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作品:《朝天阙·九州

    第九章


    那张花见薛氿半天不吭声,自以为拿住了她的把柄,掐着略显丰腴的腰肢,满脸幸灾乐祸:“呦呦呦,这是咋了,说不出话来了这是?什么先父母留下的活命钱,怕不是什么来路不正的腌臜阿堵吧?”


    张花那异样的眼神,还掸了掸刚才薛氿碰过的地方,仿佛被什么脏东西挨过一样。


    大林媳妇本就死死盯住张花,自然是把她刚才那鄙夷的言行瞧得清清楚楚,往日里村里村外闲聊嘴碎,那黄段子、腌臜话她也没少听过,哪里不知道这张花的意思,气得脱下脚下草鞋就朝张花砸了过去。


    “砸烂你这张破嘴!”


    “唉唉唉——快拦住这个泼妇!”


    张花吓得扯着嗓子叫喊,慌不溜又龟缩到王志的身后,牛叶儿也不是吃素的,举着鞋怼着张花追。


    王志被这两妇人闹得两眼发昏,官服还被身后的张花扯歪,“好啦!还有完没完!再闹都抓回衙门里去!”王志使劲扯回自己衣襟,给在身后猫着的张花使了个眼神。


    问啊!赶紧的吧,趁热打铁!


    “嗷嗷嗷——”王志使了三四道眼神,张花这才觉出味来,站出来先是清了清喉咙,眼睛一瞟似想脑海里灵光一闪,对着大声质问道:“刚才扯那么老远,结果倒是你们银子的来处,支支吾吾解释不清,一看就是心里有鬼,不是你们是谁!”


    薛氿没想到这妇人易怒易火,却有几分急智,随着自己的思路倒是反将一军。


    财帛动人心,怀璧其罪。


    薛氿见众人都竖着耳朵围了上来,她抿着唇小声道:“什么解释不清,只是这等子赚钱的买卖也不能公之于众不是。”


    李大林手中的钱不能全数说是谢礼,边境的物价比她之前估计的还要便宜许多。打比方,就是下河村较为殷实的人家一年的嚼头也不过一二两银子。而自己则翻了翻,心意是好,可落到有心人的眼里那就是待宰的羔羊。是以,这钱只能是佣金,雇佣大林全家人的佣金,这便不再打眼。


    “什么赚钱的法子,竟出价这么高?”


    “一家子都给雇,还缺不缺人呢?”


    “女郎我家有好些个有把子力气的大小伙,不要钱,管饭就行!”


    “二斤你还要不要脸,就你家那几个瘦筋筋的半大小子,送过去了还不得把女郎给吃死。哈哈哈哈”


    众人笑作一团,也听得更加仔细,这年头不好,其他地方不是遭灾就是被五花八门的税逼得活不下去,若是能多条活计,说不定家里的老人和小孩就能挨过寒冬。


    有人欢喜,便有人眉头褶皱。


    今天这出戏绝不是无风起浪,张花是立在前面的出头鸟,泼辣蛮狠却没甚心眼,但王志不同,这躺出来闹这么大动静也没能达到目的,等上面的老爷看下来岂不觉得自己无能?这“生意”便也就做到头了。


    反正都惹得一身骚,倒不如直接捞笔大的,若真是赚钱的买卖到时候上面怪罪下来,还能打点一二。若是走远得了大人的赏识,这何捕头若是日后升了县尉,这古蔺县的捕头岂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想到此处,王志轻咳了两声,将众人轰走:“去去去,没听到这是人家赚钱的买卖嘛,都让开些。”


    王志黑着一张脸,凶神恶煞得瞪着周遭欺身而来的村民、流民,宛如他们是窃财夺命的不赦之徒。


    薛氿看着这个时候突然“通情达理”的王捕快,心道果然如此,之前闹银子只是表面搜刮,对城隍庙众人突然发难怕是另有原因。而今听闻自己有赚钱的法子,这人这才真的起了横刀夺财的想法。


    自古杀人夺宝之事屡见不鲜。若是怀璧其罪,那只得一法。


    “将要开张的买卖,倒也不是不能说——”低婉的声线打着转赶走深秋的凄凄冷风,勾着原本还因为刚才的不愉快而抹不开脸的一些村民也起了心思。


    王志见吼不住,哪肯要到手的财路给他人给拾掇去,直接一个箭步钳住薛氿胳膊,“闭嘴!一个女子,竟敢妖言惑众,蛊惑民众煽动民乱,看来这县衙的茶你是非喝不可了。”


    此时他早已把薛氿身上的财物,口中的赚钱法子理所应当得视为己物。


    [警告!检测到危险,请宿主尽快脱困!支线任务:检测到下河村村民偏听偏信,请宿主拨乱反正!奖品:消毒酒精一瓶,破伤风药剂五十。]


    熟悉的电流声,薛氿只觉得脑子一疼,果然不只是贪财,这人莫非真的是想杀人夺财,将自己摁死?


