘亲自己出门玩耍不带她！


    留她一个人在这冰冷的大宅院里，面对一个易燃易爆炸的活炮仗。


    要不是书院新来的岳素秋，给大家带来了蓝记新出的雪花酥，和她从娘亲荷包里翻出来的甜果子一模一样，她还叫人蒙在鼓里！


    “若泠，我在这儿。”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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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的马车一早在周家后院等着，向鬼鬼祟祟的女童招招手。


    周若泠满脸惊喜，她真来了！原以为小秋最严肃古板不过，只一心扑在诗书上。


    没办法，小秋也是叫她缠得怕了。总不能日日给她带免费的点心，姐姐研究新东西是做生意用的，可不是无止境讨好新同窗用的。


    “只此一回，下次我可不干这事了。”


    “好好好，小秋最好了。”周若泠抱着她的小胳膊摇来晃去。下回她熟了路，保管自家摸去。


    “这个好吃，唔，这个也没见过，哈哈，我也要试试这个。”


    如黄莺一般的女声响了又响，叫蓝锦安排在一个上好雅间的周若泠，放下夹着酥黄独的筷子。


    这声音听着，缘何那么像自家娘亲？


    “主子，找到了，她们在这！”


    周若泠向小秋发问的声音还未落下，雅间的门就被人瞬间撞开。周掌柜携一众举着棍棒、凶神恶煞的家仆大摇大摆进了门。


    他无视说着“男子勿入”的女使们，大声叫嚷着：


    “好哇你个蓝大掌柜，哄骗绑架我周家女儿，叫她来你蓝记自甘堕落，以为这样就能给你蓝记撑场面了吗？算盘都打到老子头上了！”


    “只怕你就会弄这种不尽不实的把戏，看我不给你全揭破喽！”


    叫闹声把所有雅间的门都吸引开了，每扇门后，都有一排脑袋跃跃欲试地看热闹。


    周若泠扶额：“爹，少说两句，不够丢人的。”


    小秋很生气这人污蔑蓝锦：“无中生有，不是君子所为！我姐姐都不屑将你视作对手！”


    周若泠也高声道：“什么绑架！你别异想天开，是我求了小秋妹妹带我来的。这里又好吃，又好玩，还香香暖暖的，我就爱吃蓝记的饭！”


    “你做生意比不过人家，仿不来人家的食方，成日里弄得满院鸡飞狗跳，谁愿意在家里待！”


    蓝锦得了小秋的消息，匆匆赶过来。


    周掌柜脱了鞋，正要跑上前教训周若泠。一只着了粉白丹蔻的手伸将过来，一把拧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