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始作俑者
作品:《落魄公主她未卜先知》 兰华在邸阁内蜷缩,李昭鱼进来的时候她呜呜咽咽地挣扎,她走到中间坐下,抬手让崔引诛把绳索给她解开。
兰华跪到李昭鱼跟前,“公主救我,救我。”
李昭鱼俯身,“嘘~”
兰华用手掩着口点头,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听见李昭鱼问自己:“誊下来了?”
兰华将自己里面的衣服撕下来,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兰华不认识这些鬼画符的字,只是原封不动地抄下来。她其实心里怕极了,但是又不敢不这样做,她原本没有将这个女人当回事,以为只是个娇滴滴的公主,只不过是身份显贵一些罢了。
可没想到自己被她逼到了这个份上。
当日李昭鱼利用她最后一点私心和贪念让她靠近贺浑,随后又在设宴之前让她计划为自己偷盗古兰经,兰华思索过后表面上应下来,又立刻写信告知达奚怜,对方回信让她将计就计诬陷李昭鱼,并保证自己会在事后保下她的命,她虽然犹豫,但是又不敢不从。
但是没有想到两人的回信就那么一封不落地落到了李昭鱼手上,她当时看着兰华的眼神,让兰华现在想起来都会打个哆嗦。
李昭鱼没有杀她,而是给她选择,她告诉兰华可以依照达奚怜的指令行事,兰华惊惧地抬眼,不敢相信她的话。
李昭鱼轻笑着说自己不一定会输,她柔声询问兰华要不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那就是为李昭鱼誊录下来古兰经,到时候只要静观其变,谁输谁赢她都有活路。
输了,达奚怜保她,赢了,李昭鱼保她。
当然李昭鱼是真心实意地没有想要她的命,但是达奚怜她就算不准了,不过李昭鱼估摸着达奚怜的性子,未必不会不给个奴婢活路。
兰华的汗顺着额角滴在眼睛里,在寂静的间隙中抬眼看了一下李昭鱼,心里打鼓,嘴上还是求饶,“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
李昭鱼有些不解地看着她,“我不是说了会保你的命么,怕什么?”
兰华不说话,李昭鱼想起什么,又道:“但我只能保住你的命,你那个弟弟的命我就管不着了。”
兰华叩头,也不提。
保住自己的命就算了,他的命,他自己保吧。
达奚怜以为自己用她弟弟的命来拴住她,其实那只不过是兰华递给达奚怜的链子,从小到大她娘就让她处处忍让,让她保护她弟弟,让她做达奚夫人的狗,达奚怜的狗,就是为了保她那个弟弟平步青云,她其实谁也不想保,她只想要好好活着,事到如今对贺浑那点妄想也没了。
李昭鱼忽地伸手,兰华吓得后缩,而后发现李昭鱼竟只是想要扶她起来,不禁有些呆愣,李昭鱼看了一眼崔引诛,而后一个檀木盒子便放到了兰华跟前。
李昭鱼看着她说:“你要是还想侍奉贺浑我怕是也无能为力了,但你若是想要好好活着,我还是可以帮你的,这里面是些银票,我会让人送你去平城,素心会给你一封引荐的信,你可以在平城好好活着。”
兰华鼻尖一酸,重重点头,崔引诛又拿出一枚丸药,兰华有些不解,崔引诛道:“这是假死药,可以让你气息全无,瞒过叶护,今日的事公主不杀你就一定会惹人疑心。”
兰华有些畏惧,也有些担忧,但是她看了一眼李昭鱼,而后吃了那药,她只能一搏。
达奚怜回府后被达奚老将军好一顿斥骂,他们好不容易倚着达奚双和贺浑那边建立的一点联系险些就被达奚怜的任性胡为给毁了,达奚怜有苦说不出,达奚老将军告诫她不要去揣度贺浑的心思,也不要再招惹叶护府的人,最后被禁足一个月,气得达奚怜把屋里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
她一定不会放过李昭鱼,如果在这之前她只是嫉妒她嫁给贺浑,那么在这之后她疑心李昭鱼绝非善类。
“死了?”
贺浑翻过一页书问道。
杨敢应声,“是。”
贺浑轻笑,“这倒稀奇了。”
当日在京都古兰经一案贺浑也在,他跟着李昭鱼一道,这公主根本不知道古兰经的用处,也不知古兰经残本在谁手里,他是知道的,但是当时也没有查下去,京都是谁想要这经书呢?
不过现在他可以反推一下,如果是李昭鱼想要,那么就是她背后的人想要,那么也就是皇后想要了。
可是她是如何知道经书在自己手里的?
杨敢看见贺浑那点眼底笑意,直觉大事不妙。
兰华醒来时是在城郊的一个小屋,包裹里的信还在,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而后是一点惊讶,她没有想到公主真的会给她一条生路。
自己只要在这里先安稳待几日,过几日寻机出城就可以了,但她没有想到的是夜幕降临,罗刹便到了。
兰华从梦中睁开眼,脖颈上冰凉的刀锋让她浑身惊颤。
屋内一个简陋的屏风后面是一个人影,影影绰绰地看不清楚。
兰华一身粗布的衣服,起身跪到地上,绝望地说:“你们想要钱我都可以给你们,求求饶了我。”
屏风后面的人出声,他没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一开口兰华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古兰经,到底谁让你偷的?”
