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奔走
作品:《囚心》 雾沅蹙眉,“龙鳞续命?”
姜芜点了点头,双唇惨白又干瘪,整个人像是只吊着一口气般,她气若游丝地解释道:“对,随便一片真龙之鳞便可。”
雾沅问道:“可是太初剑已毁,龙鳞续命也不过是熬精气神,他迟早是要死的。”
姜芜积攒了一番力气才说:“没关系,我有办法,只是需要麻烦你们二人走一趟,用龙鳞为我争取一些时间,切忌,速去速回。”
寂满巡视着姜芜身上半数染血的白衣,单单只是看着便觉得浑身疼痛,他神情郁结地问道:“可你的伤……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啊?你不是大修罗吗?你不是很厉害吗?谁还能把你打成这样啊?就算是这样,你也要关心其他人吗?”
“一时半刻死不了,而且雾沅已经给我治伤了。”姜芜从纳袋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到了寂满的手中,“这是给眠眠治眼睛用的天河之水,还有两瓶在小道士那里,一瓶要送往天都城除妖司,可以解东城百姓的毒。”
雾沅问道:“那你呢?你身上的伤该如何?或者我们该寻些什么药来给你?”
姜芜神情倦怠地躺回了枕头上,“我无事,睡一觉便好了,如果能洗个热水澡便更好了。”
寂满一时语塞,看着姜芜的眼神有些复杂又震惊,“你都这样了......还要洗热水澡?”
雾沅闻言只是无奈地叹了一息,“我去喊店小二帮你烧水,不过你伤成这个样子,独自洗热水澡真的可以吗?”
姜芜立刻撑着身坐了起来,她抬手理了理衣襟,“没问题的,我只是打累了,体力告急,并不是快死了,真的不用担心我。”
雾沅欲言又止地看着姜芜,他不赞同后者的做法但也只能应下,“热水很快便送来,记得别洗太久。”
“好。”
姜芜让送热水的小厮关好房门,将干净的衣裳放在置物凳上,脱了血污的衣裳便迈进了浴桶中,热水包裹着她疲惫不堪的身体,泡下那些干涸在皮肤上的血迹。
姜芜将自己的长发拢至身前,清洗着上面血土混合物,她的头发很长,沾水之后如同绸缎一般,呈现出一种健康的乌黑色,如同墨一般散在水中,脑海中闪过睢羲的黑白参半的长发,梳理发尾的手一顿,随即闭眼沉入热水之中。
羽游察觉到翎羽被燃烧时,立刻放下手中之事,展开双翼便寻着翎羽的气息飞了过去。
【常奉眠房间】
寂满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间,见常奉眠安静地伏在窗棂上,她面上蒙着白巾,不知晓是睡了还是醒着。
常奉眠听到房门的响动,来者却迟迟没有动作,她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自己腰间的匕首上,心中难免有些举棋不定,怕突然出击伤了自己人。
“是寂满吗?”
寂满闻言进门,并伸手将房门关好,“原来你醒着啊,我还怕你睡了,就想着不来打扰你了。”
常奉眠扶着桌子站了起来,心神不宁地问道:“寂满,你……是要出去吗?”
“坐着便好。”寂满上前扶住常奉眠,“我要回大荒,去去便回来,最晚到吃晚饭的时候?”
常奉眠问道:“濯漪呢?也一起去吗?”
寂满摇了摇头,又想起常奉眠看不到,立即说:“她不去,她就在隔壁,但是她受了很严重的伤。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走之前在门上设下禁制好吗?”
常奉眠点了点头,“濯漪还好吗?她受得伤严重吗?其实我也不怎么出去的,你去忙便好,不用挂心我。”
“眠眠,你别担心,姜芜很厉害的。”寂满安抚道,“我这次回家就是给她找药的,保证她服下以后活蹦乱跳的。”
常奉眠抿了抿双唇,“找药的话……麻烦吗?会很危险吗?”
寂满闻言先是一惊,随即觉得心田开满了一片小红花,他喜出望外地说:“不会,一点都不麻烦,而且不危险,我寂满大王多厉害啊。”
常奉眠面上松了一口气,“这样便好,你若是出了意外,濯漪会自责的。”
寂满神情一愣,漫山遍野的小红花顿时垂下了头,一副蔫头耷脑的模样,他感觉面上麻麻热热的,“原来……原来你不是关心我呀……我还以为你关心我呢。”
常奉眠也有些意外,又想起他结结巴巴的心意,脸红耳热地低下了头,“那……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寂满顿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说:“好,一定。”
【商扶庭房间】
商扶庭靠在床榻上,听着雾沅转述姜芜的话,随即偏头呕出一口鲜血,他摆了摆手,接过雾沅递过来的帕子。
“不必如此麻烦,我内府损坏,本命剑已折,所剩的修为都无法治愈自己的伤,不用再耗费时间救我了,不值得。”商扶庭从纳戒里取出两瓶天河之水,“这个麻烦你都给我师妹吧,你代我转交,不要告诉她我的情况,让她快些前往天都城,若是让我师门知晓了,大抵又要难为姜芜了。”
雾沅蹙眉,抬手接过商扶庭递来的瓷瓶,“商道长,不要放弃,姜芜说她有办法。”
商扶庭有气无力地一笑,“不用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晓,还有……我身上有师门的血契和姜芜的同心咒,要如何解除才能不影响她?”
