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苏府秘事(十一)

作品:《[穿书]攻略反派黑莲花计划

    太阳火辣辣,跟蒸笼似的,便是穿着极其轻薄的襦裙,站在太阳底下,不消一刻钟便会大汗淋漓,身上黏黏腻腻的,极不好受。


    客栈前院人满为患,但客栈的后院空荡荡,这是提供给客人专门洗衣裳的地方。


    一般人都是在早上洗衣裳,偏偏黑莲花这个缺心眼的,大中午的把他那脏衣服丢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洗干净点。”


    余容干笑两声,心中极不情愿,但面上却装得乖巧,“放心放心,给你洗得香香的哦。”


    转身便翻了个白眼,进屋拿了棒槌和木盆,到井边打了桶水,艰难提到青石台旁。


    红艳艳的衣裳被水浸透是暗红色,其他地方倒只有轻飘飘的灰尘,只是肩部一块铜钱大小的油渍极其明显。


    洒上浓稠的皂角水,纤细的手指抓住油渍那块用力搓揉,那古代的清洁工具有限,虽然能去油渍,但效果并不理想。


    就着一处清洗了半刻钟,总算是看不见一点油渍,其他部位也被皂角水冲刷,变得清爽干净。


    中午的日头毒烈,这少会儿余容额上已布满细汗,她伸手去擦,细小的胎毛贴在额角,显出几分狼狈。


    一缕及腰青丝调皮的从后面滑到前面,触到脖颈痒痒的,余容干脆解下头顶装饰用的粉色发带,直接将后面有几缕贴在后颈的头发用蝴蝶结绑起来。


    洗衣服的最后一步就是她的独家武器,虞家带来的洗衣香。


    打开暗黄色琉璃瓶,便有淡雅清香袭来,在手心处倒下小捧,均匀涂抹在衣裳上。


    等待片刻再冲洗,那馥郁香便保留在了衣裳上,能维持个两三天。


    “呼,终于完成了,在古代真麻烦,想念洗衣机。”


    拧干衣裳,堂风轻拂而过,带来凌霄花的清香,将少女半边发带吹得轻轻扬起,衬得她眉眼间多了几分灵动。


    余容感叹一声,提着木盆往回走,余光瞥见一身红衣的慕遗风正倚在廊下,旁边是一个冰鉴,周身冒着冰气,看起来就很凉快。


    她立刻提着木盆过去,丢在一旁,语气不善,“只答应了帮你洗衣服,自己晾。”


    说罢,也不客气地紧挨着冰块汲取凉气,发出畅快的叹息。


    慕遗风坐在小椅子上,整个人往后仰,缠绵的冰气竟然就这么水灵灵地飘了过去。


    他慵懒开口,语气颇有几分嘲讽意味,“洗个衣服那么慢,你今天又没吃饱饭吗?”


    余容微微掀起眼皮,装作没听到,她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意外发现此处视角极佳,刚好能看到她那一片青石台。


    她聪明得立马反应过来,右手食指放在胸前指着慕遗风,


    “你偷看我洗衣服啊!”


    慕遗风鼻子一哼,轻笑一声,“这是监工。”


    幽幽的桂花香从木盆中飘出,常人或许只觉得好闻,但余容闻到香味便想到香甜软糯的桂花糕。


    虽然是虞容的身体,但或许心理作用使然,在古代这些日子,她还没习惯一日只吃两顿。


    正是中午时分,再加上刚刚完成体力劳动,她的肚子开始叫饿。


    她环顾四周,发现除了眼前一块冰鉴冒着寒气,连个小桌子小糕点都没有,她心中暗叹:黑莲花真是不会生活。


    刚好一位小二哥路过,她立马叫上,给他丢了一锭银子,“小二哥,麻烦帮我们摆上一个桌子,再来一些糕点,不然,不然直接炒几个菜也行,记得上桶白米饭。”


    和电视剧里不同,其实平日里普通老百姓用的都是铜钱,这一锭银子对于他们来说也是巨款了。


    小二哥拿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忙去准备。


    和主角团在一块都是他们花的钱,她实在不好意思开口,所以即使中午饿了,她也忍着不说话,现在偷偷用自己的钱点菜,她心里总算舒坦了些。


    慕遗风冷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慵懒的调侃,“你现在吃饭已经上升到直接用桶了吗?”


    余容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当我是猪吗?一桶米饭当然是我们俩一起吃,哪有人自己吃饭让别人看着的道理?这是基本的待客之道好不好?”


