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委托

作品:《万人嫌不当小弟很多年了

    谢拙的眼睛很淡,让人觉得薄情高冷,但其实与他接触就会发现他对谁都彬彬有礼,眼睛只不过会时不时怅然若失地出神。


    他极少对人流露恶意,但也不是没有。我第一次见他与陆琛对视时,绝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那样看我。


    接受催眠训练时,脑海的暖流让我和回忆都打了盹儿,潜意识陷进暗沉的过往纠葛。我记起了我们三个第一次见面的那天。


    谢拙学校办游园会,周一从医院回校,赶早的时候撞见了我,不过我不是去上学的,我是去漫展的。


    肿瘤医院附近有不少很多卖假发的店,我在一家店里帮忙时除了病患也混熟了许多二次元顾客,有人问我可不可以在百人巡游团里帮忙凑个人头,有偿。


    有偿我当然要去。只不过她只提供给我粉毛假发,说门派没有统一校服,随便一套就可以。我误会了,随便租了套粉色服装。


    “你冷不冷?”谢拙率先叫住了我,他对我的奇装异服已经见怪不怪,却还是皱眉问我。


    “快冻死了,下面还冒凉风。不过到地方就好了,大厅里有暖气。”我在cos服外裹了件单薄灰色卫衣,戴上衣帽双手互揣衣袖里。


    “在泠圆体场是吗?正好和学校顺路,一起吧?”


    谢拙让司机开了暖气,他和我坐后座,他看我一直搓手取暖,拿纸杯倒了杯水给我。热水还没放凉,车已经到学校了。我坚决和他一起下车,目的地就在他学校后方,离得很近。最重要的是让司机单独送我太奇怪了。


    可下完车就更奇怪了,形形色色的同学都往我身上瞟。谢拙没急着进校,把我拉到隐蔽的风雨亭问我:“时间还早,今天游园会学校对外开放,你要来逛逛吗?”


    “谁没事喜欢逛学校啊?”


    谢拙不说话了。我喝茶间瞥到了学校左校门,社会人员入校登记队伍排了好远。呵,他们学校好像是挺有名的,真有人逛。


    谢拙让我在风雨亭等他一下,自己进了校门,他好像很有影响力,路过的同学见了他都是一口一个会长好。


    谢拙很快回来递给我个黑色塑料袋,我轻轻扒拉看一下,是一大袋暖宝贴。


    “多贴几片,里面还有贴鞋上的,你做好区分。”


    “谢谢。”我怔怔看他,心里一时发酸,说不出多余的话。谢拙没看我,他的手表滴了一声,好像有消息通知,他低头一脸严肃地盯着,我以为他快迟到了。


    我正要开口离开,风雨亭下袭来一阵惨叫。杂音中夹着的一声冷笑瞬间在我心尖滚了一遭。我当时就应该脚底抹油瞬间跑掉,可我太紧张了一动不敢动。


    “当众霸凌同学,严重记过。”谢拙冷言冷语对从身边过的人警告,我第一次感受到他这么冰冷的情绪,甚至不敢想象他与对方对视的眼神。


    我听着脚步声根本没停,他就要无视谢拙走过去了,我抵在谢拙背后悄悄松了口气,脚步声却僵住了。


    ……


    “眼睁开,看着我。”


    ……


    周围聚的同学越来越多,八卦声逐渐放肆,我还在垂死挣扎。


    “你聋了吗宋弈?”他咬牙切齿叫出了我名字。


    “你们认识?”谢拙意外地小声问我,我微微摇头对他撒谎。这是我最拙劣的慌。


    我已经死透了。一年多没见,陆琛高了不少,给人的压迫感只增不减。我怀疑他也要当众给我来个过肩摔。


    剑拔弩张的气氛僵在我们三个之间。


    我先看了看谢拙,他冷淡的眼眸洇上情绪,看着和陆琛关系一点都不好。我与陆琛对视,想叫他,可他的名字棱角太锋利,刺破我喉咙,在我心头乱撞。


    “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陆琛笑意里带着十足的怒火。


    “你先离开。”


    谢拙喊我走,我不太敢,又偷偷看了陆琛一眼。他厌恶的情绪丝毫不加掩饰,阴鸷的眼眸盯着我突然诡异笑了一下,沉默从我们身边略过。


    ???