    “茶可以喝,但差爷这般匆忙行事,让民女忐忑不安,总有种要被人灭口的错觉。”胳膊被死死钳住,加之身上一路逃杀留下的旧伤,薛氿小脸瞬间惨白,整个人苍白透明仿佛,“是那位婶子对着银子来源紧追不放,言语间更是咄咄逼人。本就是赚些辛苦钱的买卖,说出来,带着下河村的乡亲们一起岂不更好——”


    “还—不—快—闭—嘴!想—死—吗?”王志咬着牙小声道,吐出来的每个字仿佛咬钉嚼铁一般。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恨不得此时一掌劈晕了姓薛这厮。


    原身本就身子骨脆,这王志一再加重力道,被钳住的胳膊疼得像是要碎了一般。


    死就死吧!


    “闭嘴?等着你们弄死我吗?”薛氿冷笑,“口口声声什么抓贼?不就是为了我这方子嘛。搞这么大的阵仗,还连累这么多人受伤,你们可真是好狠的心思!”


    薛氿这话如原子弹轰炸,所有人齐齐看向王志、张花二人,因为那之前埋下的赚钱法子在他们心中种下希翼,此时这份希翼便勾起了对这二人的怀疑。


    “不会吧?这怎么可能?这些可都是官家人!”


    “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些衙门里的人哪个是好相与的,就说城门口的赈灾粮,开平军三令五申,还不是有人敢……”


    “什么赚钱的法子到了衙门里,到头来换了个名头便成了咱们的徭役?”


    “奶奶的,这决不能成!这何远媳妇居然伙同他人欺骗乡亲,村长,您这次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眼看平日里的乡亲竞相数落,张花内心的委屈似堰塞决堤,她也刚知道什么赚钱法子啊!


    村长:“何远媳妇,这位女郎说的可是真的?”


    她眼尾戴红,委屈得不行:“村长,这小妮子可是外人,您可是看着我长大的,竟然信她不信我?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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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能帮着外人骗乡亲不成?”


    村民:“……”


    怎么说呢,看着怪可怜的。


    薛氿恶寒,示弱?来这招?


    不过,村民们也太容易被煽动了吧。


    “信你?信你的结果就是被你无缘无故卷到这场由你私心、贪念而引发的血腥事件之中?那些被牵连的无辜之人此刻还等着大夫医治。你还有脸怨道善良的村民们?你无凭无据便要带着多人过来讨要‘说法’,这些村民都是因为相信你,更是念及同村之谊、守望相助。而你呢?却借着他们的善良满足自己的贪欲,可谓是自私至极!平白污人清白,为了谋取他人财物,甚至视他人性命为无物,心狠至极!”


    张花眼见平日里百试百灵的苦肉计无法奏效,心中更是怨毒极薛氿。


    她想到王志能一拍屁股一走了之,可自己还能生活在村里,只得咬牙切齿道:“这不也没什么事嘛,我不追究了还不行,小嘴叭叭的没玩了是的。”


    薛氿蹙眉:“事到如今其实一句‘不追究’就可揭过了事的?诬告不说,还伙同他人言语刺激煽动村民,那些个受伤之人的汤药费难道不该你出?”


    张花一听要让她往外掏银子,脸上立马怒目狰狞:“想让老娘掏银子?做你的春秋大梦!”


    又看她村民们不善的眼神,和流民恨不得咬他一口,她支支吾吾道:“反正你血口喷人!我不跟你掰持,家里老的小的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哩。”


    那张花说完转身就要走,薛氿想把人拦下却被王志恶狠狠警告,“适可而止!”


    村民们群情激奋王志不得让衙役盯着薛氿,自己走到当中充作和事老调停:“既然苦主不告了,这事便算了。”


    说是算了,那王志等人却欲等众人散开后将薛氿押走。


    薛氿一看警告尚未解除:“算了?那汤药费谁出?衙门不成?”


    受伤的人不算少,就算是乌龙,这还看的银子可是实打实的。


    大林媳妇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对呀,这银子谁出?我家小叔子头都开瓢了,这伤筋动骨的,怕不是一个月也下不得床,我家门不仅少了一个壮劳力,还得汤汤水水的伺候着,这抛洒的银钱谁来赔?”


    众人纷纷应和。


    有一老妇人更是悲嚎痛哭:“我苦命的儿子啊,就是太善良,人善被人欺啊!若是无钱家里那几口嗷嗷待哺的小丫头可怎么活啊!”


    这下呜咽要赔偿的人就更多了。


    刚才被薛氿钱里来钱里去的饶着圈子,时刻提防着陷阱。如今再听人提钱,王志只觉得脑袋里钱装来专区,咣咣作响。上面那位是个属貔貅的,只吃不吐,月月要孝敬不说,但凡有个不满意,穿小鞋、使绊子都是轻的。


    何捕头牵的线,还以为是个好买卖,没曾想扎得满手是血。


    王志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带着的差役也被蜂拥而上的百姓给围个水泄不通。


    突然一声锣鼓喧天,一队威武的差役打马奔驰而来,吓得百姓纷纷散开。


    薛氿注意到王志投来那“你死定了”的嚣张眼神,眉头微蹙。


    这么大的架子?来的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