    小二动作很快,很快将一张桌子摆在旁边。


    余容挪了挪座下凳子位置,小二哥又端来的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瞬间便有一股香气喷鼻。


    “这才对嘛,一日三餐才是符合人体生理需求和消化系统的运作规律的,不然容易得胃病的。”


    记忆里依稀记得从前虞容曾为了维持身材一天只吃一顿饭,而且才那么一丁点,除了一些糕点,平日里几乎不碰主食。


    不过虞容爱吃的糕点倒是也很符合她的口味,香甜软糯,入口即化。


    余容一边打饭,一边热情招呼,“喏,给你。”


    慕遗风看着不知不觉中置在手中的白瓷碗,上面的米饭晶莹剔透,热气氤氲,他的指尖不由握紧白瓷碗边缘,粉红指尖慢慢像碗的颜色靠近。


    他在想,她有时候也不是那么讨厌,留着也许偶尔还能有些乐趣?


    可这一念头转瞬间又被他否决。


    虽然不记得谁说过,但那句话仿佛是刻在骨子里,他知道,这世间只能有一人能让他有那样的反应。


    如果出现的第二个人,他目光微眯,冷冷扫过余容。


    此女子既庸俗又聒噪,还颇有心机,定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让自己之前差点被她蛊惑。


    还是该死!


    不多时,荤菜素菜都上齐了,余容扒拉着米饭吃得津津有味。


    慕遗风朝她探了一眼,看着她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也勾起一道柔得不行的笑。


    罢了,反正也没几天了,就让她好好吃这几次断头饭吧。


    *


    天上的月清凌凌,洒下一地银辉,已是七月十二。


    夜枭低鸣,树影婆娑,为这寂静的夜平添几分诡谲。


    “你说的成亲我同意了。”


    苏怀安独坐在雕花床上,青色纱罗帐被窗外吹来的夜风吹得翻飞,几缕流苏飘然摇曳,像是少女海藻般的发丝,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妖异。


    一道朦胧的黑影似龙卷风般缓缓转动,逐渐凝成一个轻盈的人形。


    黑影飘飘的长发与流苏融为一体,竟让人一时分不清哪是发丝,哪是流苏。


    “安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少年的声音低沉而微微沙哑,却难掩兴奋。


    苏怀安吓得眼珠一动不敢动,手指微微发颤,只能强行稳住心神,挤出一丝笑意,


    “自然,我想清楚了,这是我对你的承诺。只是,既是成亲就不能敷衍了事,一应物件皆由我准备,还要准备两个伺候的仆人,你看如何?”


    那黑影轻轻晃动,声音带着几分愉悦,“自然可以。安哥哥是贵人,自然是要有人照顾的。若是他们伺候不好,阿穆就亲自照顾。”


    苏怀安勉强扯了扯嘴角,强压下心中恐惧,故作镇定地说道,“那便说定了,按你说的十四日,我们……成亲。”


    阿穆所说的成亲,自然是指冥|婚,只是这一场冥|婚,却是要取他性命的仪式。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主角团几人连夜找人赶制了冥|婚所需的一应物件。


    冥|婚的仪式与普通婚礼相差无几,红布红绸、烛台香炉样样俱全,还专门订制了一个精致的陪嫁纸男仆。


    至于为何没有纸女仆,只因现成的“女仆”早已备好。


    “晦气晦气。”余容穿着订制好的纸人衣裳,低喃着抱怨。


    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惨白的纸衣,袖口还缀着几片金箔,在摇曳烛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虞容身子小小,和高一些的女童差不多,到时候脸上涂得白白的,再画上两个圆圆的腮红,活脱脱像个纸扎的童女,乍一看还真能以假乱真。


    “遗风,这是苏怀安身上的玉佩,你收好,待会我们会为你做法,让你暂时沾染他的气息。”


    祁桐将一块凝聚了苏怀安指尖血的玉佩递给慕遗风。


    慕遗风穿着一身红色喜服,盘金绣着的金龙纹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虽然平日里他也常穿红衣,但今日这身装扮却添了几分庄重与肃穆,少年气微敛,精致的五官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深邃。


    祁桐与燕辞归对阵法推演虽不算精通,但这借气之术却较为简单,即便失败了也无甚大碍。


    从书中学过多次后,燕辞归手持朱砂笔,在屋内的空地上印下繁复的符文。


    慕遗风站在阵眼中央,燕辞归在一旁低声念咒,很快阵法便完成了。


    余容刚回过神,祁桐便走来,将一块玉石和一沓黄色符纸交给余容,“虞妹妹,这是红离姐姐从青云观求来的显灵石,将它佩戴在身上,你就能看到它们了。


    七月十四日不太寻常,届时除了阿穆,可能还会遇到其他一些古怪的东西。这是定身符,若是情况危急,就将符纸贴在它们的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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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容接过,将显灵石放在纸衣内的香囊里,另外背了个小包,将符纸全都仔细收好。


