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丑八怪

作品:《落魄公主她未卜先知

    一场细雨,嫩枝抽芽,鸟雀呼晴,万物晃着生机,料峭中又融着丝丝暖意。


    乞扶氏和达奚氏的婚事就这样定下,贺络孤也默许,达奚氏生了一个儿子,对贺弈来说到底是有点威胁,两家的关系也变得有点微妙,可是乞扶和达奚家得站在一边才能更好地提防贺浑的势力,所以这桩婚事看上去是三家乐见其成。


    除了乞扶诃灵,他早就派人打探清楚了,这个达奚双幼时生了一场怪病,留下满面的疤痕,确确实实是一个丑八怪,几乎不以真面目示人,曾有人好奇,故意摘下她的面具,据说当时的人都吓得不轻,一时间人言纷纷,自那以后达奚双更加足不出户,就连自己院里的人都不怎么见。


    这个达奚双是五房孤女,妾室所出,但是娘早死了,过继给了达奚将军,达奚将军家里女儿少,几个女儿就剩下两个没有嫁了,至于为什么选这个丑女,那就不得而知了,达奚将军把这个过继的女儿性情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乞扶家自然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做个样子,娶的是姓氏,又不是人,这些年来贺浑的手伸得越来越长,乞扶家没有退路。乞扶将军放了话,就算是个怪物也要娶回来养着。


    乞扶诃灵听见这话气得够呛,躺在床上的时候不住地叹气,身边的小厮明白自己主子的烦心事,凑上前道:“主子,咱们去菱花楼玩玩不?”


    “滚滚滚,不去。”


    那小厮忙道:“那里面姑娘可想着您呢,不去看看么?”


    乞扶诃灵伸脚把他踹开,“爷烦着呢,没心情。”


    小厮被踹翻在地上,踢得不重,他滚了半圈又凑上去,“嗐,那达奚双长得丑就丑了嘛,公子左右不过是娶回来养着,也不耽误大爷娶别人,您看那指挥使不也是好几房妾室嘛。”


    乞扶诃灵哼道:“你懂个屁,她娶回来就是正室夫人,我不跟她生出来个孩子就纳妾那不是打达奚将军的脸么,指挥使座下的军营里半数都是达奚将军的人,我得罪了他就是得罪了半数的兵,不给他们脸面,我爹也得弄死我。”


    “可那女人丑成那样,爷跟她洞房不得恶心吐了。”


    “他娘的,我不如直接投在贺浑的阵营里去,再不成抹脖子给我个痛快得了。”


    小厮忙道:“我的爷,头昏了不成,您可是二公子的亲堂哥,来日二公子掌权凉州,咱们府就是那个···叫啥来着,皇亲国戚!”


    乞扶诃灵一拍他脑袋,哼笑道:“蠢货,还皇亲国戚,你以为他要成皇帝啊?”


    那小厮反驳,“这天下大乱,掌凉州权可不就是跟皇帝一样嘛,京都连公主都嫁过来了,可见是要完蛋了。”


    乞扶诃灵哈哈大笑,又摸了摸下巴,思索道:“听说那公主美得天仙一样,也不知真假。”


    “想来是真的吧,不然大公子怎么会将人娶回来,大婚时候就能见到了。”


    提起大婚乞扶诃灵又是一阵厌烦,小厮看着乞扶诃灵不情不愿的神色,眼珠转转,心生一计,“公子,我有个主意可以让您不用娶那丑八怪。”


    小厮贴上前去说了几句,乞扶诃灵登时眼睛一亮。


    菱花阁八角玲珑,流光溢彩,各色人汇聚于此,西域胡商和中原商人在这里谈着生意,鲜卑将士和汉人将士在这里寻乐,沾染了中原习气的富家公子也在这里醉生梦死,还有那读了圣贤书的学子在这里听曲作词,空悲切,乱相思,多情人和无情人,脸上都挂着那看不透的笑。


    酒杯放下,帷帽里的女子没想到这酒这么烈,手握拳咳了两声,看着对面,正色道:“我要一味香料。”


    对面的人显然是个西域的商人,穿着十分朴素,和那些互市的商人不同,他看了一眼这个女子,虽然隔着帷帽面容朦胧,但是却能看出来貌美和富贵,用十分流利的中原话问道:“姑娘要什么香料?要多少?”


    李昭鱼抿唇,“苏合香料,你有多少尽可卖给我。”


    那商人有些不解,这香料向来不是很紧俏,何以这位姑娘要买空,但是他也不多问,只是道:“姑娘算是打听对人了,这味香料只我这边有,一共三十斤,价钱是九十两。姑娘若是想要更多咱们可以事前拟了契书来,下次我带来给姑娘。”


    三十斤远远不够,李昭鱼皱了眉,“下次是什么时候?”


    商人答道:“来往一次少说也要四个月左右,况且在下手里的货物还没有完全卖出去,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日,或许还要去中原也不一定。”


    李昭鱼皱眉,“四个月不成,太晚了,我现在就要,你可还认识别的商人有这味香料?”


    那西域商人略有些为难之色,答道:“这香料以往买的人很少,除了我再没有人有了。”


    李昭鱼想了想,起身,“若是只有三十斤那我便不要了,聊胜于无,你若是能尽快弄来更多,别说九十两,九百两我也是有的。”


    商人急了,伸手拉住她,“姑娘别急,别急,再商量商量。”


    李昭鱼也施施然坐下了,眼睛看着他不作声,只见那人来回踱步,忽地拍手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有一个人或许有。”


    李昭鱼眼睛一亮,“谁?”