雾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商扶庭所说的两件事,他都做不到,他即解不开五行道宗的血契,也解不开姜芜的同心咒,心中难免有些愧疚,他摇了摇头说:“商道长,我解不开,所以你要撑下去,为了姜芜,撑到我们回来。”
商扶庭点了点头,“好,我尽量。”
雾沅将其中一瓶天河之水放在了榻边的矮几上,“我只将其中一瓶送去给沈确,至于另一瓶你自己留着。”
“师兄!师兄!”沈确拍着门,神情焦急地大喊着,客栈门口那一滩血迹让她心慌,“师兄,师兄你在里面吗?”
商扶庭抬眸看了雾沅一眼,“麻烦你了,她若是不信,可以将这个给她。”说完,他便将太初剑的剑鞘取出,神情无奈地抚了一下便交给了雾沅。
商扶庭心中有愧,他辜负了师门的期望,不仅没有斩妖除魔,捍卫正道沧桑,寻得修补无幻之境的圣物,没有还天下一个太平,也辜负了太初剑的信任,太初剑认他为主,陪他出生入死,他却没有将其保管好。
雾沅伸手接过剑鞘,“商道长既然如此信任我,那我必定不负所托。”
宗华见沈确敲了许久的门,门内都不曾有回应,便有些疑惑地问道:“阿确,是不是商道长不在其中啊,门前的血液也不见得是他的,你不要太过于忧心和着急了。”
雾沅推开门从隔壁走了出来,“沈道长,这是商道长让我给你的,并叮嘱让你尽快送到天都城的除妖司去,她说这是天河之水,可以解东城百姓的毒。”说完,他便将手中的瓷瓶递向沈确。
沈确接过瓷瓶,半信半疑地看着雾沅,“我师兄真是这么说的?我师兄去哪里了?”
雾沅又将剑鞘取出交给了沈确,“商道长又折回了无幻之境,他就是怕你不信,所以特意留了太初剑的剑鞘给我。”
沈确确定雾沅手中是太初剑的剑鞘不假,心中有些惊讶于商扶庭对雾沅的信任,她接过后者手中的瓷瓶,“我即刻启程,等我师兄回来后,你记得让他给我传讯报平安。”
雾沅颔首,“好。”
宗华见状立刻道:“我也去!我陪阿确一起!”
雾沅看了宗华一眼,“也好,你们二人在路上互相有个照应,注意安全。”
【姜芜房间】
姜芜正坐在板凳上擦着自己的长发,随即便看到合起来的窗户被风吹开,羽游收翅掠了进来。
“你要准备去见三位大人了吗?”
姜芜擦头发的手一顿,随即笑着对羽游说:“你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飞进来吗?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办?”
羽游摇了摇头,面无表情地说:“我不怕。”
姜芜脸上笑意更浓,“我是怕你吓到别人,毕竟这里是人族的城镇。”
羽游面无表情地说:“这个无所谓,即便是看到了,他们也不能对我怎么样。”
“好吧。”姜芜扬手将帕子扔在架子上,将头发用戾气烘干,随手用白玉簪挽了个低髻,“他们三位在哪?我们要怎样过去?”
羽游抬手幻化出一条白巾递给姜芜,“三位大人所在的地方隐蔽,需要你将双眼遮上,由我带你去。”
姜芜笑着抬手接过白巾,“三位都是造反的主,还怕见人不成?既然如此,不怕他们拿你羽族当过河拆桥的踏板吗?”
“你莫要在此挑拨离间。”羽游眉心一拢,“三位大人并非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妖,反倒是你,寻三位大人有何目的?”
姜芜身上将白巾系在了双目之上,“他们对我好奇,是因为我是不可知人,而我寻他们,自然是对未来之事感兴趣。就像那夜你们登上云舟,玃如没有告诉你们要小心五行道宗的人吗?也未告诉你,你弟弟的羽翼会因为五行道宗的人而折吗?”说完,她便对着羽游伸出了自己的手。
羽游面色一寒,默不作声地握住姜芜的手,随即展开双翼从窗口掠了出去。
羽族速度极快,可日行千里,双脚抓力十足,可拧碎猎物头颅,因为身体特性的原因,加之有绒毛蔽体,早已经习惯高空的大风与严寒。
姜芜不得已抬袖挡风,有些后悔没有加件氅衣御寒,不过又想起羽游的速度,即便是氅衣也会被大风吹透,但她现下仅有的戾气也不够撑起一道御寒结界。
“好姑娘,麻烦给我撑一道结界御寒吧,否则我会被吹至失温的。”
羽游垂眸看了姜芜一眼,以二人双手渡了一些妖力,替她撑起了一道护体结界,“飞行已经很久了,为何开始自己不撑?”