兰华听见前三个字的时候冷汗刷一下就下来了,她心跳如擂鼓,长刃就在她脖颈,只要一挑,自己就会没命了。
“是···达奚姑娘。”
“是···是达奚姑娘,达奚姑娘那日被公主羞辱,她脾气那个样子,不会善罢甘休,所以就让我去偷天阙阁里面的经书,她···她说那本经书珍贵,让我推到公主身上。”
长刀闪过锋芒,兰华大喊着饶命,屏风后面的人声音懒洋洋地,“不说实话我怎么饶你命?”
兰华满脸冰凉的泪水,她咬牙,最后咬死,“奴婢说的就是实话,向天发誓!”
一旁持刀人问:“既然如此公主为何没杀你?”
兰华心里九曲十八弯地绕着,从来没有这么怕过,她得想个缘由,怎么解释自己没有被李昭鱼弄死,还好好地送出来了,她哭诉道:“那封密信本来是···是怕以后会死无对证,罪责都落到了我一个人头上,但···但是被公主发现了,公主就···就说让我按照达奚姑娘的话去做,她说······”
兰华绞尽脑汁,把话编的半真半假,“公主说···说大公子会相信她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来时候屋内已经只剩下了她自己,呜呜咽咽的声音响起,没过多久又变成了嚎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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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哭。
李昭鱼打了个喷嚏,一旁的崔引诛给她披上衣服,提醒道:“夜里凉,公主小心身子。”
文竹给李昭鱼递了一碗香茶,李昭鱼算算日子,问崔引诛:“那个西域商人有消息了吗?”
崔引诛道:“还没有。”
李昭鱼皱眉,面带忧色,崔引诛道:“过几日奴婢去西域商会中打探一下。”
李昭鱼点头,又嘱咐她一切当心,崔引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问:“公主,那个兰华终究是一个隐患。”
文竹正给李昭鱼铺床,闻言也附和,“是啊,公主,我觉得崔掌事说的有理,况且她本来就是要陷害你的,越想越气,大公子本来就不信任咱们,这样做太冒险了。”
李昭鱼支着下巴,铜镜里面的脸卸了钗环粉黛,素净淡雅,别具风情,那双眼睛清澈空灵,喃喃道:“本公主掐指一算,无事。”
李昭鱼身着素衣,正准备睡觉,却听见外面人来报。
“大公子来了。”
三个人愣住,李昭鱼眨巴眨巴眼睛,问:“谁?”
蝉衣还没答话,门已经推开了,那人影立在门口,整个屋子暗了一半,贺浑眼睛直直地看向李昭鱼,两两相望,李昭鱼脑子轰地一声,她做贼心虚。
“都下去。”
崔引诛和文竹行礼退下,文竹走之前还看了一眼李昭鱼,满脸的担忧。
李昭鱼着白色寝衣,柔顺的长发垂着,瓷白的脸上一片茫然,贺浑收回视线,一点也不见外地就坐下了,还很自然地说:“过来。”
李昭鱼和他隔案而坐,青铜羊灯照着各怀心事的人,贺浑亲耳听到真相,也亲眼看见真相,但是心里直觉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李昭鱼则是还没从白日里的事情回过神来,看见这人又想起来了,垂着眼睛不说话。
贺浑看着她,问:“会弹琴吗?”
“不会。”
要是自己说会弹这人一定就会让弹琴给他听,做梦。
贺浑哼笑,“堂堂公主不会弹琴。”
李昭鱼问:“大公子会弹琴吗?”
贺浑说:“会。”
“······”
李昭鱼说:“哦,那你好厉害。”
贺浑拿起案上的棋子,也不问人要不要跟他下,就落了子,李昭鱼皱眉,摸不清这人是来干嘛的,但是也只能应付,可怜自己这口气没出还要陪他下棋玩乐。
棋子闲敲,烛灯幽影,贺浑看李昭鱼,忽地问:“杀了兰华可出气了?”
眼神描摹她脸上每一丝神情,语气轻柔却让人心惊。
将落的棋子没有捏稳当,落在了不合适的地方,李昭鱼心里方寸大乱,却面上不显,手指挪正,低声答道:“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兰华死了,但是始作俑者达奚怜还在,出了一时的气有什么用?
贺浑却听着不是这么个意思,这是争风吃醋惹出来的事,始作俑者是在怪他?
真是越来越大胆了,不对,这人其实本来就大胆,贺浑一心二用地想,落了一子,把白棋杀了一片。
李昭鱼气结,贺浑问:“当日京都命案,想要古兰经的人究竟是谁?”
灯花爆了一下,李昭鱼喉咙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