    祁桐看她乖巧收下,心里稍安,但不敢完全放心,她嘱咐道,“黄鼬精灵性颇高,极其狡猾,这两日我们已确定了它的位置,并用缚妖网将她困住。


    明日我们会去围剿,你和遗风在苏府那边一定要小心行事,若是赶得早,我们便会去支援。”


    余容连连点头,表面淡然,但心中不免添了几分紧张。


    不知道这显灵石是不是今晚就生效,那些鬼魅会不会很丑啊!


    狰狞可怖,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一双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似冰凉而光滑的灵蛇蜗居在肩窝,余容心跳咯噔一下,吓了一激灵。


    “可以进去了。”


    月光如水,玉盘亟待满圆,却被乌黑的薄云遮掩,静谧的夜飘起霏霏细雨。


    一身红色喜服的慕遗风头戴金色发冠,慢慢坐落在雕花床上。


    屋内到处挂着红布红绸,被桌上摇曳的微弱红烛光映出几分诡谲。


    被施了咒法的纸人跟着余容同步行动,就站在雕花床旁。


    骤然一阵风吹来,烛光熄灭,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再次亮起烛光时,原本的房间已面目全非,坐在床上的慕遗风也不知到了何处。


    余容心中一滞,香囊内的显灵石微微发烫,下意识叫了一声,“慕遗风!”


    四周空寂,忽而‘咿呀’一声,门被风轻轻吹开,涌出数个黑影。


    黑影迅速逼近,不是走的,是一眨眼就近一步,双脚离地飘过来。


    余容掏出包里的定身符,分毫不差地往他们额上贴去,黑影骤然顿在原地,余容趁机快速冲门而出。


    七月十四,鬼门大开。


    虽然想到过会有鬼怪,但余容怎么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


    数十只鬼围在破败的院子里,发出凄厉的哀嚎,还有张牙舞爪的妖灵四处游荡。


    有几只动作迅速,已然冲到面前,余容心下一骇,来不及多想,本能地拿出了单身二十多年的速度将定身符迅速贴在他们额上。


    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夜枭发出一声尖锐的啼鸣。


    一身喜服的少年悠然坐在屋顶,冷眼欣赏着院中的混乱。


    看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无聊了,手指轻轻一动,院子里少女怀中的包便猛地掉落在地,符纸散落四处。


    数只鬼怪朝她攻去,尖利的爪牙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少年薄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回,总算清静了!


    他该去完成自己的事情。


    少年脚尖轻点,转而朝结构全然改变的旧屋侧门掠去。


    毫不知情的余容骤然没了武器,心中一慌,登时愣在原地。


    要死了要死了!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不知道死了会给她传送到哪?


    余容心下一横,闭上眼睛,准备听天由命。


    【检测到宿主遭受实体伤害,开启防护屏障。】


    机械音说完,一道蓝光骤然萦绕在余容身上,形成一道圆形屏障。


    余容第一次听说系统还有保护功能,睁眼看到蓝色屏障,愣了一瞬,随即捡起包,迅速退入屋内。


    关上门,扣上门闩,屋内空荡荡的,仍旧没有任何身影。


    可这一次她发现,和出去之前不同,如今那雕花床已变得破烂不堪,蜘蛛网密布,床中大红绣花被子消失不见,转而成黑漆漆的洞,似深不可测的枯井。


    难道慕遗风刚才是从这里掉进去了?


    门外鬼哭狼嚎,众多鬼魅即将破门而入,来不及多想,余容踩上床沿,决绝往洞内跳去。


    “嘭——”重物落入平静水面的声音,压出四溅水花。


    余容后背一痛,缓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十分逼仄的地方,身体起起伏伏,似被水流裹挟着前行。


    她爬起来,看到两岸荒草丛生,月光洒下微弱的光,让弯弯曲曲的河流泛着粼粼波光。


    低眸惊觉,自己身下坐着的竟是棺材。


    月下,漆黑的棺材随波逐流,不知去往何处。


    忽然——


    “有人来了?!”


    男人沙哑而兴奋地声音在耳畔响起,一双黑手似藤蔓般攀附在棺材上,


    “别和我抢,多少年才遇到一个,终于有替|死|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