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第 121 章
作品:《女将军嫁给病秧子皇叔后》 楚灵但笑不语,撩袍坐下,未及说话,白榆已经率先开口问:
“我听人说这豆腐坊的老板,仿佛姓张,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呢?”
那老者也不搭话,斜了楚灵和白榆一眼,又就着桌案上的粗瓷壶饮一口茶水,这才慢悠悠道:
“怎么,两位不是来买豆腐的还是来找我消遣的?”
这话说的很是露骨,白榆显然没有想到此人说话能如此尖刻,面色微变,正要说话之际,却是楚灵先开了口:
“是来买豆腐的。”
说着话,楚灵示意白榆从荷包中取出一只银锭,搁在老者面前,意味深长笑道:
“这锭银子我不知有多少,不过掂掂分量,便是没有三十两也有二十几两了,不知够不够买你明日所有的桃花豆腐?”
见到银子,老者的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盯着桌上的那块银锭子,面颊抖了抖,像是不可置信一般。
这也是难怪了,寻常的百姓人家,半年的收成也不过就是三五十两白银,若是卖豆腐,不知要卖出去多少豆腐才能换来这些银子。
如今楚灵一出手就是这样阔绰的手笔,自然引得老者两眼放光,心思已是尽皆贴在了银银子上面。
情不自禁伸手去拿,将那银子放在嘴里咬了又咬,确定是真的以后,老者脸上迸发出此前从未有过的光芒,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对楚灵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与之前的冷漠相比可谓是云泥之别。
“您可真是说笑了,这些银子莫说是买豆腐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是您想将我这一整个石磨都搬走,也都绰绰有余啊。”
升斗小民,无非是为了衣食住而忙碌,见了这样多的银子,定会顾此失彼。老者的反应合乎情理,楚灵也早已料到,见状只微微笑了笑,转而问道:
“不知您如何称呼?”
老者猛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姓李,现下村里人都叫我李老汉。”
“哦,”楚灵微微颔首,又问,“那么,方才所言,我也有疑惑,还想请教一二。”
楚灵话中所指的,自然是方才白榆问出的话,李老汉如何能不知,看向楚灵的目光中依旧带着些许怀疑。
见此,楚灵索性也直接道,“想必你也明白,三十两银子并不止买你的豆腐,其中有多少是为了豆腐,你也心知肚明。”
沉默了片刻后,李老汉这才深深叹了口气,开了口:“这豆腐坊的老板是姓张不假,这处院子,原本也是张槐买下来的,我不过是沾了他的便宜罢了。”
张槐!楚灵瞳孔微微一缩,立刻垂下眼睫,将眸中的惊讶神色尽数掩去,果然没有寻错!
按压下心中的激动,楚灵又问道:“那么,老伯是张老板的什么人呢?”
见楚灵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思,又收了人的银子,李老汉倒是也爽快,索性从头上讲了起来。
“张槐啊,和我是同乡,都是上郡人,张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接下来,楚灵便在李老汉的讲述中,清楚了这个张槐的来历。
“他是我们那十里八乡数一数二的读书苗子啊,上郡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不比金陵,寻常人家都是务农贩商讨生活,家家都想着让自家的儿子好好读书,日后若是能中个秀才举人之流的,也算是此生有望了。”
这一点,楚灵也是明白的。出了金陵城,多少小地方都是没有学堂的,就算是真的有,其中教书的先生也未必见得是一个有多少学识之人。
更何况,想要读书识字还需要有银钱,是以许多人家往往都是举全族之力才能托举起一个人去读书。但即便是读了,真正能考上秀才的,还是凤毛麟角,
因而在许多州县,往往数载都出不了一个秀才,这样的事,其实也不在少数。
“张槐自小就聪明,三四岁就能认得几个字了,再加上他祖产颇丰,他父亲又会经商,在整个上郡,也是个数一数二的富户了。他爹也稀罕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早早就松紧书塾去读书了,读了几年之后便在先生的引荐之下赴试,一口气连过三试,不到弱冠的年纪就成了秀才,可谓是又锦绣前程啊......”
李老汉仿佛已经陷入了回忆中,声音沉静而有力:
“若是没有后来的那一次意外啊,张槐定然能考过乡试,中举封官都是指日可待,谁知道......唉,都是天意弄人,当真是可怜......”
白榆见状,便忙追问道:“是出了什么事么?”
“都怪那天杀的九皇叔!”
什么!楚灵心中一惊,难道张槐竟然还和景行有关?