姜芜冷得嘴唇有些发紫,依旧笑着说:“本以为能够忍受几分的,现下法术比不得之前了。”
羽游想起姜芜为救治羽言耗费的法术,心中有愧,又将结界加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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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更牢。
羽游落地并州府,凌空收起双翼,将一套纱裙围在了下半身遮起自己的双腿,随后拉着姜芜往内走去。
“到了吗?”
羽游应了一声,叮嘱道:“先不要摘下白巾,我先带你进去。”
“好。”
姜芜跟着羽游向前走着,试探着往前迈着步子,耳边能听到几个人来来往往的步伐声,步履沉重,应当只是一些凡人。
临近黄昏,四处飘散着淡淡的饭香味。
姜芜突然想起自己在荆州府看不见的日子,想起每日新鲜的海货以及加了青豌豆和玉米的米饭,明明没过多久,却已经像是上辈子的事情,美丽让人怀念,像是所有的事情都未发生之前。
“羽游姑娘,这便是那位大人所说的人吗?”
姜芜听到声音回过神,微微向来者偏头,凭借气息发觉此人应当也是个凡人。
羽游应了一声,“大人还在等她,不久留。”
“好好好,羽游姑娘先忙正事。不过近些时日不太平啊,羽游姑娘在外要小心啊,听说荆州萧魁三子为争夺城主之位打得头破血流,这二公子萧高瞻继位后已经无力镇压鬼族人,南疆鬼族逃窜出了不少,听说他们会附身,可怕得很啊。”
姜芜开口问道:“荆州城主现下不应该是萧无祸吗?”
“您说的是三公子啊,三公子已经死了,听闻他豢养木妖,东窗事发后,在百姓面前自戕,说得那叫一个情深义重,说他妻子胆子小,要一命换一命,待他死后莫要为难她。哎哟,那可是个木妖啊!人妖有别,为何要在一起呢?可惜了,可惜了,可惜了萧三公子的炼器天赋了。”
姜芜神情不变,笑着道谢。
羽游回头看向姜芜,神情有些诧异,“你认识荆州的那几人?”
“不认识。”
姜芜听到那人脚步声逐渐远去,开口问道:“他们三人藏身于人族府邸?不是说要反吗?连日来不断骚扰长灵部落,你们到底要做何事?”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羽游引着姜芜进入一方小院,“到了,可以取下白巾了。”
姜芜闻言抬手将覆在面上的白巾取了下来,黄昏之色穿进庭院之中,四处一片宁静安详,归家的飞鸟成群结队地滑过橘色的天空,发出一阵又一阵叫声。
姜芜眯着双眸,适应了一番光线,情绪被四周的环境所感染,心中一片安逸。
“进去吧,玃如大人和狌狌大人在里面等你。”
姜芜看了羽游一眼,“烛九阴不在吗?”
羽游蹙眉,“不要多问。”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小院。
姜芜垂眸,神情无奈地一笑,脚下没有任何迟疑地走上前,抬手敲了敲房门。
“玃如,我赢了。”狌狌笑嘻嘻地给姜芜开了门,“快进来吧,请坐请坐。”
姜芜双眸一亮,看着身穿米色裙袍的狌狌前来开门,一双如同猫儿一般的眼眸中布满了亮晶晶的笑意,墨发用一根长木簪全部挽成发髻,动作欢快地请着她入内。
玃如一身苍青色的长袍跟在狌狌身后,抬手施礼,“您来了,快请进。”
姜芜扬了一下眉毛,随后面不改色地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荆州的事情是你们故意让人同我说的。”
玃如看了狌狌一眼,并请姜芜入座,“没错,居然没有瞒过您,只是您的答复出乎人的意料,您居然不认识萧氏兄弟三人。”
“认识,仅限于知晓这号人而已,但是并不熟悉,还有你们不必对我说敬语。”姜芜伸手接过狌狌递过来的茶杯,“该我对你们说敬语才是,毕竟我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
狌狌坐在了玃如的身侧,“其实我们也有事求您。”
姜芜挑眉,随即心中了然,“求我?总不能是满足你们的好奇心之类的吧?”
玃如颔首,“您同我们看到的别人过往中一样的聪慧,何事都瞒不过你。”
“毕竟你说我是不可知人。”姜芜垂眸抿了口热茶,“虽然我不知晓你们二位是否能看清我的过去与未来,但是我目前对于你们二人的能力存疑。都说狌狌知过往,玃如知未来,不如展示一下?”
狌狌眨了眨眼睛,神情迷惘地看着玃如,随即对姜芜说:“您想知晓什么呢?”
姜芜勾起唇角看着二人,轻轻地开口,“这个是你们该考虑的,你们要如何证明呢?我人已经在这里了,接下来便看你们的诚意了。”
玃如面色有些为难,“我的能力不比狌狌,所知晓的未来之事说出口会耗损寿命,但是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我愿意把我看到的未来给您看。”说完,他从眉心取出六颗光球递给了姜芜。
“这是我所看到的有关于睢羲、寂满、雾沅、商扶庭、沈确、宿凌薇的未来,为了防止我作假,所以我将这几段记忆取出来给您。”
姜芜垂眸看着那颗光球,眼神之中划过一丝警惕,“我要如何知晓你这些有关于未来的记忆不会造假?”