    他可能在嫌我丢人?我也不知道,但我这回真的脚底抹油麻溜跑了。


    我到了漫展会区依旧心有余悸,陆琛最后瞟我的那一眼像毒虫蛰在了皮肤上,使我浑身过敏难受,我走哪都感觉有人在盯我。


    也可能是因为我冻僵了,哪哪都痒,哪哪都起鸡皮疙瘩。我正发抖间,雇我来的团长气势汹汹用舞扇拍了我后脑勺。


    “你怎么穿错衣服了?”


    “不是说粉的就行吗?”


    “我说的是校服!可以随便穿我们派的校服,几十来套呢让你穿一件。”


    “都是粉的,看不出来。”


    “胡闹!你站队伍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充数目的,我们派本来就人少,打算请你们女装吸引一下眼球,这下好了成笑话了!”


    “那你还给钱不?”


    ……


    我好像应该表达委婉一点,先说我热爱,再说我多不容易,最后再抛明主题。


    完了。团长脸色瞬间被我气成猪肝色,不允许我走方阵。站在一起的几个粉色男生毫无同情心,一直拍着我肩膀嘲笑我。


    我心如死灰,默默计算着租衣服和路费钱,准备扯皮。沉默间有个男生唯唯诺诺走我面前问:“请问你cos的是云吗?”


    “谁?”他声音比蚊子还小,我听不清,不过不妨碍我激动。


    “就是动漫风里的女主,云。我看你穿的服装很像。”


    “是的是的!”我装模作样骗他,我保证这次再给我一个赚钱的机会我一定先说我热爱。


    “那你…你成年了吗?”


    “当然!我只是长的有点矮而已。”


    “那…那你做委托吗?”


    这赚钱的机会不就来了吗?不过什么是委托?


    他给我解释了一番,就是装成他幻想偶像陪他一天。


    “要不就今天吧。”


    “这这这…也太快了吧?”


    呵。因为我租的服装只有这一天。


    我领着我的新单主四处在展区逛,他看着比我还要陌生,比我还要像第一次来的,畏畏缩缩的。还好我脸皮厚,带他各处溜达,拉他与同好互动。


    单主的脸被我逼成血红,最后实在受不了躲进厕所说不逛了,不过他再羞耻也不忘谢谢我。


    于是我俩从漫展先出来简单吃了份饭,利用等单主结账的空隙我线上和团长扯皮要账。


    我倚着冰冷的大理石柱,总感觉无形中有人在盯我,阴森森的,但没发现四周有异常。


    “我…我我我…我可以亲一下你头发吗?想拍个照。”单主出来看我手机打字看了一会儿,瑟瑟缩缩问我。


    “你亲!你亲!这有什么?又掉不了一块肉。”我往他怀里倾斜一点,低头发消息,没注意到他后撤了两步。


    “亲完了?”我和团长线上刚扯完犊子,等她回复的空隙抬头愣愣地问他。我被亲都没感觉到,他亲哪了?


    “嗯。”单主别别扭扭点了下头。


    “啊啊啊啊!给全款了!”我手机里转账声音响得超级好听,我激动得按住单主肩膀晃了晃,抱了他。


    我抱着单主的时候情绪过于上头,远处有道模糊的身影从眼前闪过,有点熟悉,我没看清,但莫名其妙让我起鸡皮疙瘩。


    “你OOC了!云是不会主动抱我,她看不上的。”他惊慌失措,立即远离我,好像生气我亵渎了他的神明。


    “现在看不上,以后不一定吧?”我被打断了猜想身影,歪头不理解他,笑着问,“你掏钱谈恋爱还要这么卑微吗?”