李老汉脱口而出,随即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谨慎看了看四周,这才继续恨声道:
“要不是因为九皇叔下令让各地州县上贡药材补身子,张家也不会飞来横祸呀!”
楚灵如遭雷劈,但还是强自定下心神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年朝廷传下圣旨,说九皇叔身子不好,需集各地珍稀药材补养身子,到了上郡,便是要那独有的延龄草。因为是要上贡给九皇叔所用的东西,所以朝廷格外重视,九皇叔还亲自派了使臣下来督办此事,当时县令就将此事交给了张家去做,首当其冲的可不就是张槐爹了。”
此事,倒也实属正常。
一般来说,上贡给朝廷的东西,无论是什么,都会是经过精挑细选之后最好的,但是......
楚灵鲜红还是生了疑窦,就算是为九皇叔集选药材,也不过是一次寻常的上贡,又何必将此事做得如此声势浩大?
此事,若是放在从前楚灵也许还会懵懂不知,但是到如今,已经彻底知晓了当今圣上究竟是什么心思之后,也就不难细猜了。
此事与其说是景行的意思,倒更像是皇帝祸水东流的手笔。
“张家按照县令的要求,从城中的药铺里挑选出上等的延龄草,怕数量不足,又特意去采买了不少上等货,在县令限期之内将延龄草如数上交了。”
“谁曾想,县令典验都是无事的,但等使臣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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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接收典验之时,却发现里面都是些发霉的,更有许多是直接腐烂了的,总共数十斤延龄草,可用之数竟然不足一半!”
“这是为何!”楚灵听到这里,眼睛瞪得老大,吃惊不已,“是存放不当还是?”
楚灵这里在问,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白榆早已经红了眼眶,此刻怔拼命压抑着胸前的起伏。
“到底是什么原因,谁又能知道呢!”
说到这里,李老汉也是愤恨不已:
“官官相护!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样子出了事,使臣责问下来,县令立马推说他并不知情,也从未典验过,竟将祸水东流,全都引去了张家!”
“可怜张家爹一把年纪,被捕快押进大佬严刑拷打,逼着他承认是他自己以次充好蒙骗君上。这样的罪,可是会株连全家的死罪啊!张老爹怎么可能轻易认下呢,但是刑狱里面的手段何其残忍,轮番上一遍,张老爹就只剩下半口气了。”
也许是因为说起当年的事过于惨痛,李老汉的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
“后来,不知怎么的,九皇叔的使臣也认定了是张老爹的过失,说九皇叔听闻此事震怒,传话从严处置。于是县令二话不说就将整个张家抄了,全家男女老少全部下狱,不出半月,就说证据确凿,给张家上下几十口人都判了斩刑。”
“斩刑!”楚灵惊呼一声,只觉得荒谬至极,“斩刑怎可如此草率!”
“草率?”李老汉冷笑了一声,悲愤中隐隐透着无奈,“九皇叔是何等样人,他想要谁的命,不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听闻此言,楚灵默然了片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然而终究是无话可辩。
她又能替景行说什么呢?朝堂秘事,本就是讳莫如深,更何况多年以来,景行的恶名早已是声名远扬,百姓心中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
忽然,楚灵想到了什么,便问道:“既然张家全家都被问斩刑,那张槐为何?”
“此事发生时,张槐正在外游历,并未赶上,听闻张老爹临死前,将所有罪责都揽下了,还将张家仅剩的一些没有被搜查到的金银都如数上缴,这才保住了张槐一命。只是......可怜张槐原本爹亲娘爱,仕途平坦的,最后却落得个罪臣之子,被褫夺了秀才的身份,贬为庶民,此生都不得再科考。”
这样的惨案,即便是楚灵听再耳中,也觉难过不已。这样草菅人命的事,竟是这般轻描淡写的一笔划过,但是对于身处浪潮之中的人而言,却不亚于滔天巨浪。
“后来,张槐游历归来,惊闻家中的惨案,恨得咬牙切齿,几欲去县衙寻仇想要同归于尽,又被衙役打了半死拖出去,可怜那孩子本是个书生啊,哪里经得住衙门里的板子,几十板子下去,身后烂成一片,就这么趴在路边等死。”
我膝下无儿无女,又是看着他长大的,实在于心不忍,便去照顾劝解,再到后来,便和他一起来了金陵,卖起了豆腐。”
言及此处,楚灵和李老汉都默默不语,而白榆,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