    那人又沉默下去,半晌道:“这事还需要从长计议,那人就在怀远镇,我愿替您不辞辛苦地走一趟,您是个贵人,以后的生意希望能与你建立长期的途径,一个月后您在这里等我的消息。”


    李昭鱼听见他这拐来拐去的中原话,笑了,“自然,多谢。”


    商人也展开笑颜,“好说好说。”


    李昭鱼给了定金和信物,二人拟了契约,各自签字画押,生意谈的十分痛快,李昭鱼已经打探过了这人在凉州来往多年,为人可靠,她没有不信的理由。


    歌舞声夹杂着叫好的声音,红绸飘扬乱人眼,夜色深了,李昭鱼行礼告退,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眼睛一时盯着楼下跳舞的女孩们,脚下险些踩空,被人扶了一下,她忙收回手道谢,那人挑眉,眼睛透过帷帽前的朦胧面纱打量她,语气轻挑风流,“无事。”


    李昭鱼不敢多留,忙走了,却没看见身后的人一直在回首打量她,小厮从后面跟上来的时候就看见乞扶诃灵这个失神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影了,不禁问道:“爷,怎地了?”


    乞扶诃灵摸摸下巴,转身,“没事。”


    崔引诛一身男子打扮,在后门的马车上等了很久,夜里略有些寒凉,她看见李昭鱼便走上前去给她披了件披风,李昭鱼喝了一点酒,贺浑去了军营,她这几日在府里自在很多,也时不时地出门,长街上也很热闹,她这才发现,凉州也并非想象的那样荒凉。


    崔引诛驾车,李昭鱼时不时就探出头来,她酒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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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脸上泛着红,和崔引诛闲聊,“我怎么从前没有见过你?”


    崔引诛道:“奴婢之前在司礼局学规矩。”


    “崔姑姑可不就是满宫里规矩最好的,你还用去司礼局学?”李昭鱼笑着问,却发现崔引诛握着缰绳的手攥得更紧,整个后背都紧绷着。


    李昭鱼自知这话问得有点问题,舔了舔嘴唇,抚着她后背,“引诛,母后是不是要你看着我?”


    崔引诛答道:“是。”


    李昭鱼嘟囔道:“那你是母后的人,不是我的人。”


    崔引诛神色有些不自然,“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也是公主的人。”


    李昭鱼哈哈笑着,“人岂能有二主,不过我也明白嘛,你肯定是向着母后的。”


    她见崔引诛没说话,便接着道:“不过嘛,我们现在同在凉州,还是得找眼下的活路,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要一条心,这才能活下去是不是?”


    李昭鱼把不好说的话就这么明明白白地用十分幼稚的语气说了出来,摊开来讲,今日她带崔引诛也有这个目的,上次的事情她觉得崔引诛和崔姑姑不是那么像了,那点骨子里的怕也没有了,就算她的命是在皇后手里,但是自己也不能完全不拉拢,万一呢。


    崔引诛应声,“是,奴婢听公主的。”


    “哎,这就对了嘛。”李昭鱼搭着她的肩膀,“引诛姐姐,我什么都不瞒你,你也不要瞒我,我们这样才能好好活下去,你有什么心事不要藏在心里,也要说出来,否则漂亮的脸上要长皱纹了。”


    李昭鱼说完这话,就看见崔引诛嘴唇轻轻地动了,分明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不过是一瞬,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点了点头,李昭鱼心里觉得好笑,她分明是想问自己玉佩,可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李昭鱼猜想她或许是怕问了会让自己面上过不去,或许是会让李昭鱼心情不好,总之那紧闭上的嘴唇是隐下了很多情绪。


    李昭鱼拍拍她的肩膀,身子又不老实地往出探了探,崔引诛想要扶她,却没想到手上缰绳一偏,马车也跟着偏了方向,李昭鱼忙大喊道:“小心!”


    崔引诛忙将马车扶正,可前面路边的一个行人却在退让时跌倒在路边,摔到了一个摊贩旁,摊贩的老板高声斥骂了几句,崔引诛撂下一些钱那老板才不言语了。


    李昭鱼酒全醒了,连忙将人扶起来,那是个纤瘦的女孩,却不病弱,身上有些脏兮兮的,一直往后躲,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李昭鱼忙问道:“你没事吧?用不用去看郎中?”


    那人摆摆手,却没有出声说话,身子一直想要往后退,李昭鱼拿过钱袋给了她,那女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摇头示意不用,又自己拍了拍自己身上,那意思是没有受伤,李昭鱼还是拉着她,拿出一把碎银子给她,那女孩眼睛看着李昭鱼,想了想捏了一块很小的碎银子收下了。


    李昭鱼一怔,看着她闪躲着的脸,最后将自己的帷帽摘了下来给她戴上,那女孩也不会行礼,只是福了福身便走了。


    李昭鱼望着她的背影,远处的灯火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地,她垂首,崔引诛扶她上了马车。


    远处的阁楼上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一直盯着下面,身后的楼争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只看见了下面马车上一个白色的衣角,很快就缩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