    “我…我长得不好看。”


    “我长得也不好看啊?”


    “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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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好看!”


    “你长得也好看啊!”


    ……


    “行了,咱接下来要去哪?”我收到了钱超级满意,让我干什么都行。


    “我不知道。”单主局促搓手,“要不就这样结束算了。”


    “别啊!不是约一天吗?”我害怕他要少给我钱。


    “但我不知道带你去哪?我没多少钱,带你去不了好地方,而且约委托太突然了,我一点计划都没做,对不起,我、我没用。”


    额。说的我都愧疚了。


    “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他突然问我。


    “其实我有点困,你如果让我选的话我想睡觉。”


    “那这样的话我带你去猫咖啡店,那里可以眯一会儿。”


    “那里要限最低消费,太贵了,不去。”


    “那图书馆?这个免费。”


    “去占座睡觉你确定不会被人打?”


    “那我带你去民宿?”


    “也要花钱。”我心头咯噔一下,这个绝对不能去,我身份证没成年。


    “那……要不去我住的地方?”单主越说声音越小,像小学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胆小学生。


    “可以啊!”


    单主租的房间是个地下室,采光不好,暗沉沉的,但他给我开了暖气。


    “你打游戏吗?咱俩要不打游戏?”我捡着他屋里的凳子坐。


    “对不起我不会。你不困了?”


    “不困。在外面太冷所以困,暖和会就清醒了。”


    单主笑了笑,给我洗了水果。


    “谢谢。你做什么工作的?周一请假来漫展?”


    “嗯。”他低头躲开视线回答。


    看出来了,单主就是个老实憨厚的宅男,他请我看一遍动漫,播到高能片段就会情绪激动、语无伦次地分享观点。


    我实在不理解他为什么看着主角考试都能嚎啕大哭,一些在我眼里特别平淡的白水剧情放单主心里都是一场雪崩。人的情感好像也是分天赋的。


    整部番最能引起我激动的是女主那纯洁的全白头,她一动一静都在时刻嘲讽我cos的不伦不类。呵呵,我竟然在羞耻愧疚中睡着了。


    苏醒时我发现我躺单主床上了,吓得我立即跳起来。屋里已经没人了,我跳起来才发现脸上贴了几张百元大钞,床头柜上还有一张便利贴。


    【其实我根本没找到工作。我一直在逃避,但你睡着后我心血来潮去投简历去了。男生约委托很容易被认为居心不轨,我当时应该是疯了才这么大胆,谢谢你没有拒绝我。我从来没和人说过那么多话,超级快乐。有缘再见。】


    其实我也没成年,但我不敢吓他。


    我一脸难尽地看着那几张纸币,给单主发消息:【你是不是特意去超市换现金放我身边的?】


    【嗯。】


    我感觉被将了一局,不过摸着钱心里还是够美的。折腾到现在才下午4点,我准备坐地铁回医院。


    “大城市的钱是真好挣。”我连蹦带跳下了单主的出租楼,还没迈出小路,猛然被人捂住嘴拽回出租楼单元间暗格。


    艹!光天化日之下这里治安这么差?


    我被凶手抵在腿间,瑟瑟发抖,浑身被捏得骨头都要碎了。他一只手抬着我下巴,另一只手在我身上巡视,从锁骨到胸膛,到后背。凶手手上的薄茧粗粝地刮蹭过我皮肤,不收力,疼得我火辣辣呛出泪水,心跳更是吓得隔着薄膜要泵出来。


    “你到底陪玩了什么?”阴暗潮湿的声音咬在我耳侧,有点熟悉,过于熟悉。


    “老、老大。”我胸膛紧贴他胸膛,却感受不到他的心跳,像死了一样。


    他听见我出声,动作顿了一秒,掰着我下巴放低了些,让我眼睛对上了光线,撞进一双晦涩的眼睛。


    “认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